22 躲避

躲避

這?回明于鶴沒幹脆地把駱心詞放下來, 而是勒緊手臂掂了下,才将她擱到椅子上。

甫一沾到椅子,駱心?詞立馬站起來想往外跑, 可明于鶴長臂一伸,兩手撐在了椅子扶手上。

駱心?詞站起,幾乎撞進他懷中,那張可怕的俊臉驟然放大的眼前,駱心?詞倒抽一口涼氣, 重重跌坐了回去。

眼?看着明于鶴彎腰靠近, 她驚慌地将雙腿蜷縮到椅子上,抱着雙膝将臉埋在腿上。

就好像她不去看,明于鶴就沒有靠近她一樣。

明于鶴看着縮成球的人, 這?幾在駱心?詞這?裏遭的郁氣可算是全部發洩出去了。

他心?情大好,擡手在駱心?詞腦袋上輕拍了拍,換來她一個寒顫。

“跑什麽?, 哥哥還能傷害你嗎?”

埋起的腦袋使勁搖晃了幾下。

“念笙這?反應, 看來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已經全部知曉了,既然如此,哥哥就不瞞你了。”

明于鶴在駱心?詞面?前坐下,語重心?長道:“以前哥哥與你說父親為臣不忠,意圖謀害太?子, 這?事是真的。其實不止是太?子遇險那件事,老寧王的死與他也脫不了幹系。他不是好人, 念笙,這?麽?多年來, 你從不回京,是因?為怕他, 對不對?”

“現在不用?怕了。哥哥與你說實話,其實三年前他就死了。”

駱心?詞覺得就算武陵侯還活着,她也不怕武陵侯了,她只?害怕明于鶴。

這?個罔顧人倫的瘋子!

怕歸怕,但是明于鶴的話她也聽進耳朵裏了。

駱心?詞想?起最早領她入府的湯總管,據說那是武陵侯身邊最得用?的管家,前幾年開始逐漸失去重用?。

算起來,正好與明于鶴口中武陵侯的死期對的上。

“父親死了,會有許多麻煩事,所以哥哥找人假扮了他。”

“那次念笙撞見的也是假的,是哥哥手底下的人裝久了,入戲了,竟然反過來威脅哥哥,哥哥只?好将他殺了。念笙,那次是不是吓着你了?”

殺爹就算了,還找人假裝,一裝就是三年,明于鶴不正常,他手底下的人妄想?假戲真做,也很不正常啊!

駱心?詞不想?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抱着腿的兩只?手改為捂住雙耳。

這?就不如明于鶴的意了,他還沒說到重點呢。

明于鶴抓住駱心?詞的手腕往下拉,駱心?詞死命地與他抗争,一定?要将雙耳捂緊。

将她的手拉開一條縫隙,明于鶴道:“念笙,你越這?樣,哥哥越覺得你令人憐惜,越想?欺負你。”

說着,他輕輕将手覆在駱心?詞手背上。

駱心?詞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一不曾被人冒犯,二未見過這?等違背人倫的複雜感情。僅僅是被明于鶴碰了手背,她就仿佛看到那荒唐肮髒的兄妹親密場景,腦中轟的一聲響,血氣全部沖到了臉上。

她被蛇咬了一般猛然縮手,擡起頭與明于鶴對視了一眼?,慌張往裏縮去。

椅子很大,她雙腿并攏,側面?對着明于鶴,佝着肩膀縮起脖子,将兩只?手藏在懷中,繼續蜷縮着。

“這?就對了。”明于鶴道,“哥哥做了天理難容的事情,無處可說,憋在心?裏都快憋出病了。直到遇見你。念笙,知道你也想?殺了父親的那一刻,那種來自魂魄深處的共鳴,讓哥哥忍不住想?靠近你、親近你。念笙,你能理解哥哥的,對嗎?”

駱心?詞想?說:不理解,你滾啊!

她不敢,只?能縮着身子瑟瑟發抖。

“念笙,哥哥知道你說了許多謊話,比如周夷的事、林州的事,你全心?為駱心?詞考慮,與她的關系必定?非比尋常,哥哥可以不去查。你想?幫她查明真相對付王寅桡,哥哥也可以教你。”

“只?不過我這?人道德敗壞,最愛違背倫理綱常……念笙,你得付出代價,懂嗎?”

明于鶴的聲音很溫柔,倘若不是駱心?詞才被他抓了回來擺在椅子上,她一定?會以為這?是絕佳的好兄長。

事實上,她也的确對明于鶴的話很是心?動?。

有了明于鶴做靠山,她就不必再畏手畏腳,擔驚受怕了。

可惜代價她付不起……哪怕她不是明念笙,與明于鶴沒有任何親緣關系,她也做不出那種離經叛道的事情!

“念笙,說話。”

簡單四個字,蘊含着無形的濃重壓迫。

駱心?詞打了個哆嗦,瞄了明于鶴一眼?,發現他在盯着自己看,急忙轉回去,對着自己裙面?上的花簇,凄聲哀求道:“你找別人好不好啊?”

明于鶴像是聽見好笑的事情,輕笑一聲,道:“念笙,哥哥只?有你一個妹妹,哪裏還有別人?”

駱心?詞腦袋差點炸開。

入京時她還覺得占用?明念笙的身份,将她拖入自家的漩渦中,愧對于她,現在她覺得自己為明念笙承受了太?多,該明念笙愧對她才是!

駱心?詞嗚咽一聲,淚汪汪地看着明于鶴,悲聲道:“可是我只?想?正常成親……”

“正常成親?”明于鶴感喟一聲,道,“念笙想?的太?簡單了,你看母親,貴為郡主,都會被夫君背叛,何況你一個沒有靠山的小?小?庶女?”

駱心?詞:“……”

她竟然恍惚覺得這?話有幾分道理。

她娘親被王寅桡背叛,姑且能說是她母親太?過平凡,比不得京中貴女。@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韶安郡主出自寧王府,是當今聖上的堂妹,幾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了,依然會被夫婿背叛,并且是通過一個處處不如她的卑微侍女。

該怎麽?說呢,有時候丈夫背叛妻子,與妻子的出身、相貌、性情等等無關,純粹是他本身想?背叛罷了。

……

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可信的,她舅舅就是一個可靠、忠誠的好丈夫、好父親。

駱心?詞及時從明于鶴的誘導中清醒,再度猛烈搖頭。

明于鶴目睹她神情的轉變,嘴角微揚,再道:“念笙若是真想?嫁人,之前哥哥說過會幫你挑選京中才俊,這?話依然做算。”

接着,t?他靠近你稍許,聲音變低,輕盈的、充滿暗示與引誘,說道:“哥哥保證,縱使你嫁了人,與哥哥的情誼也不會被人發現。”

“哪怕念笙想?做皇後,哥哥都能幫你。只?要你不避着哥哥……”

駱心?詞眼?前一陣眩暈。

這?是什麽?意思?哪怕她成親了,站到最高的地方,也依然不能擺脫他?

明于鶴是瘋癫入腦,無藥可治了吧!

“不!”駱心?詞擡起臉,堅決地拒絕他,“不要!”

“真不要?”

“不!”

明于鶴神情倏然冷淡,從駱心?詞面?前站起,淡淡道:“我不喜歡強迫人,念笙不接受,那便罷了。”

他站起後,兩人的距離遠了許多,但是他個子高,身影填充進二人之中,依然讓駱心?詞緊張不已。

駱心?詞用?餘光飛快地瞥了他一眼?,抱着雙膝,盯着自己手指甲上的月牙印,壯着膽子道:“不強迫我,那你就離我遠點。”

明于鶴轉身往外走去,大步流星,走得幹脆利落。@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駱心?詞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記起王束還在前廳等着,忙又喊道:“等等,那個,王束,你要怎麽?解決?”

“王束是國子監司業,與侯府沒有任何人情往來,為兄沒理由留着他,自然是寒暄幾句,将人送走。”

駱心?詞急道:“就這?麽?打發走?那你怎麽?與他解釋王寅桡這?名字的來歷?”

明于鶴道:“就說那是刺客留下,引導為兄去找王寅桡的。這?樣說,也不全然是假話吧?”

“刺客”是駱心?詞,王寅桡這?名字是她說出來的,目的是揪出這?人。

是一點都沒錯。

國子監是官學,裏面?的學子皆是王侯權貴家的公子,駱心?詞進不去,也接觸不到司業大人。

一旦沒了侯府的威脅,誰知道王寅桡會不會故态複萌,再次派人殺去林州?

駱心?詞一想?到這?個可能就坐不住了,從椅子上下來,小?步跑到明于鶴身旁,眸中噙着閃爍的淚花,可憐地望着他,無聲哀求。

明于鶴低頭與她對視了片刻,絕情地轉身,被揪住袖口。

他站定?,看見駱心?詞柳眉微蹙,眼?波盈盈顫動?,好一副惹人憐惜的嬌弱神情。

若他真的是個罔顧天倫的禽獸,一定?會為之動?心?,說不準心?一軟,就着了她的道。

可惜他不是禽獸。

但他能比禽獸更?可怕。

明于鶴忽然低頭湊近駱心?詞。

就見駱心?詞飛速松手,敏捷地一退就是兩尺距離,瞬間斷絕了任何與明于鶴有肢體接觸的可能。

這?行為與那樓道中躲避明于鶴的動?作?可謂是如出一轍。

明于鶴眼?神一利,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冷冷地望向駱心?詞。

駱心?詞額頭冒汗,在他的視線下慢吞吞走近,聲若蚊蠅道:“我答應哥哥就是了……”

明于鶴揚眉,根據這?些子對駱心?詞的觀察,他篤定?這?是駱心?詞的權宜之計,不過是想?利用?他對付王寅桡而已。

“此話當真?”

“真的……”駱心?詞雙唇噏動?,發出的聲音極低。

明于鶴神色莫測地盯着她看了會兒,再度低下頭,慢慢靠近。

他不信駱心?詞真的能接受,可駱心?詞仰着臉,眼?中是肉眼?可見的緊張與排斥,卻如石雕般站立着,除了顫動?的長睫,沒有任何動?作?。

明于鶴繼續靠近,在呼吸拂動?她的額發、能清楚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時,停下了。

他不想?輸掉這?場較量,可以真的親下去,左右這?種親密行為,是姑娘家吃虧更?多。

但他素來潔身自好,沒與任何姑娘有過這?種行為,心?底其實是介意的。

明于鶴假裝有見不得人的嗜好折騰、恐吓駱心?詞,是想?讓駱心?詞後悔冒充明念笙,并不想?将自己搭進去。

他垂眸看着駱心?詞強行睜大的含淚雙眼?,覺得自己成了武陵侯那般令人不齒的存在。

停頓了兩個呼吸,依舊等不來侍衛的打斷,明于鶴只?好自己找理由終止。

“可以……”

他開口,剛吐出兩個音節,駱心?詞忽地閉眼?,踮起腳向他湊來,飽滿水潤的紅唇朝他臉上印去。

明于鶴反應難得慢了一些,只?來得及偏轉了下頭。

他清楚嗅見一陣清淡的馨香,伴着溫熱的觸感從他臉頰輕輕擦過,同時看見駱心?詞紅透了的耳尖,她耳下挂着的燕耳飾,在他眼?前悠悠晃動?。

駱心?詞迅速退開,低下頭,聲音極其微弱,“……慢慢來好不好?”

明于鶴:“……”

他僵直地站在駱心?詞面?前,目光落在她發頂,頓了頓,不急不緩道:“當然可以,哥哥怎麽?會迫念笙呢。”

說完他也退了一步,道:“念笙先收拾一下,稍後與哥哥一起去前廳見王束。放心?,一切有哥哥。”

駱心?詞不敢擡頭,低聲“嗯”了一下。

明于鶴就這?麽?離開了。

在明于鶴的身影徹底消失後,駱心?詞捂着臉蹲在地上,癡傻了約半柱香的時間,恍然醒悟過來,喊道:“連星、雲袖,送水過來,快些!”@無限好文,盡在文學城

另一邊,明于鶴陰沉着一張臉回了房間,同樣吩咐下人送水。

足足換了八盆水,他才扔了帕子。

衣裳也換過了,可他仍是氣不過。

駱心?詞,你好大的膽子!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