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殺人來電

第11章 殺人來電

李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見裏面沒反應，又敲了敲門。

墨臨忽然拉開門，卻只開了三分之一，修長的身體堵在門口，身上的襯衣敞開到第三顆扣子，露出大片鎖骨，眼睛因為不悅而半眯着，眼底溢出一些不爽：“什麽事？”

李蒙站在門口，手裏拿着筆記本和筆，一副虔誠學習的姿态：“墨老師，我是過來幫忙的！”

“幫什麽忙？”

墨臨和李蒙平視着，他不記得自己說過需要幫忙。

“你們不是要找資料嗎？”李蒙說完，朝休息室裏瞧了一眼。

“瞎看什麽？”墨臨立即擡起手臂擋住了李蒙的視線：“你不用午休的嗎？”

李蒙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墨老師和顧老師都在加班加點的工作，不好意思自己去午休，所以決定來幫你們找資料！”

墨臨揉了揉額角：“你等一下，站這裏別動。”

墨臨随手拿起一份卷宗遞給了李蒙：“拿回去看，把裏面的證據鏈列出來，下午交給我。”

李蒙看了一眼檔案袋，疑惑的點了點頭：“那...”

“沒別的事了，你先回去吧。”墨臨打斷了對方的話。

李蒙的眼睛往右轉了一下，立馬又回正，最終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等李蒙走遠之後，墨臨立刻把休息室的門關緊，快步朝顧原走去。

此時的顧原正在低頭翻閱着手裏的卷宗，看得挺仔細，臉上的潮紅也褪了大半。

“顧法醫該不會真的在看卷宗吧？”墨臨有些好笑的問道。

顧原沒擡頭，繼續翻着卷宗：“嗯，基本上都對，只是一些比較隐秘的線索暫時沒法确認，不過也足夠了。”

墨臨笑了一下，壓低聲音問道：“我們要繼續嗎？”

顧原放下手裏的卷宗：“墨老師就不擔心一會兒再來個人幫忙？”

墨臨勾唇笑了笑：“嗯...那我們速戰速決？”

顧原當然不會相信墨臨的話了，每次都說要速戰速決，但每次都會磨得他精疲力竭，他不會再上當了。

“你忍忍吧...對了，你把這些卷宗抱過來該不會只是為了擺在這裏吧？”

墨臨把燒得正旺的那把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我懷疑這個案子和之前的案子有關。”

顧原有些震驚：“理由呢？”

“顧法醫天天寫論文，應該知道，一篇完整的論文應該有嚴密的邏輯，如果出現邏輯不通，那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墨臨坐靠在辦公桌邊，慢悠悠的喝着水：“兇手的殺人邏輯有很多細節上的漏洞，但他所指向的兇手卻很明确，你不覺得這很反常嗎？”

墨臨說出了顧原一直以來的疑問，他倒是很想聽一聽墨臨的想法：“所以，你覺得是哪裏出問題了？”

墨臨：“我認為，他在模仿。”

顧原：“模仿？”

“沒錯，模仿已經出現過的殺人手法，”墨臨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兇手在死者身上留下了很多指向性的線索，比如，不合身的運動服和星座項鏈，我認為這些線索指向的是另一個女生，或許這個女生是被模仿案件的受害者。”

顧原皺了皺眉：“那你為什麽還要發布尋人啓事？”

“因為我想讓兇手知道，我們的進度已經超過了他的預判，”墨臨說道：“他看見了那條尋人啓事，一定會有所動作。”

顧原：“為什麽這麽肯定？”

墨臨淺笑了一下：“從兇手作案的整個思路來看，他一直在引導我們朝他的計劃前進，兇手選擇在岩海市刑警的管轄範圍內作案，并且将手機留在案發現場，明顯是在引導我們找到屍體...

如果把這個案子當做一場解密游戲，那麽找到屍體就是第一個關卡，尋找嫌疑人為第二個關卡，将物證和嫌疑人捆綁為第三個關卡，将嫌疑人繩之以法為第四個關卡...

我們發布的尋人啓事無疑加快了案件的節奏，他為了讓我們重新進入他的計劃中，必定也會加快關卡中線索出現的時間。

就像程序員，在必要的時候跳出來給程序修複bug，把我們重新引入到他的節奏裏。”

顧原：“你的意思是，兇手在主動引導我們破案？”

墨臨：“目前來看的确是這樣，兇手現在應該比我們還着急，我們現在可以分兩步計劃走，王岳繼續調查死者的人際關系，按照兇手的計劃前進，讓兇手以為我們還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樣我們就可以暗中調查其他的線索...”

“你真打算把這堆卷宗看完？”顧原掃了一眼牆角上厚厚的一摞卷宗：“要不要找人幫忙？”

“這件事還不能告訴太多人，如果真像我猜想的那樣，這起案子和從前的案子有關聯，那勢必要牽扯出一大堆人，在還沒有确定兇手真實意圖之前，我們只能悄悄進行。”

顧原坐回沙發上，翻開了另一份卷宗，他看東西的速度很快，眼睛從上到下掃視一遍，重要的東西就進入了腦子裏，沒一會兒就看完了。

墨臨看着顧原，覺得對方專注的樣子很迷人，尤其是戴上眼鏡穿着白大褂的時候，一股成熟的禁欲感撲面而來，他忍不住稱贊道：“怎麽年紀越大越迷人呢？”

他笑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趕我是還差了點！”

顧原擡眼，眼神有些傲慢：“再廢話就自己找。”

墨臨笑眯眯的看着顧原閉上了嘴。

*

下午，案情有了進展。

圖偵組帶着好消息來了：“監控拍到一輛黑色越野車在昨天晚上十一點二十分的時候路過了三星大橋，三星大橋是通往案發現場的必經之路，而且，監控拍到駕駛位有名帶着帽子的男人，副駕駛上沒有人，但不排除後座有人的可能性！進一步調查車牌號，發現這輛車在劉權名下！”

這條線索意味着劉權有殺害死者的嫌疑。

審訊室裏的劉權愣住了，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這事跟我沒關系啊！我怎麽可能殺我女兒！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啊！”

審訊室裏，王岳那雙睿智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劉權，他總感覺劉權有問題。

“你最好老實交代！”

王岳急着破案，逮住了這條線索，急着想讓劉權開口，他的兩只眼睛盯着劉權，把對方盯得渾身不自在。

“虎毒還不食子呢，我怎麽可能會殺我女兒？”劉權也急了：“我名下是有幾輛車，但我平時出行都是司機在開車的呀，我已經很久沒有開過車了！”

王岳雙手抱肘，眼睛死死的盯着劉權：“那這輛車到底是誰在開？！”

王岳把監控截圖一把拍到了劉權面前，讓劉權辨認。

一輛尾號為838的黑色越野車像一個黑色幽靈，行駛在寂靜的三星橋上。

劉權想了半天：“這輛車放在停車場裏很久了啊，我都打算賣了。”

他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麽：“這輛車我讓文秘書弄去二手市場了，你可以問問他，是他在經管。”

王岳：“文秘書？”

劉權：“文秘書是我的私人秘書，我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安排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兇手！”

王岳揉了揉眉心：“劉先生，你有殺害劉芸的嫌疑，我們已經拿到了搜查令，現在要對你的住所進行搜查，請你配合辦案。”

劉權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處理不好，他可能會成為殺害自己女兒的兇手，所以王岳說要搜查他的住所，他也沒有表現出抗拒，還很配合的告訴了王岳文秘書的電話：“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可以問他，他很了解我家的情況。”

王岳走出審訊室後，劉權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軟了下去，垂頭喪氣的盯着地板，很久都沒有動一下。

“劉權看上去好像有心事。”審訊室外，顧原戴着一副銀絲邊眼鏡，神色略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是審訊室返回的監控錄像。

墨臨站在他身後說：“放心吧，他堅持不了太久的，我能感覺到他心底的掙紮，相信他在權衡利弊之後，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劉權的情緒看上去很低落，有氣無力的倒在椅子上發呆，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

王岳也按照墨臨的意思，一直沒有審訊他，但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劉權，就連吃泡面的時候都一直盯着顯示屏。

三個小時後，劉權主動要求見王岳。

王岳進了審訊室，見劉權眼角泛着紅血絲，滿臉的細汗。

劉權明顯配合多了，主動說起了劉芸的事：“前陣子，芸芸和她男朋友分手了，那段時間脾氣很不好，見誰都發火，我說了她兩句，她就離家出走了，是我把她寵壞了，事事都順着她，她才這麽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

王岳精準的捕捉到了這句話裏的關鍵信息：“劉芸的前男友是誰？”

劉權嘆了一口氣：“他叫周子鳴，我問過周子鳴，但他好像不知道芸芸離家出走的事。

之後我收到了芸芸發來的短信，她跟我說她心情不好，去國外散心了。

我當時也沒多想，中途還給她轉過錢，沒想到，最後一面見到的竟然是她的屍體！”

王岳覺得周子鳴很可疑，于是問道：“周子鳴和劉芸的關系怎麽樣？”

劉權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周子鳴對芸芸是不是真感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芸芸是真的喜歡周子鳴，她為了周子鳴都和我鬧僵了！”

說到這裏，劉權打開了話匣子：“周子鳴是我們公司市場開發部的總監，我和他打過幾次照面，這小子聰明得很，野心不小，我不放心芸芸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馬上要輪第一個榜單了，在這裏祈禱一切順遂，也祝考完試的小可愛們有一個愉快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