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食人狂魔

第26章 食人狂魔

此時夢蘭推門進來:“顧老師, 你們進行得怎麽樣了,可以開會了嗎?”

顧原:“我需要換衣服,等我五分鐘。”

夢蘭:“好的, 那會議十分鐘後開始。”

一衆人散去, 唐小劉去準備一會兒會議要用的照片, 此時解剖室裏只有顧原和墨臨兩個人。

顧原脫掉了解剖服, 站在辦公室的洗手臺邊一遍遍的沖洗自己的手指。

墨臨則站在他身後,看着這雙白皙漂亮的手,顧原的指甲圓潤, 指節修長, 指尖透着粉紅, 光是看他洗手就是一種享受。

墨臨:“我給你買的手套收到了嗎?”

顧原:“現在又不是冬天,戴手套做什麽?”

墨臨:“這麽好看的手當然要保護起來。”

墨臨将擦手紙巾遞過去, 然而顧原洗完手之後直接繞過了他,從紙盒裏麻利的抽了兩張紙巾擦手。

顧原擦幹手, 套上白大褂,拿起一本皮質筆記本就準備往外走。

剛走兩步就被墨臨拉了回去。

墨臨握着顧原的手, 細細的端詳着,緊接着就疑惑的皺起了眉:“怎麽手指上有個水泡?”

顧原抽回了自己的手:“做東西磨的。”

墨臨:“做什麽東西?”

“會議要開始了。”顧原說。

“還有五分鐘,急什麽?”

一個溫暖的懷抱将顧原包裹,顧原的心跳驟然加速, 緊接着他又覺得很安心, 心情也随之變得平靜, 他感受着這份溫暖, 一時間也好像沒了脾氣, 他這才意識到, 自己情緒不好的原因是因為生活中少了能令他興奮的應激源。

墨臨對他來說就像良藥, 久了不吃藥,就會犯病。

墨臨說過,他會在情感上經歷二次成長,就是把曾經沒有經歷過的情緒重新經歷一次,重新建立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顧原覺得有些棘手,這比遇到疑難案件要頭痛得多,就像現在,前一秒他還在生氣,而這一秒他竟然覺得很幸福。

“你會對我失去耐心嗎?”顧原問出這句話後,忽然就後悔了,但說出去的話也無法收回。

墨臨的嘴角勾起弧度:“你覺得呢?”

顧原心裏是有答案的,他只是單純的想聽墨臨說出來,但他卻反問他。

墨臨勾着嘴角:“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顧原有些不爽的皺起了眉頭:“什麽都看穿了,不覺得無趣嗎?”

沒等墨臨回答,顧原已經推開他走出了辦公室。

他似乎不在乎墨臨的回答,只是固執的認為自己無趣。

顧原感覺自己像一只鳥,而墨臨是一片森林,森林可以擁有很多只鳥,而墨臨卻是他唯一能栖息的地方。

這種感覺令他不舒服,他也想看到墨臨為他失控一次,這樣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

“小朋友還鬧別扭了。”墨臨輕笑,有些得意的跟着顧原進了會議室,然後坐在對方的左邊,用充滿愛慕的眼神看着他:“我對你的喜歡始于顏值,終于才華。”

他說完靜靜的觀察顧原的反應。

如他所想的那樣,顧原的耳朵上迅速串起一抹粉紅。

投影儀上全是今天拍到的現場照片和解剖照片,一堆人坐在會議室裏小聲的讨論着。

“死者何梅,女,42歲,五年前因為和丈夫感情不和而離婚,離婚後獨自撫養女兒吳嬌,三年前為了照顧女兒讀書賣掉了老家的房子,在新野區98號承包了一片養雞場。”

墨臨一邊聽着王岳的彙報,一邊微笑的看着顧原,仿佛看着顧原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吳嬌一兩個月回家一次,其餘時間基本只有何梅一個人在養雞場,除了定期過來清理雞糞的工人和送菜的大媽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社交。

今天上午10點,死者女兒趕到家裏,發現大門虛掩,卧室從裏面上了鎖,敲門未果後,吳嬌從窗臺伸手進卧室将門打開,随後發現不對勁并報了警。

我們調取了何梅的通話記錄,發現了一個頻繁聯系的人,名叫李剛。”

王岳翻動PPT,李剛的信息出現在投影儀上。

“李剛,男,50歲,從事家禽販賣工作,是何梅的客戶,從以往的轉賬記錄中可以看出來,何梅和李剛是長期合作的關系,兩年前兩個人就開始了密切的工作聯系,李剛會大批量購買何梅養的家禽,然後再供給菜市場和飯店。

7月25號,何梅的賬戶收到了一筆兩萬塊的轉賬,而聊天記錄裏,何梅一直在向李剛讨要剩下的三萬塊尾款,李剛一直以各種借口為由,拖欠不還,何梅曾揚言要把對方告上法庭。

目前為止,李剛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清理雞糞的工人和送菜大媽還在聯系中,痕檢組有什麽發現?”

嚴吉把面前的話筒打開:“我們在室內發現了八枚40碼的鞋印,奇怪的是,這些腳印的排列很有規律,左右兩只腳印靠得很近但離下一對腳印卻隔了一段距離,所以我們推測,兇手應該是跛行,很可能是個瘸子。

現場的指紋都來自于死者和死者的女兒,并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指紋,門把手以及窗戶上有少量血跡,經檢驗均來自于死者,根據現場痕跡,我們認為兇手行兇時應該戴着尼龍手套,和手套接觸的門把手上發現了少量的粉狀物質,目前還不能确定這種粉狀物為何物,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粉狀物是從手套上掉落下來的。”

王岳沉吟片刻:“粉狀物的分析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

“等實驗室那邊回複,最早也要明天早上了。”唐小劉說道。

“好吧,那顧法醫這邊有什麽發現?”王岳把視線投到了顧原身上。

顧原紅着耳朵打開了身前的話筒:“根據現場蠅蛆的大小推測,我們到達現場時屍體已經被擺放了将近6天。

從太陽穴損傷的形狀來看,這處鈍器傷是死者趴在地面上,頭部左偏,鐵錘垂直向下反複敲打造成的,鈍器傷中心位置比較集中,沒有掙紮或者滾動的痕跡,我認為這處鈍器傷形成之前,死者很可能已經死亡,目前還不能排除其他死因。

切割頭部用的是菜刀類的銳器,并且有一定的重量,才能在頸部椎體上形成砍刀的痕跡。

兇手選擇沿着頸部第七頸椎的位置下刀分離頭部很反常,這個位置靠近肩胛和鎖骨,而且有大量肌肉包裹,如果是我,我會選擇頸部中央的位置下刀,這樣砍下去會比較順手,而不是選擇更難下刀的靠近鎖骨的位置下刀。”

王岳忽然覺得,他們的法醫思想有夠危險的!

什麽叫“不是很方便”和“比較順手”?

他越想越覺得瘆得慌,顧原身上本來就有一種犯罪分子的氣息,因此他已經腦補出了顧原在現場分屍的場景。

感謝祖國的教育,讓思想如此危險的顧原走上了正途,世界上少了一個潛在的危險分子,又多了些美好......

顧原:“所以,我覺得兇手選擇從頸跟部下刀是有原因的。”

李蒙:“會不會因為行李箱塞不下,所以才從頸根部分屍?”

“28寸的行李箱完全能塞下何梅的屍體,應該不是那個原因。”顧原說道。

王岳:“我不理解的是,既然要轉移屍體,那為什麽要把死者的頭留在現場?連眼珠都帶走了,為什麽不把頭一起帶走?”

會議室裏響起了熱烈的讨論聲,王岳問的問題也是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你們見過菜市場賣羊肉的鋪子嗎?”墨臨忽然發問。

面對一個和案件毫無關系的問題,王岳很是不解:“墨老師,這和羊肉有什麽關系?”

墨臨笑了笑,繼續說道:“羊肉鋪的老板賣羊肉時,鋪面上一定要挂着一顆羊頭,就是為了告訴買肉的人,他賣的是貨真價實的羊肉,買羊肉的人一般不會買羊頭,因為羊頭處理起來困難,而且肉少。”

聽着墨臨的話,顧原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他好像知道墨臨的意思了,難怪剛才解剖的時候墨臨說不能排除人格驅動型......因為這個案子完全可以解釋為人格驅動型!而且會比情緒驅動型更加合理。

變态的人格和精神病患者作案可謂是毫無邏輯可言,但有時候沒有邏輯,恰恰就是邏輯。

墨臨繼續說道:“兇手極有可能是一個食人肉的變态,而且從兇手的娴熟的程度來看,他應該不是第一次作案。”

此時會議室鴉雀無聲,大家都在認真的記錄墨老師的犯罪肖像側寫。

墨臨的手指在庫腿上輕輕點了兩下,繼續說:“兇手男性,右腿傷殘,有交通工具,交通工具可能是老人車或者電動三輪車,住所隐蔽,大概率住在可以直接處理大型垃圾的地方,比如垃圾處理站。”

聽完墨臨的犯罪肖像側寫,王岳很激動,興業區人煙稀少,有了這個犯罪肖像側寫,他們的工作量将大大減少!

确定了偵查的方向,後面的事情就會相對容易一些。

接下來,王岳分配了各小組的工作,調查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顧原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就對上了墨臨熾熱的眼神,他剛恢複的心率又變快了起來。

墨臨饒有興致的看着顧原:“最近還有沒有出現眩暈的症狀?”

顧原:“有。”

墨臨:“頻繁嗎?”

顧原:“還好。”

墨臨:“那可就麻煩了。”

顧原:“怎麽了,我變嚴重了嗎?”

墨臨:“不,是你愛上我了。”

顧原:“……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墨湊到顧的耳畔低笑道:“當然是...治病救人。”

顧原本就粉紅的耳朵瞬間變得更紅了,他後退了一步,和墨臨拉開一點距離。

“現在暈嗎?”墨臨一本正經的問道。

顧原搖頭。

“那現在呢?”墨臨一把環住了顧原的腰,兩個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在一起。

顧原皺了皺眉頭,再次搖頭。

“那這樣呢?”墨臨說完嘴角微勾,低頭吻住了顧原。

他的動作很輕柔,吻得也很熟練,知道用怎樣的方式能讓顧原迅速起反應。

顧原頓時頭腦發懵,眼睛也失去了交點。

墨臨感覺到懷裏的人需要他扶着才能站穩,于是輕笑着問:“暈了嗎?”

【作者有話說】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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