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歷練賽開始

歷練賽開始

穿過大草場，越過那棵歪脖子樹的分界線；M跟着帝國學院S班的歷練隊再次回到獸域森林西南面的入口。

除了一年級新生隊跟着一名随隊導師，其他的隊伍裏就只有學生們自己；歷練範圍是獸域森林的外圍和中圍，時間同樣是一個月。到結束的那一天，剛把歷練隊伍放下就離開的帝國學院的飛艇會準時回來接他們，然後根據每隊獲得的獸晶質量與數量作為評判。

獸域森林很大，光是要走過外圍進入中圍就要七八天的時間，還不算上遇上各種獸而耽擱的時間。雖說獲得獸晶的數量很重要，但是評判優劣更看重的是獸晶的質量。五年級的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中圍，很快跟其他隊伍拉開了距離。六年級的三個隊伍沒有把一二三年級當成對手，他們之間都彼此看不順眼，要互争高低，所以很快也跟大部隊分開了。四年級的兩個隊彼此無視，一進入森林外圍就立馬朝着不同的兩個方向走了。二年級的很淡定，有五年級一班在，歷練賽的第一肯定輪不到他們，與其招惹不一定打得過的高級的獸，他們很淡定地一路走，一路獵獲着外圍獸的獸晶，以數量名列前茅。同樣在獵獲外圍獸的獸晶的一年級就走地更為謹慎了。

目前就一二三年級的還走在一起，而比起一二年級的團結為一體，三年級S班雖說也是一個隊的，但是好像怎麽看怎麽比六年級的還散亂。戴裏克和派恩好得像是穿一條褲子，走在威爾遜身旁，三人有說有笑。拜爾德和喬挂着相似的溫和微笑，一個溫柔地展示着紳士，一個溫柔地表現着淑女，彼此溫柔有禮地低聲交談。班森一人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歐爾佳和昆娜走在一起，但是卻互不交談。而威爾遜同學會時不時地，自然而熟絡地将其他人扯進三人的說笑中，其他人也會很配合地說幾句。在一二年級的看來，這是個貌合神離的隊伍，而且充分地展示了貴族們的社交方式；在這樣一個歷練賽的大背景下，真是充滿了詭異的氣氛啊。但是至少這幾個人還是會時不時地表示一下他們是一個隊的，而另外兩個人根本就是脫離了這個隊伍啊！

M和塞西爾走在三個隊伍的最後面，悠閑地好像在逛自家的大花園。咦，你說怎麽看出悠閑的？在只能看見半張臉，還渾身一天24小時散發着冷淡氣息的M同學身上，自然是看不出來的；但是你看看那個塞西爾啊，一會兒摘了各種水果和M一起“咔嚓咔嚓”地咬，一會兒捧了一大束野花在M面前獻殷勤，膩死人的說話聲就沒怎麽停過。再聽聽他說的是什麽，“下午要吃什麽吶？昨天那頭可愛的小家夥的肉有點太老了喲~要不要吃魚吶~~唔~小黑貓陪人家去抓魚麽~很好玩的喲～”

好玩你妹啊！生活在最近的一個湖裏的那是食人魚啊！還有你昨天吃的那個，風系的獸鹿啊！一眨眼就可以跑得像一陣風似地瞬間沒影兒的獸鹿啊！尼瑪你是怎麽在人家剛從草叢裏露了一只耳朵的時候瞬移過去的啊！知道你是風系的，還很厲害；但是那個速度都快趕上瞬移了啊瞬移！小說裏的空間系啊，有木有！尼瑪你是風系的啊！敬業點行不行！

事實上塞西爾是個讨厭麻煩的人，所以他喜歡在麻煩産生之前就殺雞儆猴，以強悍的實力讓那些可能會帶來麻煩的人退卻。所以當時在看到所有人集體寂靜面露敬畏之後，塞西爾很滿意地拖着還在不停抽搐的獸鹿剝皮去了。當時讓M去刷百強榜也是，在神秘榜事件愈演愈烈的時候，無論出于什麽目的；真的是個人好奇也好，來自某一方的刺探也罷，M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只有讓那些人看到M的實力，他們才會消停下來。

三隊同行了十天之後，終于到達了中圍；一年級S班的很有自知之明地止步了，打算只在中圍和外圍之間歷練，有常年活動在這一範圍裏，譬如赤火豹，這一類接近變異的獸們作為他們的歷練對象已經夠了。

二年級的收起了淡定，謹慎地走進了中圍。三年級S班走在前面的幾個人收斂了自己的行為，有了作為一個隊伍應有的配合與分工；其實已有過兩次歷練的他們，又彼此熟悉，這個隊伍的默契度還是很好的。除了兩個依舊游離在隊伍邊緣的春游人士。

進了中圍，兩個年級的隊伍就分開了；之前在一起，也是為了解決外圍獸的時候快一點，以便快些進入中圍。而且，有經驗的他們都清楚，一個月的歷練賽在進入後期的時候，他們的敵人就不再只是獸域森林裏的獸了；那時候，獵獲了大量獸晶的隊伍們，彼此之間都是敵人。

獸域森林外圍的夜晚很漂亮，中圍的夜晚就顯得有點恐怖了。中圍樹木更加密集，擡頭看不到一片大一點的天空；到了夜晚更是沒有一點光亮。三年級S班在傍晚的時候找到一條小溪流，旁邊的樹木相對少一點；于是撐帳篷的撐帳篷，找食物的找食物。

不一會兒就升起了三個火堆，M拿着一把匕首削着一根堅硬的樹枝，坐在最左邊那個火堆前，沒一會兒，塞西爾就一手拎着一只很肥的飓風兔和一只同樣很肥的鳥類，另一手抱着用大葉子包着的一堆水果回來了。

另一邊留在原地的三個女生也沒等多久，戴裏克和派恩扛着一只火系的角羊蹦跶着回來了，班森和威爾遜帶來三只雞類的小獸，拜爾德抱着一大捆柴火。

M用剛銷好的樹枝穿了塞西爾處理好的兔子和鳥，一人一只拿着烤，然後拿起一個青色的果子，用匕首割了一刀，把汁水擠在烤兔和烤鳥上面；不一會兒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塞西爾好像很熟悉這裏長的各種果子的樣子，這個青色的是什麽？”拜爾德溫和地問道。

“對啊~人家很熟的喲~~不過這個青色的小果果是什麽人家不知道喲~小黑貓讓人家摘的喲~拜爾德要試試麽~”塞西爾笑眯眯地說着，拿了兩個青色的果子扔了過去。

拜爾德接過，“好啊，那我們也試試，聞起來很香的樣子，謝謝了。”

塗了果汁的烤肉很嫩，還帶了點鹹味；戴裏克和派恩大呼好吃，湊到M跟前問那是什麽果子。

M不帶語氣地回答，“不知道”頓了一下，又接上“名字”。

塞西爾慢悠悠地在旁邊翻譯加補充， “小黑貓不知道果子叫什麽名字啦～不過很好找的喲~找到飓風兔的窩就有了喲~~”

“……難道你的飓風兔是順帶的嗎……” 戴裏克喃喃。

“是喲~人家本來想要抓一只長得可愛點的小家夥～結果在摘小青果的時候，這只死肥兔子竄出來咬人家！人家就把肥兔子摔死啦~~”

……你是怎麽把一只有着土系防禦，風系速度的飓風兔給 “摔” 死的啊！戴裏克內心默默吐槽。

進入獸域森林第14天，三年級S班一群人在砍了一天的獸後，再次安營紮寨。有純光系主治療的喬美人在，幾個剛受了傷的人，傷口很快就愈合了；留下喬在營地恢複體內消耗的元素，防禦型的歐爾佳和攻擊型的昆娜在一旁守衛。另一邊同樣殺了一天獸的塞西爾，身上連一道口子都沒有；他優哉游哉地升起一堆火，沒骨頭似的靠在樹上，拿着一個青翠欲滴的蘋果“咔嚓咔嚓”地啃。

威爾遜抱着柴火回來，看到啃蘋果的塞西爾就跟他開玩笑，“塞西爾，居然讓一位女士去獵取食物，真是太不紳士了。我還以為塞西爾你很喜歡M小姐呢。”

在場的三位女士一同拿餘光瞥向塞西爾。  塞西爾毫無壓力地啃了一口青蘋果，“人家是很喜歡小黑貓哦~所以不能把會撓人的小黑貓養成一踩就死掉的小花呢~小黑貓要變得更厲害才可以喲~~”

威爾遜笑笑，說，“果然啊，還是很好奇塞西爾是怎麽跟M小姐認識的呢？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塞西爾笑着，丹鳳眼斜向威爾遜，“威爾遜這是着急了麽~”

威爾遜挂着大大的笑臉，也不否認，“啊，要知道都快兩年半了啊，可是有關塞西爾的信息還是這麽少，而且塞西爾好像是越來越神秘了。唔，塞西爾跟M小姐這麽好，看起來好像是能從M小姐這裏找到突破口的樣子。哎，作為同學的我連塞西爾姓什麽還不知道呢。”

“啧~威爾遜現在還是乖乖當威爾遜吧，哪天威爾遜當了夏普家的主事人的話~人家才會考慮回答你的疑問呢~”

“看起來好像代價會很大的樣子，啊，我目前還是只做塞西爾的同班同學比較好。”威爾遜朝他笑笑。

兩人不再講話，威爾遜低頭生火；三位旁聽的女士，喬依舊一臉溫柔的微笑，歐爾佳事不關己；昆娜若有所思地想着些什麽。

一時間什麽聲音都沒有了；四周安靜地很。這時拜爾德溫柔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M小姐好厲害，是對這些獸的習性很了解吧。聽二年級的學弟們說，在他們歷練賽開始那天，M小姐是從這獸域森林出去的。然後就直接來了帝國學院嗎？”

威爾遜聽着，擡頭帶着調侃意味地看向塞西爾；昆娜很輕地哼了一聲。

大概了解M說話和聽人家說話的邏輯，拜爾德的問話很有技巧地避免了一些疑問句，轉而使用陳述句。按M的習慣，如果是就會直接一個“嗯”，如果不是就是一個“不”。

看見威爾遜滿含玩味的眼神，塞西爾輕飄飄地回了個眼神，繼續啃蘋果。

沒有聲音響起，連腳步也停了；然後，依舊是拜爾德溫柔的聲音，“M小姐為什麽盯着我，是我說錯了什麽嗎？”

兩秒後，才響起M沒語氣的話語，“因為不想回答你。”

拜爾德有點無奈的說，“M小姐不想回答的時候，不是一直都是無視別人的嗎？為什麽現在是盯着我呢？”

“塞西爾說，有些傻子會把無視當成默認的喲。”事實再一次證明，當M重複別人的話時，除了語氣，真的完全是一個字都不少的。

“噗呲～”威爾遜膜拜的再次看向塞西爾。

拜爾德無奈地溫柔地笑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其實M小姐有時候也很幽默。”拜爾德蔚藍色的眼睛從來都是溫和的包容的，而此時卻尤顯溫柔與寵溺。

M看了他一會，“這是好話？”

還是有些了解M說話的規則的拜爾德，這其實是一句疑問句；于是笑得更溫柔了，“嗯，是的。M小姐很好。”

“咔崩”這一口蘋果明顯地咬地響了。

威爾遜和三個女生默默地看了塞西爾一眼，心裏升起一股幸災樂禍的開心勁兒，也不知道是對塞西爾的呢，還是對拜爾德的。

兩個身影慢慢走近；M把一包水果放到塞西爾生的火堆邊，提着三只肥碩的禽類走到一邊開始拔毛。拜爾德帶回來一只已經開了膛破了肚的噴火豬，歐爾佳上前幫着一起駕到威爾遜剛升起的火堆上。

塞西爾扔了蘋果核，默默移到M身邊，一起蹲着，默默地看M利索地拔毛，破肚；又跟着移到水邊，繼續默默地看M清洗。

其它幾人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生火烤肉的開始忙；只有先前在這裏的威爾遜和三個女生抱着不知名的幸災樂禍暗暗觀察着那邊。拜爾德溫和地看了衆人一眼，也看向M和塞西爾。平時對着M話很多的塞西爾，現在就是一言不發地跟着M轉。

M忽然轉過頭看了跟在旁邊的人一眼，把洗好的三只禽類交給他。塞西爾笑笑，一手拎過三只爪子，站起來，轉身走到火堆旁烤食物去了。M洗了手，又把水果拿來洗了；塞西爾這次只是坐在那兒烤着三只禽類，只是目光就沒從M身上離開過。

到了烤完各種肉，等下忙碌，大家開吃的時候；剩下的幾人也發覺那邊的氣氛好像跟平時不一樣了。好像是，塞西爾話少了？不對啊，根本就是沒話了啊！

“在我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麽事讓那位受刺激了嗎？”戴裏克自以為小聲地說。

而平時應該會在這時候來一句“人家聽到了喲~”的塞西爾卻沒有說話。

“說不定是真的受到刺激了啊。”昆娜滿有含義地瞥了一眼拜爾德；拜爾德保持溫和笑意狀。戴裏克和派恩看看昆娜看看拜爾德，又轉頭看看塞西爾和M。

“不是說要提高風系的修煉，你怎麽出來了。”M獨特的無語氣式的話語響起。

塞西爾優雅地拿匕首把一只烤禽切成塊放到幹淨的葉子上，遞到M面前，“那家夥突然想不明白某件事，就自己進去了。這裏快要到狼群的地盤了，有我在更安全。”

這下想不明白都不行了！威爾遜幾人全體太陽穴一抽。威爾遜就不明白了，塞西爾的第二人格怎麽突然出來了？難道真受刺激了？然後思維又不禁拐向另一個地方，塞西爾和M到底什麽關系？話說M到底長什麽樣啊？接着立馬在心裏死命甩頭，這時候不該想到這麽一個八卦的問題啊，現在是那個恐怖的第二人格啊！到底什麽時候出來的啊！？

很明顯，跟他想的一樣的不止一個人，三個女生和他彼此對視了一眼，又一致地看向拜爾德。拜爾德的若有所思被八道詭異的目光打斷，下意識的就挂起了最溫柔的笑看向四人。戴裏克和派恩互看了一眼，戴裏克：“我們不在的時候真的有發生了什麽嗎？”

只有班森最淡定地拿走了一只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