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肉麻
肉麻
李允衡剛給容姣包紮完傷口,蕭飛逸就來道歉了。
他是一個長得很标致的小公子,樣子也非常的陽光燦爛。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嚴肅,連标志性的小酒窩也沒了,抿着嘴。
容姣剛包好的手指下意識彎了彎。
肇事者原來是你!我犯什麽事了得遭遇這種飛來橫禍!要不是李允衡飛出的那顆石子我怕是又要嗝屁!
——出手如此敏捷又願意救她的只有李允衡了。
但是蕭飛逸道歉道得坦然且真誠,算是比較君子吧。
李允衡沒說話,容姣便咳了一聲:“那你打算如何向我道歉?”
蕭飛逸看着容姣拱手道:“對不起,實屬在下的失誤,有什麽事,都可以提,只要在下能辦到,一定努力。”
語氣誠懇,态度端正,果然不愧是多年世家養出來的,有責任感。
容姣琢磨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他作為蕭輕羅的弟弟,這一箭或許是故意的,但也無從考證,然而就是因為他這一箭,讓她有機會和太子秀恩愛,得到了更多的生命值。
容姣索性道:“算了吧,你也不是故意的,此事就此揭過。”
不止蕭飛逸,李允衡也愣了一下。
蕭飛逸一走,李允衡便問道:“就這麽便宜了他?”
容姣嘆了口氣,幽幽告訴他:“那還能怎麽樣?我總不能逼他做我的男寵吧?”
李允衡頓時皺眉:“不成體統。”
容姣擺出一副厚顏無恥的架勢,說出一連串肉麻的臺詞:“沒辦法呀,我的一顆心早已給了殿下,哪怕他再出色,再怎麽想辦法引起我的注意,我都不會看他一眼,在我心中,太子殿下……哎,太子殿下怎麽走了,我還沒說完呢……”
這場宴會原本該是容姣丢人現眼的宴會,可中途容姣拉着李允衡秀的恩愛,讓那些看不起她的貴女們大吃一驚。
衆所周知,太子冷血無情,除了蕭輕羅,很少有人敢靠近他,更少人能靠近他,而容姣做到了。
這女子不簡單。
給容姣包紮完傷口後李允衡就離開了,容姣待了一會兒也找個借口開溜了。
好不容易得來的的假期啊,她要好好享受。
本來她是打算回去躺躺休息一下的,但是掀開車簾看到外面的鬧市,還是忍不住想要出去玩玩。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個心思,命貼身侍女碧芯提前準備好了男裝,兩人在馬車裏換上,又把身邊的護衛支使開,溜到了街上。
京城确實繁華,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龍。
容姣帶着碧芯去茶肆聽說書,說書的老頭口沫橫飛,講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容姣聽了一會兒沒啥興趣,便到處玩玩,一會兒看看雜耍,一會兒又看看橋上來往的人群。
整個古代對容姣來說都很新鮮,她逛得不亦樂乎,順手買了糖葫蘆和碧芯一邊吃一邊走。
兩人都沒啥方位概念,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條巷子裏,兩邊都是高牆。
容姣忽然有點毛骨悚然。
“這是哪裏?”
她一說話,空落落的巷子裏就回蕩着她的聲音。
容姣下意識感覺不妙,帶着碧芯就想走,一回身就見到幾個打扮得流裏流氣的男子。
為首的男人把她從頭打量到腳,笑得猥瑣,嘴裏說着下流話:“這位小姐,想去哪兒,陪哥哥玩會兒……”
容姣容貌過于美豔,稍微仔細一看就知道她是個女子。
容姣心生厭惡,撿起一塊大石頭砸向他的頭:“讓開,不然姑奶奶廢了你!”
“臭表字,給臉不要臉!”
男人挨了一石子吃疼,上前就要抱住容姣,被碧芯擋住:“小姐,快跑!”
容姣怎麽可能抛棄她,說:“要走一起走!”
說着拉拽着碧芯就要往外走。
但是兩個弱女子怎麽能掙紮得過五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尤其容姣這具身體又弱。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達官顯貴家的女子,你們若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讓父親把你們的頭砍了!”
那群人卻一點也不怕,就要過來輕薄她。
容姣剛要去咬男人的手臂,男人要撫上她臉的鹹豬手,就被一股橫空出現的力道狠狠地扣住。
“啊!”壯漢痛呼一聲,也松了對她的禁锢。
容姣被碧芯拉着遠離了壯漢,站穩後轉頭,入目的是一張磊落俊美的臉。
危難時刻被救,容姣大喜過望:“陳浩宇!”
一身月白色衣袍的陳浩宇略微一點頭,站到了容姣身前,冷眼看着那幾個壯漢:“你們趕緊認罪。”
“你是誰?我勸你少管閑事!”
壯漢又要過來拉容姣,陳浩宇當先一掌打退為首的壯漢,容姣沒想到他居然會點拳腳。
陳浩宇身後的兩個小厮則馬上出手,三兩下就制服了那些壯漢。
容姣正要向陳浩宇道謝,就見陳浩宇轉過身來,幹脆利落就要朝容姣行禮:“容……”
容姣沒等他說到第二個字就着急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行禮了!今天多虧有你了。”
陳浩宇拱手:“是在下分內之事。”
這時候,方才被容姣甩丢的護衛也聞聲趕來,慌張朝她行禮,看這陣勢她是不得不回去了。
容姣手頭沒啥東西,摸了摸裝零食的布袋子,拿出了一袋紅棗。
“多謝陳大人,我沒什麽好東西,這是我買的紅棗,大人收下吧。”容姣滿臉笑容。
明媚得像是春日的陽光。
陳浩宇愣了一下,随即收下了那袋紅棗:“多謝。”
容姣又多問了一句:“陳大人鼻子還好嗎?”
陳浩宇微微錯愕,垂下眼:“已經好多了。”
容姣點點頭,轉身随護衛們走出去,不多時上了馬車,還有一批護衛們則是浩浩蕩蕩押着那些流氓去了官府。
看着容姣的馬車漸漸遠去,陳浩宇緊了緊手中握着的棗。
皇宮,李允衡很快知道了這件事。
“當地縣令來報,那群流氓地痞是在客棧吃酒時聽聞隔壁雅間談論了容小姐,所以起了色心,他們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根本不知道容小姐的身份。”趙虎拱手道。
“那可真是巧了。”李允衡淡淡道。
先是差點被箭射中,現在又遇到流氓。
“那縣令問要如何處置那群流氓。”趙虎又道。
李允衡眉頭都沒有眨一下,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絞刑。”
對于當朝律法,“強者流,折傷者絞”,那些流氓是未遂,如果得罪的是一般人,根本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一到皇宮,容姣就聽到了這個消息,立刻去找李允衡向他表示感謝。
為了要培養感情,容姣和李允衡暫時都住在承德宮中,兩人住的地方一個叫金蘭閣,一個叫承前殿,中間隔着一個蓮花池,走兩步就能見到。
這是進宮以來,容姣第一次來到李允衡住的地方,四處簡潔內斂,大氣又安靜,安靜到有些肅穆,給人一種又空又冷的感覺,容姣一到這裏就放輕了腳步。
她提前派人通傳過,來了就坐在殿中等,過了一會兒李允衡才出來。
他将黑衣穿的很好看,容姣從來沒有見過将黑衣穿得這麽好看的人,相貌冷峻,沉穩之外,逼面而來的威嚴。
來到京城之後,不管是在安國公府,皇宮,還是郡主府,容姣都感受過李允衡多麽讓人敬畏。
具體就表現在,不管多麽熱鬧,只要他一來,方圓十米的氣氛都降至冰點。
但是因為自己還沒有習慣古代環境的原因,容姣始終沒有不适。
直到現在,來到他的地盤和他獨處一室的時候,容姣才真正感覺到了什麽叫太子。
她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對李允衡表示感謝。
李允衡面無表情淡淡道:“不用,孤不在乎,你若是失去了名聲,自會有別人來做太子妃。”
他依然居高臨下俯視她,說話不留情面。
又是這樣,從見她第一面起,每次都是輕視。
一次兩次還好,你不能總是這樣吧?很不尊重人啊!
我今天又是差點被箭射中,又是被流氓調戲,好不容易緩過來真誠地跟你道個謝你還這麽說!
“你這人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毒?你動不動殺人如麻草菅人命,狠辣又無情,朋友本來就少,嘴巴還一直不饒人,怪不得別人都怕你!”
容姣受不得一點委屈,辦公室裏都敢直接拍板跟老板吵架,她能忍李允衡這麽多次輕視也是因為他救了自己。
“既然知道孤是這樣的人,那就應當遠離孤。”他的語氣很平靜,帶着一貫的低沉。
容姣不假思索地說:“你以為我想跟你在一起啊!我……”
李允衡一動不動看着她,目光漸漸深沉,仿佛透過她的臉,如同看一個陌生人。
容姣想起初見時他殺了一個又一個人的樣子,腦子裏繃緊了一根弦。
她這時才清醒地發現,李允衡不是普通男人,他無情至極,不管你美不美喜不喜歡他。
容姣擔心自己的小命,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接下來有三五天,兩人都沒有說話,容姣想着也歇了這麽多天了,是得秀秀恩愛漲漲生命值了。
人不能為了生氣不要自己的命啊。
可沒想到是,她正要去找李允衡,卻聽到他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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