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盧溝橋抗戰救亡的炮聲，振奮了青年學子的精神，讓他們看到了民族的希望。

北平在聯翩的幻想中生活嬉戲的學子，被敵人的入侵，改變了原來的生活軌道，也使他們的民族自尊心覺醒起來。如果說，參加軍訓、演抗戰文明戲，只是反映了他們與生俱來的直覺的民族感情，那麽，當他們親身經歷了一系列遭遇之後，他們自覺的民族意識與民族情感覺醒了。

程綿擔任了北平大東亞戲劇家協會副主席後，被迫參加了幾次公開宴會，排了幾出反映“大東亞共榮”的戲劇。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琪琪被若杉放了出來，在東皇城根的家裏養病。琪琪病了很久，他父母來看望過他，他的表哥們也來照顧過他，嘉比和芳芳喂他吃飯。等琪琪病稍好後，他就想着離開北平。

從靠近香港灣仔海邊“六國飯店”二樓面向大海的陽臺上眺望日出，海水銜着旭日，血一般鮮紅的朝霞灑落在五顏六色的海輪和蔚藍色的海面上，景色美麗極了。

隔海，對岸是九龍，來往于海峽間的渡船正在破浪開動，對岸鱗次栉比的建築物上，浮動着煙囪吐出的濃煙淡煙。維多利亞港那碧綠發藍的海面上，飛翔着成群的紅嘴白翅海鷗，忽高忽低，歐歐地叫着。香港的海邊，有打着布棚的食品攤出賣牛奶、咖啡、果醬奶油面包。輪船和渡輪喧嚣地鳴着汽笛。街邊騎樓下，人來人往。街上車輛擁擠，雙層的電車叮叮當當地在沿着軌道行駛，的士和巴士排着隊，新式的林肯流線型轎車和福特牌汽車銜尾奔跑。

這裏似乎歌舞升平，遠離戰争，繁華，喧鬧，也有永安、先施等百貨公司。夜晚，山上、海上，燈光燦燦像鑽石似的東一點、西一點地連成一片。霓虹燈将夜空照得紅紅綠綠，光影閃耀進窗戶，一些燈光幽暗的神秘小酒吧，軟綿綿叮叮當當的樂曲，從門隙窗縫裏流出來，迷幻而神奇。外國水兵和水手們帶着“鹹水妹”進進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