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訓練

訓練

可能是大院裏難得搞這麽大的活動, 也可能是大家都想知道那三件獎品會花落誰家，這場比賽一直熱鬧到了最後一天。

和前兩周一樣，這天公社照相館依然有人來, 但拍照的不止他們, 還有雲省軍區來的記者, 他們打算做個關于軍嫂的專題報道，刊登在下一期的軍區報刊上。

因為有記者, 軍嫂們這天也格外注意形象，不僅穿上了各自最好的衣服, 還見人就露出一口白牙，生怕人生中第一次上報的照片哭喪着臉。

跟前兩周比起來, 最後一個周日的賽程安排相對寬松。

比賽八點鐘開始，十點以前是三十進十五的比賽, 十點到十二點舉行十五進八的比賽，下午一點到兩點是八強進四強，兩點半舉行半決賽，确定前二和三四名，再互相對決确定最終名次。

葉敏的技術在軍嫂中算是比較好的, 經過這兩個月的鍛煉，體力也提高了很多, 所以直到決賽，她都贏得挺輕松。

但前面的比賽還可能有運氣成分, 能挺進決賽的綜合實力不會差，像和葉敏争奪冠軍的軍嫂，體力雖然不如她, 但技術比她強一些。

再加上半決賽和決賽之間有一小時休息時間，對方半決賽流失的體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 所以開局時兩人雖然你來我往，一個回合能打七八分鐘，但最終比分葉敏要落後對方。

第一局她不出意外地輸了。

好在第一局拖得足夠久，第二局開始後對方體力稍有下降，第七個回合後，葉敏比分終于反超對方，并一鼓作氣拿下了第二局。

這局比賽結束，葉敏有了五分鐘休息時間。

剛在凳子上坐下，孟城就帶着兩個孩子撥開人群走了過來，孟峥手裏拿着軍用水壺，安安則捏着幾塊糖果，送到她面前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吃吃！”

葉敏本來在擦汗，聽到這話臉上綻開笑容，從安安手裏拿過糖果：“謝謝安安。”又從孟峥手裏接過水壺，同樣道謝後擰開蓋子，仰頭灌了一大口水。

雖然比賽的時候氣氛挺緊張，但到底只是一場家屬院比賽，到了休息時間，圍觀軍嫂們很快放松了下來，看到他們一家的互動，紛紛一臉羨慕地誇兩個孩子懂事。

跟葉敏決戰冠軍的軍嫂看到，眼裏也流露出了幾分羨慕，倒是她丈夫額頭快要滴下汗珠，完蛋，被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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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間是短暫的，第三局比賽很快開始。

雖然冠亞和三四名的比賽同時舉行，但三四名的水平比葉敏她們差不少，所以比賽結束得相對早一些。

那邊比賽結束後，圍觀的人全都湧向了冠亞這邊，瞬間裏三層外三層把球臺擠得水洩不通。

婦聯請的攝影師，還有軍區來的記者，也都集中在這邊，舉着攝像機對着參加比賽的兩人，時不時咔嚓一張。

跟葉敏争冠軍的軍嫂第一次見這景象，不由有些緊張，開球後有些束手束腳。

葉敏倒是很淡定，任誰知道生活是一個巨大的劇情模拟，自己每天都會被成千甚至上萬人圍觀，都不會覺得被拍幾張照是大事。

于是第三局開球後，葉敏接連贏了好幾分。

雖然對方很快調整了過來，但因為體力差距，最終沒能扭轉形勢，她越打越頹，葉敏則越戰越勇。

比賽進行到一個小時十三分，葉敏順利贏得比賽。

随着冠亞分明，現場也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孟峥更是嘶喊起來：“那是我媽媽！我媽媽是冠軍！”

安安也跟着奶聲奶氣地喊：“我媽媽！軍軍！”

比賽這段時間，孟峥沒少這麽炫耀，大家都習慣了，離得近的紛紛附和：“是啊是啊，你們媽媽最厲害了！”

孟城雖然什麽都沒說，但臉上滿是驕傲，看向葉敏的眼睛也熠熠生輝。

比賽結束是頒獎環節，嗯，經費所限，頒獎臺同樣比較簡陋，臺子還是開幕式那一個，後面用紅布拉了個橫幅算是點綴。

但給葉敏頒獎的人不簡單，是駐地司令員。

一個大院住着，要說葉敏沒見過對方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何況衛生所就在師部旁邊，生安安以前，葉敏沒少去師部食堂吃飯。

可要說她和司令員很熟悉，也真沒有，只在對方到衛生所看病時，跟人說過幾句話而已。所以見到司令員要給她頒獎，她覺得挺榮幸的。

另外兩名獲獎的軍嫂顯然跟她差不多想法，表情激動之餘又有些緊張，季軍上臺前甚至整理了好幾下衣服，生怕上去後衣衫看着不夠整潔。

葉敏看到後，也不由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褲子，并默默将挽起的衣袖撸下去，扣上扣子。

司令員本人倒是挺和煦，沒有多看她的衣着，将獎品交到葉敏手上後說道：“乒乓球打得不錯。”

接連發完冠亞季軍的獎品，軍區來的記者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這次活動就算圓滿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孟峥一路蹦蹦跳跳。

孟城懷裏抱着的安安看到，也要下來走路，但她路還沒走穩，雖然被放下來了，葉敏和孟城卻不放心，一左一右地拉着她的手。

孟峥因為興奮，跑遠又跑回來，看到他們手拉手，也一路小跑到葉敏的右手邊，說道：“我也要牽手！”

葉敏伸出右手，他将手搭上去，蹦蹦跳跳地編着歌詞唱：“大手拉小手，我們大家一起走。”

別說，歌詞編得還挺順口。

……

拿了大院乒乓球比賽的冠軍，除了最開始兩天大家看到她，張口閉口“冠軍來了”，葉敏的生活沒有太大變化。

班還是一樣上，訓練也在繼續。

哦，她馬步終于紮得像模像樣了，雖然沒達到孟城練兵的标準，但已經能堅持二十來分鐘，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幾分鐘就倒。

孟城也沒想把葉敏當兵練，對她要求相對低一些，所以進入五月份後，他開始教葉敏軍體拳。

軍體拳有三套，一二套各十六個動作，第三套三十二個動作，孟城從第一套開始教葉敏。

開始教之前，孟城先給葉敏打了一套拳。

一般來說，個子高的人會比矮個子笨拙一些，但孟城不在此列，他打拳可以用“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來形容，矯健，流暢，帥氣。

葉敏和孟峥都看迷了，直到他收招才回過神，不約而同地用力鼓掌。但孟城沒過分自得，站直後說道：“咱們今天先練前兩個動作。”

葉敏是學生，當然沒有意見，但她還沒開口，孟峥就出聲說：“爸爸！我也想練拳，我可以一起練嗎？”

葉敏和孟城本來說好了，讓孟峥跟着她一起學，所以她練跑步時沒忘記叫上孟峥。

但孟峥畢竟年紀小，沒有那麽能吃苦，跟着葉敏練了沒幾天就開始各種想辦法逃訓，鍛煉有一天沒一天的，到現在馬步上限仍是五分鐘。

也還是因為他年紀小，夫妻倆沒太逼他，打算等他大一歲再看。

現在倒是個機會，孟城說道：“不行，你想練拳還早。”

孟峥急忙問：“那我什麽時候可以練拳？”

孟城說道：“等你能學會不偷懶，馬步能紮十五分鐘再說。”

孟峥漲紅臉，沒什麽底氣地說：“我以後不偷懶了。”

“你先做到。”

孟峥立刻說：“我現在就紮馬步！”說完雙腿分開，做出半蹲的動作，雙手貼着兩側腰部提起。

孟城卻沒有多看孟峥，自己的兒子他還是了解的。

這孩子看着比同齡人沉穩不少，但身上也有很多孩子的特性，比如做事三分鐘熱度，還有點懶，屬于能坐在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的類型。

感興趣的時候，他還會願意動一動，但興趣消失了，甭管父母怎麽哄也不想動，腦子全用在跟爸媽鬥智鬥勇上了。

對付孟峥這樣的孩子，就得吊根胡蘿蔔在他面前，讓他看得見，夠不着。

現在軍體拳就是那根胡蘿蔔，想練拳，先把體能給補上吧？

依孟城對孟峥的了解，在開始練拳前，他對軍體拳的興趣都不會減弱，相應的應該能振奮起來勤練一段時間體能。

而這段時間裏，他把架子擺足就行，便專心教葉敏動作。

葉敏運動方面還行，四肢不算特別發達，但也不僵硬，動作要領明白得很快，兩個動作她很快就學會了，只是力度不太夠，看起來沒什麽氣勢。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跟孟城切磋的時候，她一圈砸過去，孟城看着一點事沒有，她疼得鼻頭一酸。

孟城見了拉過她的手問：“很疼？”

葉敏張開右手，忍着淚意說：“疼，你身上怎麽這麽硬啊？”

孟城擡頭撇她一眼：“你第一天知道我身上硬？”

葉敏瞬間想歪，擡頭瞪他一眼，又看一眼旁邊紮着馬步汗如雨下的孟峥：“說什麽呢，孩子看着呢！”

孟城咳嗽一聲：“我是說你又不是沒摸過我身上的肌肉。”也睨葉敏一眼，示意她這是污者見污。

葉敏：“……”

鬥過嘴，孟峥挨個看了下葉敏手指關節，有點紅，但問題不大，說道：“你如果只想練個花架子，對付一兩個沒練過武的普通人，這麽練下去也行，但如果想練出名堂，還要下苦功。”

葉敏問：“練出名堂是指參加比賽嗎？”

“你想參加比賽？”孟城問。

葉敏搖頭：“我就是想自保，能打趴四五個成年男人那種。”

孟城捏着葉敏的手不自覺用力，終于問出了埋在心裏許久的問題：“你随軍前，有男人欺負過你嗎？”

“沒有啊，”葉敏擡眼看他，“你怎麽這麽問。”

“沒有經歷過無力自保的事，一般人不會想要自保。”更不會說出“四五個成年男人”這種相對準确，且帶有描述性的話。

葉敏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真的沒有過，但我聽說過類似的事，也很長一段時間裏不敢走夜路。”

雖然現在治安比八十年代初可能好不少，但這世上總有喝了幾杯貓尿就借酒裝瘋的人，江城前幾年也确實出過類似的案子。

那時候葉敏已經調崗衛生室，基本六點就能下班，不怎麽需要走夜路，所以她從沒想過未來有一天，自己身上也會發生類似的事。

孟城接受了葉敏的解釋，說道：“過幾天我弄個沙袋回來，你對着沙袋練，一要把手上力度練起來，二要學會耐痛。”

他希望葉敏未來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也會努力承擔起丈夫的責任，保護好她和孩子。

但他也知道，人生中難免會有意外，就像生安安的時候一樣，他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缺席葉敏人生中每個危險的瞬間，只能順着她的心意，幫她變得更強。

……

這一天的訓練到此為止，結束後葉敏去洗了個澡，出來看到孟峥滿臉汗，也讓他去沖了下，順便換身幹淨衣服。

早飯是孟城去食堂買的，開始教葉敏軍體拳後，他的時間不像之前那麽充裕，為免早飯糊鍋，只好暫時停掉，一家子又開始吃食堂。

不過孟峥兄妹倆都挺高興，他們倒不是嫌棄老爸做的早飯不好吃，而是自家做早飯，翻來覆去總是那幾樣，不像食堂供應，一周七天，天天不同，新鮮得很。

吃食堂的第四天，孟城果然弄了個沙袋回來。

孟城說的沙袋，是真的布袋裏面裝沙子，比木人樁打起來要軟一些，但另一方面也不那麽需要反應能力，正适合葉敏這樣的新手。

孟城用繩子把沙袋挂到房梁上，剛好懸空在飯桌上方，為了避免吃飯時沙袋漏沙子，綁好沙袋後他們把飯桌挪到了一邊。

捆好沙袋後，孟城對葉敏說：“你不用每天打沙袋，每次練十幾分鐘就行，根據情況調整。”

又将家裏穿舊的棉布衣服剪開成布條，遞給葉敏說：“練的時候兩手纏上布條，減少摩擦力。”

說完現場給葉敏簡單演示了一下，邊打邊說：“出拳要穩，認準一點，直接砸過去，不要猶豫。”

他連着出了好幾拳，不管沙袋被拳風砸向哪一邊，下一拳他依然能打中相同的位置，且力度并無減弱。

幾拳結束，他扶住沙袋對葉敏說：“你來。”

葉敏應了聲，按照他說的步驟往手上纏布袋，然後站到沙袋下，出拳。

沙袋動了，但弧度不大，跟孟城出拳時完全不能比，但孟城沒有嘲笑她，說道：“繼續。”

葉敏又出第二拳，第三拳。

幾拳下來後，葉敏發現打沙袋看起來跟玩一樣，其實挺耗費體力，才幾拳她就開始氣喘籲籲了。

雖然累，但她又打了好一會沙袋，期間孟城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時不時給出一些指導，讓她調整角度或者力道。

十幾分鐘的訓練結束，葉敏筋疲力盡，但孟城沒讓她坐下，說道：“你活動活動，拉伸一下肌肉。”

沒讓葉敏坐，他自己倒是坐下來了，還讓孟峥去倒水。

自從開始教葉敏練軍體拳，孟城在家裏的地位就開始直線上升。

好吧，其實也沒上升多少，只是以前孟峥更聽媽媽的話，有時候會故意跟他對着幹。但這段時間在他面前，孟峥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孟城讓他倒水，他馬不停蹄地去了，還特意問：“爸爸，你喝熱水還是冷水？放茶葉還是放湯？”

“涼白開就行。”孟城說道，五月份的雲省不算特別熱，但他剛才給葉敏演示出了力氣，不想再喝熱水。

也沒忘記媳婦，沒一會又補充說：“給你媽也倒一杯水。”

“媽媽喝什麽？”

“我也喝涼白開。”

安安在旁邊聽到，也跟着說：“安安，喝白白！”

孟峥倒好爸媽的水，故意問妹妹：“白白是什麽？”

安安忘了白開水怎麽說，想了好一會歪着腦袋說：“是白白呀？”

“白白是什麽呢？”

安安急了，指了指茶幾前的杯子說：“白白！安安要！”

孟峥還要再逗妹妹，被拉伸好走過來的葉敏揉了下頭發：“不許再逗妹妹，急哭了你哄啊。”

雖然孟峥喜歡逗妹妹，但卻是不怎麽喜歡哄妹妹，聞言立刻老實下來，給妹妹和自己各倒了杯水。

安安得到心心念念的涼白開，站在茶幾前低下頭，伸出舌頭舔了舔搪瓷杯裏的水，然後砸了砸嘴巴，歪着頭一臉疑惑問：“甜呢？”

彈幕上哈哈笑：

【安安不會以為涼白開是甜的吧？】

【我閨女表情好可愛，已截圖】

【明明是我女兒，安安媽媽愛你~】

自安安出生後，葉敏看到喊她女兒的彈幕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不止認閨女，還有不少認兒子的，她早習慣了。

這會面不改色地哄閨女：“怎麽不甜了，你再嘗嘗。”

安安聽話地又舔了舔，擡頭還是覺得不甜，葉敏忽悠她道：“肯定是你舌頭有問題，你再試試。”

葉敏忽悠閨女的時候，孟城也在套路兒子：“練武講究循序漸進，基礎不打好，招式練得再熟也只是空中樓閣。”

奈何某人文化水平有限，不解問：“爸爸，什麽是空中樓閣啊？”

“意思是花架子。”見孟峥還要問花架子是什麽，孟城果斷放棄這種溝通方式，換了個更接地氣的說法，“蓋房子是不是要打地基？”

因為醫院落成後會引入大批醫護人員，其中不少是已婚人士。所以醫院改好後，規劃裏的家屬樓也于年後動工了。

醫院家屬樓就在部隊家屬院旁邊，一共有六棟樓，其中四棟會分給已婚醫護居住，大小從兩居到四居都有，每棟三個單元，每單元三層樓，每層兩套房，一共是七十二套房。

剩下兩棟是男女單身職工的宿舍，也都是三層樓，每層有八個房間，每個房間住四個人，算下來兩棟樓能住近兩百名職工。

當然，醫院前期估計沒那麽多職工，所以住宿環境會更寬松些，同時沒到分房級別，但結婚的醫護人員也可以打申請，批下單獨一間房。

消息傳出後，家屬院裏羨慕的人不少，雖然他們都有房子住，但自建房和樓房總是不一樣的。

現在是七十年代初，向往樓房的總是更多一些。

也因為這個，隔壁職工院開工後，家屬院裏的軍嫂和孩子成群結隊地去看過，孟峥也去湊過熱鬧，知道什麽是打地基，連忙說道：“我知道！蓋房子都要打地基，地基打得越深越結實，房子就能蓋得越大越結實！”

“沒錯，如果說軍體拳是房子，那體能就是地基，體能練得越好，基礎越紮實，開始練拳後，你才會更輕松，出拳也更有力，我讓你媽打沙袋也是一樣的道理。”

孟峥立刻說：“我也願意打沙袋。”

孟城教葉敏打沙袋的時候，他在旁邊看得可眼饞了，只可惜身高不夠，手舉過頭也只能打到沙袋底部。

看出孟峥的小算盤，孟城說道：“那是以後的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體能練起來，基礎沒打好，你打再多沙袋也沒用。”

孟城一說體能，孟峥就忍不住心虛：“我這幾天沒有偷懶了，每天都有老老實實地跑步和紮馬步。”

“你媽老老實實練了兩個月體能，你才練了多久？”孟城反問，下定論道，“接着練吧。”

孟峥嘆氣：“好吧，那我還要接着練多久？”

“兩個月吧。”

孟峥立刻問：“這麽久？我之前不是練了很久嗎？”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以前是練過，但中間斷斷續續，一直沒出效果，現在只好重頭再來。”

說完見孟峥一臉欲哭無淚，孟城繼續說道：“其實練武這件事，如果你沒有恒心，我是不建議你堅持下去的，今天來了興趣練半個月，沒勁了再歇半個月，學來學去你也只能在原地打轉。咱們家有我、你媽，以後安安會武術就行了，你會不會其實無所謂，反正你要是被人欺負，回來哭着嚷一聲，我們肯定會去幫你出頭的。”

孟峥本來徘徊在堅持和放棄之間，聽到以後全家他最弱，被人欺負只能回來哭，頓時腦袋一熱：“爸爸，我以後再也不偷懶了，明天我一定起來繼續跑步。”

“想好了？以後不會再反悔？”

孟峥用力點頭：“我肯定不反悔！”他才不要以後比安安還弱。

察覺到哥哥的目光，在媽媽的幫助下，快把搪瓷杯裏的涼白開喝光的安安：“咩？”

【哈哈哈這夫妻倆連忽悠帶套路的，一般小孩哪扛得住，看孟峥被老爸說得一愣一愣的】

【在他們爸媽的襯托下，我兒子女兒今天也非常天真單蠢呢！為他們祈禱】

【祈禱+1】

【祈禱+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