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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雌雌戀？

林斯如願以償吃上了午飯。

他擡眼看看旁邊的沈醉，再偷偷瞅瞅斜對面的亞恩，嘴裏的飯頓時不香了。

一個是我的上司，一個是我的兄弟。我到底該幫哪邊？

林斯用不太好使的腦瓜使勁地琢磨：我應該幫上司強取豪奪我的兄弟，還是幫我的兄弟逃離上司的魔爪。

不對啊，他一拍腦袋，終于想到：我應該阻止他倆搞雌雌戀！雌雌戀沒有好結果的！

林斯忿忿地挖了一大勺菜塞進嘴裏，開始琢磨自己下一步計劃。

沒了林斯的插科打诨，這頓飯吃得異常安靜。沈醉和亞恩只要一想起十幾分鐘前的事情，未免都有些尴尬。

理論來說，他們只是好友之間的擁抱，但配上林斯闖入時瞬間漲紅的臉和驚恐的眼神，還有哆哆嗦嗦的聲音，“你們這樣不行。”

“怎麽就不行了？”沈醉不情願地松開亞恩的腰，疑惑地看了眼淡定的亞恩。

“你，你們......”林斯想了半天，看着當事兩只蟲不以為然的表情，狠狠跺了跺腳。積在嗓子眼裏的話上不去也下不來，最後總算憋出一句，”你們吃飯麽？”

........

去往軍部食堂的路三只蟲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漫長。面對林斯異常的沉默，沈醉不解地問亞恩：“林斯怎麽了？他平常不是最能說的麽？”

亞恩好歹是土生土長的蟲子，再加上剛才林斯的表情，他有什麽不明白的。很明顯：“他覺得我們之間有些不同的關系。”亞恩表達地十分委婉。

“不同的關系？”沈醉不解地眨眼，得益于上輩子的經歷，他與人交往一直保持适當的距離，以免投入過多最後又被抛棄。他沒有喜歡過人，更沒有談過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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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恩沒有回答他，眼裏浮現出一絲尴尬。

“什麽不同的關系啊？”沈醉沒有得到答案，好奇地追問。

亞恩無奈地嘆氣，破罐子破摔地說道：“他以為我強迫了你。” 這回表述的更加直白。他不信沈醉聽不懂。

“但是，我們不都是雌蟲麽？最起碼在外人看來，外蟲。”沈醉有些懵，合着蟲族也搞同性戀？

亞恩聽到這話真想掰開沈醉的腦袋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所以說，他認為是我！強迫！了你！”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聲音未免大了些。

和他們保持适當距離的林斯一直努力地忽略身後兩只蟲叽叽喳喳，但這幾個字還是尤為清楚地傳進了他的耳朵：我強迫你。”

他不可置信地回頭，仿佛天塌了的樣子，嘴微微張大，一副将二蟲捉/奸在床的神情。

沈醉徹底閉嘴，他明白了亞恩的尴尬。他現在也很尴尬。

但他們不想和林斯解釋，因為他們明白：沒用！

飯桌間三人各懷心思，低頭不語。突然，一道極為嚣張的聲音傳來，打破保持許久的沉默。

“亞恩，恭喜你啊。”是一個身着深藍色軍服的雌蟲，他手裏沒有端着餐盤，像是專門來找亞恩說話，只見他歪着嘴角一臉的嘲弄，“聽說你要匹配給我那個混蛋雄蟲哥哥了。”

“我看這第一軍團的上将你是做到頭了。我發發善心，到時候直接讓第一軍歸于我第五軍部如何。”

匹配？沈醉抓住了重點，眼眸中劃過疑問，他剛想開口，就聽見“砰”的一聲。

是林斯。

他将飯勺摔在桌面，金屬與木板的碰撞發出很大的聲音。他的雙眼好似要噴出火焰，“菲林上将，我們軍團的事還輪不到其他軍團的操心。而且就您那年年吊尾的第五軍團還妄想吞并我們第一軍。”

“你急什麽啊，林斯。果然還是和亞恩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和你們上将說話應該沒你一個副官插嘴的份兒。”

聽到這裏，亞恩終于開口，他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放下餐具，“菲林，林斯是我的副官，他自有說話的立場。”

“況且，他說的很對，第五軍團未免太自不量力。”亞恩輕飄飄地說着事實，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菲林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他最讨厭亞恩這一副任何事都無關緊要的姿态。軍校聯盟的時候如此，步入軍部依舊如此。從小到大他一直看着亞恩的背影，卻連衣角都夠不上。

亞恩繼續說道：“你花時間擔心我，不如好好擔心一下自己，最近聽說閣下的雄主又納了兩只雌蟲。”然後施舍給菲林一個嘲弄的眼神。

菲林看着風輕雲淡的亞恩，牙咬得咯噔作響，“亞恩，你好日子也沒兩天了。老牌貴族中能撫慰你精神海的只有我哥哥。要麽你就順命，要麽你就等精神海崩潰死在戰場上吧。

他陰暗地想着：第一軍團上将如何，比我強又還有如何。沒有雄主，不早晚得死。如果他真的為了活命匹配給菲特那只傻/逼蟲......

“哈。”他好像想象到了亞恩匍匐在腳下的場景，表情變得極度扭曲，惡狠狠地說：“亞恩你現在嘴硬，我看你到時候如何跪着求饒。我要看你.....”

“啊！”一聲慘叫替代了接下來的污言穢語。

沈醉本就按捺着情緒，一直告誡自己：不要給亞恩惹事，不要給亞恩添麻煩。這人蟲是上将，不能輕易動手....個屁！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蟲真的太惡毒了。沈醉一個沒忍住，劍未出鞘帶着壓抑已久的滾滾怒意直擊菲林的腹部。

“好！“林斯看見沈醉做了他想做已久的事情，不由地拍手稱快。

菲林吃痛，捂着腹部，向後不禁退了幾步。他看向攻擊他的那只黑眸黑發的蟲子，想到來之前聽別蟲議論：亞恩上将這回從戰場上撿了一個挺厲害的雌蟲回來。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兒，不由大笑：“我說亞恩，你還真喜歡撿垃圾，當初撿了林斯，現在又撿了這個。

“你說你撿一堆雌蟲有什麽用，有本事撿只雄蟲。”

“神經病。“沈醉火氣直沖天靈蓋，管他是什麽蟲子，他聽不得有人這樣說亞恩。他剛要動手就聽見亞恩的聲音響起。

“沈醉，林斯，坐下。”亞恩看着擋在他前面的兩道背影，眼神裏透出笑意。這些年，這種話他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早已不再在意。

“菲林，你是在向我發起挑戰麽？”亞恩不惱不火，語氣十分平靜，但恰恰是這種最平緩的語調可以激起菲林最深的恐懼。

菲林想起還在軍事學院上學的時候，他就是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下，被按在擂臺揍到親雌父都不認識。他極力掩飾心裏的恐怖，故作輕松道，“亞恩，我今天只是來好心提醒你。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那時候你匹配過來，我們總會再遇到。”

他不等亞恩回答，轉身急匆匆地離開。

“亞恩，他說的匹配是什麽？”看着菲林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沈醉問出了一直堵在心口的話。

“沒什麽，回家再說。”

“回家再說？？？”林斯拿起飯勺的手頓住，眼睛瞪了起來，“你們排擠我！”

不對！林斯的靈光一現，靠！肯定是沈醉吃醋了，上将回家給他解釋。

這雌雌戀實錘了！

林斯痛心疾首：這真的沒救了吧！不行，我還得再努力一下。

他調整好表情懇切地說道：“上将啊，菲林說得話有一點還是正确的。您的精神海不能再等下去了。”

“您今年再不和雄蟲匹配，真的會進入狂化的。”

“沈醉，你勸勸上将，你不能眼睜睜看上将.....”

“林斯。”亞恩直接出聲打斷，并反問道：“進入狂化有什麽不好麽？”

“最起碼，我可以将榮譽與生命留在戰場，而不是哪個黝黑的地下刑訊室。”

林斯沉默了，果然，這就是上将給自己選擇的道路。其實他早就知道，但還是不死心。

聽着亞恩從容地說着自己的結局，沈醉濃密的睫毛遮下眼底幽深的目光，桌下的手緩緩握住長劍。

如果，如果，如果我是...

“沈醉，沈醉。”亞恩推了一下發呆的沈醉，他發現從餐廳回來後，沈醉的精神狀态就不是很對，整個人好像在思索着什麽事情，叫他也聽不見。

“恩？怎麽了，亞恩？”沈醉從恍惚中醒神。

“你下午的檢查還要去麽？”亞恩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你是人類，很可能基因組織是不同的。“

沈醉沒有回答，直接反問，“亞恩，我有沒有可能不是人類了。”

“有可能。你肯定不是雌蟲。所以你有可能還是人類或者.....”

是雄蟲，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此時此刻亞恩和沈醉都心知肚明。

要不要用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去賭一個翻天地覆地身份。

要不要賭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去換亞恩一個生的希望。

這是同時出現在他們腦海裏的想法。

“我去。”沈醉堅定地點頭，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劍鞘上的金綠寶石。

上輩子的某天，他的師傅一下子拿出了很多各色的寶石讓他挑選，棕色、天藍、閃銀，但他一眼就愛上了夾雜其中的這顆鎏金色寶石。

他記得當時師傅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原來你選擇的是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