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的名字 ...
周洧匆匆趕來, 剛到門口就聽見他哥的話,面露意外,很是吃驚。
原修的修養極好, 要是在平時, 他一定會客客氣氣地尊稱一句“令郎”, 絕對絕對不會對着長輩說出“你兒子”這種話。
這真是氣急了。
周洧目光一偏,落在了他身後。
原修側身站着,身後跟了一個小姑娘。因為瘦,她顯得整個人都小小的,頭低着還不到原修的肩膀。
看着這架勢, 周洧暗罵了一聲操。
他跨進門, 讓同來的隊友在走廊上堵着, 不準不相關的的人過來。
辦公室裏, 高家媽媽被原修的氣場震了下,可聽見他的話又清醒過來。
“什麽什麽?這有什麽值得算賬的?”她墊着腳尖兒往原修身後指,“我兒子可是挨了打呢!”
班主任見識了原修對白瓊的維護,也很詫異。
當時确實是有人跟她打過招呼, 讓幫忙照顧照顧白瓊。
可九中這樣的名校裏面, 關系戶實在太多。她是老資格的班主任了,向來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對學生一碗水端平。
沒想到白瓊竟然是原家的人——這也太低調了。
班主任只能居中調停:“高媽媽, 你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轉向原修,“高子恒是不對, 可白瓊打了他一巴掌,也算是扯平了。算了吧,原修。”
“不行。”原修很平靜。
班主任面露難色:“原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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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恒的玩笑,乍聽之下确實不算太嚴重,可原修知道白瓊的境遇。
她平時這樣局促膽怯,在他身邊,甚至連靠椅背坐都不敢,會被刺激得打人,那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不能就這麽算了。
可是……個中緣由他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來。
周洧一看原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顧慮什麽。
有些話不能不說,可也不能讓原修說。
他周洧不怕當惡人,要是白瓊要記恨遷怒,那就沖着他來好了。
周洧大步邁進辦公室,站到了高家母子面前。
高子恒見了周洧有點怕,但又不想在隊友面前認慫,硬撐着沒讓開。
周洧哪兒是給他面子的人,直接伸手把人推到了一邊兒。
“大有……”高子恒很難堪。
“別,”周洧擡手,“跟你不熟。”
班主任當然認識這小霸王,何況人家還是原修的表弟。
這一個已經是惹不起了,怎麽又來一個難纏的?
班主任頭疼:“你來幹什麽?”
周洧昂着下巴,主動攬過來:“白瓊是我表妹,你說我來幹什麽?”
衆人恍然,原來白瓊跟原家是這層關系。
周洧也不管這些老師的表情,他可沒原修脾氣那麽好。周洧當着高媽媽的面,沖高子恒招了招手:“來來,你過來。”
高子恒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身,被周洧一把揪住領子。
“你幹什麽!”高媽媽濃妝豔抹的臉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花容失色,“別碰我兒子!”
周洧一手揪住高子恒的領子,一手隔開了高媽媽。
他伸出食指,點了點高媽媽:“離我遠點兒。”
他長得高大漂亮,渾身的肌肉,抓人的動作很是迅猛,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周洧!”班主任把他把事情鬧大了,連忙叫住他,“你別亂來。”
周洧頓了一秒,沒聽見原修的聲音。
他哥沒開口,那就沒問題。
周洧沒領班主任的情,揪着高子恒的領子拖到面前:“覺得自己特冤是吧?”
“大有哥……”高子恒高子恒梗着脖子:“我就是開個玩笑。”
“玩笑?”周洧冷哼,“你他媽誰啊,就跟我妹妹開玩笑?”
他擡起臉,狠狠地盯住高媽媽,“你兒子放的屁你沒聽見嗎?讓我妹妹管他叫爸爸,你給他喂屎了讓他嘴這麽臭?”
高媽媽柳眉倒豎:“你胡說什麽呢!”
周洧理都不理,冷着臉回頭看高子恒:“你說玩笑就玩笑?我妹妹家裏新喪,你跟她開哪門子玩笑?”
“周洧。”聽到這句話,原修終于開口阻止弟弟。
身後的人明顯因為新喪兩個顫了顫,原修心裏難過,反手握住衣角上的那雙手。
他張開大掌,用力的握了握,試圖給她力量。
周洧悻悻地住了口。
無所謂,反正把事情的嚴重點給這群人點名了,他挨罵就挨罵了。
辦公室裏的幾位老師沒想到事情還有這一層,看向高子恒的目光全都露出明顯的指責。
叫爸爸這種玩笑男孩子之間開開也就算了,放到人家女孩子身上本就不合适,何況人家家裏剛剛辦了喪事,事情的性質就更加惡劣了。
這是往人家小姑娘心上插刀呀。
高子恒反應了一下,才明白新喪是什麽意思:“不是,我不知道啊,她又沒說她爸爸死了,我哪兒知道啊……”
“你他媽找死呢?”周洧瞪着高子恒吼,“你再給我多說一個字試試?”
班主任怕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打起來,連忙喝止:“高子恒,你給我把嘴巴閉上!”
教物理的饅頭哥哥連忙站過來,勉強擋住了周洧:“大有大有,冷靜點。”
高子恒皺着臉,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辦公室裏亂糟糟一團,班主任覺得這高子恒把十三班的臉都丢盡了。
“好了!”她揚起聲音,板起臉,“都不要吵了!”
她胸口起伏,眉間的川字很深,當機立斷給這件事定了調:“這件事情,都是高子恒挑起來的。”
“我……”高子恒很不甘心。
“你閉嘴。”班主任看向原修,“原修,讓高子恒給白瓊道歉。”
原修看着高子恒:“道歉?剛才不是有人要開除白瓊?”
“不是……”高子恒覺得自己真是到了血黴,“那不是我說的。”他轉身拉了拉媽媽:“媽,你給……給白瓊道個歉。”
高媽媽都驚了:“兒子……”
“……這事兒确實是我不好。”高子恒徹底慫了。
辦公室裏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高媽媽身上,剛才還上蹿下跳的人這會兒被自家兒子的騷操作氣得差點吐血:“我憑什麽道歉?你做的不好就該你道歉!”
高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高子恒從小都是家裏的寶貝,驕縱慣了,哪裏拉得下這個臉道歉?
可他要是不道歉,這就算是把人給得罪死了。
原修等着母子二人一唱一和,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不道歉不重要。”
高媽媽一喜,臉上還沒來得及笑出來,又被他下句話打了個半死。
原修偏頭看向班主任:“麻煩您跟教導處章處長商量下,看是給個警告處分還是記小過。”
“不行!”高媽媽慌忙阻止,“憑什麽這麽處理?”
原修已經沒有耐心了。
“憑什麽?”他靜靜地看着她,“不如您說說,到底跟哪位副校長是熟人,我幫您把他叫來,看看這個處理方案合不合理。”
高媽媽聽他底氣十足,徹底心虛起來,支吾着說不出話來。
原修不再理會她,直視着白瓊的班主任。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在高一年級有人議論白瓊的事。”
“我知道。”班主任神情慎重,這件事确實不應該外傳。
他嗯了聲,臉色總算是溫和下來:“麻煩您了。”
說完,牽住白瓊往外走。
成果見他們走了,趕緊跟了上去。
出了辦公室,成果往白瓊身邊湊,想去安慰人,腦後的辮子被人拽住了。
她小聲叫了句疼,伸手捂住頭發往後看,正對上周洧一張冷臉。
“你幹什麽?”周洧漂亮的眉眼半垂,“一邊兒去。”
成果委屈巴巴地,可真心怕他,只好一步三回頭地先回了教室。
辦公室裏的争執鬧得太大聲,走廊上原本就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只是都被擋住了,這下周洧和原修先後出來,議論聲就更大了。
尤其是原修的手還牽着白瓊。
“什、什麽情況!”圍觀同學誇張地指着兩人。
周洧一個眼刀掃過去:“我哥牽我妹,有問題?”
一句看似不相幹的話,算是把白瓊的身份給坐實了,順便把八卦徹底攔住了。
看熱鬧的同學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這怎麽就哥哥妹妹上了?這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啊?
原修牽着白瓊穿過人群,回頭吩咐周洧:“我跟她說兩句話。”
周洧嗯了一聲,讓人站在走廊中間,不準過去打擾。
原修拉着白瓊走遠了一些。
白瓊任由他牽着。
從她進了辦公室被指着鼻子罵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好像有一個玻璃罩子把自己給罩了起來,把那些難聽的話都阻擋在罩外。
走廊上的打起了上課鈴,原修沖周洧揮了揮手,讓他們先走。
他陪着白瓊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等她緩過勁兒來。
白瓊聽見尖銳的鈴聲,才覺得罩住她的玻璃被人拿開了。
她鼻子酸酸的,很想哭。
“對不起。”她忍住了淚意,低低地跟原修道歉。
到最後,還是給人家添麻煩了。
原修因為這句道歉,原本舒緩的臉色又凝重起來。
“你跟我道什麽歉?”他抿了抿唇,看她一副抱歉的樣子,心裏冒出許多無名火,可又不知道怎麽發,最後長嘆一聲,“說你傻你還真的這麽傻。”
白瓊悶悶地沒說話。
“行了,”原修摸了摸她的頭頂,“沒有怪你的意思。”
掌心裏,女孩子的頭發絲滑柔順。
原修愣了下,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動作似乎太親密了。
他收回手,叮囑白瓊:“現在不方便,有什麽事回家再說。”
女孩子仰起臉,秀氣的眼裏濕漉漉的,看他的目光充滿了信任與依賴。
“今天……謝謝原修哥哥。”
原修嗯了一聲:“先去上課。”說完他又遲疑,“今天還想上課嗎?”
白瓊心裏雖然還有些別扭,但并不想逃課:“要上的。”
原修頓了下,再次見識到她那顆愛學習的心。
“那去吧。”
白瓊點點頭,沖他揮了揮手:“那我回教室了。”
她一路小跑,教室裏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了,她輕輕地叫了聲報告。
看見白瓊出現在教室門口,班上同學瞬間不想上課了。
“卧槽,大佬的妹妹!”
“還是原修學長的妹妹,怪不得語文145。”
“平時真的看不出來。”
化學老師是個瘦高的中年男人,剛才在辦公室裏圍觀了半天,看白瓊的目光帶着憐惜。他揮了揮手:“進來吧。”
白瓊低着頭,快速走進了教室。
一路上,過道兩遍的同學都對着她行注目禮,她的小同桌也眼巴巴的等着她。
“好了。”化學老師拍拍手,不再讓同學們看,“都看黑板,我們來看一下這個公式……”
白瓊落了座,提筆在草稿紙上寫:謝謝你。
成果伸長了脖子,沒等她寫完,一把抓起自己的草稿本: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這一句不足以表達她的心情,胖乎乎的小手又捏着筆重重地畫下三個感嘆號。
白瓊覺得她真好,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幫自己說話。
很快,成果的草稿紙又推了過來:原來周洧是你哥哥,我再也不說他壞話了,他好兇!!o(╥﹏╥)o
白瓊下意識要否認,可剛一提筆,又反應過來,周洧都開口了,再被她否認的話……好像不太好?
她避重就輕地寫:反正別惹他
成果又寫道:那你怎麽不認識原修學長?不是親戚嗎?
白瓊不想騙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只好表示自己要聽課了。
一下課,班主任進來,安排人跟高子恒換了位置。
班上同學等她一走,馬上圍了過來:“白瓊,大有哥是你哥哥啊?真的親戚那種嗎?”“那你也是原修的妹妹嗎?”“白瓊,我……我有封信可不可以請你帶給原修學長啊?”
白瓊不太适應這種衆星捧月的待遇,被同學叽叽喳喳的話鬧得頭暈,胡亂應了兩句才算完。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學,白瓊收拾好書包準備去後門。
“周末好好休息一下,”成果也收好了東西,安慰她,“你要是不開心了就叫我出來玩。”
白瓊搖搖頭:“沒事的,我還要看書。”
成果噎了一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要看書嗎?
要是她的話,她能玩一個星期!
成果無力地揮揮手,做最後的掙紮:“反正,你想出來玩就叫我。”
白瓊答應下來,跟她告別,背着書包去了後門。
車上,原修看她表情還好,松了口氣。
兩個人回到家,原修帶她上樓,讓李奶奶榨了杯果汁送上來,這才開始教育人。
“知道錯了嗎?”
白瓊雙手捧着玻璃杯喝果汁,聽見原修沉聲問話,原本放松的心揪了下。
她慢吞吞地放下杯子,望着他眨了眨眼,明亮的眸子帶着點無辜。
嘴角還有點果汁顆粒,他見了,自然地抽了張紙巾幫她擦。
原修拉了椅子過來,坐到小姑娘面前。
“昨天問的時候為什麽不說實話?”
白瓊抿住唇瓣,臉上露出難為情的神色,“你別問了。”
原修見了心發軟,又覺得不能就這麽翻篇兒:“我不問,那你自己說。”
白瓊看了他一眼,臉上明明白白寫着,這不都一樣嗎。
原修靠向椅背,修長的腿優雅地翹起,提醒她。
“你要在我們家住三年,我覺得有些好習慣一開始就養起來比較好。”
比如遇事向他報備。尤其是這樣吃虧的事。
他們家的人,哪裏能讓別人欺負?
可他這話,在白瓊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她覺得原修這是在給她立規矩。
白瓊咬了咬唇,想這也屬于應該的。
她把昨天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只是跳過逃課出去跟媽媽打電話的事情,可原修已經知道了她一整個下午都不在,他問:“你下午去哪兒了?”
白瓊詫異了一秒,才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沒去哪兒,就在學校鐘樓。”
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出了教學樓只能在校園裏亂轉悠。九中校園很大,前門附近有小樹林,中間有大廣場,後門還有荷花池和體育館。
白瓊沒頭沒腦地走了半天,最後走到了一座鐘樓下。
原修問:“是操場邊的鐘?”
白瓊點點頭。
“那個鐘真的能敲,”原修笑了,“每年跨年的時候都有好多人排隊敲鐘。”
“真的嗎?”白瓊還以為那只是裝飾。
原修點頭:“都說九中的鐘很靈,敲了能保佑新年心想事成。”
“真的呀?”白瓊還第一次知道這種事。
她不太相信:“那要是人人都去敲鐘了,不是人人都考第一名了嗎?”
原修失笑,怎麽會人人都像她一樣滿心只有成績呢。
白瓊被他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小手捏着玻璃杯,讪讪道:“是這個道理嘛。”
原修只覺得她今天的一颦一笑都鮮活了起來,比從前局促企怯懦的樣子可愛一百倍。
竟然有人要針對她……
原修問:“高子恒為什麽要欺負你?”
白瓊不太想說。
可他的目光澄淨,透着堅持。
白瓊只好解釋:“其實……最開始是我得罪他,他才針對我。”她講了報道那天的事情,秀氣的眉眼微微往下垂,“我當時不頂回去可能就沒這麽多事了。”
她心善,覺得要不是牽涉到爸爸,平時高子恒也不太算欺負她。
“擡起臉看我。”原修淡淡開口。
白瓊聽話地擡起臉,望着他眨了眨眼。
他柔和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你做得對。”
“可是……”
原修傾身,伸手在她額上輕輕敲了下。
她縮了縮脖子,沒來及叫痛,只聽耳邊響起來他溫和清越的嗓音。
“白瓊,你的名字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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