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長裙

長裙

愛麗絲和麥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無奈。

“算了，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愛麗絲說。也不能看着人家無依無靠的，心裏有點過不去。

當看到索菲的眼睛亮起來，麥吉又趕緊添上一條: “但是先說好，你就坐在那裏，別企圖幫忙什麽的。”

萬一再添亂，她不保證不會像朱莉那樣狂躁。

朱莉氣哼哼地，倒是沒說什麽，只不過給了愛麗絲一個“你們自求多福”的眼神。

兩個人領着索菲回去。剛一進去，霍蘭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從凳子上跳起來: “她怎麽在這裏”

麥吉: “她沒地方去。”

索菲躲在愛麗絲的身後，似乎不敢和霍蘭對視。

少爺的反應，和隔壁朱莉如出一轍: “那你們負責看好她，出了事我可不管。”他還記得這女人在洞穴中的表現，膽小怕事又縮頭畏尾。沒想到還真是陰魂不散，哪裏都能看到。

愛麗絲哭笑不得:怎麽人人都避索菲如蛇蠍她也許是笨了點，但人并不壞啊。

身上的裙子太重，不方便行動，愛麗絲換上常服，把索菲安置在後方: “……也許會有些無聊，但是下午的祭祀很快就開始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好好呆在這裏不要礙事。

對于拯救自己從朱莉那裏出來的大恩人，索菲忙不疊點頭同意，乖巧地坐在板凳上。

店裏還有很多沒有處理完的事情，愛麗絲不敢浪費時間，只好匆匆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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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衆人的忙碌中，很快就到了下午五點。

清亮的號角聲吹響，悠悠回蕩在校園的上空。早在門口等候的人們，一窩蜂地湧進來，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次難得的共同歡慶的佳節。素日平靜的校園內，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之前就參加過的人們，直接走向店鋪前面的廣場，在那裏排隊等候。而之前沒有來過多倫城的人，步伐就閑散許多，打算好好欣賞一番這萊歐第一騎士學院的美景。

愛麗絲也和麥吉一起，把店內最後的工作做完，準備去參加活動。離開的時候，她特意問了索菲一句: “衣服都放好了嗎”

索菲點頭: “放好了。”

“那就行。”愛麗絲松了口氣。

她可是很珍惜這次能夠穿上長裙跳舞的機會呢。

“你最好能夠相信她。”霍蘭粗聲粗氣地說。

角聲悠悠，所有人都集合在了廣場上，翹首以盼。人群中，所有人都在小聲說話，隐含激動之情。小孩子抓着大人的手，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面前的木堆，問父母這是要做什麽。

父母撫摸孩子的頭，但笑不語。

杜卡和羅伯特姍姍來遲，兩個人似乎是從教學樓那邊跑過來的，氣喘籲籲地擠過人群，嘴裏念叨着“讓一讓”，才站在愛麗絲她們旁邊。

“怎麽來這麽晚”麥吉小聲問道。

“說是教會的人要處理事情，所以遲到了。”羅伯特拍拍衣服上沾到的塵土，解釋道。

阿諾德站在遠處的高地，手持一把長弓。這弓做工細膩，綁着極具民族色彩的布條;弓弦強韌纖細，細看居然還在微微顫抖，發出嗡鳴之聲，似乎在為即将到來之事興奮。

“時間差不多了。”站在他旁邊的克勞德老師說。

阿諾德點點頭，從背後抽出一支箭，于火把上點燃箭頭，搭弓。他的雙臂伸展開來，脖頸處的肌肉線條流暢，隐隐繃緊。

嗖——!

這支帶着火種的箭極速向前飛馳而去，因其包裹在箭頭上的燃料，風沒有熄滅火焰，反而讓它越燒越旺，愈來愈有燎原之勢，使經過的空氣都跟着發燙。

箭準确無誤地落入廣場上的木堆中，在下一秒，沖天火焰亮起，熾烈的溫度快速擴散出去，昭示着新一年的夏祭開始。

“哇……”愛麗絲震驚地說不出話。

大批人群圍在火堆旁，臉上的笑意被火光映照得紅通通。

高處的教士們吟誦咒語，雙手在空中畫出符文，一道道光明閃耀的軌跡随着手指舞動而現，追随者廣場的火光，與之融為一體。

愛麗絲渾身感覺到一陣暖洋洋的快樂，好像冬日浸泡在溫水之中，柔和的熱意從腳趾蔓延到頭頂，每一寸皮膚都在享受這久違的熾熱。

她偷偷看過去，火焰和光明魔法極為恰當地糅合，紅光白光閃爍，噼啪作響。四周每個人都閉着雙眼，虔誠地緊握雙手，默默祈禱。

這就是夏祭最重要的傳統之一，要在光明魔法的普照下，默念對新一年的盼望。傳說在這一天，神會降臨人世，傾聽所有人的願望。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可以在盡快的時間內找到魔法秘籍和魔女之戒，找到同族的下落吧。

雖然她并不是教徒，不過都說神那麽寬厚仁慈，應當不會有什麽異議的。

所有人都沉浸在平安喜樂的氛圍中，直到祈禱性質的光明魔法失效，他們才感覺到溫度驟降。

克勞德老師欣慰地笑起來，這也是他在這段時間內綻開的第一個真誠的笑容: “夏祭正式開始了。”

人群熱鬧起來，小孩子們歡呼雀躍，三五成群奔向遠處的店鋪。克索斯學院的學生，大概開設了上百家，一家一家地看過去，不禁讓人眼花缭亂。

麥吉興奮道: “那我們也趕快回去吧!今晚一定可以賺到盆滿缽滿!”

他們采用的，是這兩年很流行的玩法。在牆上挂滿灌水的氣球，客人可以使用一柄簡易手弩去射擊氣球。被/射/爆的氣球，裏面的水噴出來，會進入下面擱置的小盆中，一旦盆內裝滿水，就可以獲得代幣。

五次機會，沒能裝滿的，則要付出一些代幣的價格。

他們匆匆忙忙趕回去，就發現店門口已經站着不少人了，大多是年輕人和小孩子，他們看着牆壁上的氣球，都躍躍欲試。

“砰!” “啪!”

手弩射擊聲和氣球爆炸聲不絕于耳。

只可惜，從店外隔着如此遠的距離，沒點兒基礎的人，着實很難擊中。愛麗絲看着抽屜內越來越多的代幣，笑逐顏開。

“嘁，這些人都太差勁兒了。”霍蘭兩手背在腦後，不屑一顧道， “這麽簡單的東西，只需要瞄準即可，有什麽難的。”

不巧，這話正好被門外一個小男孩聽到。他臉色漲紅，臉頰的雀斑愈發明顯，他嚷嚷着: “有本事……有本事你來啊!”

“來就來。”霍蘭刷地站起來，速度之快，不禁讓人懷疑他早有此準備。他搶過小男孩的手弩，熟練地上膛調整，擡高胳膊後，眯起眼睛瞄準。

“你怎麽還和小孩子争起來了。”愛麗絲無奈地抱着雙臂， “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呢。”

霍蘭沒說話，只是微微提氣，右手快速拉動開關。

啪!啪!

幾個氣球在瞬間被擊中，水花爆開，盆內的水頓時滿溢出來。

霍蘭得意洋洋: “怎麽樣”

這玩意兒他從小玩到大，輕輕松松上手打幾個來回完全沒問題。

“好……好厲害!”雀斑男孩震驚了，兩眼放光，一副崇拜的樣子， “這是克索斯學院教的嗎”

“學院教這個都嫌太低級了!”霍蘭說。

男孩搶過手弩，愛不釋手地撫摸，并且模仿着霍蘭剛才的動作，笨拙地再次嘗試。

霍蘭得到了想要的吹捧，裝作不在意地站在愛麗絲旁邊，伸手撓撓耳朵，眼睛盯着牆壁上的氣球: “怎麽樣我厲害吧”看這丫頭剛才緊緊盯着自己的樣子，心裏一定對自己崇拜上天了吧

愛麗絲一臉嚴肅: “你搶顧客的氣球會賠償的，對吧”要不是霍蘭剛才在那賣弄，那小男孩又得輸進去二十個代幣。

這個見財眼開的小民女!霍蘭鼻子都氣歪了，憤怒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巴掌金幣拍在桌子上: “夠不夠!”

看見那坨閃閃發光的金色，愛麗絲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夠了夠了。”少爺出手果然闊綽，這點金幣夠她兩個星期賣魔藥了!

這片街區的人群來來往往，食物的香味與人聲交織，嗅覺聽覺視覺三重刺激，而時間也在不知不覺過去。

等到九點的時候，就是篝火晚會時間了。他們可以選擇自己的舞伴，在廣場的火焰旁跳舞。愛麗絲雖然沒有跳過，但是也很想穿上那條裙子參加一下。

說到裙子……

她扭過頭，打算去看看那條裙子怎麽樣。

索菲已經不知道去哪了，裝衣服的箱子上，靜靜地躺着一條紫色長裙。

愛麗絲走過去，蹲下來，愛不釋手地撫摸裙擺的褶皺。

正當她把裙子拿起來，打算仔細看看，外面巡邏的隊伍正好路過。

阿諾德站在不遠處，看了看愛麗絲手上的裙子。

愛麗絲: “!”不知為何，就在這一瞬，她突然緊張起來，攥緊了手中的布料，有種阿諾德想要說什麽的預感。

“裙子很漂亮。”布萊斯特大人說。他對愛麗絲微微點頭，又領着身後的騎士隊繼續向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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