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溫枳:呸!
第38章 溫枳:呸!
當天夜裏,溫枳就去了府衙大牢。
陰暗潮濕的大牢裏,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以及時不時傳出來的鞭笞聲,哀嚎聲,以及一些類似于病痛的呻吟,冷風穿堂而過,讓人不寒而栗。
“這邊!”獄卒在前面領路。
不多時,停在了一間牢房外頭。
“有話快說,時間不多。”獄卒不耐煩的丢下一句,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黑漆漆的牆角,有人影蜷在幹草之上,瞧不清楚容臉,但可以瞧見他素白的囚服上,血色浸染。
“劉叔?”溫枳低喚。
人影動了一下,俄而好似不敢置信,發出了沙啞的聲音,“小、小姐?”
“劉叔,是我!”溫枳緊抓着木栅欄,“你可還撐得住?”
劉元沒想到,溫枳會進來看他,委實是又驚又喜又委屈,“小姐,我冤枉啊,冤枉啊……”
他上了年紀,又加上受傷,此番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是連滾帶爬的,匍匐到了牢門處,老淚縱橫的抓着牢門栅欄,“我沒有殺人,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麽進的胭脂樓,我委實不清楚啊!”
“那天晚上,你沒聽到什麽動靜嗎?”溫枳詢問。
劉元有個習慣,清算賬目的那幾天,會一直住在胭脂樓裏,所以若有動靜,他理該能聽到才是。
“如果非要說異常,那天夜裏倒是有點奇怪,後巷子裏慣有狗叫,那天夜裏好像狗都不見了,一聲都沒聽見,格外的安靜。”劉元細想着,“這事我跟官爺都說了,但他們說,這是殺人又不是殺狗,跟狗沒關系。”
溫枳凝眉,“還有其他的異常嗎?”
“沒有。”劉元搖頭,“官爺說,廚房裏的剝皮刀就是殺人的兇器,可往日裏都是夫人給送飯,這廚房裏的東西,素來是廚娘在用,我哪兒知道這刀是什麽時候丢的?”
陳叔上前解釋,“廚娘已經被放回來了,那幾日家中老人病了,她告假回了老家,所以胭脂樓沒有開火做飯,是以這事……”
只能落在劉元頭上。
“夥計和工人呢?”溫枳又問。
陳叔搖頭,“夥計和工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而且都沒進過廚房,現在唯一落單的就是劉掌櫃。”
“小姐啊,我現在是跳進黃河洗不清,冤枉啊!”劉元涕淚橫流,“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都這把年紀了,殺人作甚啊?”
一切證據都對劉元不利,如果他說不清楚,為什麽人皮鼓會出現在胭脂樓,那麽……抓不住兇手的情況下,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之人。
不管是不是他,進了這府衙大牢,都得剝一層皮。
“好了,時辰差不多了。”獄卒折返回來,“走吧走吧!”
溫枳凝眉,“劉叔,好好照顧自己,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劉元流着淚,目送三人離去的背影,覺得……興許還有希望吧?!
出了府衙大門,站在後巷的馬車邊上,溫枳心裏不是滋味。
“小姐莫要着急,我相信劉掌櫃肯定沒有殺人。”陳叔低聲安慰,“他一個瘸子,走路都不利索,怎麽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何況,誰家姑娘大半夜的跑胭脂樓?這定然是在別處被殺,最後做成了皮鼓,才丢到胭脂樓裏的。”
溫枳也是這樣想的,但是……
“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可一時半會的說不上來,哪不對?”溫枳眉心緊蹙,“明日,去一趟胭脂樓!”
陳叔颔首,扶着溫枳上了馬車,“我先送你們回去。”
回到臨風樓,溫枳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美人皮的事兒,是近半年發生的,前世胭脂樓落在了蕭姿的手裏,她便将裏面的人全部換了一遍,劉掌櫃被逼着離開,所以就沒有這檔子事。
那麽現在出了這些事,是因為自己改變了命數的緣故,所以将一些無辜之人,都牽扯在漩渦之中?
溫枳嘆氣,該死的蕭長陵,該死的丁舒真,該死的蕭家……
翌日晨起。
溫枳盯着一雙熊貓眼起床,吃過早飯便去了胭脂樓。
因為出事,胭脂樓已經被貼了封條,誰都進不去。
不過……
門進不去,還有牆!
“的确少了一把剝皮刀。”溫枳瞧着刀架上的空位置,其後查看了後窗的位置,“也沒見着有什麽腳印之類的。”
陳叔點頭,“該檢查的都檢查過,衙役都搜過了,所以咱們……大概是找不到線索的。”
聞言,四月很是失落,“那就是說,劉掌櫃死定了?”
“不好說。”陳叔搖頭,“人皮鼓是在劉元的隔壁房間找到的,因為挨着近,所以也成了府衙抓人的緣由之一。”
推開隔壁的房間,陳叔帶着溫枳走進去。
一進去,溫枳便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縱然時隔多日,依舊令人聞之作嘔。
“我打聽過,據當時在場的衙役說,人皮鼓就擺在桌子上,邊上還放着一把剝皮刀,桌布上有血,但也僅限于桌布。屋子裏很幹淨,地面上連半點血跡都沒有!”陳叔環顧四周,“而擺在這個房間裏的,劉元的衣服和鞋子……都沾了血。”
四月嘟哝着,“哪個傻子殺了人,會把血衣和兇器,這麽堂而皇之的擺在家裏?”
“劉掌櫃咯。”溫枳嘆氣。
明擺着是栽贓陷害,但沒有證據就得背上人命。
洗不清嫌疑,你就是兇手。
除非兇手再次犯案……
剛翻牆而出,溫枳忽然吓一哆嗦,一顆心差點蹦出嗓子眼。
只瞧着一人斜倚着後門,一雙大長腿百無聊賴的交疊着,雙手環胸,吊梢桃花眼就這麽似笑非笑的看過來,嘴角有一下沒一下的嚼着一根草。
全然一副混不吝,吊兒郎當的混賬模樣……
見着溫枳吓一跳,混不吝還不忘嘲笑兩聲,“喲,這就吓着了?啧啧啧……沒出息!”
溫枳:“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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