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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得太久, 半夜裏烏雲低沉。

一道白光撕裂天際，接着是‘轟隆隆’的雷聲響徹耳膜，睡夢中的簡繁被着刺耳的聲音驚得睜開了眼。

睡眼迷蒙地翻了個身，随手将蓋在身上的薄被朝上扯了扯, 他再次閉上眼。

就在他即将再次進入夢中時, 嘩啦啦的雨滴聲傾盆砸了下來。

簡繁翻了個身, 緩緩地睜開了眼。

不合時宜地, 他想起了被趕走的外星異形。

無家可歸，外面又下了這麽大雨，他現在在哪裏？

不過旋即, 簡繁命令自己閉上眼。

這些與他有什麽關系？

在濃稠的黑夜裏，他卻再次翻了個身, 過了許久睡意并沒有如願襲來, 反而随着雨聲漸大而有些浮躁。

簡繁深吸了一口氣，掀開薄被從床上坐了起來, 打開小夜燈, 戴上眼鏡，直覺地朝客廳走去。

“刷”地一下拉開了客廳的落地窗，簡繁站在夜風中雙手撐在欄杆上，低頭，朝樓下看去。

剛下起雨不久，霧氣不濃, 即便隔着十多層的距離，簡繁依然看到了路燈下那個坐在長椅上的黑色身影。

暖黃的燈光在雨幕中艱難的支撐着，柔柔弱弱的光芒只撕開了周圍一個小圈, 連坐在旁邊的黑色身影都觸及不到。

簡繁看不清那個坐在長椅上坐在瓢潑大雨的人的臉，可是直覺卻告訴他, 是那個外星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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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稠的夜幕像怪獸，噼裏啪啦的雨聲攪得人心緒難寧。

也就是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卧室響起了刺耳的電話鈴聲。

簡繁眼皮狠狠一跳，立刻轉身朝卧室走去。

睡覺時他用的是睡眠模式，第一通電話打不進來，只有第二通才會響起，共事的醫生護士都清楚這點。

而作為醫院的三喚，能半夜給他打電話來只能說明患者情況一定很棘手。

當簡繁拿起手機，結果看到是自己母親的電話時整個人都愣了一瞬。

電話一接通，徐諾女士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繁……你爸爸突發腦溢血……”

簡繁大腦轟鳴了一瞬。

“小繁，我們現在在戈壁，醫療條件太差，隊裏已經安排了飛機，将你爸爸送過來。”

簡繁穩住呼吸“有沒有給予止血降顱壓處理，飛機上有沒有随行的醫生？”

“都有都有……，小繁”徐諾女子壓着哭腔“你爸爸就交給你了，媽媽現在……走不開。”

“好。”簡繁冷靜地說道“你把随行醫生的電話發給我，我會跟他聯系。”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你不用擔心。”

和飛機上的醫生聯系後，接下來，簡繁幾乎沒有怎麽睡着。

他頻繁地醒來，頻繁地看向床頭的鬧鐘。

一到早上六點，他幾乎是立刻翻身而起，洗漱完之後，他就徑直去了醫院。

王宇楠接到簡繁電話立刻趕來了醫院，看到簡繁欲言又止，顯然想問問昨晚的事情。

可是看到他眼底的淺淺的青色，卻到底是不忍，将手中打包的豆漿油條遞到簡繁的手中，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叔叔的手術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保證将一個健健康康的爸爸還給你。”

“謝謝！”簡繁接過早餐，看着王宇楠認真地說道。

為了确保醫療行為的公正性和客觀性，保護患者的權益和安全，南西醫院明文規定，醫生不能直系親屬不能主刀。

而主任在外地出差，簡繁只能拜托王宇楠。

王宇楠笑了笑“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麽客氣了，一助！”

王宇楠主刀，簡繁副手，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為了能照顧好自己的父親，簡繁親了最好的看護，甚至晚上都住在醫院裏沒有回去。

等簡松青轉入普通病房後，簡繁終于抽出了空閑，回了一趟家洗澡換衣服。

看着冷冷清清的家，他終于想起了那個被趕走的外星異形。

簡繁沒空關心他住在什麽地方有沒有進食，只想着完成自己的承諾。

說過在這場利用關系中，他既然承諾過要安排住宿，那麽就一定會做到。

只是，他并不知道外星異形現在在哪裏。

他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坐着電梯下了樓，遠遠地他果然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

他依然坐在路燈旁的椅子上，脊背弓着，低垂着腦袋，保持簡繁那一夜看到的姿勢，好似這幾天都沒有動過。

腳步越來越近時，帝國皇太子寫字的手一頓，猛地擡起頭，一雙濕漉漉的眼角再看到是簡繁時，頃刻間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主人的狗狗。

不過在看到簡繁冷漠的表情時，眼裏的光又瞬間暗淡了下去。

像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簡繁單手插在西裝褲裏，沉默地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他的名字。

隔了好一會兒，他冷聲說道“關于針對你的實驗研究，你可以随時喊停，包括現在。”

連這點唯一的羁絆也要斬斷嗎？那樣他就會被徹底地排除在了簡繁的世界之外。

心口酸澀疼痛，帝國皇太子用力攥着手中的石子，毫不猶豫地立刻搖頭，“不要，不要停，你随時都可以研究我。”

他急切地說道“怎麽抽血怎麽切片都沒有關系，但是實驗不可以停。”

他濕漉漉的眼帶着哀求，簡繁輕微地別開了眼。

他将手中的鑰匙扔了過去“這兩天，你先住我家，等我找到房子你再搬走。”

帝國皇太子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就像是被烏雲籠罩的天空突然迸射出萬丈光芒，灼灼生輝。

簡繁撤走視線，沒有再說話地轉身朝電梯走去。

喜笑顏開的皇太子亦步亦趨地跟在簡繁的身後，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時，卻看見簡繁提着一袋子衣服，朝門口走去。

“簡繁，你要去哪裏？”帝國皇太子立刻開口問道，歡喜還殘留在眼角眉梢來不及褪去，

“這幾天我都不會回來，茶幾上有錢，你随便用。”說着，簡繁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

屋子裏，再次安靜下來。

帝國皇太子站在冷得讓人難受的陽光中，難受地垂下眼。

臨走前，簡繁給物業打了聲招呼，讓他們留意小區有沒有房子出租。

即便私心想要将這個外星異形送得越遠越好，但是卻知道會引起他的反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放在眼皮底下才能知道他的動向。

簡繁回了醫院，來到病房外，他微不可查地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

果然就聽見了呵斥聲“我說過讓你去告訴簡繁，我自己可以，不用人來照顧我。”

簡繁關上門，走了進去。

在見到他時，簡松青愣了愣，旋即又冷笑了一聲“這不是簡主任嗎？怎麽，有空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了？”

沒有在意彎酸挖苦，簡繁将新買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從裏面拿了香蕉，撥開遞了過去。

簡松青卻冷哼了一聲，根本不接。

簡繁心平氣和地說道：“這次的護工你還是不滿意？那我再給你換個。”

“我說了我不用護工，我自己可以！”

簡繁将香蕉慢條斯理地一口口吃下，然後抽出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腦出血手術後偶要确保腦出血吸收及腦水腫的逐漸消退才能下床走路，你現在手術才第四天，絕對不能下床上廁所。”

父子兩長得相似，脾氣也差不多，簡松青嘲諷道：“簡大醫生，你是在對患者說話還是在對你老子說話？”

“有什麽區別嗎？”簡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結果話音剛落，就有電話打了進來，“簡醫生，高速公路出了重大交通事故，主任讓你馬上到醫院來。”

“知道了。”

簡繁站起身，把專門去私房菜館買來的飯盒推了推，“我……”

簡青松立刻打斷了他“趕緊走趕緊走，簡醫生這麽忙，我這些老骨頭哪裏耽誤得起。”

“我叫護工進來。”簡繁心平氣地說完，轉身就出了門。

簡青松語氣更加難聽“我不吃這些東西，給我拿走。”

簡繁沒回頭，關上門，對外面的護工交代了幾句便立刻朝電梯走去。

市裏一旦出了重大交通事故，醫院各個可是都要忙碌起來。

特別是出事的地方離南西很近，大部分的患者都送了過來。

簡繁這一忙，又足足忙到了淩晨兩點，剛從手術臺下來回到辦公室，只來得及從王宇楠手中接過一袋餅幹墊了墊肚子，護士又打來電話，急診接受了一個腦幹出血的女患者，高血壓，部分腦組織由于顱內升壓而造成移位，形成了腦疝。”

簡繁只來得及匆匆喝了口礦泉水，壓下剛吞入的餅幹，轉身立刻朝電梯走去。

他趕到時，一個花臂的男人正抓着急診醫生的手臂，滿臉橫肉地怒吼道“憑什麽不救，憑什麽不救？啊，艹他媽，你們快點給我老婆做手術。”

“不是不做手術，而是你要清楚現在具體的情況”簡繁走了過去，平靜地解釋道“你們送來得太晚了，因顱內受壓太久患者已經瞳孔散大，意味着腦幹反射逐漸消失，病人病情危急已經造成不可逆性的損害。現在即便立即做手術，患者有随時死亡的可能性……”

“他媽的，我不想聽這麽多，快點給我做手術。”花臂男人指着簡繁，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們他媽的不把我老婆救回來，我弄死你們。”

花臂男人威脅人時，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直默默都握着拳眼眶發紅，站在陰影裏就像一只兇狠的狼崽子。

簡繁沒搭理他的威脅，把手術同意書遞了過去“具體情況已經告知于你，既然這樣，簽字吧。”

“你要給我老婆做手術？”花臂男人盯着簡繁“不行，你他媽太年輕了……叫你們最厲害的醫生來，快點，艹他媽的。”

護士忍着氣解釋道“簡主任是腦外科的副主任，這個時間只有他能做這次的手術，而且他有八年臨床經驗，是非常優秀的腦外科醫生。”

花臂男人那裏肯聽“才是個副主任？把你們主任給我找，你們不找是不是，我他媽要投訴你們。”

簡繁累得不想跟他廢話，徑直走到一邊掏出餅幹低頭吃了起來。

等到副院長打過來電話溝通之後，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最後的手術依然是簡繁做的，一助在一旁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醫患關系這麽緊張，前段時間中心醫院的女醫生被捅了十多刀，而這個家屬情緒這麽不穩定……”

“盡力而為吧。”簡繁安慰道。

做完手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二十了，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在出手術室那一刻終于能放松下來，“手術血腫已經清除幹淨、顱內壓降低，但是不排除術後的并發症……”

交代完術後注意事項時，花臂男點頭，終于給簡繁連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簡繁回到辦公室，剛準備喝粥，護工又打來了電話“簡醫生，你父親他不肯吃飯，昨天就沒有怎麽吃東西了。”

疲倦地捏了捏眉頭，喝了兩口粥，又朝十七樓趕去。

熬夜一整宿，簡繁此刻的心情好不到哪裏去，特別是一進去還沒說話就被冷嘲熱諷了一頓。

“簡繁，你是看我躺在床上不能自己動，故意看我笑話，給我吃這些垃圾？”

“也對，簡大醫生這麽忙，能來看我一眼就很孝順了……”

“簡青松！”簡繁冷着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你不吃東西就能不上廁所？你不吃東西只會讓身體康複得越慢，給我帶來更多的麻煩。”

這話氣得簡青松胸口劇烈起伏，他盯着簡繁，手指都在顫抖“那你來做什麽？看我笑話？你趕緊給我走遠點，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簡繁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氣得簡青松胸口直泛疼。

精神身體雙重疲倦，簡繁開車朝家趕去，絲毫也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輛停了一整夜的車跟了上去。

将車停在地下室。

簡繁下車朝電梯走去時，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他回頭朝昏暗的停車場看了一眼，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剛一打開門，就對上了一張揚着驚喜笑容的臉，“簡繁，你回來了。”

“嗯。”簡繁換好鞋子，就朝廚房走去。

帝國皇太子跟在身後，神情擔憂地問道“簡繁，你看起來很累，又加班了嗎？”

簡繁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剛洗完手，拿出高壓鍋準備快速地煲點粥時，電話響了。

簡繁擦幹淨手，走了出去。

電話是徐諾女士打來的。

“小繁，你爸爸的情況現在怎麽樣？”

“你不是給他打電話了嗎？”簡繁坐進沙發裏，疲倦地揉了揉眼睛。“術後恢複得不錯，再過幾天就可以下床走動。”

“我打過去時他在生氣，他這個人脾氣硬，明明是想讓你多陪陪他，但是他說不出口，你別生氣”徐諾頓了頓“我聽你聲音不對，又加班做手術了？”

“嗯。”簡繁朝後仰了仰。

“你本來就忙，他一天還不好好吃飯，非得犟來犟去。”

“媽，我會給他做飯的。”

徐諾擔心地說道“小繁，你都這麽累了……”

“他挑刺不就是想我照顧他嗎？”

“可是你得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

“媽，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簡繁收起手機，連閉眼休息一下的時間都沒有，站起身準備去廚房，就看見白發男人正站在餐桌旁邊，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說道：“簡繁你很累，需要休息。”

沒理他，簡繁繼續朝廚房走去。

在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時，帝國皇太子拉住了他的手臂“做飯的事交給我，你應該去休息。”

簡繁用力地甩了甩，卻并沒有甩開，他皺了皺眉正要呵斥時，腦海中突然感覺到被一股溫和的水流包裹，那些被強行壓制的疲倦感猛地席卷全身，他閉上眼身體撐不住地晃了晃。

帝國皇太子瞬間伸手将簡繁抱在了懷裏，簡繁卻還在試圖反抗這股突如其來的疲倦感，他努力地撐起沉重的眼皮，卻對上一雙漾着柔和光亮的藍眸，就像看到了湛藍的天空，讓人想躺下，好好的睡一覺。

帝國皇太子看着懷抱中喜歡的人，輕輕說道：“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慢慢閉上眼，當藍色的天空徹底消失前，他聽到了最後一句低喃“我會永遠陪着你的。”

所有的抗拒不安瞬間褪去，他被輕柔的雲朵包裹，安心地閉上眼睡了過去。

這是帝國皇太子第一次對簡繁使用精神安撫，他不知道簡繁醒來後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又趕走他，可是沒有任何事有簡繁的身體重要。

純人類的身體太脆弱了，甚至可能會被一點點小小的疾病打倒。

他絕不會允許簡繁會出現任何的意外。

彎腰，一手從簡繁的腿彎穿過，一手放在肩膀，帝國皇太子輕輕松松就把簡繁抱了起來。

穩穩當當地托着一米八的簡繁，還是标準的公主抱。

明明簡繁的體型對于人類來說，和瘦弱沾不上任何的關系，可是在高大修長的帝國皇太子的懷抱裏他顯得依然有些纖細。

體型差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小心翼翼地将簡繁放在床上，脫下鞋子，蓋上被子。

看着喜歡人的睡顏，沒有清醒時的冷漠，那淡色的唇瓣也不會再說出傷人的話。

清晨的陽光穿過散落在臉龐的白發，在溫暖的光芒中，帝國皇太子低頭，垂眸，一點點靠近，無限虔誠地在簡繁的額頭輕輕吻了吻，眷戀地久久不肯離去。

簡繁睡了一個好覺，醒來時疲倦一掃而空，好久沒有感覺到這樣的神清氣爽。

他下床，朝廚房走去。

剛拉開門，就看見白發男人正坐在沙發上。

他挑眉問了句“你之前對我做了什麽？”

“精神安撫。”該來的總會來，帝國皇太子解釋道：“不是催眠，只是能讓你放松下來。”

看着他垂着眼尾有些忐忑的樣子，簡繁沒有說話提步朝廚房走去。

之前是他逞強了，他的确需要好好的睡眠，否則身體撐不住下次的手術。

沒有被斥責沒有被趕走，帝國皇太子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簡繁，你不生氣嗎？”

“麻煩你了。”簡繁搖了搖頭。

謝謝說不出口，最終換成了這句禮貌客氣的用語。

可是，對于帝國皇太子來說卻無疑于被赦免死亡的開心。

他亦步亦趨地跟上了簡繁的腳步“我做了一份蔬菜瘦肉粥，熬了雞湯，還炒了藕片，簡繁你覺得這些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去做。”

“夠了。”

得到了回應，帝國皇太子更開心了“簡繁，你是不是也還沒吃早飯，你回來這麽早還這麽累，是不是又做了一晚上的手術？我做了很多，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如果換個時間，簡繁肯定會拒絕。

但是此時他的确饑腸辘辘，足足三頓沒有好好進食，這種空蕩蕩的饑餓感在聞到隐隐約約飄來的飯菜香味時更濃烈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此刻能吃下一頭牛。

沒有等來拒絕，帝國皇太子眉開眼笑地大步朝廚房走去。

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簡繁接過粥，說了句“謝謝。”

帝國皇太子立刻搖頭，把一碗濃香的雞湯又輕手輕腳地放在了簡繁的面前。

等飯吃完，他把裝好飯菜的保溫桶遞了過去“飯菜我已經裝好了，你拿去給叔叔吧。”

簡繁本想拒絕，可是想到自己被母親慣壞的父親，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去，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帝國皇太子眯眼笑了笑。

“簡繁”等他拿上鑰匙要出門時，帝國皇太子喚住了他。

簡繁回頭看向他。

“給叔叔做飯的事情交給我吧，你看反正我在家裏也沒有事情。”沒給簡繁開口拒絕的機會，他語速極快地繼續說道“你需要的時候回家來拿就是，這樣最方便。”

不得不說這是最好的辦法，在外面定的菜簡青松不會吃，而他根本沒有這麽多時間來來回回地跑。

但是簡繁不是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幹脆地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麽？”

帝國皇太子想說什麽都不要，可是卻明白只有自己提出要求簡繁才會安心接受，他彎眼笑了笑，一副輕松的語氣說道：“能不能讓我多住幾天再搬走？”

“成交。”簡繁提起保溫桶正準備拉開門，最後卻又想到了什麽，轉身回到卧室，将自己以前換下來的手機遞給了白發男人“裏面有我的手機卡，你先用着，到時候如果我不能回來，我會讓人來拿。”

“好。”

帶過去的飯菜，簡青松果然沒有再鬧，甚至還贊不絕口。

簡繁送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兩天，他有些忙，都是讓跑腿回來拿。

直到第二天下班，終于有空，他決定回家換衣服順便回去拿晚飯。

一路上他并沒有注意到跟在身後的黑色車子。

車內，盛慕白雙眼通紅地看着前面簡繁的車，他已經守在醫院好幾天了。

他什麽事都做不了，滿腦子都是簡繁。

他不相信簡繁會這麽快和別人在一起，他不相信。

下午的時候。帝國皇太子在六點的時候就早早地來到了地下室，滿臉開心地等着簡繁。

已經兩天沒有看到喜歡的人了，帝國皇太子一秒鐘都不想浪費。

就在他站在電梯口望眼欲穿時，簡繁的車終于開進了地下室。

他拔出車鑰匙，剛下車關上車門。

一束刺眼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簡繁皺眉別開眼，緊接着就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一亮黑色的車猛地攔在了他的車前。

車門打開，簡繁就看見盛慕白繞過車頭大步地朝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