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我現在很金貴

我現在很金貴

兩人被趕起來了, 李珩也不在意,等到餐桌,李珩問:“累不累?要不要上樓睡會兒。”

章辛好笑, 樓上比樓下都熱鬧,樓上賭牌,輸的人不光輸錢, 還要表演, 他的表親唱歌跳舞很厲害, 尤其是跳舞, 章辛根本不敢上樓。

“不累。”

兩個人混跡在幾十個親戚身邊,章辛是真的覺得有意思,李珩有的表親們十分健談, 有的十分有趣, 還有幾個不會說中文,雞同鴨講就守在廚房裏等着吃。

人多所以有些混亂, 章辛連人都認不全,反正遇見就能聊,又很熱鬧,家裏兩個老人最開心。

連着兩天章辛只能認得李珩奶奶的妹妹們,和爺爺的妹妹。

發紅包的錢是李珩出的, 但是收的紅包都歸了她。

非常豐厚的一筆錢。

等初六人走的時候, 家裏的每一個人都眼淚汪汪的。

李珩哄老太太:“八月底她就生了,到時候你再邀請他們來一趟。”

老太太沒好氣說;“來給你送錢啊!”

李珩只管笑不答話。

等過了初六, 李珩就要準備出發了, 李珩的爸媽也要出發了。

這是他們家近幾年第一次這麽熱鬧, 而且每一個人都很開心。

李珩在出發前帶章辛去産檢,第一次看到這個小東西, 李珩也是為了讓老太太安心,老太太今年不去陪兒子和兒媳婦了,老爺子年紀大了,今年兩個人就在國內。

老太太安慰他:“你忙你的工作,心心我替你看着。”

章辛聽得好笑,仿佛她是個需要被照顧的小孩子。

她至今對自己獨自過一整個孕期,還沒有什麽感覺。甚至覺得這也沒什麽。

但是李珩比她想得多,連他自己都覺得他可能真的到年紀了,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期待。反而章辛年紀小,還是懵懵懂懂的。

所以他操心的比較多。

章辛的心思确實不在懷孕,她的心思全都在四維科技接下來這一年的方向和經營,還要處理章擇明的爛攤子,已經進入盤點和後續債務處理問題了。

她和章恪都處理不來這些,但是目前的主要産權在章恪名下,聽老爺子的意思,是想均分。

章辛不可能給他們,所以她接受李珩的提議,想賣掉主要業務,然後變成租賃業務。

所以她今年一整年可能都會很忙。

李珩走的時候,還再三和她囑咐,不要太辛苦。

她很誠懇的答應;“你放心吧,我每個月産檢都準時做。”

結果李珩前腳一走,她後腳就回了南方,開始着手引進新的股東,楊萬聽到這個消息簡直飛奔而來,連俞靜都來了。

章辛的管理層中對這次的引進沒有那麽大意見,畢竟她後來淡出管理層,只是最大的股東。羅維在在會議後就找她,羅維從進入公司開始就對自己的定位是高級經理,章辛的股權獎勵機制,他和夏藝占有小股份的股份,但有業績獎勵。

但是四維科技沒有上市,所以股權作用不大。

但是按照章辛目前透露出來的訊號,四維科技将來上市是肯定的。

章辛看着羅維跟着進辦公室,順着說:“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可以講出來。”

羅維帶着文件,然後坐在她對面,問:“按照目前的狀況,引入股東是整體引入包括管理權?”

章辛懷孕的消息公司的人還不知道,她很保守說:“我們的部門暫時不變,你們本身也是管理層,剩下的部分就是按照淘汰制,汪蕊這些明星部都是你負責統籌管理,引入股東後,也要你多費心思。”

羅維沒想到她這麽安排,他以為章辛引進股東是為了和他分權的。

所以他斟酌着問:“能确定股東規模或者是經營規模嗎?”

章辛:“現在說這個還早,到時候你會見到人的。規模不會很大。”

萬琳帶着人和楊萬那邊做了接觸,做好前期的合約商談。

章辛要開始收拾章擇明的爛攤子了,律師那邊已經收攏了全部債務,幾萬工人的後續保障問題,全都是麻煩。

公司的管理層也是參差不齊,同章擇明一樣被調查帶走的就有六人,有得判刑,有得則是緩期執行,有得有連帶責任,不至于判刑。

她第一次踏進工廠,章恪也跟着去了,随行的還有財務人員、律師還有徐斯年。

徐斯年是去見李珩的那兩個經理的,順帶陪章辛去參觀參觀工廠。

章辛站在大門口,四顧回望。

汽配零件加工,在過去這裏是多輝煌的産業,到現在風雨幾十年,沒落成這樣。

章擇明就是那個不論怎麽捧,都扶不起來的爛泥。

一行人跟着廠裏的暫管的經理參觀了車間,到辦公區。

章辛不是為了參觀廠區的輝煌,她想知道目前的狀況,所以分別見了不同部門的人,每一個人的說法都不一樣。

有的說,工廠目前的訂單是沒問題的。有的說,工資拖欠,獎金扣押,領導貪污成風。

有的說,工廠老板被判刑,工廠倒閉大家都完蛋了,還幹什麽……

這是最真實的狀态,坑害的都是普通人。

按照目前合同中的訂單,只要資金到位肯定能做到明年。合同期內的業務更多,章辛只是不了解這個行業,不是不懂運營狀況。

所以她在這裏停留了幾天,章恪是真的不感興趣,雖然大部分産權在他名下,他目前是母公司的法人,但是律師手續的合法性因為章擇明的官司,才剛過了過渡期。

因為章擇明的不合法操作,讓公司目前流動資金和賬戶都是空的。而且還欠着外債,整個財務都屬于凍結狀态。

要想啓動都是一筆天價的錢。

章辛還在試圖救活工廠,起碼不要坑害這些員工。

徐斯年提醒她:“你先不要這樣,還是等和本地政府談完再說,如果你要救,最好還是先贖回流出去的那部分産權。李珩已經在處理那邊的事情了。”

章辛好奇問:“他讓誰處理了?陳安這次都跟他出去了。”

徐斯年嘿嘿笑:“你別管他讓誰處理,他本事多着呢。”

章辛也不多問,點頭:“先解凍一部分,不要讓停工,你們借的經理如果能盡快上崗,主持工作。”

徐斯年:“那只是暫時的,你不可能讓人一直這麽主持着,實業工廠必須要內行人掌舵,要不然鎮不住。”

章辛:“我抽時間過來吧,暫且上課學習,太多我就學不動了。”

徐斯年:“你們夫妻兩,可真是打算把能賺的錢都賺了?”

章辛:“怎麽可能?”

徐斯年:“你這樣我壓力很大,你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拼?”

徐斯年可不敢讓她這麽拼命,一個孕婦有個閃失可就麻煩了。

章辛好笑:“我以前一貧如洗的時候,花李珩的錢一點負擔都沒有。結果等我有錢了,我居然開始瞻前顧後。可見我就沒有發財的命。”

徐斯年啧啧兩聲。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現在心情正不爽呢,他年底剛處的女朋友,結果剛過完年就被人甩了。

這段時間正郁悶着呢。

章辛也覺得抱歉,還專門讓夏藝去打聽了一聲,結果人家前男友回來了,年底因為家裏催的急,就和徐斯年過度一下。

章辛沒敢和徐斯年說實話,要不然他鐵定炸毛。

章辛和他再三保證一定給他重新介紹一個更漂亮的。

一行人一個星期後離開了,徐斯年回家,她要回公司。

等她再次回來t公司,已經顯懷了,只是她人瘦穿的休閑,也看不出來。但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懷孕了,家裏阿姨也跟着她。

說實話,李珩的一半心思都在她身上,每天晚上隔着時差,都準時和她打電話。

在洽談合作的時候,楊萬和俞靜兩個人一起投資,俞靜專門來了一趟。。

和熟人談工作,可能互相知道底細,更容易談,章辛的底價很直接,她的直管就是夏藝,羅維負責和新股東接觸,章辛其實想引進的是管理層。

俞靜去年開始已經不再在華衆傳媒擔任職務,只是持股股東。

她對新興行業還是有一些興趣,章辛願意合作,更願意邀請她。

她自然是願意。

沒人不喜歡賺錢。

所以她很直白問章辛:“怎麽會突然有退出的想法?四維科技是你一手創立,并且成為頭部的,按照目前的財報,上市是很容易的,只是時間問題。”

章辛在考慮的是轉型問題,她一個人沒有那麽大能量。

“不瞞你說,在目前一年到兩年內,我可能都沒有那麽多精力細化管理,需要有人能緊跟市場,并且做出反應。”

俞靜察覺到她的不積極,但最後還是說:“按照目前的價格,我和楊總各占半。你确定要退出這個行業?”

章辛:“我只是精力有限,站在幕後,不可能完全退出,畢竟這裏都是我的員工。我很愛惜他們。這也是我創業起家的地方。”

俞靜聽她這麽說,反而踏實了。她要是真的幹脆利落放手,俞靜反而不敢相信了。

章辛好笑:“你不會以為我是要跑吧?”

俞靜:“那不至于,李珩的老婆,能跑到哪裏去。”

章辛開玩笑說:“我是我,他是他。他是我老公,但也不至于我就跑不了了。”

她站起身扶了下腰,俞靜才盯着她問:“你懷孕了?”

章辛:“是。要不然呢?”

俞靜确實很驚訝。

章辛笑着解釋:“我去年就結婚了,正規流程登記結婚然後懷孕生子。不存在未婚先孕,我們感情很好,沒有任何歧義,不存在網上說的那些去父留子,你放心。風險性評估,尤其是網絡八卦風險,也是投資很重要的标準。我做事情很守規矩。肯定不會給公司惹上麻煩。”

俞靜只是驚訝他們居然結婚了,“不至于,我只是驚訝沒有聽到任何消息。”

“我們只是領證,沒有舉辦婚禮,身邊的幾個朋友知道而已。他的工作忙,我也沒時間。”

俞靜可能有些恍惚,也感慨他們的灑脫。笑了下說:“挺好。”

章辛知道她沒有惡意,但是在商言商,她不喜歡把事情說的靠着人情,一碼歸一碼。

“剩下的條款,我們等楊總開會再确定,我的律師随時都在,如果我不在的時候,想要了解什麽,可以直接找我的助理或者律師都可以。”

俞靜:“所以,你這是要休假生孩子去了?”

“不是,我的整個孕期可能都在工作中,家裏有些生意要照顧。”

俞靜做事很幹脆:“好的,我會和楊總談的,他自己帶着自己的團隊會加進來,至于你想的管理層,他可能并沒有那麽想做管理層。”

章辛:“這些後期再讨論。”

兩個人私下的溝通沒有任何問題。

她的下一次産檢快到了,章恪說他拿到了保研資格,但是直升的學校不是他想去的,因為他去年在坦桑拍的照片投稿後獲獎了,給了他很大加成。

他還是想沖一沖理想的學校。

徐斯年都和他說,只要他考上,他就能送他去想去的學校。

章恪說,他想學導演。

徐斯年一聽,這個靠譜,就和他畫餅說:“我跟你講,有前途的,你只要拍,我給你投資。”

章恪見他這麽興奮問:“哥,你說實話,是不是想找女明星?”

徐斯年:“瞧你說的,想哪去了。”

章恪比他更沒有道德,立刻說:“哥,只要你給我投資,我給你介紹女孩子,你喜歡什麽樣的都可以。”

章辛聽着兩個人毫無道德可言的聊天,強行說:“你們兩個,行了。”

徐斯年大笑:“小弟就是有前途。”

章恪沒說話,他是真的想拍片子,這一年多他課程滿滿,拍東西沒有停過。

因為他确實有天賦,要不然趙興當初不會收他當徒弟的,而且他一個新人,只是去了趟坦桑,作品也不會獲獎。

只是沒有結果之前,他不會講他要去拿獎,他想有自己的成就,他要成為姐姐的驕傲。

徐斯年問章辛:“李珩什麽時候回來?”

章辛:“我不知道,他才走幾個月,怎麽可能一直往回跑呢?”

徐斯年一邊看着章恪給他新拍的照片,一邊問:“你不去度個假?”

章辛理直氣壯說:“我是孕婦,我不能打針,不能打疫苗,我現在很金貴。比你想象的還要金貴。”

徐斯年好笑承認:“對對,你現在是最金貴的。”

她說得很金貴,,但其實比誰都忙,比誰都能吃苦,徐斯年都有點害怕她的勤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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