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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還是昨天那身衣服,淺色西褲白襯衫,襯衫袖卷在小臂,一只手插在西褲兜裏,露出手腕上的白陶瓷手表。
衣褲上一點多餘的褶子都沒有,看來是真的一夜沒睡。
料理臺上擺着兩個小罐子,是乾百合和枸杞,難為周酩遠能在她這個貧瘠的廚房裏找到食材。
舒鹞沒出聲,視線在周酩遠身上游走片刻。
煮飯的男人确實很性感。
尤其是這男人長得還帥。
舒鹞有那麽一瞬的鬼迷心竅,主動招惹,扒在廚房門口同周酩遠打招呼:“酩遠哥哥早呀,早飯有我的份兒嗎?”
周酩遠攪動着粥鍋的動作輕輕一頓,偏過頭看了她一眼。
舒鹞獨居習慣了,早起也沒打扮打扮,頭發散亂着,笑容燦爛。
怎麽說呢,周酩遠覺得她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嗅着食物香味溜進來的貓科小動物。
哪怕正在分食一鍋百合枸杞米粥,摒棄互相試探這件事後,兩人也沒什麽可聊的話題。
舒鹞和周酩遠沉默地各自吃完一小份粥,沒有任何交談。
小區裏不少綠植被風雨摧殘得斷了枝葉,雨勢漸小,物業人員穿着橘色雨衣穿梭在窗外,清理斷枝殘桠。
飯後,周酩遠拿了外套推開門,外面還下着小雨,冰涼風卷着潮氣從門口卷進來。
舒鹞喝了人家煮的粥,自動進入嬌妻角色,拎了把粉嫩嫩的卡通小碎花雨傘,表情像個乖巧的小媳婦似的:“歐巴~要不要撐把傘走?”
雨還沒停,車子停得又遠了些,其實有把傘是好的。
但周酩遠偏過頭看過來,傘面是花溜溜的碎花和小豬臉圖案,令人望而止步。
他沉默地睇了舒鹞一眼,轉身邁進雨中。
雨小卻密集,周酩遠在雨中閑庭信步,插在西褲兜裏的手不緊不慢伸出來,車鑰匙一閃,按亮了車子。
白襯衫被打濕,貼在勁瘦的腰線上,又是一副養眼的畫面。
舒鹞隔着雨幕看着周酩遠坐進車子,忽然叫了他一聲:“周酩遠。”
被叫到名字的人可能沒想到她還在門口傻站着,目光裏傳遞出一絲不解。
舒鹞比了個心心:“拜拜呦。”
“……”
周酩遠淡着臉把車子開走了。
帝都這場暴雨持續了将近12個小時,暴雨藍色預警後不到一個小時升級成了黃色預警,同時發布雷電黃色預警,最後升級成橙色預警。
周酩遠離開東槿別墅後的三天,電視上都在報導這次暴雨引起的災情,面露凝重的新聞主持人稱這是50年來帝都市最□□雨。
多處交通癱瘓,郊區兩處山體崩塌,造成泥石流,車輛房屋損失無數,甚至有人失蹤有人受傷入院。
同這些糟糕的消息一起傳來的,是周酩遠的新變動。
有變動是必然的。
周憬的壽辰從來沒有人敢提前離席,據說周酩遠拉着舒鹞走後,周憬氣得摔了一支價值6位數的紅酒。
舒鹞想象了一下那種滿地紅酒漬的場景,估計像兇殺現場。
沒隔兩天,周家放出消息,瑞美恩樂醫療機械公司的負責人變更成周酩遠。
瑞美恩樂是個爛攤子,人人都知道這家公司自收購到周氏後連年虧損,無論怎麽注入新項目都瀕臨倒閉,并且無力回天。
這件事因舒鹞而起,但一連幾天,周酩遠就像人間蒸發了,沒有任何問責的意思。
舒鹞也忙了幾天,暴雨造成的交通不便過去後,她連着一個星期都在舞蹈教室指導一支韓國男團練舞。
等她結束陪練工作再回到東槿別墅,馮淩子終於從醫學實驗室逃出來,上門找舒鹞小聚。
馮淩子提着一大盒燕窩,直接刷了指紋進門,進門就給了舒鹞一個大大的擁抱。
感受到舒鹞的肩胛骨,馮淩子心酸地說:“寶貝你又瘦了。”
“有嗎?這次能休幾天?”舒鹞拉着馮淩子往屋裏走。
“也就休三天,我們博導簡直不是人,他可能希望我死在實驗室裏,給那些泡在福爾馬林裏的丁丁陪葬!”
馮淩子一路開車過來,沒喝水,進屋看見客廳桌子上的半杯水,拿起來就要喝。
玻璃杯還沒觸及唇邊,被舒鹞制止:“別,這杯子用過,給你拿新的。”
“咱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你用過也沒事兒。”
“……不是我用的,而且水也是好多天前的了。”
馮淩子敏感地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眼睛放光:“誰用的?男人嗎?舒鹞我太欣慰了!你把男人領回家了?”
“是周酩遠。”
“……”馮淩子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嫌棄地說,“那個狗,他怎麽來了。”
頓了幾秒,馮淩子發出一聲尖叫:“你們、你們睡了?!”
舒鹞拿出一只新的玻璃杯,倒好水遞給馮淩子,非常淡定地解釋:“沒,我在周酩遠祖父生日宴上吃了蛋糕,周酩遠送我回來的。”
“自己身體什麽樣你不知道?吃什麽蛋糕?”
馮淩子是知道舒鹞的情況的,叉着腰站在客廳裏審舒鹞,“一整塊都吃了?多大?”
舒鹞以前在國外做過一個胃部手術,當時負責手術的團體稱這個手術是先進的黑科技,吹得神乎其神。
結果不到半年,手術開始出現副作用,當時手術的群體中,有一部分人的不良反映格外嚴重,消化系統減弱到只能吃流食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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