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續集
續集
這一瞬間, 祁既澤握着吹風機的動作都僵了下,他感受着懷裏姜渝清淺柔和的氣息,眸色有難掩的深沉, 如潮濕雨夜。
在滞靜無聲的浴室裏, 只有湧動的溫熱風流, 在一點一點的拉回祁既澤殘存的思緒。
祁既澤慢條斯理的随手放下吹風機, 他緩緩低眸, 看着伏靠在他肩頭的姑娘。
姜渝頭發吹幹的差不多了,柔順微卷的發絲松散的垂落下來。她閉眼困倦的趴過來時, 柔軟發頂蹭到了他的下颚,宛如能輕而易舉的撩起細密電流。
惹他無可自拔的深陷。
祁既澤眸色微深,他眼皮輕擡, 瞧向洗漱臺前的鏡子裏,照映出的兩人身影。
懷裏的姑娘毫不客氣借力的趴靠在他懷裏, 臉頰埋在了他肩頭,她清淺氣息似帶着滾燙的熱度般, 能灼熱祁既澤的一切感官。
親密的如他夢中刻畫的場景。
“姜卷卷。”
祁既澤垂眸, 目光深深的看着懷裏的姜渝, 停頓兩秒後,他緩緩擡手,溫熱指腹輕勾過她白皙耳邊的一縷碎發。
“幹嘛呢。”他嗓音低到沙啞, “你這是在趁醉占我便宜麽。”
男人的指腹溫熱, 輕蹭過來時,姜渝只感覺到了微微的癢意。
她趴靠在他肩上,臉頰埋起來, 下意識的蹭了蹭。而後她輕蹙眉,困倦到不講道理的反駁含糊說:“癢, 而且是你不要占我便宜。”
懷裏的姑娘個子不矮,卻是小骨架細骨骼,穿着寬松睡衣,都能看出四肢纖細。祁既澤手臂松散的圈着她,以免她重心不穩。
而對于她這這句話,祁既澤喉結滑動的低笑出聲,他腔調松懶,吊兒郎當的逗她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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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講點道理嗎,你先從我懷裏下去,再說我占你便宜的話兒。”
“……”
姜渝鼻尖聞到的都是熟悉的香調氣息,她懶洋洋的埋在祁既澤的肩頭,醉酒後的思緒,讓她憑借本能的不願遠離。
所以對于祁既澤的話語,她吸了吸鼻子,困倦的耷拉着眼皮,含糊的讷讷說:“好吧,是我占你便宜。”
話語落地,姜渝遲鈍的停了兩秒,她卻又似感到不滿意。
她腦袋胡亂地蹭了蹭他頸窩,唇瓣輕動,氣息柔軟溫熱的慢吞吞開口:
“不對,我們是互相占便宜。”
祁既澤唇角輕彎,他低嗯了聲,手臂松散的圈着她的細腰,微啞嗓音浸有淺淺笑音:
“嗯,我們互相占便宜。”
下一秒,祁既澤低頭,他冷白下巴蹭過她柔軟發頂。
兩人彼此間的氣息在緩緩交織,他嗓音沙啞,慢條斯理的補充了句:
“不過呢,你只能占我的便宜,知道沒。”
-
清晨的房間靜悄悄的,只有手機上的鬧鐘不停響起。
一覺睡到天亮,當姜渝被鬧鐘吵醒,睡眼惺忪的睜眼醒來,她倒是沒有任何醉酒的不适感,反而感覺神清氣爽。
“……”
姜渝從床上坐起來,自然卷的長發柔順的從肩頭垂落,她低頭,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然後她起身下床,踩着拖鞋,往隔壁的衛生間走去。
姜渝站在洗漱臺前,還沒徹底醒過神,她垂着眼皮,只随手把長卷發紮起來後,就開始洗漱。
清涼的水流滑過指尖,姜渝眼睫輕顫了下,然後她站在洗漱臺的鏡子前,舉着電動牙刷,心不在焉的往嘴裏塞。
姜渝指尖握着牙刷,薄荷的冰涼氣息溢滿舌尖唇齒,她輕輕吸了一口涼氣。
卻也就在這時,當她看向面前的洗漱鏡,昨天夜裏的記憶在瞬間,如浪潮似的就浮現在了腦海。
并開始反複閃現的,提醒姜渝。
昨晚在衛生間,發生了那些事兒。
“……”
姜渝呼吸停住。【看小說公衆號:藏進月亮海】
她眼皮重重一跳,拿着電動牙刷的手指都一麻,差點沒握穩。
在這一刻,姜渝站在洗漱臺前,愣怔的看着鏡子裏自己的人影。
她眼前都感覺發黑。
姜渝深深倒吸一口氣,整個人不可思議的僵在了原地。
她記得,她偷懶的不想吹頭發,祁既澤就動手幫她吹了,截至到這兒,發展都挺正常。
但後面。
她怎麽就,絲毫不講道理的都趴靠在祁既澤的懷裏了!
卧!槽!啊!
她昨天!晚上!
都做了些什麽!
“……”
姜渝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長睫輕顫,後知後覺的想起昨天夜裏,她埋在祁既澤肩頭上的事兒。
心跳不受控的亂了節奏,只感覺耳朵尖都是熱的。
姜渝緊抿了下唇,她深呼吸的洗了洗臉,清涼的水珠滑過臉頰。
她努力的平緩了下呼吸。
末了,姜渝控制臉上的表情,她神色強撐着平靜,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衛生間的門,然後走出去。
并下意識的希冀,可別撞見祁既澤。
若不然,她會想原地升天的逃離現場。
只不過,人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
當衛生間的房門打開,姜渝正要往卧室走。
與此同時,主卧房間門同樣打開,她視野內,猝不及防的見到了祁既澤的身影。
他身形優越挺拔,穿着冷白襯衫和西褲,走出來時,他偏頸,正随手漫不經意的打着領帶。
男人脖頸修長,喉結鋒利,他清勁指骨勾着黑色領帶,慢條斯理的繞過喉頸。
極其簡單的動作,在這一刻,卻似有天然肆意的暧昧浪蕩。
“……”
姜渝眼睫一跳,她條件反射的錯開目光,不好意思多看,動作麻利的就要往房間鑽。
只不過,她穿着拖鞋的腳剛動了下,男人卻早有預料似的,邁開長腿,姿态就散漫閑散的擋在了她的身前。
兩人面對面站着。
祁既澤低眸,視線落姜渝身上,他懶懶的整理着袖口,語調慢條斯理問:“躲什麽?”
“……”
姜渝輕吸氣,簡直都想原地裝死。
你看不見我。
默了默後,她慢吞吞擡眼,努力維持着鎮定,語氣平靜說:“沒躲你,我只是要回房間換衣服,準備上班。”
“是麽。”祁既澤唇角輕輕一扯,他漆黑眼眸看她,語氣懶洋洋的,“行,那是我誤會了啊。”
姜渝眨眼,順勢點頭:“嗯,你誤會了。”
祁既澤眉梢輕佻,善解人意似的閑閑出聲:“誤會了你,我過意不去,等會兒上班就一起吧,我送你。”
聽到這兒,姜渝想到昨天夜裏的事兒,她長睫一抖,立刻小聲的就委婉拒絕:“不用麻煩了。”
“什麽意思?”祁既澤語氣悠閑又懶散,似笑非笑,“你不是說沒躲我麽。”
姜渝:???
牛逼,竟然被他給繞回來了!!!
姜渝舔了下唇角,她輕吸一口氣,強撐着淡定回:“嗯,我是沒躲你。”
說道這兒,她擡眸,瞳仁澄澈的看着神色悠哉的祁既澤,她吞咽了口口水,盡量平靜說:“好,那麻煩你了。”
祁既澤懶洋洋的應了聲,沒再說話,邁開長腿,往外走去。
“……”
姜渝用力的眨了下眼,她下意識偏頭,看了眼祁既澤離開的背影後,她暗暗松一口氣。
迅速的回了房間,關上門。
姜渝低垂着眼睫,她心不在焉的換着衣服。
但只要回想起夜裏浴室裏的一切後,她就感覺指尖都發麻,肌膚都是燙的。
心跳也是快的厲害。
“……”
姜渝揉了揉發熱的耳朵尖,她抿了下濕潤唇角,懷疑還是昨天夜裏沒休息好。
果然,喝酒容易誤事兒。
-
姜渝換好衣服後,她打開後房門,她心虛的輕手輕腳走出來,而當路過客廳時,她腳步輕頓,見到餐桌上有準備好的兩份早餐。
祁既澤閑散的靠着椅背,清瘦冷白的手指把玩着手機。
見到她後,他懶洋洋的擡了擡下巴,語氣随意,“吃飯。”
“……”
姜渝眨眼,反應慢半拍的楞了下,然後她點頭應了聲好。
她慢吞吞的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祁既澤對面,和他一起吃早餐。
其實,合住的這些時日裏。
細細的回想下,姜渝和祁既澤作為合住舍友,兩人一起也吃了不少幾頓飯了。
尤其周六日時,宋姨會來紫荊公館煮飯。
祁既澤若是在家不去公司加班的話兒,兩人就都會一起吃。
所以姜渝也漸漸習慣了。
只不過,當現在她只要想到,夜裏她迷迷糊糊醉酒後做過的事兒後,她就頭皮發麻,神色就很不自然。
“……”
姜渝舔了下唇角,她手指握着湯勺,輕擡了擡眼眸,努力不動神色的看了看祁既澤。
卻未預料,也就是她擡眼的瞬間,卻撞進了祁既澤毫不遮掩的直白目光裏。
他挑眉,懶洋洋道:“有話想說?”
姜渝呼吸一窒,她慢騰騰搖頭:“沒呀。”
祁既澤往後一靠,他眉梢輕佻的笑:“行吧,你老看我,還以為你總算發現我。”
說道這兒,他倨傲的擡了擡下巴,才語氣又拽又不要臉的閑閑補充道:
“秀色可餐呢。”
“……”
神他媽的秀色可餐!
姜渝眼皮一顫,差點被他這話兒給嗆到。
這少爺,要不要臉。
只不過,當姜渝眨眼,視線落在祁既澤恣意嚣張的眉眼上。
她長睫輕顫的卻壓根說不出反駁的話。
畢竟。
祁既澤這張臉是皮相骨相都挑不出瑕疵的夠頂,拽帥的要死。
所以,他還真的是。
挺秀色可餐的。
“……”
當念頭落至到這兒後,姜渝心跳無聲的漏了節拍,她握着勺柄的指尖緊了緊。
默了兩秒後,她抿了抿下唇角,安靜的就沒在說話。
只垂着頭,默不作聲的繼續吃早飯。
祁既澤眼尾輕掃,神色懶洋洋的,同樣沒在出聲。
-
周五的工作日,姜渝和祁既澤一起出門。
紫荊公館香槟色的電梯門,無聲滑開,兩人走進電梯。
電梯下行。
姜渝安靜的站着,指尖并解鎖手機,随意的滑看了下微信。
而也就當她擡眸時,見到光滑可鑒的香槟色電梯轎廂門上,折射出了祁既澤眉目俊朗冷峭的面容。
出門時,他拎了件熨燙妥帖,質感極好的深色暗條紋西裝外套穿上了,他襯衣西褲,打有領帶,很正統的穿着。
但在祁既澤這兒,姜渝卻始終感覺,縱然他穿着正裝,但骨子裏依舊是壓不住的冷感嚣張勁兒。蓬勃鮮活。
“……”
姜渝輕眨眼,有瞬間的一晃神。
直到電梯落至地下車庫,祁既澤偏頸,低眸視線落她臉上。
下一秒,他屈起指骨,漫不經意的勾住了她背着的鏈條包背帶,牽引似的帶她走出電梯。
姜渝才倏然的回過神,她跟在他身側,讷讷的看他。
祁既澤指骨把玩似的勾着她鏈條包背帶,沒松,一起往停車的位置走去。
“你今天早上怎麽回事啊,總走神,”祁既澤眉梢輕揚,語氣随意,“昨夜沒休息好?”
“……”
聽到“昨夜”兩個字,姜渝指尖一僵,目光都心虛不少,她溫吞含糊回:“休息的還行吧。”
祁既澤嗯了聲,兩人一起坐上車。
啞光黑的DB12駛出紫荊公館的地下車庫,往閱紀公司所處的位置朝文區開去。
姜渝坐在副駕駛,她偏頭往車窗外看去。
車窗降落了縫隙,有微風落進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街道路邊是濕漉漉的印記,路邊的花草樹木同樣被浸了水痕,沾了潮濕。
濕潤的空氣裏殘留了淺淡花香,姜渝舒服的呼出一口氣,漸漸的也就把昨天夜裏的事兒,給抛在了腦後。
不再提心吊膽。
畢竟另一方當事人祁既澤,都沒提過昨晚的事,顯然不在意。
所以姜渝想,她也就不需要在多想了。
“……”
姜渝眨眼,放松的靠着車座位,眼眸清潤的看着車窗外的雨後街景。
直至,開到了閱紀公司附近,在路邊停了下來。
姜渝低頭指尖去解安全帶,然後她看向駕駛位的祁既澤,眼眸輕彎的說:“我到了,謝謝你今天送我上班。”
話音落地,姜渝就要開門下車,可她手指抵着副駕駛的門,卻壓根打不開。
姜渝扭頭,下意識的道:“祁既澤,車門你是不是鎖上了。”
祁既澤清瘦冷白的手指搭着方向盤,他慢條斯理的嗯了聲:“鎖了。”
姜渝沒多想的繼續說:“那你給我開下車門。”
在這一刻,祁既澤偏頸,他漆黑眼眸直勾勾的看她,唇角輕彎的似笑了下:“你還有問題沒回答我。”
聽到這兒,倏然的姜渝心裏有幾分緊張,她抵着車門的手指下意識緊了下。
她讷讷出聲:“你問我什麽了?”
“吧嗒”一聲輕響,祁既澤的安全帶同樣松落,他慢條斯理的解開。
姜渝長睫輕顫,她神色怔愣的看着他。
停在街道路邊的車窗落有縫隙,雨後濕潤的空氣彌漫進來。
糅雜着祁既澤身上清涼微苦的烏木香調,他從駕駛位探身湊近。
彼此的距離在無聲靠近,姜渝撞進了他沉沉的目光裏,她大腦都似有瞬間的暈眩短路。
如昨夜醉酒般的感受。
下一秒,她聽見男人輕啞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一字一句,慢條斯理蠱誘似的響起:
“昨夜你在我懷裏,我說你只能占我便宜的話兒,你還沒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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