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105章
受怨氣侵擾的影響, 墨宴現下的指尖比較涼,相較之下白琅的手反而顯得有溫度些,如同一根輕羽, 在墨宴尾指上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
墨宴被勾得心底一軟,根本就不記得保持點距離的事情,牽起他的手:“好好,那就牽着手走。”
白琅滿意了, 回握住墨宴的手,心情終于比之前要顯得稍微好一些。
雖然墨宴的手沒有之前白琅喜歡的暖融融的溫度了, 但墨宴控制得當的力度還是能讓白琅多幾分安心感。
他順勢與墨宴又拉近了些距離,比起以往變得黏人得多。
墨宴只當自己的三日昏迷真的把人吓得不輕,暫時也懶得管這樣的親近會不會讓白琅誤将依賴當作喜歡, 回應了白琅的親昵,只希望能讓白琅更安心些。
他們慢悠悠地往方慕雅的院子那邊走, 似乎都不着急着回去休息, 只是一同享受着這般溫馨的路途。
白琅現下心情不大好, 墨宴便沒有同他找太多的話題, 生怕會惹了他厭煩。
倒是白琅結合往日在風月話本中看到的內容, 推測此時的氛圍适合一起聊天, 增進感情。
白琅并非善談的,墨宴不說話他亦不知自己能說些什麽,腦海裏搜刮了一圈,只想到方才有關鳳鳴的事情。
他握了握與墨宴相牽的手, 替代以往他習慣的拽衣角動作。
墨宴意識到他這是有事情找他, 偏頭, 卻只看到白琅同往日般平靜的模樣。
他疑惑:“怎麽了小白琅?”
白琅直接問:“為何鳳鳴不能跟着我們?”
他不擅長找話題, 這話問得有些突兀。
墨宴卻沒多想, 由于對白琅的關心,聽到他這問題時第一時間便警覺起來,就怕白琅此時對鳳鳴的無意識感情中,已經是有些不願割舍的關系。
他盡可能溫和地問:“小白琅是想讓鳳鳴繼續跟着我們麽?”
白琅想了想,搖頭:“我都聽你的。”
這話便是無所謂的意思。
墨宴稍稍放心些,未免白琅日後“誤入歧途”,還是準備詳細地同他解釋一遍。
他先問白琅:“你可還記得此前司明熙同你說過的,你不是世間人之事?”
“我記得。”白琅點頭,意識到什麽,“是同這個有關系麽?”
墨宴應答:“對。你我皆非世間人,但鳳鳴不一樣,鳳鳴、方慕雅,還有你此前遇到過的莊陶莊瑜,他們都是世間人,是與我們不同的‘人’。”
他着重強調了“人”所象征的一個類別,白琅茫然地看着他,沒太理解。
墨宴也沒指望現下什麽都不記得的白琅能聽得懂,只是帶過了一句,又補充道:“總的來說,我們與他們并非一路人,亦非可結緣之人,萍水相逢有所交際可以,但不能深入,不能牽涉過深。不然既會影響我們的路,亦會破壞他們的道。”
“——這些可能你現在還不懂,你只需要記得不能同他們關系太好,不能與他們交往太深便好。”
墨宴用最簡單的指令式給了白琅結論。
這些解釋對白琅而言聽了等于沒聽,還是完全不懂到底為何不能深入交往。
但墨宴都這麽說了,肯定有墨宴的道理,他只要乖乖聽話就好。
白琅輕輕點頭,乖巧應聲:“我知道了。”
他又發散思維,接着問:“那鐘馗和司明熙呢?他們也不能牽涉過深麽?”
墨宴:“他們無所謂。雖說司明熙同我們亦不算一個世間的,不過大差不差。鐘馗就更無所謂了,我們以前關系就不錯,幹的還是同樣的活,是同類人。”
白琅大概了解,又問:“那如何知曉誰是同類人誰不是呢?”
墨宴直接道:“我們的同類人不多,若是遇到你現下不記得的,我會直接同你說明的。至于類似于司明熙那樣的人嘛……我們能見到的便更少了,到時候再說。”
白琅大致明白了,輕聲應了句“好”。
白琅不再說話,跟随墨宴回到房間。
今日餘下的時間白琅基本都待在房間內,翻出了此前方慕雅給他的那些師徒類風月話本,繼續看是否有新的他不曾見過的各種相處模式,用以參考學習。
墨宴不知他的心思,左右最近無事,便直接待在房間裏陪着白琅,順便也讓自己好好休息休息,盡早挺過這怨氣反噬期,不讓白琅太擔心他 。
一日時間相安無事地過去,夜間白琅還想同墨宴一道睡覺,但墨宴在夜間感知到慕箐芍準備來找他,哄着白琅讓他自己先睡。
白琅這次卻沒有乖乖聽話,坐在床沿邊,看起來有些低落。
“你不願意陪我一起睡了嗎?”他問得委屈。
墨宴有些心軟,哄他:“不是不願意,我只是需要晚一些。你需要早些休息,就不麻煩你等我了。等我這邊事情解決,我會陪你的。”
白琅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其餘動作。
他低着頭,看起來更不開心了,應是并未相信墨宴的說辭。
墨宴是騙子,這是白琅始終記得的。
若是不看着墨宴一起睡下,他肯定會不顧自己的身體,不好好休息,去做一些白琅不知道是什麽的事情。
他想要墨宴也好好休息。
白琅一副很委屈似的模樣,似是将墨宴所言當作了他不願意陪他的證明。
墨宴這下是真的狠不下心來了:“好好,我陪你。那我們一起睡。”
白琅終于滿意,乖乖掀開被褥進被窩裏躺下。
墨宴與慕箐芍定的時間比較晚,本想先把白琅哄睡了再說,但是當他跟着躺下後,白琅已非常主動地縮進他懷裏,一手輕輕拉住墨宴胸前衣料。
他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亦未太過纏着墨宴,只是輕輕地拉了一角,不會限制墨宴後續再起身的動作,但是會在墨宴離開時有所感知。
像是沒有安全感,但又怕自己的限制與束縛會給對方造成太多困擾的懂事小孩。
墨宴更心軟了,根本就舍不得在白琅睡着後再偷偷地起身。
……左右這事又不是非得今夜就說完。
墨宴妥協了。他趁白琅還醒着起身,給慕箐芍留了張字條在桌上,便回到床上安安心心地陪着白琅睡覺了。
臨睡前他怕慕箐芍身上自帶的鈴铛聲會吵到白琅,還特意在他們床榻附近布了個小小的隔音結界。
于是,當難得又以真身來到人界的慕箐芍抵達時,見到的便只有已經安穩睡着的兩人,以及桌上一張讓她明早再來的字條——
「晚間我要陪小白琅睡覺,有事明早再說吧。」
字條字跡還很飄逸,一眼便看得出是倉促間寫就。
慕箐芍:“?”
慕箐芍迷惑地看着字條,确認是墨宴字跡沒錯,又重新看向床榻方向,察覺到墨宴還布了隔音結界。
好好好,還這麽防着她是吧。
墨宴平日看似不着調,但大事當頭慣來是先管正事的,這還是慕箐芍頭一次碰到他爽約了正事商議,而且居然還是為了他幾乎懶得浪費時間去做的睡覺。
果然愛情使人失去理智啊。
慕箐芍看着床鋪內測睡得更安穩的白琅,啧啧兩聲。
罷了罷了,作為開明的孟婆,還是需要給同僚們一點親密的私人相處時間。
她直接隐了身形,中途還思索了一下明日再來時要不要給他們帶些應景的小禮物。
怎麽說都是同僚好事将近,她怎麽也得表示表示嘛。
慕箐芍最後看了眼床上依偎在一塊的兩人,露出點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哼哼,這可是墨宴讓她跑了個空才給她的機會啊。
……
次日早晨,白琅睜眼時墨宴早已醒了,在見到他有動靜時笑着同他打招呼:“早啊小白琅。”
白琅還沒完全醒,見自己抓着墨宴衣角,掌心微松,懵懵懂懂地眨幾下眼才反應過來情況。
是昨夜他怕墨宴又會趁他睡着偷偷起身不好好休息,特意輕輕拉住的。
白琅平日睡覺很老實,基本不會動,墨宴胸前衣料都被他抓得皺巴巴的。
這也證明墨宴昨夜沒有騙他,偷偷起身。
白琅神智恢複清明。
他記得他在某類話本中見到過,雙方相處間,若能在一方乖乖聽話時及時給予獎勵的話,可形成一種正向反饋,讓對方能夠繼續保持。
白琅自己就很喜歡在聽話後能得到“獎勵”,他姑且換位思考了一下,墨宴肯定也一樣。
只是白琅不知他能有什麽作為獎勵的,盯着墨宴胸前那塊皺巴巴的布料,想了想決定主動把他重新揉平來。
他并無可以送墨宴的物什,便只能,選擇為墨宴做些什麽。
他伸手,抵在墨宴那塊單薄的衣料前,嘗試着拽了下——好像拽不平。
白琅目露困惑。是抓得太長了麽?
墨宴全程看着白琅的小動作,見他又試探又好奇的,還以為他在思考什麽事情,便沒打擾他。
小白琅開心什麽都好說。
白琅則在墨宴的默認中又将手攤平,輕輕地在上邊撫動着拍了幾下。
他怕會打到墨宴,用的動作很輕柔,一下一下地撩動墨宴胸前衣料。
輕飄飄地落在某些位置上。
墨宴輕吸一口氣,倏地握住了白琅的手。
白琅疑惑擡頭,只見墨宴眸色微沉,幽幽地倒映出他單純清澈的模樣。
墨宴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道:“無事。一些褶皺罷了,等會我自己弄就好。”
“……噢。”白琅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雖然不知為何墨宴不讓他弄,但看墨宴神情,白琅總覺得這時候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
【作者有話說】
不經意撩人最為致命嘿嘿嘿嘿
猜猜孟婆大人要給小情侶送個什麽“大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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