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主動出擊

第十六章 主動出擊

“元帥，坐。”

隔着一張紅木桌，蘭斯洛特坐在了李彧的對面。

管家為二人倒上茶水後便退了下去。

“咔噠”一聲，門關上了，李彧也開口道，“本來今日邀元帥前來，主要是想商讨一下首都星布防改革的事，但是昨天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這讓我知道，有些事情要更為緊急。”

“願聞其詳。”

李彧卻先抛出了一個問題，“元帥駐守前線多年，又在軍部位高權重，想必比我更加清楚帝國的實力，那麽依元帥之見，若是現在蟲族發動大規模進攻，帝國的勝率是多少？”

蘭斯洛特略略思考了一下，回道，“蟲族的新任女王遲遲不出，而現任女王的生育能力又無法支持他們打持久戰。且就目前已知的情報來看，蟲族也并沒有能短時間拿下帝國的實力。即使考慮聯邦趁火打劫的可能，帝國也未必會輸。”

李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抛出了一個問題，“那麽再一并考慮帝國領導人被控制的可能性呢？”

“首相的意思是，帝國目前的指揮中樞裏有人與蟲族勾結？”

“不，我的意思是，‘被控制’。”

聞言，蘭斯洛特的眉毛輕蹙，“蟲族并沒有精神力，科技也不發達……首相的意思是，蟲族中有蟲進化出了精神力？還是說确認有高等級向導叛向蟲族？”

說這話時，蘭斯洛特第一時間想到了沃爾德·西奧多。

沃爾德·西奧多元帥，是擁有無可匹敵的sss級精神力的高級向導，又是帝國軍部的總參謀長，同時也是暗中抵制新法的一員——蘭斯洛特看了新法頒布那天的視頻，從大門沖破防線的那人，很明顯是其手下卡羅将軍故意放進來破壞儀式的，作為和卡羅交過手的人，他可不信，以卡羅和他的得力部下的能力，還能有漏網之魚從其正面防線沖進會堂。

而且順着這個思路下去，抵制新法，故而抵制自己和小殿下這一對新法代表夫夫，所以才會在例行審問上為自己下絆子，不對，例行審問一事應該更多的是為了阻止自己上前線，從而……

【“不不不，只是暫時不能上前線……軍部規定，還請您諒解……不，不過，聽說您和您的向導的匹配度是百分百，您二人結合的話，您的向導一定能很好地降低您的M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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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您的M值降下來了，心理評估也通過了，您還是能重返前線的，帝國也需要您的力量。”】

忽的回想起兩個檢測員充滿暗示性的話語，蘭斯洛特否認了前面的推測。

不對，例行審問一事不是為了阻撓自己不上前線，沃爾德的核心目的應當是為了讓自己和小殿下更快更順利地進行精神結合……可是，這對他又有什麽好處呢？

【……不過我感覺卡斯帕元帥這次有點懸，就沒聽說過黑暗哨兵還需要向導的……而且我聽說黑暗哨兵的精神世界已經和一般哨兵完全不同了，這時候要是向導去進行精神安撫……恐怕只會是兩敗俱傷吧，不過就元帥的實力來看，多半是只有向導受傷，啧啧，心疼那個向導一秒。】

檢測員的聲音再次在腦海裏響起，蘭斯洛特終于想起來一件被他有意無意忽視掉的一個事實：他可能，并不能和他的殿下進行正常的精神結合。

即使他上次成功幫你做了精神疏導？

蘭斯洛特聽到了來自內心深處的叩問。

……是的，即使他能幫我進行精神疏導。

蘭斯洛特于恍惚中，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自己的精神世界，會讓小殿下受傷的。

蘭斯洛特放于大腿上的手悄然抓成了拳頭，而這時，李彧首相在略顯長久的沉默後，站起身來，從自己的辦公桌裏拿出了一個盒子，“或許，你可以看看這個。”

說着，李彧手指在空中彈出的顯示屏上迅速地敲打着。

按下最後的回車鍵，盒子立即變成了透明狀，露出了裏面裝着的東西：一只肥碩的蟲子。

蘭斯洛特一見到它頭上的光斑就蹙起了眉，“高等級蟲族。”

“是的。”李彧有些沉重的嘆了聲氣，“想必元帥應該知道雷比斯大橋上發生的重大交通事故。”

想到了某種可能，蘭斯洛特沉聲道，“是的。”

果不其然，李彧将盒子擺在了紅木桌上，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嘆息道，“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羅亞議員已被研究院确認，他生前是遭到了蟲族控制，但他什麽時候被控制、怎樣被控制的，我們都不得而知。更令人擔憂的是，羅亞議員生前幾乎沒有表現出任何異于常人的地方，這不禁令人感到恐慌：到底有多少蟲子侵入了帝國子民的身體裏？”

蘭斯洛特看着盒中蜷縮的肥蟲，眉頭緊鎖。

李彧看了眼皺眉的蘭斯洛特，在終端上打開了一份文件，将其遞給了蘭斯洛特，于此同時，他按下了桌面上一個畫着鈴铛的按鈕。

“這是研究院呈遞上來的一份對這只蟲子的粗略的研究報告，元帥可以先看看。”

蘭斯洛特道了聲謝，一目十行地浏覽起這份報告。

而當他閱讀完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

管家打開了門卻并未進入，而是側身請亞瑟進門後，便鞠躬關上了門。

“瓊斯先生，請坐。元帥，這位是瓊斯先生，國立研究院的院長，也是你手上這份報告的撰寫人。瓊斯先生，這位是卡斯帕元帥。”

“幸會。”

“幸會幸會，那麽元帥，你想要了解什麽呢？”

“瓊斯先生将羅亞議員的情況歸結為‘寄生+轉化’，可以說說您具體的想法麽？”

“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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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被管家帶走後，倒是有不少人上前來攀談，弄得巫旻臉都要笑僵了，最後還是優利卡讓包圍着巫旻的八卦群衆散去，巫旻才有了一絲喘氣的機會。

“多謝李少出手相助。”巫旻舉杯客套道。

“巫旻哥哥言重了。哥哥可是我的好朋友，我總不能看着好朋友‘身陷囹圄’卻還無動于衷吧？”優利卡笑得甜甜的，拿着果酒和巫旻碰杯。

“好朋友？”巫旻輕晃着酒杯的手一頓。

“嗯？巫旻哥哥不是這麽覺得麽？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僭越了，我不該擅自标榜自己是巫旻哥哥的好朋友的……”

看着優利卡突然開始道歉并向自己鞠躬，巫旻趕緊出手阻止了他，“不不不，我只是有些驚喜，沒想到我居然和李少已經成為了‘好朋友’，真是令我有些受寵若驚。”

“真的麽？”優利卡透亮的藍眸裏居然隐隐有水霧。

巫旻有些頭疼道，“當然，能成為李少的好友實在是令我榮幸至極。”

優利卡聞言，“噗嗤”一聲笑逐顏開，色若春曉之花，美的驚心動魄，“能成為巫旻哥哥的好友，優利卡也覺得很榮幸~”

“那讓我們為我們的友誼幹杯吧！”巫旻配合的順勢說道。

“幹杯！”

清脆的碰撞聲代表着一段莫名其妙的友誼的締結。

巫旻飲下酒液，思索着優利卡這般表演的意義。

借朋友之名，你想要達成什麽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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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想蟲族的‘寄生’應當是以哨兵為主，向導即使有被寄生成功也的不會太多，等級也不會太高，因為從這只高等蟲族來看，它們還無法具象出精神力，也沒有精神體，難以想象他們能正常僞裝成一名高級向導。且向導的精神力運用比同等級的哨兵要熟練，精神世界也更不易被入侵——相較之下，蟲族的寄生肯定是以哨兵為主。”

“當然一切也未必，像這只蟲子能特化出精神力，那麽進化出能令精神力具象化的的蟲子也未必是不可能。基因突變的多方向性，總是讓這個世界擁有了更多可能。”

“元帥還有別的問題麽？”

“沒有。”蘭斯洛特搖了搖頭，“辛苦了。”

“啊，那我可以下去了麽？”亞瑟轉頭看向李彧首相。

李彧笑道，“辛苦了小亞瑟，下樓好好吃點東西補補吧。”

“好嘞。”

門咔噠一聲關上，蘭斯洛特放下手中的文件，問道，“首相希望我做什麽呢？”

李彧不答反問，“元帥又想做什麽呢？”

蘭斯洛特輕輕嘆了聲氣，“您知道的，我對這類事務并不擅長。此事牽扯過大，或許暫時只能等研究院的檢測儀出來了。”

“嗯，‘等’，确實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不過——”李彧話鋒一轉，眼裏有一道精光閃過，“元帥有沒有考慮過‘先發制人’呢？”

“首相這是想挑起戰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帥此言差矣。‘破壞和平’這麽大一頂帽子我可戴不住。我們要進行的可不是戰争，只是一場主動防禦罷了。”

“所謂的‘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

“不錯，先發制人，後發制于人。蟲族對我們的打擊只有一次‘蓄力一擊’的機會，而我們只要把它這股力給打散了，它自然就不會再對帝國的安全産生威脅。”

“我想首相應該考慮到了聯邦會聯合其他小國對帝國宣戰的可能性，屆時帝國在國際上陷于孤立，道義上也會因主動宣戰而陷入輿論被動，更遑論蟲族本就地處宇宙偏遠之地，帝國很有可能會因此背上‘種族滅絕’的罵名。”

“尤其是，在當下宇宙的主題是‘和平與發展’的情況下，此舉勢必違逆人心，政府的公信力也會下降。”

“您，真的确定還要如此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