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想入非

蕭靖半斂着眸, 他坐姿端正,正聚精會神的盯着杯中茶葉, 劍眉舒展,面色如常, 旁人無法看出任何的異樣。

茶香已經不甚明顯, 他只能聞到淡淡的玉簪花的氣息, 是衛辰小兒身上的味道。

這氣味并不像胭脂水粉那樣俗氣, 而是帶着一絲仙氣兒,叫人不自覺的設想自己正處于一片随風起伏的無邊花海之中。

感受着十指相扣的溫熱, 蕭靖遲遲無法回過神。

色.令.智.弱, 古人果然從不诳言!

不過蕭靖并不排斥, 他知道自己極需要這樣的屬于凡人的悸動,似乎在時刻提醒了他, 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趙逸都快看不下去, “咳, 王爺,這位柳姑娘是過來見您的,我與衛辰先行回避。”

趙逸很滿意柳莺的容色,如斯美人, 蕭靖難道還不會動心?

這時,宋悠藏在廣袖下的小手從蕭靖掌中抽.離, 她明顯感覺到對方似乎不打算放過她,用了一些力道這才與蕭靖的五指分開,此刻掌心都是汗, 黏黏的,感覺甚是微妙。

王爺想要給她傳達意思,也用不着握的如此之緊?!

終于,蕭靖從無邊花海之中回過神,他五覺尤為敏銳,感覺到柳莺身上的異常香氣時,他眉頭一簇,突然煩躁。

宋悠并不想離去,“逸公子,你自己回避吧,我家王爺如何能與柳姑娘孤男寡女,單獨相處!”

她态度堅定。

趙逸一顆心微微抽動了一下,這感覺不太妙,他甚至于還有些生氣。

衛辰小兒早就冀州時就聲稱她自己是蕭靖的人.....

蕭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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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逸可能很不喜歡這樣的稱呼。

這時,蕭靖從煩躁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沁涼。

他家小郎君如此在意他,瞧瞧,都不願意讓他與旁才女子相處了。

除卻母後之外,蕭靖從來都沒有被任何人如此珍視過,從七歲起被承德帝流放那年,就連一慣疼愛他的皇祖母也不曾見他一面,他從小就嘗夠了一切的冷眼旁觀。

起初時,那些将士也看不慣他,但他也無所謂,幾大歲的時候就持刀殺人了,從那之後,再也無人敢在他面前笑話他。

在外人看來,蕭靖就是一頭刀槍不入的雄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多渴望那麽一星半點的溫暖,而小郎君的出現無疑給他灰暗乏味的人生平添了幾絲流光溢彩。

蕭靖品了口茶,嘴中溢着清甜,面上卻是如常的清冷如玉。

他擡眸,神色極為漠然,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并非是大名鼎鼎的柳姑娘,“姑娘有話不妨直言。”

柳莺雙手揪着帕子,婀娜的身稍稍站穩,她只身一人前來洛陽,若無靠山,一介女流遲早會成為權貴的玩物,柳莺很聰明,她不會拒絕任何人,但也不會承認與誰之間的糾葛。

比起媚娘,她還有一手制香的絕活,故此,在洛陽尚且可以立足度日。

此番是她的機會,只要能完成辰王交代的任務,她這輩子就能徹底翻身了!

柳莺雙眸盈盈,泫然欲泣之态,道:“王爺....王爺是您否還記得兩年前來福客棧當晚。”

此言一出,蕭靖無波無痕的眸中驟然溢出一抹冷光,與此同時,他看向了衛辰,眼神複雜,頓了幾個呼吸之後,聲線喑啞道:“你先與逸公子出去。”

蕭靖的前後變化十分明顯,這讓宋悠很不安。

無論如何,她都要制止此女對蕭靖下手,但眼下也不敢惹怒了蕭靖,便暫時應下,離開之前,宋悠瞪了一眼柳莺。

趙逸看的真切,他發現衛辰小兒對柳莺的敵意很大。不像是一般的敵意。

趙逸蹙眉,領着宋悠走出了畫舫。

就在船艙內只剩下蕭靖與柳莺二人時,柳莺內心慌亂了一下。

蕭靖根本就沒有像辰王所言,會對她格外特別。

反而看着她的眼神委實煞人,好在柳莺也并非是尋常女子,既然辰王找到她,她自然有這個本事瞞天過海,雙眸瑩潤道:“王爺,此番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來叨擾王爺。兩年前的不辭而別是我之過,但那次我也是被人陷害,後來我想通了,又回去找王爺,可王爺早就不在了。”

“我一個弱質女流,在洛陽漂泊無依,前陣子聽聞王爺回了洛陽,我百般思量,這才過來尋您。”

“那晚與王爺還是....還是我初次。”

說着,柳莺當即持帕拭淚,看着蕭靖的眼神仿佛當真是愛慕着他。

良久,久到了柳莺已經哭不出來了,她錯愕的看着蕭靖,卻見他只是端坐在那裏,面容無動于衷。

蕭靖手中還握着茶盞,他手背上青筋凸起,但凡有點眼色的人也能看出他此刻異常的不悅。

柳莺心中已經沒有底了,她悄步上前,身子緩緩前傾,半跪着匍匐在蕭靖雙足前,“王爺不顧及我,也不能不顧您的骨肉呀,當初我回去之後,不出兩個月就診斷出了有孕,這兩年藏着掖着才悄悄将孩子養大。”

“如今孩兒已會喊人了,王爺見了一定會喜歡。”

蕭靖依舊臉色無溫,不管是對柳莺,還是對那孩子,都是未置一詞。

就在柳莺內心七上八下時,蕭靖唇角突然一揚,有種釋然,但同時也無比的失望。

在夢中,他無數次夢見那個女子,潛意識中也已經無數次将衛辰當做那人了,他是多麽渴望着兩年前的那女子就是她。

可衛辰當初也才十四,他有多禽獸,這才将衛辰幻想成他所期盼的樣子。

蕭靖癡癡一笑,像是在自嘲。

此時,蕭靖對柳莺的态度讓她徹底摸不着頭腦了。

這廂,趙逸拉了宋悠上岸,如今知道她是個姑娘家,自是不敢半分造次,全程只敢扶着她的胳膊肘。

趙逸很擔心衛辰會誤以為他是個孟浪男子。

日頭很大,二人站在一株垂柳下遮陽,趙逸旁敲側擊,“還是冀州風水宜人,衛辰小兒,你來洛陽這陣子都消瘦了,我瞧着也是心疼,不如跟我去冀州吧。”

宋悠斜睨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

她腦子裏還在想着柳莺的事,方才她提及兩年前來福客棧?可.....蕭靖這些年明明沒有回過洛陽呀!

來福客棧?

宋悠記得很清楚,當年她懷上七寶那次也是在來福客棧......

宋悠晃神時,趙逸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早知道她是個姑娘,他此前就不會那般粗魯的對待她。

以趙逸這樣的身份,是不可能娶一個婢女為妻。

但衛辰.....對他而言是個特殊的存在,他獲知衛辰是個女兒身才不久,很多事情還沒有完全适應,比方說看到看到衛辰對蕭靖百依百順時,他心中那種陰郁酸楚.....大約就是吃醋了。

趙逸雖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是他與蕭靖不一樣,他是一個情場高手,這種因為兒女私情而産生的古怪情緒,他自是了如指掌。

他吃醋了!

趙逸幽幽一嘆,他知道衛辰小兒時常會穿月白色衣裳,故此,他今日故意也穿着了一身月白色,如此一看,他二人是多麽的般配。

至于将來,饒是他娶妻,衛辰只能做妾,他可能也會為了她寵妾滅妻。他趙逸偏寵一個美妾也是無傷大雅之事。

光是想到衛辰小兒身着女裝的樣子,趙逸就有些按耐不住,他搖着折扇,鬓角的兩縷垂發随風晃蕩,招搖的不得了。

咳咳咳.....想岔了!

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衛辰,你怎麽看?”趙逸嗓音溫柔。

對待姑娘家,他一慣都是柔情似水的,何況衛辰小兒還是他看中的人,她這般有趣,又機靈古怪,若是放在身邊圈養着,日子會大不一樣。

宋悠“嗯”了一聲,思緒完全漂浮在外。

趙逸以為她答應了,不管結果如何,先騙回去再說。

這時,就見蕭靖與柳莺先後從船艙出來,柳莺身段如柳枝婀娜,又穿着時下富貴女子盛行的低領裝,随着她的走動,胸腔兩團雪軟一晃一晃的,無比之招搖。

宋悠眸色不善。

這個狐媚子!

這輩子有她在,柳莺休想在背後使壞。

蕭靖的幽眸也望向了宋悠,見她與趙逸皆是穿着月白色衣裳,她站在趙逸一側,乍一望去,立即顯得她小鳥依人了。

蕭靖眸色微眯,他雙腿修長,正要邁腿過來,落在他身後的柳莺突然步子一晃,一雙柔荑攀附在了蕭靖肩頭。

宋悠當即跺腳,“....!!!”低低斥罵了一句,“狐媚子!”

趙逸聽的真切,也看得真切,果然他是沒有猜錯的,衛辰對蕭靖當真有其他心思。

也是了,蕭靖儀表堂堂,器宇不凡,又是個不沾.女.色的,這樣的男子應該最是惹女子喜歡的吧?

趙逸胸口一陣酸楚,實在不行,他可能不會介意将衛辰小兒綁回冀州。

再不濟,生米煮成熟飯,一切皆好辦。

宋悠的焦慮眼神恰好被蕭靖所捕獲,他大喜,但并不能篤定小郎君是因為柳莺的存在而焦慮。

蕭靖很想驗證些什麽,他喜潔,尤其是在對待女子這方面,他本要将柳莺的手撇開。

但此刻,蕭靖轉身,擡手扶住了柳莺的胳膊肘,将她帶上了岸。

柳莺面上嬌羞,內心卻是一陣狂喜,果然天下男子都是一樣的,甭管他是冷硬無溫的戰神,還是溫潤如玉的郎君,但凡見了美貌的女子,沒幾個能把持得住的。

更何況,她身上還用了會令人迷失心智的迷.藥。

這廂,宋悠更急了,她此前就警告過蕭靖,讓他切莫兒女私情,他就是充耳未聞!

宋悠上前,瞪了一眼柳莺,她不像蕭靖,擁有強大的抵抗力,柳莺身上的迷.香對蕭靖幾乎沒有作用,但是宋悠不同,她此刻只覺渾身燥熱,故此脾氣甚大,“王爺,光天化日之下,請王爺自重,這位柳姑娘還是讓婢女過來攙扶吧。”

柳莺慣會識人,她聽辰王說過,面前這小郎君就是衛辰,是蕭靖身邊的心腹,搞不好還是蕭靖的床榻之人。

時下富貴之人圈養男.寵的不在少數,這種事柳莺也是見怪不怪,她明知故問道:“王爺,這位小郎君是何人?”

她一言至此,側目看着蕭靖,卻見蕭靖正低垂的眼眸看着衛辰,那幽眸之中竟有幾絲溺寵,與此同時,蕭靖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揚,他竟笑了。

柳莺,“.......”閱人無數的她,有些看不懂了。

趙逸也上前,“衛辰,你家王爺難得遇紅顏,你如此行徑太不懂分寸。”

宋悠焦急萬分,若是按着原著發展,柳莺不僅會害了蕭靖,還會對長留下手,也不知長留究竟知道了她什麽秘密,她竟然痛下殺手,長留本就是個啞巴,上輩子險些就被她害瞎了雙眸。

宋悠本能使然,又跺了一腳。

蕭靖心神突然晃蕩了一下,眼神眯了又眯,小郎君這個跺腳動作太可人了,他百看不厭!

但蕭靖更想知道小郎君究竟會因為他而導致怎樣的失控,他虛僞的期盼着。

“王爺,我....給您添麻煩了。”這個時候,柳莺恰到好處的溫言細語,好像無比的貼心。

蕭靖眼角的餘光在柳莺臉上一掃而過,這眼神絕對沒有半分疼惜的意思。

柳莺可能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她都帶着孩子送上門了,蕭靖沒有理由不收。

但趙逸看的真切,蕭靖.....是另有打算。

這時,一婆子抱着一幼孩過來,是一個小男孩。

柳莺當即道:“還不快喊爹爹。”

這孩子五官還算精致,但雙眸無神,沒有七寶半分精明。

随着柳莺話音一落,趙逸反應極快,恨不能讓宋悠知道,蕭靖這厮又有兒子了。

“恭喜王爺啊。”趙逸抱拳道,胳膊肘戳了戳宋悠。

宋悠哪能明白他心裏的小九九,更是沒有想到此時的趙逸已經打算将她帶回冀州,并且讓她給他當美妾,還打算給她嬌寵一生了。

“王爺,您怎會有兒子?”原著中根本沒有提及過,此女肯定是圖謀不軌。

宋悠這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質問,但蕭靖并沒有愠怒,反而是眸色微亮,好像是等到了他所期待的東西。

這下,柳莺又看不懂了。

但趙逸似乎明白什麽。

那孩子喚了幾聲“爹爹”,蕭靖并沒有理會。

今日前來開元湖赴宴的都是洛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很快蕭靖又冒出一個兒子的事讓所有人都知曉了。

長留與裴冷二人半天沒晃過神,王爺這些年一直都是“冰清玉潔”,連個貼身婢女都沒有,怎麽突然又有了兒子?!

長留小眉頭緊蹙,瞪着柳莺的眼神,比瞪着宋悠時還要憤恨。

宋悠以為長留知道什麽,就在所有人都在假意向蕭靖道喜時,宋悠湊到長留跟前,“此女有詐,那孩子長的賊眉鼠眼,怎會是王爺的種,裴兄與梅老都是眼瞎的,你我二人一定要制止王爺被騙了。”

長留頭一次認同了宋悠的話。

沒錯,裴兄與梅老的确都是眼瞎的!

這廂,宋悠覺得奇怪,蕭靖怎麽連查都不查就篤定了柳莺與那孩子與他有關?

兩年前的來福客棧.....不會這麽巧合吧?!

宋悠心頭有種強烈的不安,但某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時,她又強行讓自己不要去瞎想。

她怎會将七寶他爹想成蕭靖?

她這是與蕭靖相處久了之後,險些就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了?!

長留與宋悠的心情皆欠佳,七寶也不例外,一來他朝思暮想的芊芊似乎對他很有成見,二來竟然有人剛冒充他!

***

回到骁王府,蕭靖見小郎君一直悶悶不樂,他很享受她為自己吃醋的滋味。

只是,若是讓她太過難受了,蕭靖也不舍。

畢竟,她是自己平生以來頭一個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定是不舍讓她煎熬下去。

柳莺的香料鋪子被人侵占,她哭着要跟着蕭靖回府,蕭靖并沒有拒絕,而是讓管家給母子二人安排了廂房。

不過,管家很好奇,就連衛辰都可以住後院,王爺卻沒有讓柳莺與那孩子入住。

宋悠等不及了,直接去了書房找了蕭靖。

見蕭靖一臉風姿卓然,清隽雅致,仿佛風光無限,她當真不知如何是好。

也是了,王爺自以為尋到了心儀女子與兒子,肯定會如此高興。

宋悠直接道:“王爺,您如何能将人直接帶回府上?那柳姑娘....當真曾是您的紅顏?還有那個孩子,我瞧着跟王爺分毫不像,王爺萬不能給旁人白當爹!”

說起白當爹,蕭靖首先想到的就是七寶。

七寶那孩子機智聰慧,相貌也随了他,只可恨是別的男人的種!

一旦思及此,蕭靖內心深處的暴戾就會突然湧上來,此前并沒有如此強烈的感受,但近日卻是愈發頻繁,他很想教訓宋悠,她小小年紀,誰讓她不學好的!十四歲就懷了別人的孩子!

他簡直無法想象這副小身板有孕時候的樣子,她這把小細腰能支撐得住麽?!

那野男人就是一個禽獸!

此時此刻此地,宋悠全然不明白蕭靖的眼神究竟是什麽意思,他幽眸微眯,直直的盯視着她,好像對她産生了極大的懷疑。

“王爺,您不妨滴血認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孩子不是您的,可想而知柳姑娘此人究竟是何目的!”宋悠說到興頭上情緒激動,“王爺不可與她獨處!”

原著中提及過,承德帝獲知蕭靖與柳莺的一段孽緣之後,還召見了他二人入宮,柳莺趁着機會就會蕭靖下.毒,讓他險些就在禦前對她做出不軌之事。

這種手段可謂是卑劣不堪,而且根本站不住腳。

好在蕭靖也是個狠角色,那種情況下也堪堪忍住了。

蕭靖胸膛起伏,暫時将野男人給抛之腦後,無論如何,小郎君已經很在意他了,還不允許他與柳莺獨處。

蕭靖擡手,帶着薄繭的指尖在宋悠面頰上一劃而過,眼神中帶着讓人無法解讀的試探,“說說看,本王為何要依着你?”

他嗓音低醇,說話時,還帶着淡淡的果酒香氣,也不知道是酒氣醉人,還是美男醉人?

宋悠恍惚了一下,她發現蕭靖很喜歡與屬下親密動作,比方說蕭靖很喜歡抓她的手,而且已經不一次了。

原著中記載過,別看蕭靖冷硬無情,手段雷霆,其實是個嚴重缺乏且渴望溫情的人。

思及此,宋悠的雙手順勢就抓住了蕭靖的大掌,神情鄭重道:“王爺,我是擔心您。柳姑娘既然懷了您的孩子,為何到了如今才來找您?還有,您這些年并未回過洛陽,兩年前又怎會與她在來福客棧有過一夜風流?”

一夜風流?

這四個字似乎狠狠敲擊了蕭靖敏感的神經,那算是一夜風流麽?

雖說他已經能夠篤定柳莺并非那女子,但饒是如此,一想起那夜的種種,還有他腹部的咬痕,那種難以啓齒的屈辱與憤恨還是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若是讓他尋到那女子.....他大約會殺了她!

自然了,這件事萬不能讓小郎君知道。

若是讓她知曉自己曾被一女子給毀了清白,她大約不會再仰慕他了。

蕭靖反手将宋悠的小手握住,他就像一個情場高手,另一手從宋悠纖細的後背劃過,最終落在了她的小細腰上,随即稍一用力,将她圈到了自己懷裏,在宋悠驚愕之時,蕭靖覆耳低語了幾句。

因着二人親密無間,蕭靖可以将宋悠耳垂的小絨毛看的真真切切,他發現他的小郎君不像其他女子一樣穿過耳洞,她的耳垂細嫩光澤,粉潤可人。

蕭靖的唇眼看着就要貼近宋悠的耳垂了。

這廂,宋悠親耳聽到了蕭靖的計劃,她突然擡頭,将雙手抵在了蕭靖的胸口,接連後腿了兩步,讓二人之間拉來了距離。

“原來是這樣!還是王爺您英明,衛辰險些就着了辰王等人的道了。不過,王爺下回說話不用靠那麽近,我聽得見。”她呵呵笑了兩聲,樣子有點憨。

蕭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回味着方才淡淡的玉簪花香,待收攏雙手時,臉上微不可見的情.欲已經不複可見,又恢複了如初的漠然,“你整日咋咋呼呼,還想讓本王如何對你說?過來,還有一事!”

書房并無旁人,有什麽話不能直說麽?非要靠那般近?

“王爺?”宋悠很想問個清楚,蕭靖是不是當真有龍陽之癖,他的種種表現,似乎對她有着強烈的興趣。

宋悠有些為難。

“你不過來?是想讓本王親自捉你?”蕭靖語氣不佳道。

這叫什麽話?

用得着捉她麽?

宋悠照做,乖順的上前了兩步,見蕭靖眼神依舊不悅,她很識相的踮起腳,耳朵湊了上去。

眼看着粉潤雪白的耳珠子就在眼前,蕭靖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了幾下,唇再次靠近。

待他說完,宋悠當即恍然大悟,眸中泛着星子,“王爺,您英明!衛辰定以你馬首是瞻!”

枉她擔心了大半天,原來蕭靖早有計劃。

待宋悠離開書房之後,蕭靖連連深吸了幾口氣,卻是遲遲無法平複下腹的熱燥。

(往下翻作話,給大夥寫了一章贈文^_^)

作者有話要說:  【贈文】

他已經如此直白了,小郎君應該懂了吧?

蕭靖不知道有沒有成功.色.誘到他的小郎君,反正他自己是不太好了,鼻孔一股熱流湧下來,蕭靖從袖中取出帕子,當仰面捂唇。

這廂,宋悠剛從書房出來,長留就從屋頂突然跳下,直接擋在了宋悠面前。

他比宋悠高了不少,又是一副小大人樣子,氣勢洶洶的瞪着宋悠。

宋悠自是不知方才長留偷窺到了她與蕭靖之間的親密,她以為長留還在憂心着柳莺與那孩子的事。

遂道:“長留,你放心,一切皆在王爺的掌控中,咱們只等魚兒上鈎便可。”

長留的臉色微紅,一直延伸到了細長的脖頸上。

他又猜錯了!

明明王爺對待眼前這厮時而漠然,時而又愠怒,今日怎麽還擁在一塊了?

更可惡的是,衛辰竟然還主動貼到王爺的身上去!

王府守衛森嚴,二人在書房根本用不着說悄悄話。

可想而知,衛辰此人也是心思不純!

長留氣鼓鼓的,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宋悠關愛殘疾人士,她也當真喜歡長留,擡手輕拍了他的肩頭,道:“無事少接近柳姑娘,我們長留太過機智,只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時辰不早了,我去小廚房給你與七寶炖肉。”

長留雖是對宋悠很不滿意,但總是無法抵抗她的美食.誘.惑,他其實還很想吃那天宋悠做出來的冰鎮果子酒,但又不好意思提及,他更是無法說出口。

長留收斂神色,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他讪然離開了,可尚未徹底離開之際,只聞宋悠邊走邊低喃了一句,“長留這孩子真不錯。”

長留迎着屋頂的暖風,面頰微熱。

他才不是孩子!

***

宋悠做好炖肉之後就去見了裴冷。

既然蕭靖已經猜出了柳莺的意圖,她也用不着瞎操心,“裴兄,你在洛陽消息靈通,你能否查出來福客棧兩年前的所有住客?”

若是所有房客皆有日子記錄也就更好,只要能逐一排查,應該不難尋到七寶他爹。

裴冷以為她是在打聽蕭靖與柳莺的事,他唇角一扯,道:“衛辰,這樁事,你還是別問了,這是王爺的逆鱗,誰提及了兩年前,誰就會倒黴。就連梅老先生也因為此事被王爺罰了一個月的用度,你還是少管吧。”

宋悠微怔。

怎麽?蕭靖兩年前當真來過洛陽?

宋悠心頭隐約不安了,不會怎麽巧吧?!

“.....裴兄,那位柳姑娘與王爺曾那個...那個?”宋悠旁敲側擊,“是在來福客棧共度了一晚?”

蕭靖走到哪裏都喜歡将宋悠帶在身邊,所以裴冷以為她已經知道此事,并沒有隐瞞,“嗯,兩年前,王爺的确暗中回過洛陽一次。”

宋悠僵住了,“....!!!”

【小劇場】

宋悠:這一定是一個幻覺!王爺腹部不可能有牙印的!

蕭靖:本王拿出了二十四年的貞.操在談戀愛,小郎君一定會懂本王的。

辰王:本王這次安插的探子絕對可以将蕭靖徹底打敗!哈哈哈哈哈....

長留:....好想去流浪,可惜不識字!

感謝果子蝶姑娘^_^

評論前十有紅包哦,今天到此為止,咱們明天早9點見,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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