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生意合作談成了】 (1)
從承恩寺回來,徐華锳就泡在香料裏,除了請安,根本不出院子一步。
徐華锳上一世會成為調香高手歸功于母親,母親喜歡種植花草,她從小浸泡在香氣的世界,培養出她的敏銳度和見解,不過她并未從事調香的工作,倒不是因為她大學念的是美術系,而是母親一直希望她當醫生,但她偏偏沒有讀書的天分,小說一天一本輕而易舉,書本一天一章卻很困難,母親看她太沒出息了,索性把她帶在身邊,她流落到母親的獸醫院當個打雜的,也因為如此她不怕動物,甚至研究出一套對付動物的方法,所以桃花林那只頑劣的猴子根本吓不了她。
來到這兒,她最大的收獲莫過于原主喜歡香料,且滿腦子都是香料,感覺原主仿佛是要藉此逃避什麽。總之,因為原主對香料的了解,更有利于她調出各式各樣的香味,好讓她可以藉此掙錢。
“姑娘在做什麽?”雖然見過徐華锳搗鼓香料,但未見過工程如此浩大的,春兒看得眼花撩亂,越看越好奇。
徐華锳打開手邊的木匣子,取出一個用白色帕子包裹的香囊,打開帕子,湊到春兒鼻子前面,滿懷期待的問:“你覺得這個香味如何?”
深深吸了一口氣,春兒贊嘆道:“這個味道聞起來很清爽,還有一絲絲甜甜的,我從來沒有聞過這樣的香味。”
“你當然沒有聞過,這可是我研發出來的香味。”徐華锳得意洋洋的擡起下巴。
“姑娘好厲害哦!”
徐華锳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後了,“姑娘我當然厲害啊。”
“只是……姑娘怎麽突然來了興致?”雖然姑娘自幼喜歡搗鼓香料,但剛剛住進榮國公府時,秋爽閣聽不見鳥語,聞不到花香,姑娘便忙着種植花草,務必要将秋爽閣變成一座花房。
“若是我拿這個方子去香料鋪子兜售,應該可以換點銀子吧?”上一世她慘遭母親壓制,賺不到什麽錢,一直都是伸手要錢的人,這一世她無論如何要翻轉過來,當個有錢人,她會有此念頭,全是因為撂倒那只猴子産生的靈感,她有那麽好用的香料,為何不能拿來掙錢呢?
聞言,春兒吓了一跳,“将軍給姑娘留了一千兩,姑娘在這兒每月又有月銀,銀子夠用了,為何還要掙銀子?”
“如今我沒什麽花費,但哪日我要用銀子,又沒有娘親補貼,根本不夠用。”無論什麽年代,娘親都是孩子的小金庫,譬如上一世她一直想買一輛兩輪代步車,存款不足,最後還是母親慷慨金援,如今她沒有小金庫,只好自力救濟。
春兒覺得很不可思議,“姑娘需要用銀子?”
徐華锳認為有必要教育丫鬟,無論春兒還是夏兒,其至是秦嬷嬷,她們都沒有危機意識,由此可知,她們在将軍府的日子過得太舒适了,什麽都不缺,以至于搞不清楚外來者的差異性。
“你有沒有注意到,榮國公府三房幾位嫡出的姑娘,她們身上常常可以看見新的珠寶首飾,難道你以為那都是公中出銀子買的嗎?”徐華锳搖了搖頭,“不是,全是她們娘親掏自個兒的銀子給女兒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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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平日不喜歡戴珠寶首飾,公中買的就戴不完了。”春兒下意識的擡頭看着徐華锳頭上的發簪,永遠都是這支蝴蝶發簪,除了那日去桃花林,夏兒為姑娘梳頭時勸着換上另外一支珠釵。
徐華锳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展示架,身上戴那麽多珠寶首飾幹啥?”
“嗄?”
“我在說笑。”徐華锳擺了擺手,轉移話題,“你能不能打聽京城最有名的幾家香料鋪子?最好是賣香丸也賣香粉的香料鋪子。還有,一定要打聽清楚鋪子的東家是誰,至于其他的,能打聽多少就打聽多少。”
“姑娘真的要拿這個方子去香料鋪子兜售?”
“當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掙錢的法子,豈能不試試?”其實,她不僅僅要掙錢,她還要藉機培養人脈。雖然大梁女子出門不難,但寄人籬下,馬車是人家安排的,上哪兒全攤在陽光下,她必須要有自己的人。她一直無法擺脫遭人算計的感覺,但現階段的她有心也無從查起,還不如先想辦法壯大自己的實力,等将來發現線索,她才有人手調查。
“這事可以交給我哥哥打聽,我哥哥在将軍的鋪子上幹活。”
徐華锳若有所思的挑起眉,“你哥哥在我爹的鋪子,不是在我娘的陪嫁鋪子?”
“我們是徐家的家生子,并非夫人的陪房。”
徐華锳覺得很怪,但又說不上是哪兒怪,“那夏兒呢?”
“夏兒也是徐家的家生子。”
“秦嬷嬷呢?”
“秦嬷嬷不是徐家的家生子,也不是夫人的陪房,是老夫人尋來的奶娘。”
這會兒徐華锳終于品出味道了,母親在女兒身邊安排的丫鬟、婆子通常都是從娘家帶過來的,這是因為自家人更值得信任,可是如今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全部跟雲家沒有關系,奶娘甚至是祖母尋來的,這不是很奇怪嗎?
“姑娘,有何不對嗎?”
徐華锳搖了搖頭,“說說你哥哥,他是什麽性子?”
“我哥哥性子很好,又很機靈,掌櫃的很看重他,有意提拔他當二掌櫃。”春兒與有榮焉的道。
“他的人緣想必很好。”
“是啊,他自幼嘴甜,很會說話,要不,鋪子的活兒對将軍府的家生子來說可是香饽饽,人人搶破頭,掌櫃卻挑中他。”
“他的大名?”
“良生。”
徐華锳取來裝了銀子的匣子,拿出十兩給春兒,“這個給你哥哥。”
春兒吓了一跳,連忙搖頭道:“姑娘,這可使不得……”
“收下,打探消息可是很花銀子的。”
春兒一臉困惑,顯然不明白。
“你想想看,你哥哥打聽消息,難道不應該請人家吃盞茶喝個酒嗎?請個幾次,有了關系,想要問什麽話就容易多了。”
春兒這才明白過來,“我怎麽忘了?每次姑娘将糕點分給我們,我就會分給桂兒,順道跟桂兒閑聊打探榮國公府的事情。”
徐華锳略微一想,道:“打掃院子的小丫鬟?”
春兒不可思議的道:“是,姑娘竟然記得桂兒!”
“每天見到的人,若是不記得,豈不是令人傷心?”她可不是只會搗鼓香料,她也很用心觀察身邊的人,若是真有人要算計她,勢必會在她身邊安插釘子,她必須将人家安插的釘子一一拔出來。“好啦,明日一早就去找你哥哥,告訴他,我做事有個規矩,不急,務必要仔細謹慎,還有,事成之後我有重賞。”
春兒點點頭,将銀子收進荷包裏。
徐華锳又鑽回香料裏,努力朝着成為小富婆之路前進。
“那日突然來了很多姑娘,而長公府帶去伺候的丫鬟婆子不多,賞花會又匆匆結束,她們連哪一位是哪家姑娘都不清楚,根本無法确認那位姑娘的身份。”
聞言,趙珵握在手中的黑子久久不落。雖說不急,但他一直在等候消息,沒想到竟是出乎意料……直至此刻,他方知自個兒有多想知道她是誰。
見狀,玄鳴提議道:“爺,要不要青淩暗中上各府查探?”
回過神來,趙珵放下手中的黑子,搖頭道:“不必了。”
玄鳴不解的問道:“那日長公主明明只邀了榮國公府的女眷賞花,為何京中大半的貴女都來了?”
趙珵無奈一笑,“你還看不出來這是子清的把戲嗎?”
玄鳴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就是個不省心的,沒有熱鬧可瞧會悶壞他。”
“爺既然知道紀世子的不良嗜好,為何還邀他來挑花林?”
是啊,他太了解子清了,深知子清從來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可是他并未警告子清莫要亂來,也許,他也希望子清鬧點什麽,好藉機看清楚那些個姑娘的性子,只是他沒料到子清會搞得雞飛狗跳。
此時,白曜的聲音傳了進來,“爺,玉香堂的姜掌櫃求見。”
“請他進來。”趙珵随即收拾幾案上的棋具,交給玄鳴收好。
書房的門打開來,姜掌櫃雙手捧着一個匣子走進來,行禮問安後,他将匣子放到幾案上,“爺,今日有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來賣方子,我告訴她,此事要請示大掌櫃。”
趙珵打開匣子,取出香囊放到鼻前,淡雅之中透着一股果香,聞起來舒服。
“這個方子可以買下來。”
“對方不想要賣斷方子,想要抽成,每賣一個,抽取一成。”
略微一想,趙珵猜測道:“她手上是不是還有其他方子?”
“她确實說手上還有許多方子,不單如此,她對香味之靈敏令人驚奇。若非親眼所見,我絕不相信有這樣的人,她竟然可以正确無誤地說出我們鋪子裏面所有香味的配方。”回想當時的情況,姜掌櫃仍舊感到驚奇,玉香堂的師傅全都甘拜下風,一個小丫頭竟然這樣的本事,這是天賦異禀,而這也是他願意跟她合作的原因,要不,玉香堂可不差她手上的方子。
目光一沉,趙珵馬上聯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若是指定某一種香料,要她以這種香料制出賣錢的香粉或香丸,她有這個本事?”
姜掌櫃為趙珵辦事,當然知道他最在意的事,“我問了,若不是自誇,她确實有這樣的本事,正因如此,我不敢直接拒絕,請爺做出決斷。”
“你對這位姑娘有何看法?”玉香堂若是一般的香料鋪子,多一個合夥人倒是無妨,可是玉香堂牽扯的關系太大了,不能随意讓人入局。
“若是從衣着首飾來看,她像是普通的官宦之家,可是言行舉止大氣非凡,有幾分長公主的味道。”
趙珵微微挑起眉,“她不願意坦白身份?”
“這位姑娘說話直白,若是不願意合作,何必知道身份?”
趙珵同意的點點頭,又問:“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沒有合作,我們無從探知她的深淺,爺也說了,巴蜀一地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若她真有本事,将會是我們進入巴蜀最大的助力。”
趙珵若有所思的将香囊再一次放到鼻前,半晌,他疑惑的問:“她不怕鋪子謊稱賣量?”
“她仔細查過玉香堂,玉香堂信用極好,絕對不會貪這種小錢,再說了,做生意講究誠信,雙方還沒合作就心生猜忌,關系無法長久。”姜掌櫃一想到她當時的眼神,仿佛在說若是連這點小錢都要詐她,玉香堂也沒前途了,不由得一笑。
“她很聰明。”
姜掌櫃非常贊同,“她還說了,她能帶給玉香堂的利益是長長久久,玉香堂不至于為了一點小利得罪她。”
“她對自個兒倒是很有信心。”
聞言,姜掌櫃忍不住噗哧一笑,“是啊,她還誇口玉香堂與她合作是撿到寶了。”
“她是寶嗎?”趙珵對此人生出了好奇心。
“我還真覺得她是個寶,玉香當的師傅全不及她對香味的敏銳。”
“好,那就跟她合作,不過不急,先探清楚她的深淺,确定是否真有本事,再決定是否讓她入局。她可有說何時會再上門?”
“我允諾十日後給她答覆。”
“簽了合同之後立刻回報我。”
姜掌櫃應聲行禮離開。
“爺,十日後要不要我直接去會一會那位姑娘?”玄鳴興致勃勃的問道。
巴蜀一地的事遲遲沒有進展,爺為此可是苦惱極了,如今有個突破僵局的人物出現,這如何不教人興奮呢?不過,就怕嘴上說得天花亂墜,本事不到一半。
“你不必多事,确定對方的身份之後,姜掌櫃自會判斷。”
“我還真好奇這位姑娘,只有十三、四歲,竟然如此狂妄。”
“說不定她真有這個本事。”
“最好如此,這樣巴蜀的事也能進行了。”玄鳴突然想起一事,又道:“爺,青淩說最近京裏出現許多吳國商賈,其中還有大商賈。”
趙珵陷入沉思。雖然大梁和吳國常有戰争,但都是小打小鬧,雙方沒有簽定和平協議,但也沒有真正宣戰,逐利的商賈還是互有往來,可是去年皇上派威武将軍前去嶺南,便是做好随時要跟國吳開戰的準備,皇上有意藉此逼吳國提出議和,可是吳國顯然沒有這樣的打算,除了邊界的都城,吳國的商賈幾乎不再進入大梁的重要城鎮,尤其是皇城,即使有人冒險來做生意,也是長期靠這條路吃飯的小商賈。
“青淩暗中盯着了,若有異常,必會立刻呈報。”
趙珵搖了搖頭,“這倒不必,他們膽敢在京中走動,就不怕別人盯着。”
“兩軍眼看就要開戰了,他們竟敢上門,若說沒鬼,我實在不相信。”
“這事确實大有文章,明日一早我會将此事上報皇上,交由皇上定奪。”他的人身手再好,卻沒有錦衣衛打探消息的本領,若他們來此真有其他目的,也只有錦衣衛能夠挖掘出來。
等待的日子最令人心煩了,徐華锳打算找一件極其費神的事兒來轉移注意力,于是她循着原主那日遭難的路線走了一遍,想看看能否找出什麽線索,但她并未到了出事的花園就停住,而是繼續往下走,因為那日原主很可能另有目的,是因為花園發生的意外才被迫暫停腳步。
雖然很想找出有用的線索,但她也知道不容易,沒想到另有收獲,讓她發現一間很大的花房,琳琅滿目的花草,這無疑是她研發的大資本。
“春兒,你知道這兒有間花房嗎?”她們在榮國公府住了半年多,而原主的記憶完全沒有這兒的痕跡,這說明什麽?原主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嗎?
春兒搖了搖頭,“若知道這兒有間大花房,我早就告訴姑娘了,姑娘肯定日日拉着我往這兒跑。”
徐華锳微微挑起眉,“你如何知道我會日日拉着你往這兒跑?”
“為了将秋爽閣弄成一間花房,姑娘不怕辛苦,三天兩頭拉着我和夏兒去花市尋花,若知道榮國公府有可以媲美花市的現成花房,直接來這兒不就好了?”春兒沒好氣的撇了撇嘴,“既然榮國公府有這麽一間大花房,為何不告訴姑娘呢?”
徐華锳不在意的冷冷一笑,“我只是個外來的人,人家為何要告訴我?”
春兒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我不喜歡榮國公府,這兒太冷淡了。”
“我們又不是要在這兒待上一輩子。”
不過,如同春兒所言,得知有這麽一間大花房,接下來徐華锳日日拉着她往這兒跑,然後,她就被堵住了。
“锳妹妹,你的病都好了嗎?這些日子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是晉陽的舅舅和表哥來了,娘要我陪着表哥,我只好讓妹妹代我去看你,還送了九連環給你解悶。”雲澤簫沒想到今日能逮到徐華锳,兩眼閃閃發亮,像是一匹見到獵物的餓狼。
徐華锳見了不由得皺眉,努力搜尋關于此人的記憶,可是只有排斥、厭惡,其他一片空白,她正想開口問他是哪位,就發現春兒不動聲色地來到她前面,将她護在身後,看樣子,此人有騷擾她的不良紀錄,唉,為何表哥調戲表妹這種爛戲碼總會上演?
“大公子,我家姑娘身子才剛好,不能在這兒久待,可以請您讓開嗎?”春兒可說是如臨大敵。
雲澤簫對春兒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對着徐華锳又道:“我給锳妹妹買了幾本游記,明日請妹妹送過去給锳妹妹。”
“多謝表哥,我自個兒有銀子買游記。”徐華锳自認為對付得了眼前這個人,她稍稍推開春兒。
春兒轉頭瞧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有懼色,安心了。
“不過是幾本游記,锳妹妹怎麽與我如此見外?”雲澤簫心急的上前一步,春兒立即拉着徐華锳向後退一步。
“我不是不足七歲的小娃兒,不宜收受外男的東西。”
“不過是幾本游記……”
“不管是什麽東西,只要是表哥送的,我都不宜接受,不是嗎?”
“锳妹妹是不是還在跟我生氣?”
“我為何要跟表哥生氣?”
“因為我送锳妹妹一只八哥,我娘發了一頓脾氣。”
八哥……她倒是有一點印象,一只吵死人的鳥,不過,她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對不起,表哥也知道我撞壞了腦子,什麽都忘了。”
雲澤簫瞬間蔫了,“所以你也忘了我?”
“是啊,若非春兒喊你大公子,我還不知道你是大表哥。”
“……你騙我。”
他不相信的搖着頭,走上前,伸手想抓徐華锳,春兒随即跳出來擋在前頭,他見了很火大,用力推開春兒,春兒一時沒當心,跌坐在地上,這會兒換徐華锳發火了,一拳揮過去,他頓時成了單眼熊貓。
“我警告你,以後離我和我的丫鬟遠一點,否則下次就教你??過肩摔的滋味!”徐華锳不屑的看了目瞪口呆的雲澤簫一眼,拉起春兒走人。
回到秋爽閣,徐華锳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太爽了……咦?為何有一種終于出了一口怨氣的感覺?原主是不是受了他很多鳥氣?
見春兒還吓傻的回不了神,徐華锳趕緊斂住笑聲,溫柔的輕拍她的臉頰,“怎麽了,吓壞了嗎?有沒有摔疼?”
大大吐了一口氣,春兒深感佩服,但又心有餘悸,“姑娘好威風,可是姑娘揍了大公子一拳,會不會被責罰?”
徐華锳不以為然的道:“若是這麽丢臉的事他敢說出去,我也服了他。”
春兒張開嘴巴又閉上,這會兒擔心也無濟于事,打都打了。
徐華锳的神情轉為嚴肅,“我問你,大表哥的事是不是榮國公府的人都知道?”
提起此事,春兒就忿忿不平,“其實,榮國公府的表少爺對姑娘都很好,不過大公子最為慇勤,擔心姑娘挂念将軍和兩位哥哥,特地為姑娘尋了一只會說話的八哥解悶,後來這事鬧到國公夫人那兒,國公夫人明裏暗裏告誡姑娘,過不久國公爺就要給大公子請封世子,唯有皇親國戚配得上大公子。”
“那日在德安堂,大舅母還說誰娶到我是福氣,原來是騙人的。”難怪大舅母說得很心虛,還下意識看了外祖母一眼,不過,大舅母既然擔心大表哥對她動了心思,為何還要說這種話?
“剛來到榮國公府的時候,國公夫人待姑娘極好,後來鬧出八哥的事,國公夫人對姑娘才變得很冷淡,不過姑娘撞了腦子之後,國公夫人對姑娘又變好了。”
人的态度轉變絕不可能沒有理由,第一次的轉變,大舅母顯然認為大表哥看上她,那麽第二次的轉變呢?若說大表哥看上她,大舅母就對她動了殺機,這未免太小題大作了,也沒有這個必要。
不過,她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原主不願意踏出院子,很可能是為了避開這位大表哥,而那日出院子的目的地應該是花房,至于她為何在那個時間點得知花房的存在,當然是有人刻意丢出來的誘餌,原主為了尋花去了花房,沒想到卻踏上死亡之路……
“春兒,有沒有法子搭上長房的丫鬟或婆子?”
怔愣了下,春兒很快就反應過來,“我們院子的桂兒與致遠堂的桃花是同鄉。”
“桃花?”
“桃花是三等丫鬟,雖然在國公夫人面前說不上話,但人緣極好,與致遠堂的丫鬟、婆子關系都很好。”
“以後你好好結交桂兒,将來我應該會從榮國公府出嫁,除了你和夏兒,外祖母肯定會從榮國公府挑丫鬟随我出嫁,我可以提拔她。我不需要她刻意打探長房的事,只需要她聽到什麽說什麽,別教我們完全不知道府裏發生什麽事,明白嗎?”
春兒用力點點頭,“我懂。”
若非今日一鬧,她還沒意識到自個兒跟個聾子似的,生活在這裏,卻什麽都不知道。往後,她不但要知道長房的動靜,也要在外祖母的院子找到合作的對象,而這事只能讓秦嬷嬷出面。雖然秦嬷嬷不是從榮國公府出來的,但是是她的奶嬷嬷,自幼常常随着母親帶她回榮國公府,秦嬷嬷與德安堂的婆子多多少少有點交情,她們不會刻意防着秦嬷嬷,只要秦嬷嬷有心,閑扯幾句也能探到消息。
不過,她這個外來人想在榮國公府打探各房的消息,終究不容易。
徐華锳覺得好像中了頭獎,她的生意不但談成了,而且分紅從原先的一成提到兩成!
“姜掌櫃應該不會尋我開心吧,你們大掌櫃真的要給我兩成?”徐華锳緊盯着姜掌櫃的表情。她不敢自诩閱人本領精準,但也辨別得出來對方是否有誠意。
雖然爺說不急,先探清楚她的深淺,确定是否真有本事,再讓她入局,但是這個姑娘很聰明,若跟她玩心機,會不會弄巧成拙?
念頭一轉,姜掌櫃爽快地做出決定,以誠相待,“不瞞姑娘,大掌櫃看上的是姑娘的本事,按着我們提供的香料,配出全新的香丸或香粉的方子。”
略一品味,徐華锳便明白其中的含意,“你們要我使用的香料很稀少?”
姜掌櫃避重就輕的道:“京城有十幾間香粉或香丸的鋪子,只要哪間鋪子推出一款新的香味,大受歡迎,三、四個月左右,其他鋪子也能推出相近的香味,而這都是因為使用的香料太過普通了。”
她點點頭道:“香料稀少,其他香粉、香丸的鋪子想要配出相似的香味就不容易了。”
“正是如此,雖然玉香堂不是京城最大的香料鋪子,但絕對是最獨特的,我們大掌櫃不喜歡跟人家一樣。所以,我們的商隊會翻山越嶺深入北方燕國,遠赴西夷、吳國,目的就是想尋少稀有的香料,配出他人無法模仿的香味。”
“我與你們大掌櫃英雄所見略同,我也不喜歡跟人家一樣,可惜,這世上的人就喜歡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走……不好意思,我說話比較直白。”大家閨秀老是口無遮攔實在不好,可她這張嘴巴的約束力就是如此薄弱。
“我喜歡爽快之人,姑娘如此甚好……對了,還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合作之前,我覺得有必要先跟姜掌櫃達成某個協議。”
“姑娘請說。”
“我們合作之事務必保密。”
姜掌櫃很爽快的點頭道:“這是當然,玉香堂撿到寶,當然不願意別人來搶。”
徐華锳回以驕傲的一笑,“姜掌櫃知道就好。”
“姑娘天賦異禀,能得姑娘青睐,是玉香堂的福氣。”
徐華锳越看姜掌櫃越滿意,這是真正的生意人,很會拍馬屁,但拍得很誠懇,令人聽得渾身舒暢。
“威武将軍府徐氏。”徐華锳轉身取過春兒手中的藍色包袱放在案上,打開來,是一個長形匣子,匣子裏面放着三張方子和三個分別用白色帕子包裹的香囊。“這三個方子适合用随身配戴、塗抹的香粉,下次我會另外提供三個适合用薰香的方子。”
姜掌櫃一一聞了香囊的味道,極其滿意的笑道:“這三個方子我都要了。”
“雖然我一次給三個方子,但玉香堂最好不要一次推出來。”
姜掌櫃好奇的挑眉,“這是為何?”
“每隔一段日子推出一款新的香味更能引人注意。”這世上當然也有對某種香味執着到底的人,但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喜新厭舊,如同人的心情總有起伏,若非如此,她會覺得這樣的人不是太冷漠就是太理智,簡單來說,就是生活得很沒滋味。
姜掌櫃看着徐華锳的目光變了,“徐姑娘很懂得做買賣。”
“這個道理很簡單,一般人喜歡追求新鮮的玩意兒,新鮮自然能帶來話題。”
“請徐姑娘稍待,我這就給徐姑娘立一份合同。”姜掌櫃随即退出廂房。
“姑娘,玉香堂真的要跟你合作嗎?”春兒覺得好像在作夢。
“是啊,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銀子未入荷包之前,皆是虛的。”面對黃白之物,她可是一個很實際的人。
“玉香堂很講信用,不會騙人吧?”這不就是姑娘選了玉香堂合作的原因嗎?
“我不是說玉香堂騙人,而是我的方子是否有銷路,這很難說。”
“無論香粉還是香丸,玉香堂每推出一種新的香味都會大受歡迎。”
徐華锳精神一振,“真的嗎?”
“真的,玉香堂的香粉和香丸比其他香料鋪子還貴,但也因為如此,這兒賣的香粉、香丸更令京中貴女信服。”
徐華锳冷笑撇嘴道:“貴女愛面子,往往是誰家出品的更重于品質。”
“我見過玉香堂的香粉,質地細致,抹在臉上可漂亮了。”
見到春兒羨慕得兩眼閃閃發亮,徐華锳慷慨的道:“待會兒給你和夏兒各買一盒。”
春兒連忙搖頭道:“使不得,我們丫鬟哪用得起如此昂貴的香粉。”
“丫鬟又如何?又不是偷的搶的,為何用不得?”
“徐姑娘說得好!”姜掌櫃笑咪咪的踅了回來,不僅帶來合同,也帶了一匣子的香粉,還有一張四百八十兩的銀票,外加二十兩的碎銀。為了證明玉香堂的誠意,我們預付五百兩貨款。”
人家如此大方,徐華锳自然誠意相待,“若有我能效勞之處,姜掌櫃盡管開口。”
姜掌櫃欣然接受,兩人簽下合同,成了合作夥伴。
略一品味,徐華锳便明白其中的含意,“你們要我使用的香料很稀少?”
姜掌櫃避重就輕的道:“京城有十幾間香粉或香丸的鋪子,只要哪間鋪子推出一款新的香味,大受歡迎,三、四個月左右,其他鋪子也能推出相近的香味,而這都是因為使用的香料太過普通了。”
她點點頭道:“香料稀少,其他香粉、香丸的鋪子想要配出相似的香味就不容易了。”
“正是如此,雖然玉香堂不是京城最大的香料鋪子,但絕對是最獨特的,我們大掌櫃不喜歡跟人家一樣。所以,我們的商隊會翻山越嶺深入北方燕國,遠赴西夷、吳國,目的就是想尋少稀有的香料,配出他人無法模仿的香味。”
“我與你們大掌櫃英雄所見略同,我也不喜歡跟人家一樣,可惜,這世上的人就喜歡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走……不好意思,我說話比較直白。”大家閨秀老是口無遮攔實在不好,可她這張嘴巴的約束力就是如此薄弱。
“我喜歡爽快之人,姑娘如此甚好……對了,還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合作之前,我覺得有必要先跟姜掌櫃達成某個協議。”
“姑娘請說。”
“我們合作之事務必保密。”
姜掌櫃很爽快的點頭道:“這是當然,玉香堂撿到寶,當然不願意別人來搶。”
徐華锳回以驕傲的一笑,“姜掌櫃知道就好。”
“姑娘天賦異禀,能得姑娘青睐,是玉香堂的福氣。”
徐華锳越看姜掌櫃越滿意,這是真正的生意人,很會拍馬屁,但拍得很誠懇,令人聽得渾身舒暢。
“威武将軍府徐氏。”徐華锳轉身取過春兒手中的藍色包袱放在案上,打開來,是一個長形匣子,匣子裏面放着三張方子和三個分別用白色帕子包裹的香囊。“這三個方子适合用随身配戴、塗抹的香粉,下次我會另外提供三個适合用薰香的方子。”
姜掌櫃一一聞了香囊的味道,極其滿意的笑道:“這三個方子我都要了。”
“雖然我一次給三個方子,但玉香堂最好不要一次推出來。”
姜掌櫃好奇的挑眉,“這是為何?”
“每隔一段日子推出一款新的香味更能引人注意。”這世上當然也有對某種香味執着到底的人,但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喜新厭舊,如同人的心情總有起伏,若非如此,她會覺得這樣的人不是太冷漠就是太理智,簡單來說,就是生活得很沒滋味。
姜掌櫃看着徐華锳的目光變了,“徐姑娘很懂得做買賣。”
“這個道理很簡單,一般人喜歡追求新鮮的玩意兒,新鮮自然能帶來話題。”
“請徐姑娘稍待,我這就給徐姑娘立一份合同。”姜掌櫃随即退出廂房。
“姑娘,玉香堂真的要跟你合作嗎?”春兒覺得好像在作夢。
“是啊,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銀子未入荷包之前,皆是虛的。”面對黃白之物,她可是一個很實際的人。
“玉香堂很講信用,不會騙人吧?”這不就是姑娘選了玉香堂合作的原因嗎?
“我不是說玉香堂騙人,而是我的方子是否有銷路,這很難說。”
“無論香粉還是香丸,玉香堂每推出一種新的香味都會大受歡迎。”
徐華锳精神一振,“真的嗎?”
“真的,玉香堂的香粉和香丸比其他香料鋪子還貴,但也因為如此,這兒賣的香粉、香丸更令京中貴女信服。”
徐華锳冷笑撇嘴道:“貴女愛面子,往往是誰家出品的更重于品質。”
“我見過玉香堂的香粉,質地細致,抹在臉上可漂亮了。”
見到春兒羨慕得兩眼閃閃發亮,徐華锳慷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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