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第八章送藥

第八章 送藥

程淼繼續吃火鍋,邊吃邊看着明顯情緒不太對的顏瑾。若有所思。

如果說有人不怎麽怵傅清和的話,程淼算一個。她專業課十分優秀,是自家導師親口承認過的。因此從來沒因為學習的事情被傅清和說過。所以沒什麽把柄可以抓,也就在心裏沒那麽懼怕他了。但她還是很聽話的,至少表面上是,她終究是沒有勇氣敢和導師對着幹的。

對面顏瑾自從看見傅清和以後,基本沒怎麽說話,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有問題,更何況她一個學心理的了。

因為是扒自己人的卦,程淼明顯好好的措了一下辭:“那個,小師妹,你是不是喜歡我老板啊?”

……這麽直白……

顏瑾聽到她問的這麽直接,吓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嗆得驚天動地。

她驚恐的看着程淼,好像用眼神說:“你怎麽知道的?”

但嘴上卻否認,“你別亂說話,我沒有。我可不敢,他那麽恐怖。”

“恐怖是恐怖了點,但是人還是很帥的,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喜歡他很正常。”程淼十分自信的說。

正常?哪裏正常了?顏瑾被程淼的腦回路驚到。

先不說傅清和這人有多麽的難接近,多麽的吓人。他比顏瑾大最少十歲,三十來歲的人怎麽可能還沒結婚,好吧,就算沒結婚,也肯定有女朋友啊!

程淼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小聲的湊過來神秘的說:“我有第一手消息你聽不聽?”

顏瑾眨了眨眼,看了她一會,終是沒經得住誘惑,點了點頭。

“有一次我們老板臨時要去外地開會,時間特別緊張,他着急回家拿參會資料,就讓我幫忙訂的飛機票。他當時給了我一個他個人的資料袋,上面清楚的寫着是未婚哦!至于年齡麽,他今年三十有三,可能要比大家想的稍微大一點。怎麽樣,是不是感覺自己有點機會了?”

程淼沖她眨了眨眼,故意逗她。

顏瑾看她明顯吃瓜的表情,知道她應該沒太往心裏去,畢竟每年都有被傅清和迷的神魂颠倒的女學生,還不是最後都望而卻步了。

于是兩個人一邊吃着火鍋,一邊小聲的扒傅清和的料下飯。

那邊傅清和一行人應該是經常在一起吃飯,幾個中年人加上他都沒怎麽說話,也沒人喝酒,迅速的吃完火鍋,填飽肚子就撤了。

而顏瑾她倆越唠越開心,兩個人吃到将近一點才完事。結賬的時候程淼搶着去付賬,說什麽都不要顏瑾的錢,說跟學妹一起吃飯要是還讓學妹付錢,傳出去她的名聲就毀了。顏瑾聽她說的這麽嚴重就只能作罷,心想過後給她買點小禮物什麽的吧。

結果兩個人到吧臺前,人家收銀員告訴她們的帳已經付過了。

程淼十分訝異:“不可能,你搞錯了吧?誰給付的?”

收銀的小姐姐看她一臉不相信,好脾氣的告訴她:“就是坐你們斜後方那桌,有一位挺高挺帥的男士給付的啊!”

很高?很帥?

兩人這回一同驚呆了,末了很有默契的轉頭從對方的眼神确認自己沒聽錯吧。

顏瑾率先回過神,連忙跟收銀姐姐道謝,然後拽着程淼就往出走。回酒店的路上她小聲的問明顯還沉浸在震驚中的程淼:“你說我們要不要還他飯錢啊!”

程淼眼神憐憫的看了看這個單純的孩子,十分肯定的說:“當然不要,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蹭到老板的飯,你姐姐我的人生已經圓滿了,知道不!”說完還很驕傲的沖顏瑾挑了挑眉。

“………”

她看顏瑾一臉困惑的看着她,耐心的解釋:“我家老板我了解,他心狠手辣的,咱倆要是主動送過去,那不是承認晚上偷着跑出來了嗎!他到時候肯定會辣手摧花的。咱就裝作我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了解的樣子,保命知道不!”

兩人回到酒店房間,顏瑾邊刷牙邊天真的想,“程淼說的不對,傅清和要是想跟她們計較的話,在火鍋店的時候就找上門了,更不要說臨了還幫她倆結賬了。至于還錢麽,他肯定是不會要的,但是謝還是要道的,基本禮貌得有。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見到他。”雖然顏瑾所屬的項目組是傅清和麾下的,但是他作為大boss,平時基本只負責項目指導與驗收,所以她來S市這麽多天幾乎沒怎麽見過他。

也許是火鍋太辣,顏瑾的腸胃太脆弱,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就開始壞肚子,她在洗手間蹲了将近半個小時,站起來的時候因為低血糖差點沒撞門上。這個時間程淼早就在實驗室了,她平時都是提前去的。顏瑾思考了一分鐘決定給傅澤明打電話,讓他幫忙跟程淼請半天假,因為程淼現在應該在彙總核對前一天的數據,肯定不會接任何電話看任何信息的,她了解她。

傅澤明接了電話痛快的答應了,讓她好好休息不用有壓力,還安慰她:“現在項目進行到後期,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緊張了,而且還有我替你頂着呢,放心吧。”

顏瑾聽他這麽說,安心多了,她很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給別人帶來麻煩,所以她寧願比別人多付出一倍的精力,也不想出錯。由于身上實在是沒有力氣,她只好回床上繼續躺着,想着恢複一點元氣再下樓買藥吃。結果一覺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中聽見手機在響,她摸索着拿起手機看是傅澤明來電,按了接聽還沒等她說話,傅澤明就在電話的另一側大吼:“你這麽長時間沒接電話,我還以為你暈過去了,吓死我了!”抱怨完他又接着說:“你快點開門吧,我給你買藥了。”

顏瑾驚訝,沒想到這位鋼鐵直男也知道心疼人了,她得表揚表揚他,于是把手機扔床上就去開門了,完全沒聽到他的後半句話“我拜托我小叔給你帶過去的,他在你門外站半天了都。”

這次情況反過來了,她開門,傅清和站在門外,震驚的還是她。

可能是起來的太急了低血糖,也可能是情緒太過激動,反正顏瑾是很适時的眼前一片漆黑,向前倒了過去,不偏不倚的撞進了傅清和的懷裏,五六秒鐘都沒緩過來。

傅清和眼看着她突然砸過來,趕緊伸手扶住她,不讓她摔倒,他雙手輕輕的扶着她的肩膀,小聲的詢問顏瑾:“你還好嗎?”然後分出一分思緒開小差,“小姑娘好像更瘦了,扶着她都沒怎麽用力。”

顏瑾感覺到從自己肩上傳來的體溫,吓得趕緊往後退,但腦袋裏還在坐過山車,暈暈乎乎的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的她愣是半天都沒站起來。

傅清和看她在地上狼狽的坐着,感覺孩子都快急哭了。他猶豫了兩秒鐘走進屋裏,蹲在她面前向她伸手:“還能站起來嗎?”

他的聲音比平時說話略微低沉了一些,聽在耳朵裏,竟有些溫柔的感覺。這個距離她能很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不是香水味,應該是衣服洗幹淨以後殘留的洗滌劑的味道。顏瑾盯着他寬厚有力的手掌,糾結着要不要把手遞上去。

傅清和看她半天都沒回答自己,可能已經虛弱的神識有些不清楚了,只好彎下上身,雙手把她打橫抱了起來,穩步走向床邊,輕輕地把她放好。期間他又禁不住默默的想,她确實是瘦了。

顏瑾躺在床上,大腦已經完全停止了思考,滿腦子充斥的都是“他抱了我!他抱了我!”,像是商場大屏幕上滾動的字幕,無限循環的在大腦裏播放。

傅清和看她躺了半天還是沒有反應,但看着不像腦子不清楚的樣子。于是他很奇怪的伸手在顏瑾的眼前晃了晃,低聲叫她。大概半分鐘左右,顏瑾才緩緩的恢複清明,有了反應。她急切的開口道:“剛才傅澤明給我打的電話…他說是他…他買藥,然後…他說開門…”她思維有些混亂,磕磕巴巴的也沒說明白。

傅清和十分耐心的聽着,竟然聽懂了她想表達的意思,于是開口幫她答疑:“我剛才在外面正好碰到澤明,他着急回實驗室,就讓我幫忙把藥帶過來的。”然後又思路清晰的主動解決眼前的事情:“你感覺怎麽樣,用不用去醫院?”

“我沒事,我沒事。”顏瑾聽他詢問自己的身體狀況,連忙擺手表明自己沒事。怕他不放心,又補了一句:“睡一覺就好了,這不還有藥嗎?我一會就吃。那個…您要是忙的話可以先去忙,不用管我。”她表情十分的誠懇。

傅清和也覺得兩個人單獨待在酒店的房間了有些不太好,就答應了一聲,然後就轉身要往出走。

顏瑾看他轉身就走,以為他誤會自己要趕他出去。急忙解釋,“我不是要趕你走,就是怕你忙,耽誤到你的正事…”她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頭都擡不起來了。

“我這說的這都是什麽啊?!”她十分的崩潰。

傅清和聽她有些着急的解釋,離開的腳步慢慢的停了下來,回頭去看她,眼神明顯有了輕微的變化,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我确實有點忙,你好好休息吧,再見。”

再…見…

顏瑾聽到關門聲,愣了十幾秒鐘,才緩慢的舒了一口氣,她心裏五味雜陳的,大腦無法自控的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她感覺傅清和其實并不像大家所認為的那樣不近人情,難以接近。至少每次都很顧慮她的感受,沒讓她太難堪。但是為什麽每次見到他自己都這麽狼狽呢?她有些抓狂的在心裏反複的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顏瑾自我調節了半天,才下床拿了一瓶礦泉水,按照說明書上寫的把藥吞了。然後回到床上,想再躺一會,但心裏有事兒,她還躺不住,整個人坐立不安的在房間裏繞圈。

正當她焦慮的時候,突然間好像聽到有人敲門,她以為是幻聽,趕緊停止轉圈,仔細聽了一下,發現是真的有人在敲門。她瞬間就清醒了,慌慌張張的跑到衛生間,拿起梳子使勁的梳了幾下頭發,又照鏡子看看臉上有沒有什麽異物,才心急火燎的去開門。她跑到門前,內心忐忑的從房間的貓眼往外看,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結果發現竟然是酒店的服務員。

顏瑾當時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呼嘯着從高處往下沖,再也沒上來。

她失望的打開房間門,看見服務員手裏拿着餐盤,上面有幾個白色的小碗。

服務員十分專業的跟顏瑾問好:“這是您點的香菇雞絲粥和兩樣小菜。給您放在桌子上可以嗎?”

顏瑾一邊失落,一邊有些差異的說:“你送錯了吧,我沒點過。”

服務員拿着小票,核對了一下:“這是1026號房間吧!請問您是顏女士嗎?”

顏瑾答:“我是。”

“那就沒錯!”服務員肯定的說,然後把食物一樣一樣的放到桌子上。“那祝您用餐愉快。再見!”說着拿起餐盤就要走。

“不好意思,麻煩稍等一下,我能問一下這是誰給我點的嗎?”顏瑾有些期待的問。

服務員表情有些為難:“不好意思,我們只負責送餐,點餐不歸我管。”他有些抱歉的說。

後又問顏瑾:“請問您還有別的事情嗎?”

顏瑾也不好繼續為難人家,遂幹脆的回答:“沒有了,謝謝!”

她滿腹心事的關上門,有些大膽的猜想,會不會是傅清和呢?她有點急于确認。于是拿起手機給傅澤明發微信,問是不是他給自己訂的午餐。傅澤明十分直白的回她:“我到現在都還沒吃午飯呢,哪有時間給你訂餐啊!”

顏瑾挂了電話,有些激動的想,“那應該就是他了。”想着想着突然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自己已經悄無聲息的吃人家兩頓飯了,不但沒回請,就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該怎麽還這個人情呢?要不到時候問問程淼吧,她十分沒有主見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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