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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宗門看重的天才弟子，都是會在宗門內留下命燈的，若是哪天在外面出了意外，宗門便能第一時間發現，并順着命燈留下的線索去追殺出手之人。

所以在沒有把握抵擋住追蹤時，一般情況下普通修士都是不會對這類弟子下殺手的。

因此劉冀立馬便道：“這自無不可，只是這明心草……”

嫏嬛道：“自然歸劉宗師你所有。”

明心草就相當于賣命錢，不用嫏嬛說，衆人便忙不疊的将自己裝好的明心草獻了出來。

雖然沒賺到外快讓劉冀有些遺憾，但畢竟明心草更為重要，所以劉冀在拿到明心草後，便選擇離開，免得看到一群肥羊在自己面前晃又無法去收割就覺得心煩。

嫏嬛确定對方離開後，這才收起了紙傘背負在背上，心下舒了一口氣。

雖說是考慮好一切才出的手，但難保對方不會犯渾，如今一切都跟預想的沒什麽差別，便消去了些嫏嬛心裏的緊張感。

嫏嬛是被星命術指引過來的，事實上她比這群人還要早發現這一片明心草，不過明心草說到底也只是黃級上品的靈草，雖珍貴，但以嫏嬛的家世而言想要也不過開口就能得到，是以她并未去采摘。

星命術不算很智能的‘導航’，只會根據其主人的修為去找尋其需要的東西，這對普通修士來說自然是很有效的，但對如嫏嬛這樣身家豐厚的二代來說，就顯得有些雞肋，能不能找到對他們有用的，就真的只是全憑運氣了。

不過嫏嬛對自己的運氣有數，因此在按照星命術的指引找到明心草也不失望，反而尋了個比較遠的地方躲了起來。

畢竟這種靈草，不會只讓她一個人碰上。

使用星命術自然不是沒有代價的，畢竟這類能‘尋寶’找到‘正确’答案的‘命運’之術，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似乎有些逆天，但事實上凡是都有正反面，星命術自然也是有弊端的。

通常來說，用星命術找到的東西，一般都會附贈劫難，這種劫難，不是人禍便是天災，度過了後面氣運便基本不會再有起伏，渡不過則會禍不單行。

按照嫏嬛的理解來看，星命術的這種指引，可能就是截取了別人的機緣，而後至的，可能才是這份機緣真正的所有者。

不過這也只是嫏嬛的猜測而言，畢竟她既沒有做過詳細研究，也沒有對照樣本可參考，全憑一張嘴說出來的，還不至于被她當成真相。

但她也确實不想走了，所以便在明心草附近躲藏了起來，一是怕星命術再将自己給指引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二則是游蕩遇到突發事件的幾率太大了，還不如就在原地呆着，遇上小事件的概率也會少一些。

然而墨菲定律哪怕在異世界也是至理名言，所以嫏嬛還沒藏多久，便發現了李勝這群人的到來。

李勝便是跟嫏嬛一起進山的那群臨時小弟之一，已經到了肉身境的最後一個小境界——極變境界，然而一步之差，猶如天塹，他被困在了這個境界不得寸進，自知突破無望，便自請外放，以求能碰上能助自己突破的機緣。

其實一般來說，能被太虛天收為外門弟子的存在，都是有望突破至宗師境界的，但修煉一途的殘酷，從一開始就展現在了衆人面前。

資質不行，便只能在低境界蹉跎，需要耗費普通人數倍的光陰去磨砺，便是如此，也可能一生無所得。

而資質佳的，也未必能一路坦途，因為修煉是件很枯燥很需要毅力的事，而大多數人都并非武癡，在看不到明顯進步時會松懈，會忍不住去交際，外界的誘惑太多太多，就更難讓人難以專注于修行了。

而哪怕是天才，其實也可能卡在極變之境突破不了。

李勝這類存在，便是這一種情況，太虛天招收的普通弟子，在一些小地方便足以稱得上是天才了，然而盡管九州是個玄幻世界，也并不能将一個人的潛力具現化，所以入門測試的不過是肉身天賦，再以幻境粗略确定意志，兩者都能合格者，便會被收入門下。

但資質好，卻不意味着意志堅韌，自我管理性強，所以才會有那麽多因為資質不行，前期默默無聞，後來卻後來居上的修士存在。

因為他們自知天賦不行，所以便會将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修煉當中去。

可天才卻不一樣，他們自信自己注定不凡，于是便‘傷仲永’了。

從極變突破到宗師，精、氣、神缺一不可，還得找到自己的道，然而很多修士懵懵懂懂踏上修煉之途，完全不知自己想要什麽，該追尋什麽，因此明明有能突破宗師的潛力，卻無法真正成就宗師。

這大概就跟現在的高考一樣，考上了之後就不知該幹什麽了，懵懵懂懂的随大流而走，順從父母讀了個‘好專業’，亦或者聽取了別人的意見選擇了一個‘合适’的專業。

然而在現代這種大事好歹還有父母同伴能商量，修煉卻是一個人的事，只能自己想通，可這就相當于閉門造車，因此便有許多人卡在這一境界不得寸進。

于是便有了‘外放’。

見識得多了，便有概率能想通這些事，于是成功突破的，便會重新回到宗門，而實在突破不了的，便會在外放之地紮根下來，結婚生子，逐漸形成一個個小家族。

這種情況數年下來，便有可能造成尾大不掉的情況，不過太虛天倒是沒有這種情況發生，畢竟任誰見識過聖地的繁榮，再去看小地方的閉塞愚昧，都無法再忍受自己回歸平凡，重新成為一只井底的青蛙，所以被外放的弟子反而會比在聖地時更為勤勉，只為重新回去。

當然，也有被溫柔鄉腐蝕掉得弟子，畢竟想當鹹魚的人哪裏都有。

不過能跟嫏嬛一起來的，基本都還是有上進心的存在，至少是不想在自己現在的位置上呆到死。

……

…………

然而雖然認出了李勝，但嫏嬛卻沒打算跟他相認，反而躲在暗處暗中觀察。

宗門弟子大多都缺乏野外經驗，有些事不親身經歷一遍是很難發現的，嫏嬛試圖從他們身上吸取教訓，因此打算等他們采摘完之後再尋個理由混進去。

可惜嫏嬛并沒有從這群人身上學到身份，畢竟他們太不謹慎了，所以他們會減員，在嫏嬛看來再正常不過了。

要是換了嫏嬛來……嗯，好吧，她的做法不具備參考性。

由于只是一群烏合之衆，因此他們在斬殺巨蟒這事上浪費了太多時間，為自己埋下了禍根。

在嫏嬛看來，這種有靈草生長的地方一刻都不該久留，畢竟秘境就這麽大，總會碰上其他人的，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果不其然，劉冀出現了。

他抱着的目的跟李勝一樣，李勝是為了拿明心草煉丹，想借明心草明心見性，了悟自己真正想追求什麽，整合自己的武學，而劉冀也想依靠明心草突破當前的境界。

別看嫏嬛不把明心草當一回事，但事實上這種能助人短暫‘開悟’的好東西市面上根本連賣的都沒有，好不容易出現一顆，就會被拍賣出天價來。

而劉冀身為老年宗師，本身潛力已經到頭了，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壽命還是武道，他都只能靠這類靈丹妙藥拔高自己的潛力突破。

所以明心草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嫏嬛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選擇出手。

畢竟在自己能救出一群人的前提下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她多少會感到有些心理不适，當然，因此生出心魔什麽的就太高看她了，其實主要還是嫏嬛确定劉冀不過是一個至人宗師，年老體衰，戰鬥力有限，她依仗法寶之利應該是可以打過的，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得掉，這才出的手。

所以嫏嬛先以傘擊破去對方營造的氣勢，繼而亮明身份，表示自己出自名門，腰上還帶着腰牌，表示自己背後不僅有宗門，還是世家之女，這樣只要對方還想在中州混，就必然會給她一個面子。

要是不給也沒關系，反正她早準備好了能讓自己逃脫的東西，對方若是想跟自己打一架，那嫏嬛也并不介意。

畢竟太虛天內同門切磋都是點到即止，嫏嬛手上不是沒沾過血，但實話實說鬥法經驗也确實不豐富，對方要是肯跟她練個手，磨煉一下技巧，嫏嬛也是樂見其成的。

區區一個至人宗師，嫏嬛還不至于沒有出手的勇氣。

越階戰鬥而已，這又不是主角的專屬技能，天才和氪金挂壁都能如此。

嫏嬛自然也可以。

宗師有三個小境界，至人、通神、通天，越往後越是難以越階戰鬥而勝，尤其是通天之境，天人合一，非同境界不可戰勝，而至人與之相比起來，就是個弟弟，除了更抗揍、真氣威力更大，能粗淺運用天地真氣以外，并沒有太多不可思議的能力。

最主要的是，這個境界其實可以靠靈藥堆出來，水分含量比較多，是以嫏嬛并不畏懼。

劉冀的宗師境界自然不是靠靈藥堆出來的，畢竟他沒這財力，但看其長相便知他是個散修，所修功法一般，天賦也不高，不然不至于這個年紀了還是這個修為，這也代表了他的手段不會太多，甚至有可能連玄級武技都沒有。

而嫏嬛則相當于穿着神裝闖新手村，這種情況下她還不敢與人争鬥，那她幹脆回去玩泥巴算了，還修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