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敵對勢力
第22章 敵對勢力
Nd60公園的夜晚無比漫長,等到星星再一次閃爍于天際時,空氣中總算是傳來了一陣細細的沙沙聲。
紅發的少女握緊了手中的弓/弩,她屏住氣息,将周身都埋藏于黑暗之中。
一年兩個月十二天。
她記得很清楚,雖然有時候記憶力好并非是什麽好事,但是相比起那些神志不清的人,愛麗絲更希望自己能清醒一些。
和她同隊的都是從中央學院來的考生,剛剛見面的時候他們還在嘲諷式地對愛麗絲的血統調笑,可時間一久,就沒有人再提這件事情了。
在生與死的抉擇之中,沒有人會愚蠢到再用血統來衡量一個人的尊卑。在這種時候,薩曼人強悍的體力和精神力反倒是成了有用的因素。
不少人對愛麗絲的态度轉變,只可惜愛麗絲對于他們的态度卻始終如一。
她似乎并不在意那些人對她的态度,從最開始起,她就一直在為活下去而努力。
通過長久的觀察,愛麗絲也很快發現身邊人的變化。在食物和水源充足的情況下,一小部分人的精神狀态變得極為糟糕。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身體也開始發生顯著的變化。
很顯然,這些變化是向着糟糕的方向走的。
天亮的時候清醒的人還在大多數,一旦黑下來,因為身體支持不住而逐漸變化的人也開始變多。
“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去城市了!!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還不如變成柴薪……那也比待在這種地方要好啊……”
“好痛!!好痛啊!!我的手……我的手融化了!?為什麽沒有斷掉!?為什麽不流血了??為什麽啊!!”
皮膚仿佛融化的皮革那樣塌陷,外貌逐漸扭曲。伴随着心理防線的徹底崩塌,他們也終于和這片土地混為一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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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情緒崩潰,就無法再回頭了。也正因為如此,愛麗絲才會一直保持着高度緊張的情緒,以防自己失去理智。
漫長的時間讓愛麗絲看清楚了很多東西,好在她早就習慣孑然一身,最終也只是勉勉強強扛了過來。
扭曲,異化,瘋狂,痛苦。
這些東西都像是無形的壓力壓每一個人身上,和激白工廠輕松的狀态相比,這裏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紅發少女緊緊抓着弓/弩,這是她唯一能夠用于自保的武器,可是在面對那些異變的人,她的武器卻無法起到任何的傷害作用。
他們無法死去,只能被禁锢在這片地獄之中……
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讓他們解脫嗎?
“能打擾一下你嗎?你是來自中央學院的考生?”
一個女孩的聲音打斷了愛麗絲的思緒。她詫異地看向了身側,卻發現了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黑發女孩。
那是一個看上去不比她大多少的女孩,黑色的短發恰好到耳後,顯得幹脆利落。黑色的瞳孔不帶一絲高光,所以在直視的時候,多多少少有點吓人。
她穿着一身看似旅游裝的衣物,頭頂上還戴着探照燈。不過她的手中還拿着地圖,看上去像是來這種地方探險的。
“你是誰?”
愛麗絲極為警惕地後退,她像只繃緊了神經的貓科動物,從頭到腳都炸起了貓,碧綠的眸子裏除了敵意還是敵意。
“不是來傷害你的人就對了。”黑發少女聳聳肩,她随意地擺弄着手上的機械物品——那東西應該是照相機,愛麗絲在書本上有看到過相關的圖片,因此有點印象。
“我是來探索這片區域的,之前一直有所聽聞這裏是一片相當特別的地方,所以也頗有興趣。”黑發少女主動開口了,她稍稍貼進了些,似乎對愛麗絲的警惕感到難過,
“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狼狗的小野貓,我長得沒這麽可怕吧?”
能不帶一絲氣息出現在這裏已經足夠讓人在意了。愛麗絲默默想着。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我的事情。”愛麗絲警惕道,“我和你也不熟。”
“可我知道你叫愛麗絲。”黑發女孩對她笑了笑,貌似并不在意她的态度,
“我是Nur,叫我淖爾就可以了。你似乎很迷茫,需要我幫你嗎?”
幫助??
她能給什麽幫助??況且她為什麽要幫自己???
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得的午餐,更何況淖爾的實力難以預測,和一個比自己強大太多的人同行,多少有些危險過頭了。
“你為什麽要幫我?”愛麗絲反問道。
“我需要一名同伴,而我恰好有足夠的報酬給予你。法術印章怎麽樣?從C級到A級的應有盡有,任你挑選。”淖爾從懷裏摸了摸,拿出了一張契約紙,
“你好像沒有屬于自己的法術印章?你的身上是發生了什麽嗎?”
“……”
紅發少女微微皺起了眉頭。
淖爾的話讓愛麗絲很不舒服。
那雙空洞的,純黑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愛麗絲就有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
那雙眼睛裏透露着憐憫,譏諷和無所謂一切的淡然,折讓她覺得對方在看一件物品,而并非一個人。
沒有人會想被這樣的視眼睛凝視的。
“啊,我看到了。”淖爾摸着下巴,自顧自地說着,卻帶了幾分讓人不悅的輕快,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法術印章應該是被奪走了,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獲得活下去的力量。”
“真有意思,你恨透了那些人,卻依舊能保持冷靜。這可是很難得的事情啊。”
“滾。”
愛麗絲言簡意赅,目光冰冷。
“這就頭疼了。”淖爾苦笑道,“哎,觀察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有個蠻中意的……怎麽會這樣呢?”
可說完這句話後,女孩的表情就變了。
那張帶着笑的臉變得冷淡,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她就輕松地錯開了愛麗絲的攻擊,極快地逼近了對方,輕而易舉地抓住對方脆弱的部分。
這個過程僅僅過去了五秒。
愛麗絲一動都不敢動,她僵持在原地,像是被黏在了地上,完全被制服了。
“看清楚獵物的強弱程度再掙紮,這是一個賞金獵人的基本素養呢。”
握着女孩脆弱的脖頸,感受到恐懼在血管下流淌着,淖爾臉上再度浮現出笑意,
“在13區的生活沒能教會你這些嗎?我以為你會很清楚。”
絕對壓倒性的力量。
愛麗絲頓時意識到身後這個女人的不簡單。她看上去絲毫無害,但這不代表她真的是個無害的人。強大的獵手往往會用最為無害的外表來僞裝自己,名為淖爾的女人身上傳達而來的氣息,甚至不遜色于她在激白工廠遇到的那位A級法術印章持有者。
“嘩啦——”
就在這時,身後的那片沼澤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黏膩的聲音。像是沾滿了膠水的觸手漸漸離開湖面,帶着沉重的墜落感和腐爛難聞的氣息。
不知從何時起,這裏就聚集了極多的異變者,那些扭曲的,怪異的生物靜靜地注視着她們,就像是在注視着食物般。
愛麗絲的瞳孔微微收縮。
她甚至沒能看清楚觸手的動作,身體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拉扯,與此同時,那根粗壯的觸手居然直接貫穿了淖爾的身體,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将她牢牢釘在了地面上。
淖爾一直維持的笑容消失了。
“愛麗絲!!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傳達而來的時候,愛麗絲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她茫然無措地被人攙扶着,等到她擡起視線,入目的卻是一雙熟悉的紅眸。
……是亞倫!?
“受傷了嗎?”
戴着兜帽的紅眸少年詢問道,他的态度依舊平靜,可眼中确實含有擔憂。
“我沒事。”愛麗絲用力搖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對方的力氣很大,她甚至懷疑脖子上會留下紅痕。
可那些都不重要。
她回到了她朋友的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真虧你想的出來。”安格無奈地笑道,“能利用這些異變體來救下愛麗絲,雖然說有點危險,但是居然真的做到了啊!”
“我只是在嘗試。”霍厄斯搖搖頭,“這也不是我的功勞。”
話是這麽說,霍厄斯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放松下來的意思。他的瞳孔依舊凝視着被貫穿的黑發女孩,同時也注意到她身上的某些不對勁的因素。
……她的身上,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脫落?
開始他還以為是那些黏膩肮髒的沼澤泥巴,可更仔細地看下去,卻發覺更像是她整個人在融化。
一點點地,化作了一灘黑色的污漬,随即又在地面上重新聚攏,漸漸恢複了人形。
“好險好險,這一招可真陰險啊。”淖爾輕巧落地,她有些頭疼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表情有些頭疼,
“你們這是幾個人一起欺負我一個啊,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女的嗎??”
手無寸鐵的少女??
呵,手無寸鐵的人形毒液還差不多。
“為什麽要對愛麗絲下手?”霍厄斯倒也不畏懼,他注視着少女那雙毫無高光的黑眸,語氣卻稍稍加重。
他注意到了挂在少女衣服拉鏈上的小挂扣,那是一個透明的挂扣,挂扣上繪制着複雜的圖案,似乎象征着什麽。
可他隐約記得,瑪麗的衣服上好像也有類似的挂扣。
那是來自城市的組織[平面鏡]的成員标識。
“我可沒對無辜少女下手。“淖爾抱着手臂,她稍稍偏側着短發,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被黑發襯托地更為蒼白,
“我感興趣的只有森林深處的那些東西,Nd60公園鮮少對外開放,你們作為最幸運的那一批人,難道不會因此而感到興奮嗎?”
“我不感興趣。”霍厄斯道,“我只想平安離開這裏。”
“想離開這裏也得進入公園深處,那是逃避不掉的命運。”淖爾掃過霍厄斯和安格,眸子裏卻沒來由地浮起了些興趣,
“你們也是考生?有意思……這次中央學院的考生都很有意思啊。我還沒見到過這麽有趣的人了。”
這麽說着,她突然擡起手,伴随着閃光燈亮起,便迅速拿起手中的相機對着霍厄斯三人拍了一下。霍厄斯下意識地上前擋住了兩人,而他的照片也被印在了那張薄薄的相片上。
“拍個合照留念好了。”淖爾拿起那張相片,對着他揚了揚,露出奇怪的笑容,
“你們可不一定能活着離開這裏,好好珍惜你們的命吧,別死了。”
“我會一直看着你們的。”
精神數值:S級。
透過邏各斯之鎖,霍厄斯能清晰地看到她身上的等級,以及強到吓人的壓迫感。
同樣為平面鏡的成員,眼前這個怪異的女人卻比瑪麗強了太多。
很顯然,就算是平面鏡的成員,不同成員之間的強度也是不一樣的。
“她走遠了。”留着獸耳的男人半跪在霍厄斯的身邊,他的動作極輕,就算是愛麗絲也是在他開口的那一刻才注意到他。
“她很危險,您不應該這麽輕易地接近她。”
吉兆的語氣裏帶了點不太高興的譴責,可霍厄斯卻并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改的意思。
“我哪有[輕易]地接近她?”霍厄斯一本正經道,“我分明做足了準備才接近她的啊。”
“我認為您親自接近她這一行為就足夠輕浮了。”吉兆一板一眼,“您不值得為任何人付出性命。”
吉兆的話相當刻薄,或者說,他對于霍厄斯以外的人都相當刻薄,且沒有絲毫想要給愛麗絲留有餘地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愛麗絲也看出來,眼前這位長着怪異獸耳的男人……應該和霍厄斯相當熟悉。
那些怪物也是這個男人操控的嗎?
愛麗絲抿着嘴,她壓抑了很久,終于還是沒能問出口。
“您的身體尚未恢複,再度行動并不是明智之舉。”吉兆提醒道。
“可留在這裏也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霍厄斯眨了眨眼睛,
“起碼我們的隊員都到齊了,既然那位城市人也想要去Nd60公園的中心,那我們不妨以她為誘餌,先看看她的狀況如何?”
“……可是您打算怎麽去跟蹤那個女人?”吉兆困惑道。
“血。”
霍厄斯擡起了手,他漫不經心地解開了繃帶,讓所有人看到了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我的血沾染在了她的身上,就在扯開愛麗絲的那一刻蹭上去的。”
說到這裏,霍厄斯望着周遭驚訝的目光,微微一笑,
“我的法術印章升級了,能夠通過血液的标記來進行追蹤。這樣一來,活動的靶子也就形成了吧?”
他可沒想就這樣算了。
活下來也好,得到情報也罷,只要是對他的朋友出手的人,他必然不打算輕易放過。
既然那個女人不怕死,那就由她來當這只小白鼠好了。
·
滴答,滴答。
鐘表搖擺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待歐曼再度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次日晚上了。
合金制成的天花板上連一絲裂縫都沒有,據說這是來自城市的最新技術,能夠完美達到完全隔音的效果,換而言之,就算在這狹小的房間裏發生了一場混亂槍戰,走廊上的人也依舊渾然不覺。
對于房間爆炸的事情,瑪麗聽聞後第一時間趕來了現場,對歐曼進行了“真摯”的道歉。那副虛情假意的樣子歐曼見得多了,倒也懶得理他。
“真的很抱歉,歐曼先生。我沒想到潛藏在深處的反對黨派居然有那麽多,讓你受傷了。”
瑪麗露出了一副虛僞的悲痛表情,她漂亮的手指按在領口處,語氣也溫和了不少,
“不過看到您沒事我也很高興,畢竟您要是死了,對我們接下來的合作工作也會産生很大的影響啊。”
“無妨。”銀發少年搖了搖頭,語氣溫順,
“只是我也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第二次了,瑪麗小姐,接下來可以請您保護好我的安全嗎?“
“哈哈哈哈……當然,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了。”瑪麗掩着唇笑道。
試探也足夠了,起碼歐曼确實入的了她的眼。瑪麗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在探究到歐曼的實力後,她果斷選擇了退讓,以便長久合作。
新換的房間明顯比之前的房間要高上一個等級,門窗外都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并且警戒性明顯提升,據罪刃所言,他在房間內使用法術印章時力量也被大幅度削減了,應該也是使用了城市的新技術。
歐曼緩緩坐起身,先前的戰鬥并未讓他受傷,罪刃動手及時,他總歸還是安全歸來了。
不過他還是比較在意Nd60公園相關的事情。
“您醒了?”
罪刃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銀發少年擡起頭,他随手理了理自己頸間打結的細碎長發,從床上坐了起來。
“瑪麗走了?”歐曼第一件事情問的就是這個。
“走了。”罪刃答道,“她好像暫時回了城市,聲稱等考核之後再回來。”
“那很好。”歐曼的心情愉快了起來,“我們還要幾天的自由日,倒是可以做點別的事情。”
“您打算幹什麽?”罪刃莫名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
“等會你就知道了。”歐曼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走吧,去第一區的觀衆席看看。”
“運氣好的話,或許還有人在等着我們。”
·
“歐曼先生!!”
走廊上傳來了青年的聲音,銀發少年好奇地回頭,便看見了扶着膝蓋,氣喘籲籲的亞瑟·格林。
他似乎剛剛洗漱完,發尾還殘留着水的濕氣。只是那張臉上的笑容過于燦爛和純粹,稍微有點耀眼過頭了。
“格林先生。”歐曼停下了腳步,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問道,“您找我有什麽事麽?”
“啊!是這樣!!我聽說您的房間突然爆炸了!!之前我就想找您來着,結果走了半天都沒能走上去。”亞瑟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緊張不已,“您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沒事。”歐曼笑了笑,“爆炸的時候我剛好不在房間裏,所以沒有受傷。”
“太好了!”亞瑟總算是松了口氣,“知道您沒事就好,從剛才起我就一直在擔心……不過別擔心!我已經讓格林家的人在調查這件事了!!檢察官也一定能找到兇手的!!”
那怕是這輩子都找不到了。
按照歐曼的猜測,想要下手害他的那個人絕對不是現在他這個階級能碰的。起碼對方對于瑪麗并不算忌憚。
況且那家夥的法術印章最起碼也是A級,一般人可做不到這麽大搖大擺地炸樓。
“那種事情意義不大。”歐曼看起來似乎并不在意,“相比起這個,你是打算繼續去觀影區?”
“是的!畢竟我也不知道您到底住在哪裏,所以只好去那邊碰碰運氣。”亞瑟有些不好意思道,“您打算過去嗎?要不要我和您一起過去?”
“那麽現在我已經在這裏了。”歐曼擡起了自己的手,同時看向了一臉詫異的亞瑟,
“我之前和你說過,如果有幸再次見面就交換終端聯系方式。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怎麽可能會!!”亞瑟的臉上浮起欣喜。
果然!!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歐曼從懷裏拿出來的終端還是嶄新的,再加上好友後,亞瑟也熱情地表示想要請歐曼吃頓晚飯。
對方沒有拒絕,倒是順從地應下了。
和歐曼一起行動的罪刃則一如既往地藏在了空間的間隙裏。不過他暫時沒有察覺到亞瑟身上的惡意,因此也沒說什麽。
只是……這位亞瑟·格林,他看上去有些單純過頭了,很難想象這樣的孩子是怎麽在貴族世界裏活下來的。
大概和格林家族優異的家底有關吧。
亞瑟和歐曼一路上聊了很久,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亞瑟在說,歐曼單方面傾聽。他總能扮演成一位優秀的傾聽者,這讓他在情報收集方面有着很大的優勢。
只是從遇到亞瑟起,歐曼就注意到有一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陣目光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讓人極為不舒服。
然後,一陣腳步聲便随之響起。
“亞瑟,這麽晚了怎麽還在這裏?是在和朋友談心嗎?”
男人輕佻的聲音響起,當歐曼和亞瑟同時擡起頭時,留着一頭燦爛金發的男人便笑眯眯地走近了。
“是何西叔叔!!”亞瑟有些意外。
“你的親人麽?”
面對這朵盛氣淩人的金盞花,歐曼倒是顯得很從容。
“是的,是我的叔叔,也是格林家的家主哦。”
一提到何西·格林,亞瑟的語氣也不自覺地驕傲了起來。站在他身邊的何西·格林也是笑的更開心了,他伸出手拍了拍亞瑟的腦袋,那雙漂亮的紫眸也看向了歐曼。
“這位就是你的朋友嗎?很可愛啊,我能和他聊兩句嗎?”
“叔叔你別吓到他就好。”亞瑟無奈道,”您這麽在這裏啊?之前不是說要去城市有點事嗎?明明都答應要帶我去游樂園的……“
“叔叔很忙,有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也沒辦法啊。”何西露出了頭疼的表情,可他的下一步動作卻稍微顯得有些逾越了,
“那麽——這位歐曼小朋友。”
金發男人緊緊握住了歐曼的雙手,他的動作極快,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粗魯。
就像是握着金字塔首領馬修斯的手那樣,只要他觸碰到任何人的雙手,那個人都會變成随時可爆炸的人/肉炸彈。
他的運氣很不錯,原本他就看這個歐曼不順眼了,更何況他居然不長眼地傍上了瑪麗,這就必須得除掉他了。
當然,在亞瑟·格林面前除掉他還是有點過火了,他打算将對方制成定時炸彈,等到歐曼離開去見瑪麗的時候,倒是可以一箭雙雕。
何西·格林從來都是沖動的瘋子,他做事從不計較後果,只為達成目的便可做出一切離譜的事情。
“……您握地太緊了。”
歐曼注視着對方緊緊握住的手,眸子裏晃過幾分了然。
“抱歉抱歉,我有時候情緒過頭就會不知輕重,還希望你別太計較。”
何西松開了對方的手,他笑眯眯地将手背在了身後,眼中浮起壓抑的瘋狂。
不得不說,這孩子的外貌倒是讓他相當滿意。
銀色的頭發和綢緞一樣順滑,那雙紅瑪瑙似的眼睛更是奪目。臉雖然還沒長開,但肉眼可見是個美人胚子。
如果不作為炸彈包,而是作為[商品]販賣出去,應該也能賣個好價錢吧?
真可惜。
“那麽,稍晚些的時候,我再請你的朋友吃頓晚飯作為賠罪吧。”何西拉扯了下亞瑟的臉,語氣溫和道。
“好!叔叔果然最好了!!”亞瑟很高興地回應道。
正因為一無所知,亞瑟才是最安全的吧?
何西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至于對自己的血親下手,亞瑟·格林真是個極為幸運的人。
知道的越多往往才會更加痛苦。亞瑟還是個孩子,他雖然一無所知,但也會伴随着逐漸進入貴族的圈子而慢慢被浸染,無論多純潔無瑕的心靈,也遭受不住這樣的壓迫。
與其讓他逐漸沉淪堕落,不如提前一步,将他直接拉往另外一個深淵。
望着逐漸遠去的何西的身影,歐曼的視線也一點點走遠,伴随着嘴角弧度的上揚,惡意的計劃逐漸浮現于腦海之中。
不過,既然他已經決定要殺死自己,那麽他也一定做好了接下他的報酬的準備吧?
“亞瑟。”歐曼緩緩開口了,
“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出去逛逛吧。”
“出去逛逛?”亞瑟困惑地看向他。
“嗯。”歐曼溫和地笑了笑,“我有[禮物]想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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