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實至名歸

第108章 實至名歸

冰冷的雪幾乎要将一切覆蓋,伴随着時間的流逝，空氣中的紅色霧氣也變得越來越濃密。

教堂裏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着霍厄斯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們将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了霍厄斯的身上。

而人群之中,唯一處于繃緊精神狀态的葉佑則抓緊了手中的鎖鏈。

從剛才起,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霍厄斯的态度一直很奇怪，他一直要求弗雷跟在自己的身邊,并且不許他離開自己太遠。

開始葉佑是以為,紅魔術團團長過于強大,身邊多個強者會稍微靠譜點。

倘若是這樣,留下一個有戰鬥力的人來保護教堂裏的人，不應該會更穩妥點麽？

但後來葉佑卻慢慢想明白了。

霍厄斯之所以這麽做，并不是擔心戰力不夠,而是單純的不信任弗雷。

可弗雷一直都在說自己和紅魔術團團長之間的事情，他似乎十分了解對方。從他的語氣來聽，好像也不是假話。

可是……如果他從一開始并非說假話,而是在真話中挑選了可以說出去的話呢？

葉佑莫名一陣毛骨悚然。

他忽然有點分辨不出來了。

仔細想想,如果弗雷真的有問題,當時要是直接提出來,那麽對方很有可能直接翻臉,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他才刻意将弗雷引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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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佑感受到手腕稍稍動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擡起了手腕,很快看到了纏繞在他手腕上的銀色鎖鏈。即便貼着皮膚，也不會讓人趕到冰冷。

可就在下一秒，一陣細微的聲音卻通過鎖鏈傳了出來：

“葉佑,動用邏各斯之鎖的力量。”

“……啊？”

葉佑愣住了。

“用邏各斯之鎖的力量。”對方又重複了一遍，

“把那條粗的鎖鏈扔出去就行。”

扔出去？？

葉佑微微一驚，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等一下，霍厄斯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些？？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麽要在他離開之後說這些？？

難道說，其實将邏各斯之鎖的一部分給他，并非是讓他穩定磁場，而是為了留下某種後手？

而他帶着弗雷離開，也并不是為了去對付紅魔術團團長，而是為了讓弗雷意識不到他在做什麽！！！

弗雷有問題！！！

不，準确而言應該是……弗雷和紅魔術團團長有關系，甚至可能就是他本人！！！

葉佑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霍厄斯的意思，既然對方已經将紅魔術團團長吸引出去了，那麽他現在就是安全的，也就是說他現在要是做些什麽，對方也完全不會注意。

他立刻走到了窗戶旁邊，将手中的粗一些的鎖鏈向外直接抛去，那條鎖鏈立刻像一條銀色的蛇一般飛向了天空，伴随着咔嚓——一聲，整個空間都都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這是……空間碎裂了？”葉佑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然而他的欣喜僅僅是延續了一瞬，很快就凝固住了。

好不容易打碎的一小塊空間幾乎立刻就合上了，甚至看不到一丁點痕跡。

這，這也沒什麽用啊……

但是一想到霍厄斯本人既然讓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麽他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葉佑這樣想着，也握緊了拳頭。

他應該相信霍厄斯。

畢竟……對方不也是一直這樣信任着自己的嗎？

……

雪越下越大了。

霍厄斯有些艱難地支撐起了身體，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他才逐漸緩過神來。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雖然只有僅僅一瞬，但是也足夠了。

霍厄斯早已經弄清楚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在他懷疑弗雷有問題的時候，他就靜下了心去思考了。

首先，是林恩。

林恩是意識體，所以他無法進入幻境世界。想要從這個世界進來，除非得到允許，或者抓到了幻境的裂縫才進入內。

想要從外部打破幻境世界并非容易的世界，但是從內部幹擾卻很容易。

也僅僅是幹擾而已。

霍厄斯很清楚，以他的力量想要和紅魔術團團長去拼命，或許他真的能夠殺了對方，但是他無法保護好那群人。

遺産之力的傷害是無差別的，如果他選擇保護，他就無法打敗對方，如果他選擇戰鬥，他就無法保護更多的人。

對方就是在逼着自己做出選擇。

但無論選擇哪一條路，霍厄斯的結局都不會太好，一旦被對方掌控，遺産之力很可能也會被對方奪走。

于是霍厄斯換了一種思路。

既然他打不過對方，但是他可以找到足夠力量來打敗對方的人啊！！

霍厄斯記得林恩和自己說過的話，舊時代的三位神使，其中那位名為弗雷的男人，很大概率就是林恩曾經的同僚。

但是傀儡師在自己的身邊卻一直沒能被林恩發現，霍厄斯則是猜測……對方很有可能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轉移到了另外一個身體的身上。

既然他是[傀儡師]，制造出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傀儡也并非難事。

所以，他和自己說過的[和紅魔術團團戰戰鬥過]的事情也确實是真的，甚至他從頭到尾都沒和自己說過謊！！

但這樣一總結，霍厄斯的目的就很簡單了。既然林恩和弗雷之間是舊識，那麽在紅魔術團團長出現的時候，林恩肯定是想要找到對方讨個說法的。弗雷必然是不想見到林恩，所以才故意将他隔絕在外。

以林恩的能力，只要幻境世界露出一丁點破綻，他就一定能追上來。

霍厄斯制造了破綻。

現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呼——”

狂風猛地吹拂而起，霍厄斯扶着懸崖一側的石塊站了起來，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沉重，壓抑，散發着極為恐怖的力量，以及……混天然的壓迫感。

那是個幾乎由泥濘組成的人形，黑色的長發若隐若現，透頂的光環還在不斷地向下流淌着怪異的液體，伴随着他的身體逐漸塑性成功，林恩的那張略帶惡劣的臉也出現在了霍厄斯的面前。

“咔噠，咔噠。”

林恩一步步地走向了霍厄斯，他能夠察覺到霍厄斯極為細微的氣息，雖然他努力穩定住了自己的法術印章，但是要持續不遠處的某個地方，他必須得保證全部的精力都用在那個地方。“真是愚蠢。”林恩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幾乎比霍厄斯高出一大截，以至于霍厄斯得吃力地擡起頭才能看清楚他的臉，

“你居然冒着危險将我帶入了幻境世界。”林恩挑了挑眉頭，“分明你只要不用去管他們，自己就能夠輕松的離開這裏吧？”

“可笑，你覺得他們會在乎你的這一點善心嗎？就算你終于離開了這裏，他們也不會對你有感激之心。他們的心早就死了！！這群卑劣的人們，只有用鞭子鞭策他們才會聽話！！”

“……”

黑發的青年張了張嘴，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最終卻依舊沒什麽力氣去反駁。

霍厄斯的面孔蒼白的厲害，他的臉色看上去糟糕透頂了，依靠着手指攙扶着石塊的力氣才勉強站了起來。他的目光似乎變得有些飄忽，幾乎下一秒就會徹底崩塌。

“說不出話了？你的精神消耗這麽大啊。”

林恩伸出了手，他輕輕地抓住了霍厄斯的下巴，眯起眼睛開始打量着他，

“不過我倒是很稱贊于你的勇氣，既然你敢召喚我，你就應該知道我會做些什麽吧？”

“……我，會保護他們。”

良久，霍厄斯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負責戰鬥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哈！！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想着保護他們！？”林恩沒忍住笑了出來，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既然如此，這一次我就不收費了！畢竟我也看那家夥不爽很久了！！”

“不過霍厄斯，你要知道……如果你的精神徹底崩塌了，你會怎麽樣吧？”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霍厄斯淡淡道。

“很好，很好。你的這份勇氣，起碼是讓我感到欣喜的。”

林恩松開了他，伴随着風聚集在他的身側，男人的眼中也顯露出了幾分癫狂。

“霍厄斯，接下來你就給我好好看着……到底怎樣才是真正的戰鬥！”

只有在這個時候，于這樣的幻境世界，他才是徹底自由的。

哪怕只有一瞬。

·

“轟隆！！！”

伴随着一陣劇烈的石塊碎裂的聲音響起，弗雷的目光也稍稍向後轉去，眼角露出了一抹意外。

“這麽快？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他的話尚未說完，腳下的石塊瞬間崩塌殆盡，一股極為強勁的力量自下而上分裂開來，一團污濁的黑泥就這樣攀爬上了弗雷的腳踝。

而這一切也僅僅在短短幾秒的時間。

“嘩——”

弗雷的身影就在下一秒消失了，伴随着幻境的切割，那片被黑泥所污染的地面很快生長出了一棵又一棵的血紅色的樹，不到幾秒鐘，原本平坦的小道頓時變成了一片森林，而弗雷的身影也隐匿在了這片森林之中。

那團黑泥很快就塑成了一個人的模樣，林恩緩緩睜開了金色的眸子，他迅速尋找着某個人的身影，嘴角誇張地向上揚起，

“弗雷，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只是會躲嗎？”

他繼續向前走去，只是他每走一步，四周的樹木就開始瘋狂枯萎，像是被林恩吸收幹淨了養分。

“呵……你不也是麽？”

弗雷的身影終于也出現了，留着紅色尾染的黑發青年緩緩走出，他摘下了自己的骨制面具，那雙銀色的瞳孔帶着幾分輕蔑的笑，

“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簡直和打不死的蟑螂一樣讨厭。”

“滾吧你！”林恩冷笑一聲，

“你背叛了我！！我一直把你們當做朋友！！你們又幹了什麽？？可笑！就因為我背叛了神？”

“背叛的前提條件是忠誠。”弗雷雙手環抱，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你怎麽就覺得我一開始就把你當做很重要的人呢？”

“你不過是個腦子一熱的行動派，會死也很正常。況且我也說過，是你先背叛了祂，所以才遭到了神罰。而我不過是在履行神的命令罷了。”

“少和我說什麽神的命令！！那家夥別讓我看到第二次！！我絕對會殺了他！！”

林恩猛地一揮手，于弗雷面前的那些樹立刻斷裂，他的手側漸漸地幻化出了武器的形狀，伴随着急速的攻擊，整個地面上也出現了明顯至極的裂痕，

“我當然知道，在這種情況是殺不了你的——”

林恩哈哈大笑着，眼中透露出了幾分癫狂的意味，

“只要你解開幻境，我就得回到我那可憐的軀殼之中。但是一旦解開幻境，你就會失去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本是想趁着霍厄斯最為虛弱的時候奪走他的遺産之力吧？可以啊！只要你在幻境之中殺了我！！你就能成功了！！”

弗雷的臉上露出了一瞬的不悅，但很快又被他收斂了起來。

“弗雷，從小到大，你都從未真正地打敗過我！你不過是腦子比我要聰明一點，但論實力，我一直都在你之上！！”林恩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上也依舊沒歇着，

“我雖然不喜歡那家夥，但是相比起他，我還是更喜歡看到你吃癟的樣子啊！”

“砰！”

劇烈的爆炸聲猛地響起，宛若玻璃在耳畔劃過一道極為尖銳刺激的聲音，要将精神全部撕裂殆盡。

與此同時，教堂裏的那些人也感受到了極為刺激的聲響，他們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手腕上的鎖鏈搖搖欲墜，幾乎下一秒就要斷裂。

“發生了什麽……”

“天空！天空開始撕裂了！！！”

“外面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難道是那位團長出手了！？”

“別慌！不管怎麽樣！！那位大人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然而此時此刻，就算是葉佑也開始不淡定了。

天生靈敏的直覺讓他察覺到危險的迫近，他的心髒跳動的越來越快，而手腕上的鎖鏈也開始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霍厄斯，他堅持的住嗎？

就算依靠着鎖鏈，他也能夠感受到鎖鏈的主人傳達而來的痛苦。

葉佑一咬牙，還是向着門口的方向跑去。

不，他一定要把鎖鏈還給霍厄斯！如果霍厄斯一個人堅持的話，他一定會……

[不用過來。]

就在葉佑準備推開那扇門之前，霍厄斯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可……”葉佑愣了一下，才繼續道：

“可是！你一個人在外面保護着我們！！你——”

[如果你出門，那麽你的身體就會在下一秒因為精神損傷直接炸裂開來。]霍厄斯的聲音依舊很冷靜，

[不是不讓你幫忙，是你太弱了。]葉佑的手緊緊貼在門板上，攥緊片刻，終于還是松了開來。

是的，他很清楚，現在的他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不論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哥哥……他從來都沒能幫上忙過。

他能夠保全自己的安全，卻永遠無法保護好自己在意的人。

最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遠離自己，終于消失在路的盡頭。

難道這一次也要這樣嗎？

也要眼睜睜地看着霍厄斯為了拯救他們，承受這樣的痛苦嗎？

葉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終于逐漸平靜了下來，向後退了一步。

“霍厄斯。”

葉佑低聲說着，他的聲音沒了平時輕佻的态度，而是極為決絕，

“無論如何，請您一定要活下來。”

這也是他此刻唯一的願望。

……

當然得活下來。

如果他活不下來，他們也得死吧……

黑發的青年費力地維持着教堂空間的變化，可光是這麽做就已經消耗了巨大的精神力量。

他甚至快要站不住了，在拜托林恩将他扔到教堂門口後，他就一直穩定地維持教堂的防護，防止兩人的戰鬥波及到這邊。

但是事實上，他們之間的戰鬥可以說是相當的恐怖了。

弗雷似乎并不打算放棄這份難得的計劃，因此也用盡了全力去對付林恩。四周的空間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裏就發生了巨大的扭曲，除了這座教堂依舊穩妥。

“呼……”

霍厄斯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塊橡皮泥，被左右橫捏成了各種模樣，那一點脆弱的韌性還在支撐着最初的形态，稍一用力，就會被扯成兩半。

不能在這裏認輸，不能在這裏停下來。

起碼，他得支撐到弗雷放棄才行。

弗雷壓根沒有精力去管理教堂這邊，執掌了遺産之力的林恩輕而易舉地就能打破他的幻境。

弗雷雖然擅長幻術，但是那也只是側重于幻術和空間之術，而林恩壓根就是六邊形戰士，他之所以能夠成為舊時代的最強，也是因為他将全部的時間都用在了提升自己的上面。

空間被兩人以極為恐怖的模式扭曲着，霍厄斯有些踉跄地跪倒在了地上，他感受到自己的意識開始剝離身體，但是卻依舊被自己死死拖拽着，怎麽都不願意松手。

多想想……多想一些事情……穩定住思緒……

13區的壁爐很溫暖，他還記得坐在火爐旁邊，将木炭丢進去，雙手攏着極為細膩的暖意，讓人發自內心的想要惬意下來……

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地面，空間似乎稍微縮小了點，同時他也感受到四周的動蕩更為明确。

直到某個人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周遭。

“霍厄斯？”

那個人似乎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霍厄斯壓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搭理對方，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一處，以至于聽覺都開始渙散。

“……”

那個人似乎接近了他。

像是泉流一般的溫暖湧入了他的身體，原本快要幹涸的精神力似乎開始漸漸地充沛了起來。

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被人在冰冷的雪地之中提起，回到了充滿着溫暖的壁爐附近。

又或者是很小的時候……冬天到了，他的手被凍得冰冷，母親會緊緊攏着他的手，溫暖從掌心一點點傳遞過來，讓人不禁想要沉浸其中。

霍厄斯的眸子似乎亮了起來，卻又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他大概能猜測到是誰在幫助他。

歐曼？可是……他不是想要奪走自己的法術印章嗎？按照他的做法應該是直接逼迫自己将法術印章交出來，或者用教堂裏的人威脅他——雖然他就算那麽做，霍厄斯也不會将遺産之力交給他就是了。

或者，對方正因為知道他不會将遺産之力交給他，所以才選擇幫助了他？

他忽然不懂了。

對方溫暖的手握緊了自己的手，那股力量開始源源不斷地代替他去支撐這座空間，與此同時，男人不帶感情的聲音也随之響起：

“啧，真是個麻煩的家夥……”

“算了，如果你死了，遺産之力也會因此消散，我會暫時幫你一次，就當做欠我一個人情吧。”

“……”

霍厄斯無言地看了他一眼，風雪之中他并不能看清楚對方的面孔，卻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所作所為。

起碼現在，他沒有傷害自己，也沒有乘人之危。

也就是說……歐曼果然還是在乎他的吧……

“砰！！”

空氣中再一次傳來了刺耳的摩擦聲，林恩的手像是拉扯着一塊布那樣扯亂了這片空間，弗雷似乎也被對方的動作傷到了些許，面孔的笑意也消散了不少。

“你就一定要和我對着幹？”弗雷皺起眉頭，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遺産之力，但是你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遺産之力的詛咒已經讓你這麽痛苦了，你還要選擇背負這一切去複仇嗎？那也未免太累了。”

“那也是我的選擇。”林恩嗤笑一聲，

“你不也是嗎！？你也對這個世界失望了？我記得很久之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你分明比我還要天真，我們相處了這麽多年，我還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人？”

“少欺騙我了，弗雷。我是沉睡了很久，但我不是傻了。”

“……”

弗雷靜靜地注視着他，終于搖了搖頭。

“你會後悔的，林恩。”

“是嗎？那你就看着吧。”林恩淡然道。

弗雷不再言語，他向後退了一步，無數的空間開始從他的袖子中鑽入。伴随着男人一步步向後退去，他也漸漸地消失在了林恩的視野之中。

“這一次，我承認是你們贏了。”

弗雷的身影越來越淡，聲音也漸漸變輕，

“不過下一次，我會準備地更加充實一些。”

“咔嚓！！”

天空破裂了開來，幾乎就在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極為刺目的白光所籠罩。

一陣天旋地轉後，世界陷入了平靜。

霍厄斯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渾身上下極為真實的酸痛感傳達而來。

他……回來了？

黑發的青年茫然地睜開了雙眼，他平躺在擂臺的正中心，目光所接觸的是一望無際的，白色的天空。

他緩緩坐了起來，一只手摁住了自己的額頭，疲憊感也随之侵襲而來。

啊，是的，他回來了。

他拿捏住了紅魔術團團長的心理，也成功讓他主動解除了幻境。

這一次，他贏了。

紅霧散去，于觀衆席上的人們也紛紛醒來。當他們睜開雙眼，擂臺上只剩下一位黑發的青年，男人環顧着四周，最終卻緩緩舉起了自己的手臂，目光愈加堅定。

沉寂蔓延了片刻，所有人也都站了起來。也是第一次，他們鄭重地，充斥着敬意鼓起了掌。

霍厄斯贏了。

他保護了所有人，也讓每一個人都從紅魔術團的團長手中平安回歸。

他的勝利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