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第22章

第 22 章

這時“媽媽”從樓下趕了過來,見到那間房門口的情景,心生懼意,腿軟的差點走不動路。

本來她是把春香帶到樓下讓她伺候別的客人,誰知這個小賤人不願意也就算了,竟然敢把酒潑到客人身上,膽子實在太大!接下來竟偏偏跑到這間房,打的什麽主意一猜便知!“媽媽”進來看到春香一副衣不蔽體,在一旁泫然欲淚的模樣,仿佛一個良家女子的模樣!她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王爺恕罪!”她進來就跪在地上,朝着屋中一個身着紫衣,看上去就很貴氣的男子磕頭求饒,“都是這小賤人!草民這就下去将她狠狠打一頓!”說完,趕忙吩咐趕來的龜爺将春香拉了下去。

春香演了這麽久的戲,不敢置信“媽媽”說把她拖走就拖走了,急切地朝慶王爺求救,淚水瞬間就從那張蒼白的小臉上落了下來,“請王爺救我,春香甘願為您做任何事……!”人被拖走了。只見那慶陽王照舊穩穩當當地喝酒,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他揮了揮手,那“媽媽”懂了意思趕忙退了出去。

臨走之時房門貼心地把房門也關上了,此時屋子裏還剩下吳子棟。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剛邁出一步便被趙彥衡叫住了。

“吳子棟,你留下。”向來不願多開口的趙彥衡突然道,惹得慶陽王都不住回頭看他。

原本屋內三人坐着,現在又加了吳子棟,趙彥衡沒說讓她坐,她就只能站着。

“你不好好在書院上課,來這等地方幹什麽?”趙彥衡問。

“受人相邀,不得不來。”吳子棟回道。言行舉止之間卻不見一絲尴尬,頗有些就是這樣的坦蕩意味。慶陽王都多看了幾眼。

趙彥衡猜想也是如此,對着慶陽王說:“王爺,這位乃是我的舊相識,現下就在嵩陽書院讀書。聽說前幾日還在一場辯論上大出風頭,現下在書院也小有名氣了。”

吳子棟聞言眉頭微皺,自從到了書院忙于每日的學課,與趙彥衡并無見面,他怎麽知道她的辯論?還知道她現在在書院已小有名氣?難不成他一直派人在暗中監視她?

慶陽王到是破不可思議,原以為不過是個喜好女色的年輕人,沒想到竟是嵩陽書院的學生。不過再一想到嵩陽書院雖然位于“四大書院”之中,但是屬于官辦,裏面有衆多的官家弟子貪淫好色過于享受。

“你是哪家的公子?”他當下問道。若是遇到他的父親,必要好好督促其多多教導兒子。

趙彥衡先道:“他不是官家子弟,家在函山村,只有一老母和一未長大的幼弟,家境……實屬貧寒。”他知道慶陽王的意思,一并說完。

果然聽完他的話,慶陽王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他雖然不看好官家子弟驕奢淫逸之風,但是家境優良有時難免如此也可理解。但是這樣一個家境窮酸的人,竟也來學那等風氣!簡直是爛泥扶不上牆!

原本是想找個舒服的地方與彥衡聊天,接二連三的興趣也被敗壞了,“既如此,本王便先回京城了。你心情不好多在此處待些時日散散心,過段時日再回去也不遲。”慶陽王帶着侍衛離開了。

房間裏就只剩下吳子棟和趙彥衡了,站累了她索性坐在一張凳子上,看着趙彥衡。“說吧,你為什麽派人監視我?”

“我監視你?”看到吳子棟在他面前如此不拘放肆,他甚至不覺得反感生氣,甚至好笑,“何以見得?”這态度十分嚣張狂妄,就算她知道了他确實監視她那又能怎麽樣呢?

吳子棟眯了眼,心中說不出的憤怒:“果真如此!”

他以扇子敲了敲桌子,然後站了起來俯視她,冷笑道:“別忘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裏呢。獵物總得時時刻刻看在眼裏才更放心不是嗎?”就算他現在不是西北大将,但是以吳子棟的能力,他弄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吳子棟不說話了,許是知道說話極力反抗也沒用,但是清亮黑眸裏閃現出的一抹不甘和怨怒還是被趙彥衡發現了。但他也沒怎麽在意,畢竟就算沒有發現吳子棟是女人的把柄,他照樣可以收拾他。

趙彥衡突然輕笑一聲走近了她的身後,氣息噴吐在她的耳後,吳子棟身子瞬時僵硬。溫熱的氣息在頸後,他輕輕笑道:“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他雙手抓住她的胳膊,柔軟纖細,“我不幹預你想做的事,也不會再拿你是女人的把柄逼你,除非你願意做我的女人,承歡膝下。”

最後趙彥衡握住了她的手,這雙手細嫩白皙,怎麽看怎麽不像男人。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但是拒絕了你就依然是我的棋子。一個棋子是沒有權利去質疑反抗主人的。”最後這句話冷酷又狠厲。這才是趙彥衡真正的模樣。

吳子棟沉默。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決不能功虧一篑!可是今日趙彥衡能發現她的身份,興許明日還有別人發現,走在這條路上就好比徒步站在懸崖的一根吊繩,稍一留神便是粉身碎骨。當然若是有個人在她身上綁了繩子,即便她不小心踩空了也能被拉回來。

趙彥衡的話的确很有誘惑很吸引人,但前提是她不是“吳子棟”,她是柳夢娴!前世裏她本可以不用嫁給陳德會,可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嫁了;作為一個妻子原本只用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她卻為了生計在外奔波;她自己親手将窮酸另欠一屁股外債的陳家送到了江東首富的位置,最後卻被自己的丈夫親手勒死!

作為一個女兒,一個妻子,一個媳婦她自認做的恪盡職責,最後換來的是确實一條命。這一切難道是她做的還不夠嗎?

不!綁上的那條繩子就好比父母之命、陳家妻子媳婦,能給你一點幫助的同時也會源源不斷地從你身上汲取養分,直至死亡,直到這個人再也沒用。

上天既然給了她再一次生命,這一世她一定要按心走,任何人都休想左右她、控制她!就算做他的棋子又怎樣?誰說一顆棋子沒用翻盤的一天?相反,若是真的做了他的外室,這一世恐再也沒有機會了!

吳子棟沒有回答,趙彥衡松開了她,大方道:“給你時間再好好想想也無妨。”說着,重新坐回輪椅上,朝外喊了一聲,流觞就走進了。

想來流觞一直在外候着,可是剛才他們鬧到房門前卻并未有人阻止。吳子棟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應該是從她一進這迎春樓的門便被他發現了,剛才…應該就是一場誘她入門的戲。恐怕那慶陽王也被這人給騙了。

吳子棟聽過就忘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趙彥衡也沒再派人來找她。稍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早在三天前就趕回了京城。

這段時間她跟書院一個人的關系走的有點近,那個人就是何九明。從這段時間的旁敲側擊來看,自從三年前陳家主母上吊自殺之後,陳家的店鋪賣給了一個叫毋成的人。陳家老父老母還有陳德會就守着那得來的財産過日子,不想還不到一年有一天晚上發大火,那幾箱銀錢不翼而飛。陳家老父老母受不得刺激紛紛離世,小妾也跑了,就剩下陳德會一人獨自茍活。沒有了別人的幫助,他又一副書生身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現在據說幹起了街頭寫信的差活,勉強維持生計。

吳子棟聽聞之後一點也不意外,陳德會幾斤幾兩她是最清楚的了。陳家老父老母把這個兒子當天王老子供着,從前就算陳家再窮酸他十指都不沾陽春水,活活的養成了個只會讀書的廢物。要不是她,陳家根本沒有翻身的可能。

“這個人一直在準備今年的鄉試,聽我爹說還考上了。估計現在正安心等着明年的會試吧。”何九明說。

“聽說你爹是江東府知縣,你怎麽不在江東書院讀書,跑這麽遠來平陽?”吳子棟問。

何九明不同于何威的貪婪好色,處處以君子自居,口中滿是仁義道德,跟書院一些家境優越的官家子弟來往很密切。內心裏對于吳子棟這種出身貧寒,從底層上來的弟子頗有些瞧不起。

他斜了一眼吳子棟,很是高傲地開口:“江東書院怎麽能跟嵩陽書院比呢,它不僅是“四大書院”,凡是官家子弟就沒有不向往來這裏讀書的。我爹把我弄到這可還費了不少勁兒呢。”

江東和平陽一南一北,何威的手伸的再長也伸不到這裏,說不定這裏會跟柳夢娴有關。她有心想問的更清楚,但是這等機密事何九明就算知道也不會往外說,被問的煩了索性什麽也不說了。吳子棟也不再開口。

前世她的生意做得太大,難免眼紅打主意的人多,很多事情她都得自己親自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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