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第32章
第 32 章
考試時間與前幾次不同,此次從日升到日落。中途皇上的身體似乎出了異樣,換成了太子來監考。吳子棟一直覺得有道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偏偏不敢擡頭去看,直到交了考卷才發現那人正是太子。
不過一天榜單便出來了,一甲三人,周啓鳴為狀元授翰林院修撰,吳子棟為榜眼授翰林院編修,魏志正為探花授翰林院編修。其餘人賜進士的,傳胪的;庶吉士的,翰林官的都有。
考完試之後前三名有幸得到聖上親自召見。吳子棟才第一次見到了這當今皇上,與她心目當中想的到也相差不大。當今皇上還不到六十的年紀,頭發卻早已花白,臉上更顯老态。彼時旁邊還坐着一個保養的很好的妃子,黎妃。正是當今慶陽王的親生母妃。
“你們的文章我都看過,文采确實不錯,”皇上說,旁邊站着的太子也對下面的人連連稱贊,父子倆你一句我一句談得甚是歡樂。這時,一道莺麗的聲音插了進來, “聽聞,狀元郎與太子私下關系也甚好,不知此次殿試可有互相交流”
短短的一句話引得皇上,太子,包括殿上所有的官員還有下面站的三個人眉頭緊蹙。私下關系是私下關系,殿試豈是能随意交流的這不是明擺着說太子對周啓鳴有漏題之嫌,周啓鳴的這個被禦賜的狀元郎名不副實,更是當場打皇帝臉嗎
果然,皇上一聽這句話臉上頓時變得跟黑炭一樣,渾濁的眼珠盯着她, “愛妃的意思是朕有眼無珠”冷冰冰的一句話立時叫還在悠哉哉的黎妃如芒刺在背。
“臣,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戰戰栗栗地回答,皇帝哼了一聲也不再理她。大殿之上又恢複了一派和諧的模樣,但是人人心中含事。
吳子棟暗嘆了一口氣,以這樣的情況來看,就算前世原身沒有将趙彥衡府裏的兵部圖偷出來,有這樣沒腦子的娘,慶陽王也難出頭啊。
皇上還給吳子棟等人在京城各自賜了宅子,盡管比不上高門大戶,但是在這京城百姓之中算是不錯的了。她也算是有了個依靠。等到趙彥衡給了嵩陽書院的消息之後,她立馬給家裏去了封書信,吳子博可以領着信去嵩陽書院,到時候徐氏一個人便可搬來京城居住。
這天,她照常在翰林院忙碌,外面有個人來說有人來找她。聞言她放下手裏的活,一個叫作何繼宇的人看了她一眼。
走出大門就看到一個氣宇軒昂的身姿站立在石像旁,正是周啓鳴。看到吳子棟出來後,原先冷硬的眼眉不禁柔和下來。此種變化怕是連他都不曾發現。
“周師兄”吳子棟很是驚訝,上次雖然周啓鳴被皇上賜為翰林院修撰,但是他并沒來任職,沒過了幾天聖旨再度傳來周啓鳴改去了詹士府,任少詹士。剛一考中狀元便是正四品,一時之間着實讓許多人眼紅不已。
“許久不曾相聚,正想來問問你适應的如何,”吳子棟心中失笑,距離他們上次相見不過才過去七天, “索性也快到時間了,不如我們一起喝一杯去。”周啓鳴看着面前人眼底的青色心中有一抹心疼,提議道。
吳子棟先是驚訝随後便有些為難,她雖然近來這翰林院,但是每日過的十分忙碌,再加上有個時刻緊盯她的上司,更是時時刻刻不敢松懈。吳子棟原想着等到休沐的時候再相聚,奈何周啓鳴不願意,最後只能他先等着吳子棟了。
吳子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旁邊的何繼宇又看了她一眼。 “有些人吶,心思收不回來正事不好好幹,歪事到是不少,哼,在此奉勸他一句,有攀權富貴的心還不如好好地編些書來。”
說話的正是她的上司翰林院的侍讀何繼宇,打從她進門的第一天起便看不慣她,找到機會便要将她奚落一場。原先她心中還覺得委屈,再後來得知那何繼宇是她拒絕求親那王大人的親戚,且她又曾親眼見過他在他上司面前谄媚至極的樣子,吳子棟便再也不會因這種人的刁難委屈了。
此次進翰林院的人一共五個,除了她跟探花魏志正是編修之外,其餘人都是翰林官。五個人中,四個父親官職至五品或之上。只有她,家境寒酸,背後無人依靠。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日落,她才從裏面出來。出來時周啓鳴還站在石像處。
“走吧。”吳子棟道,周啓鳴看了她一眼,要張嘴說什麽最後還是咽了回去。兩人找了個很是安靜的茶館聊天。
周啓鳴問了問她的情況,吳子棟都只說好不說壞,他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翰林院薪水低,這群人一貫趨炎附勢,阿谀谄媚,若是你真的受到了什麽不平……”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吳子棟打斷了。
“這是太子的試探,我懂。無論他們說什麽,我都不會與他們計較的。”吳子棟随口道,确實她都熬了這麽久了怎麽可能會被一兩句不中聽的話就刺到呢。
“那就好……”兩人頓時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一時之間茶室裏有些安靜。
“你也不用太着急了,”周啓鳴忍不住先開口道, “等太子将河西的事情辦完自會考慮你的事情。”
河西吳子棟敏銳的察覺到這兩個字。她端起茶杯,不動聲色地打聽: “周師兄說笑了,我能進翰林院就夠了,其餘的奢望……還是先好好幹好現在的活吧,”她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道, “那周師兄呢你近來過的怎麽樣”
“何來的怎麽樣君要臣做什麽,臣便做什麽就是。”周啓鳴笑道。
聞言吳子棟跟着笑了,眼神卻變得幽深邃暗。周啓鳴對她的警惕性還是太強,根本不能從他嘴裏扣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聽說後日皇上會在西郊圍場狩獵,到時候會有很多的大臣官員來,你想不想去”周啓鳴看着她的眼神裏閃着一抹光亮。
誰知,吳子棟搖了搖頭: “那等重要的場合,又豈是我這種小人物去的。”像這種場合一般都是五品以上的才能去的了,她這樣的還是好好編書吧。
周啓鳴聞言哈哈大笑: “你只管說想不想去,這樣的地方多加幾個人想必皇上也不會在意。”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吳子棟也就點了點頭, “自然是想的。”這樣的地方,多見識見識也無妨。
……
當晚,吳子棟的宅院裏。她熄滅了燭火正準備睡覺,還未走到床上就被一突如起來的人抱起兩人雙雙跌倒在床上。
“是我。”熟悉的清冷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說起來。趙彥衡已經很久沒有再來找過吳子棟了,盡管如此這段時間她也從未放松過。
“怎麽聽到是我你仿佛不高興啊。”他嗤笑一聲。吳子棟掙脫不開他的胳膊索性也不再去管,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她将今天從周啓鳴那聽來的說了一遍。
“河西”趙彥衡嘴裏咬着這兩個字,随後像發現了寶藏一樣,哈哈大笑, “你可知河西那裏住着誰嗎”趙彥衡在吳子棟嘴裏說了一句話,令她震驚萬分。
河西鹽運乃是官家掌管,那裏住的正是已經退了休的運司歐陽大人,現任運司是他兒子。
誰都知道鹽乃是民生之基,掌管了鹽運便相當于掌管了百姓的生活,這裏面的油水可想而知。如今太子想要掌管鹽運,那他又想幹嘛呢
“看來有些人忍不住了。”
夜晚漫長……
趙彥衡是天剛剛亮時離開的,待他剛回到府邸便有人來報, “府裏有人來傳話了,說是老爺命令您今天務必回家。”流觞說話時小心的看着自家公子。
“有說是什麽事嗎”趙彥衡從吳子棟宅院出來後看上去心情不錯,并未受這句話的影響。
“聽說是二公子生病了。”
趙彥衡聞言停住了動作, “生了什麽病”
“聽說是被人打了一頓。”
趙彥衡聞言就笑了,前世也有這麽一出。他那二弟在街上走的好好的不知被什麽人套頭一袋按着就打,回來之後鼻青臉腫的。他那繼母傷心了好幾天啊,當時打他的人是趙彥衡安排的,如今他并未做什麽安排,他那二弟還是逃不過輪回,啧啧啧。
此時的英國公府正一偏鬧騰呢,嫡出的二公子被人在外面欺負成這樣,可讓當家主母好一頓傷心。
“照我說,你也別去找什麽兇手了,依我看,這件事就是你那大兒子做的,”一個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的婦人拿着絹帕子抽泣, “如今最希望我們兒子出事的,不是他還有誰!”
英國公不忍妻子如此傷心,安慰道: “衡兒的腿傷早就好了,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再去傷害莫兒了。”如果現在趙彥衡的腿傷依舊沒好,到是值得懷疑,但是既然已經好了,憑趙彥莫的能耐又如何礙的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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