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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運送垃圾的星艦速度很快,短短兩個小時就從藍色6號星球到了藍色1號星球。

溫祁一路閉目養神，也沒敢放松警惕，他聽見周圍蟲走動的聲音,偶爾睜眼看看周圍的蟲，古楠為他擋了大半目光,一路上陸陸續續上來不少蟲，也走了不少蟲,臭味中混合着的汗味越來越大，周圍聲音也越發嘈雜。

終于，在機械聲響起的時候,溫祁睜開了眼睛。

他眨了眨眼,目光掃過周圍。

原本他們上星艦的時候周圍還有三十多個蟲,卻沒想到到達藍色1號星球的時候只剩下十多個蟲了。

目的地抵達，星艦降落,艙門大開,外面的風吹了進來。

空氣中那股酸臭的汗味被吹進來的風中和，溫祁本來已經習慣的鼻子聞到這種被中和的味道頓時覺得更臭了,空氣中彌漫的味道像是腐爛的不知道多久的肉,味道讓蟲作嘔。

周圍陸續傳來嘔吐聲，聞着空氣中的臭味,溫祁臉色有些難看，剛想捂住鼻子，旁邊一只手卻先他一步捂上了他的口鼻。

那只手動作迅速,快的溫祁都沒來得及反應，動作卻十分溫柔,小心的留出幾絲縫隙不影響他的呼吸。

溫祁一驚，察覺到手的主蟲是誰後他放松了身體,看向古楠的眼神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低聲道了句：“謝謝哥哥。”

說罷，他朝古楠眨了眨眼。

古楠沉默了兩秒道：“弟弟，待會兒就好了。”

扮演游戲雄蟲愛玩就玩吧，他配合就是。

對上溫祁帶笑的目光，古楠別開臉，說話間他朝着溫祁靠近了一些，隐隐有護着溫祁的架勢。

“嗯。”

古楠靠近後溫祁聞到空氣中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也不自覺地往古楠的方向靠近了些，古楠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冷香中混合着細微的藥香，一開始聞到會感覺奇怪，聞久了就會發現其實挺好聞的。

至少比起這讓蟲嘔吐的味道好聞多了。

“哥哥，你沒有不舒服嗎？”溫祁自然地拍了拍古楠捂着他的手，待古楠松開他後換上了自己的手。

“這裏味道好大。”被手掌壓着，溫祁的聲音有些悶，那雙紅色的像是哭過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古楠，話中帶着僞裝出來的好奇。

還真別說，經過手掌過濾，那種味道至少減少了一半，雖然溫祁也知道這只是心裏錯覺，但至少嘔吐的感覺壓下去了。

“雖然味道大了些，但也還在我能承受的範圍。”古楠回了一句，餘光掃過溫祁的臉，卻見溫祁眉目間只有好奇，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其實他剛剛對雄蟲過分的舉動也帶着試探的意思，口鼻對于蟲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地方，雖然跟着雄蟲來了這裏，但他向來小心，又怎麽會随意信任一個雄蟲。

哪怕經過昨日的相處他知道雄蟲對他很縱容，但他也無法放心。

今天試探只是想看看雄蟲對他的那種縱容到底到了什麽地步，卻不料雄蟲給他的答案讓他自己都覺得心驚。

要是被蟲捂住口鼻，他的第一反應是什麽？動手，除了他的雌父，他不相信任何蟲，要是有蟲敢這麽和他開玩笑，最少都得以那蟲骨折結尾。

雄蟲呢？雄蟲根本沒有反抗，不是裝出來的，是真沒有反抗，在察覺到捂着他的那個蟲是他之後，雄蟲直接放松了身體。

這個雄蟲對他沒有戒心。

他得到了親自試探出來的，雄蟲給予他的答案：雄蟲信任他。

心底的戒備少了些，古楠低聲朝着面露好奇的溫祁解釋：“對于雌蟲來說，這方面的訓練是最基本的，很少有蟲沒有經歷過。”

“不用覺得意外。”

雌蟲五感敏銳，但也很容易成為弱點，只要上過學的雌蟲都有過這方面的訓練。

溫祁卻想歪了。

他只覺得自家主角不愧能成為厲害的蟲，正常蟲誰有事沒事跑到垃圾堆訓練忍受力啊！

他還是覺得自己忍不了這股味道，幹脆用袖子捂着鼻子，眼見着站在外邊的蟲大步朝着外面跑，他道：“我們也走吧”

他一刻都不想停留，說完後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這昏暗逼仄的空間，外面大了許多，但是外面的味道更加濃郁。

溫祁終于忍不住，抓着古楠的手，小跑着離開了這個垃圾場。

看着路上的蟲越來越少，溫祁抓着古楠，離開了隊伍，拐進旁邊的小道中。

終于聞不見臭味了，溫祁深深呼吸了兩下，看向古楠。

“我們要快點換個城。”

兩蟲同時開口，聽到對方的話後又對視了一眼，驚訝于對方的話語。

溫祁率先移開目光道：“找一個偏僻點的城，要離主城近一些，方便買藥。”

這個城不安全，溫祁知道。

溫祁不知道找自己的蟲能做到什麽地步，但是剛剛在星艦上他聽到了許多偷渡者的對話。

他們說，讀書蟲先生已經引起了注意。

他們說，帝都那邊來了一群蟲想要逮住讀書蟲先生。

他們說……

總之，他很不安全，古楠也需要換一個身份，他們兩個随時都可能有危險。

想到這裏溫祁朝古楠道：“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做好僞裝，至少得和藍色6星的裝扮有差別。”

見溫祁說出口的正是自己所想，古楠詫異地看着溫祁。

“你知道……”

知道他在藍色1星有敵蟲？

想到雄蟲說崇拜自己，這句話古楠沒有問出口。

對于說是他的崇拜者的雄蟲，他一開始還不相信的，後來的相處中雄蟲處處護着他，不求回報的舉動讓他相信了大半，可現在他卻信了七成。

若非是他的粉絲，雄蟲又怎麽會知道他得罪了藍色1號星球的蟲呢，眼前這個城确實不适合他們停留，這個城的城主他揍過，這只是一件小事，被星網上那些營銷號提過兩句，一般蟲看到都不會在意，可眼前這個雄蟲卻注意到了。

他居然這麽了解自己嗎？

古楠心情複雜。

他倒是真相信這個雄蟲對他沒有惡意了。

可這雄蟲到底圖什麽啊？他什麽都給不了雄蟲。

想到這一點，古楠心情更複雜了。

他有種迫切的想法，他迫切的想知道雄蟲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可是他問了雄蟲就會說嗎？

古楠心底搖頭，努力壓下了心中的想法。

“知道什麽？”聽到古楠說到一半的話，溫祁詫異。

他只是不想自己和古楠的身份暴露而已，他該知道什麽嗎？對上古楠複雜的眼神，溫祁兩眼茫然。

古楠只當雄蟲是和他裝的，為了不讓他感激，雄蟲有多會裝他又不是不知道。

“沒什麽。”古楠聲音放緩了幾分，“确實要做好僞裝，最好不要被蟲看出來。”

“溫祁，謝謝你。”

謝這次雄蟲為他着想，也謝之前雄蟲的幫助。

溫祁：“……”

好像一不小心就刷了好感，但是他到底該知道什麽？他自己怎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讓古楠對他說謝謝？

就……

看着道謝的雌蟲，溫祁有些心虛，“不用。”

不太适應認真道謝的古楠，溫祁掃了眼周圍的環境，轉移話題，“先租一輛飛行器吧，憑我們自己走的話很難走出這裏。”

古楠道：“我之前來過藍色1星。”

溫祁想想點了點頭，“那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附近有個城，我們先改裝扮進城。”古楠道。

溫祁點了點頭，很快，兩蟲進了山，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再度走出來的兩個蟲一個看着是弱小白皙的亞雌，一個看着是黝黑五大三粗的雌蟲，和之前的他們判若兩蟲。

兩蟲很謹慎。

走了兩個多小時後租了一架自動駕駛飛行器，花了兩個小時到了另一個城，兩蟲裝扮像是難民似的，沒有引起多少蟲的注意。

很快，兩蟲又換了裝扮，叫了一輛飛行器，飛到了鄰城，在鄰城待了半天，直接去了一個看上去沒那麽發達的城池。

直到晚上，兩蟲這才安定下來。

藍色1號星球蟲數衆多，可以說是七色序列星球中蟲數最多的星球之一，這種星球大部分蟲都是那種沒有身份戶口的蟲，蟲來蟲往，倒也沒有蟲會刻意注意他蟲。

溫祁兩蟲謹慎地住了下來，沒有被任何蟲察覺。

兩蟲租了一間兩室一廳，剛剛安定下來，溫祁就問出了來這裏最主要的事情。

“選好藥了嗎？”

藍色1號星球是藍色序列中最好的星球，這裏有其他地方沒有的藥材，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古楠的骨翼……

進了出租屋後古楠就放出了自己的骨翼，他的骨翼上還有傷口，除非外出都不會收起來，看着骨翼上皮肉翻卷的傷口，即便看了很多次，溫祁依舊覺得心驚肉跳。

心疼的同時他眼中閃過一道冰寒，不要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傷了古楠的骨翼，不然……

“林家的修複液這個星球就能拿到，S+級，效果還不錯。”古楠道，雖然他身上穿的破破爛爛，但是他這個蟲無論站在哪裏都給蟲一種不可冒犯的感覺。

就像是天生的王者。

銀白色的骨翼垂落在他的身後，又帶給他幾分神聖的感覺，其中夾雜的猩紅色更是讓他多了幾分危險感，像是堕魔的天使，神聖中夾雜着血腥的邪惡。

“你給我的星幣就當是我問你借的，包括那天拍賣會的星幣。”古楠深深地看着溫祁，“我會還給你的。”

“不過要過兩年。”

想到自己和古楠非親非故，古楠不願意接受自己的東西也很正常，溫祁颔首。

古楠向來都靠自己，不喜歡用別蟲的東西。

溫祁補充道：“不用急，你什麽時候有星幣了再給我就是，我不急的。”

古楠道：“兩年後我會和利息一起還給你。”

溫祁知道古楠的堅持，扯開了話題，“要去哪裏拿藥？”

珍貴的藥品想要拿到并不容易，他們的離開可能已經被發現了，大搖大擺拿藥可能會引得蟲關注。

古楠也知道這點，在溫祁話落後道：“我自己去拿就行，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

“我能應對。”

溫祁想了想，沒有提出反對。

古楠不是什麽幼崽，他有SS的等級，古楠自身安全這一點溫祁并不擔心。

溫祁想了想，把終端剩下的星幣轉了二十五萬給古楠，自己留了五萬。

“先拿着用，不夠另說，我有渠道拿到星幣。”

雖然古楠說沒有問題，但不知道為什麽溫祁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仔細思索了一下，他就知道哪裏不對了。

古楠身為SS級雌蟲，用S級的修複液能行？

不太确定。

想來古楠對他還是有隐瞞的。

不過，相處沒幾天古楠不相信他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古楠身體他不能坐視不管，于是他問道：“S級的修複液可以嗎？古楠，一切以你的身體為主，不用擔心星幣的問題。”

“既然我追星追到了這裏，自然是希望你好。”

“S級的修複液真的能行嗎？”

溫祁問的認真，心中思緒轉動。

他需要繼續賺星幣，可沒有實名認證，也沒有什麽直播平臺願意收……

再給那個直播平臺一個機會，實在不行就得另謀出路了，總之不能委屈了他家古楠，別蟲有的東西古楠也該有。

“或者能不能等兩天，我賺星幣給你。”

古楠聞言頓了兩秒道：“能行的。”

不行也得行。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雄蟲賺星幣的途徑就這幾種，如今雄蟲幫他的已經夠多了，他實在不能讓雄蟲為了他去賣.身。

這太危險了。

溫祁完全不知道古楠腦補了一些什麽，他看着古楠，心底暖暖的同時帶着許些成就感，看，他多厲害，快把這個蟲養好了，待這個蟲完全好了後他也能安心了。

傷勢的問題解決，提起星幣，溫祁想起前幾天見面時古楠摳門的樣子。

“現在你缺很多星幣嗎？”溫祁問起這個問題。

“需要多少？有具體的數嗎？我想辦法給你弄。”

聽到溫祁的話，古楠目光微妙，溫祁品出來了那麽一點，立馬道：“我有渠道，可以問我哥借。”

古楠聞言就知道自己之前想岔了，想了想道：“确實缺星幣。”

“不過有你借的這些星幣我的傷勢已經能好了。”

“之前已經很麻煩你了，這些我自己能解決。”

他說話時語調鄭重而又嚴肅，那雙碧色的眸子認真的看着溫祁，“溫祁，我并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給你帶來什麽負擔。”

“你的事情怎麽會是負擔？你怎麽想的？”溫祁皺眉斜看了古楠一眼，“古楠，你不用多想什麽，我是成年蟲，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不會因為你而委屈了我自己。”

溫祁細想了一下，估計古楠多想是因為溫家之前對他的态度和現在他問溫家要錢的那種理所當然的口氣，他放緩了聲音道：“我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所以我給你的東西你可以拿着，等你以後有星幣了再還給我就是。”

“不用有什麽心裏負擔。”

“我有我的渠道拿到星幣。”

說到這裏溫祁朝古楠認真道：“古楠，我不會委屈了我自己，哪怕是因為你。”

“你是吾族英雄，你的存在對于我來說處于偶像和朋友之間，但在我心裏的地位絕對不會高過我自己。”

他的目光落在旁邊的窗戶上，聲音沒有了往常的溫和，“說我自私也好，或是其他也罷，在我眼裏心裏，我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溫祁側身看着旁邊的窗戶，眼底閃過一抹痛意。

閉了閉眼，他壓下眼裏的痛，“你對我而言雖然不一樣，但永遠不是我心中的第一位。”

“所以，不用擔心我。”

他沒做好把自己賠進這個故事的準備，系統沉睡的太早了，早到他有幾句話沒有問出來。

發熱的腦子帶着一腔勇氣闖到了這裏，在救回古楠後他才察覺後怕，如果……當初他來到藍色6星的時候沒有躲過那群雌蟲，如果他會死在這裏的話……

要是換成現在，他估計做不到之前那樣幹脆。

微風吹進房內，雄蟲說話的聲音很堅定，古楠看着眼前的雄蟲，明明經過僞裝的雄蟲看上去很平常，和所有普通蟲一樣有着一張其貌不揚的臉，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感覺到了這個雄蟲的傷心。

雄蟲這麽做其實無可厚非，對于一個蟲而言，最重要的不就是在意的蟲和自己嗎？雄蟲或許是沒有什麽在意的蟲，在意的只有自己，所以對雄蟲而言他自己就是最重要的蟲。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雄蟲，這個故事或許不那麽好。

想到這裏，古楠朝雄蟲走了兩步，拍了拍雄蟲的肩膀，然後他就見雄蟲轉頭看向他，臉上稍微怔了一下，随後變得柔和了起來，眼底也布滿了笑意。

“我沒事。”

看着那雙眼睛中的笑意，古楠只覺得自己眼前之蟲在這一瞬間變得十分熟悉，就像是他們相處了十多年一般，雄蟲的笑容熟悉而又親切，想到這裏他心底觸動了一下。

……

一個晚上就這麽過去了，古楠說有辦法溫祁也不再操心什麽，一大早他和古楠打了一聲招呼就出了門，他手上還有五萬星幣坐個飛行器不在話下，換了幾趟飛行器，溫祁在中途又買了一個臨時終端，找了個龍蛇混雜的地方租了房子。

這次他租了一個月。

為的就是營造出一種他在這裏住的假象。

租好房子後，他随意換了一身中途買來的衣服，用剛買來的臨時終端打開直播。

直播的名字依舊是簡潔的讀書蟲三個字。

溫祁調整好角度，打開直播，露出自己洗幹淨的冷白色雙手。

修長的手指落在終端上，溫祁先把直播間開啓的消息連同之前的熱搜一起轉發了出去，接着便用自己那略顯冷淡的語調開始照着故事書讀。

每個故事一開始讀的時候還有點卡頓，第二遍卡頓就少了許多。

讀書蟲的熱搜一直霸榜論壇，哪怕已經一天多了，依舊是熱搜榜第一。

溫祁發出去的消息帶着熱搜，誰都知道讀書蟲這個賬號熱度大，有蟲跟風蹭熱度再正常不過，一開始點進去的蟲只是抱着無所謂的心思，但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後進來的蟲一個個都呆住了。

這兩天讀書蟲的熱度不是一般大，一開始網友們看到這個奇奇怪怪上榜的熱搜都抱着狐疑的态度點進去，但在點進去不到十分鐘立馬就真香了。

許多蟲看到讀書蟲的熱度這麽大，紛紛效仿，也不是沒有蟲想要撤下這些熱搜，但是論壇的管理員是一個蟲工智能，是擁有最強大計算能力的主腦，主腦程序複雜，最講究公平正義，是研究所的産物，因此一些蟲就算想要撤熱搜也需要等研究所全票通過才能撤下來，這樣一來導致溫祁的熱搜一直挂在熱搜榜最頂端。

溫祁轉發的時間并不怎麽巧，這個時間點一般的蟲都在訓練或者工作，但依舊有不少蟲看到了這條轉發。

懷着微妙的心情，一些蟲點進了直播間。

【居然真是讀書蟲先生，真是他。】

【嘶，就我發現他換了一個號了嗎？】

【我聽說很多蟲都去找讀書蟲先生去了，他……他沒事吧。】

【看現在的樣子應該沒事，這可是我們平民雌蟲的希望啊，我希望他沒事。】

【……】

當然裏面不乏有黑子。

【效果也沒有樓上說的那麽好，吹成這樣，喝了幾瓶啊！】

【沽名釣譽之輩，要是真想要造福全蟲族就不要開直播收星幣啊！】

【我倒是覺得不如隔壁的某某某。】

這些黑的彈幕一出現，立馬就被圍攻了。

彈幕刷的飛起，溫祁一概沒有理會。

很快，五個小故事讀完了，溫祁看了眼直播間裏的蟲數，吃驚地發現此時他的直播間內已經有了三千萬蟲。

雖然這個數字比起蟲族龐大的總蟲數六萬億蟲口來說太少了，但是這無疑是對他，對他直播的肯定。

要知道，短短一個小時，還沒有提前說明，甚至在換了終端直播的情況下，他的直播間依舊有了三千多萬蟲，不，此時蟲數還在增加，溫祁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就這麽一個愣神的功夫，直播間內的蟲數就來到了四千萬。

“這麽多蟲看我直播嗎？”溫祁開口，頭一次在直播間中說出了和故事無關的事。

“謝謝大家的支持。”看着幾乎飛起的彈幕，溫祁聲音溫和了幾分，他看着直播間內那些維護他的蟲，想了想道：“抱歉，我這段時間确實是缺星幣，所以才會開直播。”。

彈幕唰唰起飛。

【不用謝。】

【不用道歉，各取所需而已，不打賞我們哪還好意思聽你讀故事。】

【主播可憐可憐我們，我們沒聽夠啊！再來一個。】

【沒聽夠。】

【今天騎螞蟻打賞星幣：30000，主播再來一個。】

【梨花壓海棠打賞星幣：10000，主播再來一個。】

【星星打賞星幣100000，主播再來一個。】

【……】

眼花缭亂的特效在直播間的屏幕中出現，溫祁看着這衆多打賞，思索了一下後道：“那行吧，主播再讀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結束後就下播。”

“三分鐘後開始吧，主播先休息一下。”

這話落下，打賞的特效更多了，溫祁沒有假惺惺關閉打賞功能，現在的他需要星幣，需要很多星幣。

溫祁給直播間內的蟲三分鐘時間也是有私心的，三分鐘剛到，他直播間內的蟲數就唰唰唰地往上漲，之前沒有機會告知親朋好友的蟲趁着這三分鐘呼朋引伴，很快他的直播間的蟲數就達到了七千萬。

三分鐘一到，溫祁在終端上選了一個較長的故事。

清冷的聲音再度在直播間內所有蟲耳朵中響起。

時間緩緩流逝，溫祁的目光一直落在書上，待他再度擡起頭時，只見直播間的屏幕一片漆黑。

這一幕他很熟悉，之前被封的直播間就是這樣的情況。

溫祁不緊不慢地把故事繼續讀完，接着關閉直播間，拿起旁邊拍攝的終端，把視頻轉發到直播的這個賬號中，然後在自己的論壇賬號發表。

點進後臺，溫祁驚訝地發現自己這場直播居然賺了一千多萬星幣，這還是被平臺分了一半的金額，并且還沒直播到最後，溫祁盯着終端，眼睛眯了起來。

要是讓他直播到結束的話星幣估計會翻一倍。

而這個平臺……

直播收益五五開，這個平臺這些天收了他近兩千萬的星幣，還動不動給他封直播間确實太過分了。

溫祁剛想把星幣提出來，就發現自己根本提不了，雖然早就想到有這個可能，但溫祁的臉色還是沉了下來。

“某某平臺做的有些過分了。”

收了他一半收益，現在封他的號就算了，收到的星幣也提不出來。

不僅僅如此，兩次封直播間也沒有給他一個解釋，這算什麽？

簡直欺蟲太甚！

本來他是想給個臺階給某某直播平臺，畢竟他也确實找不到更好的直播平臺了，看來某某平臺是沒想下臺階了。

溫祁在論壇搜索了一下某某平臺的情況，當初他選這個平臺是因為這個平臺屬于蟲族頂尖直播平臺，七色序列星球直播可以不用錄入身份信息，無論是對直播蟲還是看直播的蟲都挺好的，但也因為如此，這個平臺魚龍混雜，平常也有許多沒有實名制的蟲進來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即便如此這個平臺也只是增加了許多管理員查房，并沒有限制未實名終端登錄。

這個平臺最大的賣點就是對無實名者不限制，要不是論壇有限制，未實名無法提出金額巨大的星幣，他也不會……

要是沒了這點……

溫祁從今天進自己直播間的蟲數就能判斷出自己的粉絲蟲數到底有多少，雖然這只是利益交換的粉絲，但是往往這類粉絲才是最恐怖的。

他們有利益牽連，他們需要他，只要他不再直播，那麽這些粉絲即便有星幣也難找到願意安撫他們的雄蟲，相比起找一個雄蟲，他們會更願意花星幣在他這裏求個安心，一旦他這裏出了問題，這類粉絲必定暴動。

對于一些沒有星幣想要看免費直播安撫精神海的粉絲來說，他一旦不直播，那麽這些蟲失去了免費的精神安撫，也必定暴怒。

到了現在，輿論發酵，名聲打出去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停止直播，要是停止了直播的話即便他暴露雄蟲的身份都可能會被網、暴，畢竟他的存在觸及到了太多太多的利益了，而現在，只要他把矛盾引到平臺上去，那麽某某平臺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溫祁心底把某某平臺剔除出自己直播平臺列表中，刷新了一下論壇，只見他剛剛發出去的視頻點擊量已經達到了一千萬。

溫祁在視頻底下發了條評論。

［抱歉各位，因為某某平臺封了主播所有權限的原因，今後主播将不再在某某平臺直播。

各位都知道主播身處藍色序列，藍色序列有多危險相信各位也知道，實名認證終端有定位系統，主播也不能冒這個險。

就像各位所說，主播确實需要賺星幣，論壇提出星幣有限額，所以主播無法做到每天都更新視頻，雖然更新時間不定，但每個月也會發幾個故事給大家的，請大家放心。］

[今天打賞主播的網友們還請申請某某平臺全額退款，這筆星幣被某某平臺凍結，主播提不出來，也不想白白便宜某某直播，退款渠道路指某某直播退款規則。]

[最後感謝大家支持。]

這些話發出後，溫祁直接置頂。

之後他關閉了私信的功能。

溫祁在等着事情發酵。

視頻發出十分鐘後，溫祁關閉論壇打賞功能，并且提出了論壇的打賞，無法提出的部分直接全部退了回去。

然後他換了身衣服做好僞裝，把終端上鎖後放在房間，自己則離開了房間，絲毫不管察覺到他關了打賞的粉絲們如何在網上瘋狂地讨伐某某直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