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43.你來過,我記得
你來過,我記得
餘歡這一夜睡得都不怎麽好,幸而也不曾做夢,卻是一早被一陣嗚咽聲吵醒。聲音不大,況且隔着門,只是她現在愈發警醒,倒也聽得清晰。
“誰在外面”餘歡喊了聲,然後坐起身,卻沒有下床。她知道她的身體基本已經恢複了,現在養在醫院裏,多半是周懷安的意思。況且,她也要等整容修複手術,所以也就住了下來。
房門緩緩被推開,鑽進來一個小腦袋,晃晃悠悠的走到她眼前來。
餘歡瞧着來人腫的跟核桃似的大眼睛,示意她坐下,不由笑道, “怎麽青青,誰欺負你了”居然大清早的就哭得這麽厲害。
葉青哭得愈發厲害,一頭悶進餘歡懷裏,餘歡特意克制了一下,才沒有将葉青推開。
葉青哭夠了,這才與餘歡哭喪着臉解釋, “雲舒昨晚帶女人回家了。”
餘歡一頓,下意識開口, “不是雪兒”餘歡對葉青的事還算解,盡然這解,也是葉青來找她,同她不停地唠叨得來。
葉青扁着小嘴,一雙眼睛盈盈的瞧着餘歡,愈發委屈。 “餘歡姐,你是怎麽讓周哥哥喜歡你的啊”她死乞白賴的呆在雲舒身邊兩年,結果他還是對她熟視無睹。昨晚,竟然還帶了一個夜場的女人回家。她聽着隔壁房間傳來的呻吟聲,小心肝都要碎了。
餘歡再次不合時宜的問她, “雪兒也哭了”只怕,哭得更加稀裏嘩啦吧!那雪兒一看就是嬌弱的千金大小姐,葉青個性稍獨立些,還哭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雪兒會有多麽的精神崩潰。
葉青擡起頭,一把抹掉眼淚,瞪餘歡一眼, “餘歡姐,你幹嘛非要提那個女人啊”她已經夠委屈了,餘歡姐還一聲聲“雪兒”。
餘歡默了默,好像真的搞錯關注點了。于是,便開始正經回答葉青的問題, “青青,你說,我是怎麽讓周懷安喜歡我的其實……”餘歡特意一頓,葉青果然坐直了身子,巴巴的瞧着她。餘歡便緩緩道: “其實,我是追的他。”
“什麽”葉青大驚失色,果斷開口質疑, “我聽來的版本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嗯”餘歡眸色一深,定定的瞧着葉青。
葉青慌忙住嘴,她怎麽一時嘴快,把這事給說出來了
餘歡煞有介事的拍拍葉青的肩膀,擺明了衣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姿态。 “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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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甚是委屈的嘟起嘴,臉也鼓成了包子狀。悶了好一會兒,還是妥妥的出賣了雲暢。
原來,葉青的爺爺和雲家那位老頭子,是極好的朋友。只是老頭子結婚晚,又是晚育,一不小心就和好兄弟錯開了一代人。兩家人來往頗多,但葉青的爸爸雖然結婚也早,但夫妻常年吵架,在葉青五歲那年,就離了婚。葉青就跟随媽媽在國外生活,後來,葉青的爸爸媽媽在她十歲那年複婚,葉青這才回到國內。
葉青十五歲那年,終于見到雲家兩兄弟。她最先見到雲暢,他冷冷清清的站着,好像一個木頭人。那可是一張真正的冰塊臉。是真的沒有任何溫度的模樣,那時她還懊惱着,救死扶傷的醫生不應該長一張溫柔和善的面孔嗎
然而,她一錯身,就望見雲舒。一顆心頓時撲通撲通亂跳,沒了絲毫章法可言。她是真的驚為天人,鮮少有男人能長成那樣妖孽無雙的模樣。
那時,葉青對愛情懵懵懂懂,只覺得喜歡和那個男人呆在一起。只可惜,也不過一面之緣。
雲舒被老頭子打發到國外,這次回國,不過是因為老頭子壽辰,匆匆忙忙回來一趟,連周懷安都沒來得及見一面,就要啓程離開。
葉青懷着一顆亂跳的小心髒,巴巴的守了兩年,終于等到雲舒回國。可她素來大膽,卻是頭一回生了怯懦之意,果斷轉為曲線救國。
她初次拜訪老頭子那天,她原該叫爺爺的,可就是固執的稱呼他為“伯父”。老頭子一眼就瞧出了小姑娘站在雲暢身邊微微拘謹的模樣,要是能讓這兩個兒子早點結婚,他降一個輩分又有什麽關系。
只是,那天,葉青等了一個下午,雲舒也沒有回家。老頭子瞧着葉青巴巴的等候的模樣,不由揉了揉額角,哎!三角戀可不那麽有趣!
葉青雖有些遲鈍,但腦子素來靈敏,極輕易就發覺,雲暢看她的眼光,頗有些不同來。于是,果斷挑明立場。那天,雲暢凝着她堅決果敢的小模樣,突然就笑了。
葉青從未見他笑過,不由有些失神。
亦是那一天,她聽了餘歡的故事。她與周懷安差了七歲,卻還是勇敢的呆在周懷安身邊。那時,他們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她的堅持和隐忍,後來才讓周懷安慢慢動了心。
葉青的版本,是餘歡果敢決絕。而餘歡的版本,卻是她自己巴巴的要呆在他身邊。
餘歡聽着葉青絮叨完,不由微微一笑。時光久遠,她以為那些被遺忘的事跡,到最後,原來還是清澈的印在腦海裏。
餘歡最初遇見周懷安的時候,并不覺得怎樣。只是現在以過來人的身份來看,分明清楚,周懷安或是沒有以美色誘惑,她卻是心甘情願淪陷。
那時,初次見面。周懷安只是請她吃了頓飯,随意聊了幾句。是後來漸漸熟稔的時候,他提及一場交易。
他出錢來幫她的婆婆治病,她來做他的棋子。
餘歡恍恍惚惚仿佛記起,那天,是在他的辦公室裏。她原本還是手足無措的坐着,頗是拘謹。可他溫和的笑着,說罷那番話,她突然就鎮定下來。
周懷安為她一二三四列出來的全是答應之後的好處,比如,可以獲得豐厚的報酬,不再生活拮據。比如,可以請最好的醫療團隊為婆婆治病。盡管,餘歡清楚,婆婆的絕症,根本不是換醫生或是換醫療器材的問題。不過一個時日長短。比如,畢業後就可以進入安然國際工作,薪酬豐厚。
在這所有的誘惑裏,餘歡唯一覺得算得上誘惑的是,隐形的那一條。若她答應了他,就會呆在他身邊很久。一直到,她完成他的任務為止。
餘歡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問他, “我答應你之後的壞處呢”
周懷安一頓,到底是笑着坦白, “我是要你潛伏在一個中年男人身邊,你應該明白會有什麽風險。”
“失身”餘歡下意識張嘴,周懷安笑笑,算是默認了。
餘歡凝着眼前平靜微笑的男人,突然炯炯有神的開口, “我認為,我的第一次給那個老男人太虧了……不如給你。”
那一天,大概是周懷安這二十七年來最不淡定的一天。在父親病床前答應聯姻取許然的時候,他是淡定的。訂婚那天,更加淡定。即便是,後來許然意外身亡,他都是淡定無比的調查。可是這一刻,聽着餘歡這番大膽的話,他委實淡定不起來。
周懷安剛好一口水含着,突然就卡在了喉嚨裏,咳了好一會兒才恢複正常。
周懷安抿了抿唇, “你沒談過男朋友”之前在電視上看到餘歡的時候,他只調查了她的家庭情況,卻沒注意感情這一方面。
周懷安心知,餘歡是因為生活拮據,才參加的選秀節目。可惜那幫評委眼神實在不好,晉級賽就把她刷了下來。不過也幸好把她刷了下來,不然,他也不會有機會一眼選中她來做他的棋子。
然而周懷安如此問,餘歡雖是微微紅了臉,仍是挺直了脊背,頗是明媚自信的開口, “你覺得有男生配得上我嗎”追她的倒是有一大沓,可惜都是稚嫩的款型,不合她的口味。
周懷安笑着看向她,心知,餘歡必定是因為無父無母的緣故,所以更加早熟,所以才會喜歡比她年長一些的男人。末了,微微一笑,道, “好!我答應你。”
那一晚,是她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別墅,是距離他公司較近的那一套。
餘歡洗過澡,甚至糾結的站在浴室門口,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一直到周懷安出聲催她,餘歡方才磨磨唧唧的走出去。
他這裏沒有女人的衣服,她只好穿了他的浴袍,長長的,直到腳踝。
餘歡出來的時候,周懷安已是看不出來餘歡曼妙的身形,只知道她的頭發還在不停地滴水,便将她牽到身邊,為她吹頭發。
頭發吹幹的時候,餘歡忽然轉過身,揚頭吻住他的唇。然而,說是吻,其實也不過是她将自個的溫軟貼上去罷了。
周懷安很快反客為主,餘歡明顯是生手,但他前些年随着雲舒胡鬧,對女人也算是解。
那一晚,周懷安原本極是溫柔,但她一睜眼就望見周懷安特意隐忍的模樣。不由放開了身子,示意他,她并不那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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