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白白,我餓了~
第二十章 白白,我餓了~
矜貴的傅大少會做飯,這話乍一聽天方夜譚。
許白臉上浮現詫異之色,然而剛扭頭,唇瓣與遲尺間氣息在空氣中碰撞,男人雙手搭在竈臺把他困在中間,這種保持幾毫米不觸碰的距離,讓人每根神經時刻都崩緊。
許白背脊發僵,緊張地磕磕巴巴:“我,我自己來。”
傅尤笑道:“糊了怎麽辦?”
這聲低笑讓許白小小自尊心被刺激到,他瞪大眼睛反駁:“不會的!”
可傅尤沒有就此松手,在許白往前挪時跟着貼近,沉而低啞的聲音,帶着幾分意味不明,每個字直擊心髒:“可是白白,我餓了。”
丢了晚飯,就吃他。
許白聽出話中之意,僵硬地轉過身不敢再說話,他知道,這男人向來說到做到。
本就不大的廚房擠進兩個人,随着滾燙沸水升起的水汽,空氣仿佛變得更灼熱,沉默的旖旎在暧昧姿勢中蔓延。
傅尤看着懷裏像提線木偶的少年,每一步發令,都會緊張地手足無措。
居高臨下的角度,只能看到不停忙碌的手,節骨分明,白皙修長,小拇指還有顆小小的痣,像完美藝術品上的點睛之筆,讓這雙手更加性感漂亮。
只是看着,就讓人想去牽住,去親吻,用掌心包裹,感受那裏的柔軟。
“白白的手真好看。”
許白因為緊張,每一步小心翼翼的,身後突然再次傳來的磁性嗓音,讓他手控制不住一抖,‘啪嗒’,筷子掉了一根。
他趕緊撿起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整張臉燒成火雲,動作變得更加僵硬。
可男人只是想表達內心的想法,說完這句後又回到‘教學’上:“不要走神。”
“該下面了。”
許白:“……”
認真的語氣沒有玩笑意味,聲音更具蠱惑性引導着他的下一步。
每寸鼻息卻不輕不重噴打在肌膚上,讓他整個人像踩在懸崖邊,虛浮着随時會墜入。
如何讓人不走神。
可男人始終保持距離,只是這樣站在身後,化身傅老師盡心盡力地教他,認真地反而像有龌龊想法的只是自己。
這頓飯做得太過艱難,結局可想而知,本就配菜不夠的面端上桌時,就像浸泡在清湯淡水裏,細面硬是成了一夾就斷,坨得不成樣的粗面。
連許白自己看着都沒食欲。
可傅尤像是真的餓了,拿起筷子夾了就吃,動作優雅像個品嘗山珍海味的紳士,嘴角始終噙着笑,臉上的表情很滿足。
這樣反而讓許白更加難為情,飯後沒好意思直接把人趕走。
看着對面的人,開口道:“這次的事,謝謝。”
許白知道,欠一個資本家的人情有多難還,可這次男人并沒有為難他,還不嫌棄地吃掉這份坨掉的面。
傅尤聞言,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白白,你知道的,我不要口頭的感謝。”
以為傅尤會像前幾次那樣提出過分要求,許白心咯噔一下,腦海快速閃過該如何拒絕。
可沒想到,傅尤只是目光一掃,視線落在敞開的畫室門:“我想看你畫畫。”
許白‘轟’的一下腦袋空白了,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驚慌像深藏的秘密被剖開,下意識把手攥成拳想藏起來:“我不會。”
傅尤沒有拆穿他。
可刻意改造出來的畫室讓這個謊言一擊就碎,他騙得了任何人,但騙不過這個男人。
那雙洞悉一切的黑眸讓他無處可藏,沉默幾秒後,才低聲道:“我……已經很久沒畫了。”
這是深藏心底很久的秘密,久到他不敢再去想。
曾經的他也像豪門子弟那般任性,五歲那年遇到當時在國際名聲顯赫的畫家範餘生後,不顧所有人反對想拜對方為師,卻因為年紀太小沒有定性被拒了。
小小年紀被打擊到的自尊心,讓他開始十年如一日地堅持,漸漸的,青澀畫功嶄露頭角,他越發沉浸在畫畫的世界裏,把無法言說,無法表達的一切落在筆尖,在每幅畫裏獻祭自己,燃燒自己。
所有人都說,提起筆的許白,才是真正的少年許白。
在大一那年,他終于憑借一幅畫拿下最佳新人獎,在十幾萬人中脫穎而出獲得跟随範餘生去A國深造的機會。
然而辦完一切手續,在出發的前一個星期,父母那場離婚改變後來的人生軌跡。
昔日的好父親撕開僞裝多年的面具,銷毀他所有證件照,用盡一切手段限制他出境以此逼母親妥協。
怕自己的離開會讓母親陷入絕境,他最終還是選擇留下。
十五年的努力,到最後一刻放棄,他永遠忘不了那時老師看着他惋惜又失望的眼神:“我尊重你的選擇。”
明明提起筆充滿自信的他,人生中第一次怯弱地逃避。
最後的希望破滅,是在偷偷溜回許家想把所有畫帶出來被發現,許平當着他的面,把十五年來所有的畫燒成灰燼。
過去藏在畫裏的自己,連同所有夢想和追求,被那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
從那以後他斂去身上的鋒芒,不再提筆,他不敢,或者說害怕。害怕那會成為許平威脅的把柄。
連後面因為想念,偷偷畫出記憶裏母親最美的模樣,都不敢留下名字。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把他從思緒抽離。
“白白,別害怕。”察覺到他的緊張,男人動作變得溫柔,卻還是緊緊地握着他的手:“我不會傷害你。”
對于少年曾經這段經歷,傅尤了如指掌,可他故意不說,要的,就是小白兔學會對他收起身上的刺,對他放下一點點戒備。
“我看過房間那幅畫,就算沒有署名也能一眼看出是你的畫作,你就像裏面的乘舟之水,純淨無暇,看似波瀾平靜,卻是整幅中的靈魂之筆,你把自己無聲留下,賦予整幅畫生命力,那是別人模仿不來,也是你身上最閃耀的光芒,不該把它藏起來。”
傅尤沒有強勢的逼迫,而是耐心地指引,讓許白嘗試拿起那只畫筆:“白白,就當做是這次的報酬,再為我畫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傅狗城府極深,小白兔哪裏能招架得住。
*
換封面啦,寶子們不要誤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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