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挑釁

挑釁

1號陷落地, 以最大污染區與最難淨化區而被冠以頭等數字。為了淨化1號陷落地，帝國派駐此地的士兵多不勝數。起初幾乎如泥牛入海，去了都是送死。

時間又過了許多年, 随着帝國向導哨兵等級提升，訓練方式改變，這種艱難的境況才得以緩解。

至重新擴張之前，1號陷落地已經平靜十年了。基建建設在1號陷落地大肆發展，也漸漸有人安家落戶，除了駐軍之外的常住人口最高峰曾達到過兩千萬人口。

可一切，都再次毀于一旦。

駐軍的哨兵們已經是養老之流，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對付卷土重來甚至更加兇狠的異獸, 僞裝的生态環境将居民們騙入它們的口中, 成為滋養其擴張的養料。

一夕之間，人口銳減。

直到向第一軍團發出求救信號請求緊急援助以來, 1號陷落地已經苦苦支撐了半個月。

警報聲充斥着耳膜, 紅燈在基地內部閃爍。

“污染區再次擴張，15小隊！15小隊隊長在哪裏？”指揮官呼叫着。

明明滅滅的燈光下, 急匆匆走來一人，他身材高大, 肌肉虬結, 眉梢上一道疤，蜈蚣似的彎彎曲曲趴着。此刻額頭上密布汗珠，來人也顧不上擦去, 厚唇一翻, 行了個軍禮, “報告指揮官，15小隊隊長李捷, 向您報道！”

“你們的隊員休息夠了吧？污染區擴張了，你們準備準備，立刻出發！”

指揮官指着光腦上的地圖，那深色的區域正在慢慢侵蝕綠色的區域，他在那裏标上記號，“坐标已經發送！李捷，務必安全歸來！”

兩人的視線交錯，皆從對方眼裏看到悲痛。他們已經失去太多夥伴，那些曾經與自己同吃同住一起訓練的戰友們，大多數命喪于此。他們現階段最重要的就是阻止污染區擴張，以免造成更大的損失。

泾渭分明！

葉瑾從高空往下看去，心裏冒出這個形容詞，築起的高牆鐵壁阻擋了污染區的擴張，高牆之內，人心惶惶，高牆之外，危險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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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接駁基地停機坪，看見的便是亂中有序的來往人員。他們各司其職，正在整裝待發的小隊與途徑的同伴道別，他們停留幾秒，互相點頭致意，臉上是堅毅和決然。

這不是11號陷落地可以比拟的境況。這裏更加充斥着緊迫感。

閃爍的紅色燈光刺激着每個人，無人出聲，他們沉默地看着早就習以為常的士兵們。對方在看見他們這些陌生面孔時，臉上浮現出的不是喜色，而是遺憾。

據說這次來增援的是第一軍校的軍校生們，實在是太年輕了。

方恰接了這帶隊教官的任務，帶着300人的隊伍穿過筆直的通道，來到訓練場。

葉瑾擡頭，頭頂是透明的穹頂，入目是土黃色的天空，一輪日頭正烈，讓她不禁眯起眼睛。1號陷落地，更加慘烈。

而前方，方恰已經與指揮官接洽。

大概是因為時間緊張，兩人并沒有多說幾句話，只是簡單的寒暄過後，由指揮官做個了簡短的自我介紹，便開始給軍校生們編隊。

索拉拿着300人的名單，考慮到方恰代表第一軍校在名單上的建議，他看着那圈起來的幾個名字，“方執玉，宋玉傑，錫蘭，葉瑾。出列！”

這葉瑾……是個向導？還是個女向導。

索拉看着面前這個瘦高的女學生，轉頭再次确認方恰的這個推薦名單是否認真，得到對方鄭重點頭。既然是學校推薦的人，那麽一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你們幾個，加入第一小隊。”

“戚美和，西刃……”

索拉一一把人編入現有的隊伍，等分配完畢，又講起了基地裏的注意事項。

“1號陷落地是最早一批被淨化的區域，基地內的設施雖然經過淘換，但畢竟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戰鬥需求，比之學校和其他編號的陷落地來說肯定是有些許落後的。但我們已經向上級申請了，大家再堅持一段時間，就能拿到最新的裝備設施。”

“我說這些，是想讓大家不要掉以輕心。這裏不是大家在後山基地裏的小打小鬧，每次出去都需要做好完整的防護準備。不過防護這方面不用擔心，1號擁有最新式的防護服，以求達到最低的限制度，穿上以後異物感不會很強，很貼合身體，讓大家的作戰達到最佳的效果。”

雖然時間緊迫，可索拉還是極盡可能最大限度向這些新人們輸出更多信息。面對這些可以算是懵懂的軍校生，索拉的語氣都不免輕柔起來，這些就像自己孩子一樣。

他征戰陷落地已經近二十年了，從青春年少到滿頭白發，無數次僥幸活下來，讓他對生命的敬畏更甚。索拉不想這些孩子因為對陷落地的一知半解和自大而丢了性命。

“我這裏有三點要求。第一，進入污染區，絕對不允許單打獨鬥，跟緊隊伍，令行禁止。第二，握緊自己的武器，那是你保命的法寶。第三，不要丢下你的同伴。”索拉挺直脊背，雙手背在身後，“一切以生命安全為重！”

“是！”

響徹整個基地的回應聲，讓剛回來的第一小隊隊員們怔了怔，差點以為是基地內部出了亂子。好在有人提了一句，“是增援的軍團預備軍來了吧？”

他們這才松了口氣，身上的消毒水味道久久不散，哨兵們每日都被這刺鼻的味道折磨，強迫自己習慣，可還是下意識地憋氣，走了一段路後才猛地呼吸。

不過今日似乎有些不同，空氣裏似乎多了一些不同以往的味道，新鮮，又好聞。

他們深吸一口，感覺腦子裏的混沌都清明了不少，這感覺，與爆發邊緣來上一片向導素差不多。

有人開口：“這是，來了向導？”

這話一出，哨兵們有些沸騰了。

“我記得今天有第一軍校的學生預備軍過來，幾百人裏總得有幾個向導加入吧？”

話剛落，就聽聞錯落的腳步聲，人數衆多，直朝基地休息區而來。哨兵們有些激動了，湊到門口張望，便看到為首的指揮官索拉和一個國字臉的陌生教官，他們身後，呼啦啦地跟着一衆稚嫩的面孔。

1號陷落基地裏共有30個小隊，每隊人數不定，但不少于30人。此時在休息區的小隊只有剛回來的第一小隊。

索拉停在休息區前，“展成呢？”

展成是第一小隊隊長，一個雙S級哨兵，作戰經驗豐富，善于平衡士兵關系，小隊的隊員都願意聽他指揮。只不過，這人有個毛病，就是有點瞧不起向導，尤其是女向導。在他心裏，女向導就不應該逞強上戰場，讓哨兵分心保護，影響他們作戰。

所以，在得知葉瑾被分到自己的隊伍時，展成是拒絕的。他嘴上不說，是深知索拉指揮官的性子，他決定的事是不會收回的。饒是如此，展成面上是顯示着十成十的不滿。

一旁的叢陽看到了展成的神情，決定幫自家隊長一把，做個嘴替，“指揮官，我們第一小隊負責的區域都是最危險的污染區，如果有幾個渾水摸魚的在，隊長會很為難的。”

“你說說誰渾水摸魚啊？”索拉的目光鎖定這名開口的哨兵。

叢陽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葉瑾。這不是很明顯嗎？就那個女向導呗！看着白白淨淨，雖然高挑，但胳膊看着就沒幾兩肉，就這樣子跟着他們進入污染區，可能都得派上四五個哨兵保護她。這樣戰力一下子就掉下去30%。

雖然向導跟着哨兵，可以随時進行安撫。可作戰時，又不能不顧及他們的安危，分身乏術。

帝國如今厲害的向導屈指可數，更多的是做一些後勤安撫工作。真讓這姑娘上戰場，想想就覺得束手束腳。

“他們是在嫌棄葉瑾？”

“竟然敢嫌棄葉瑾？有葉瑾在不知道多省事，我還希望跟葉瑾一隊呢，葉神出馬一個頂仨啊！”

軍校生的隊伍裏開始竊竊私語。

“有眼不識泰山，被啪啪打臉就好看了。真希望能打一架，無他，我就想聽個打臉的脆響。”

“你太損了，這不是讓他們難堪嗎？比不過一個大一軍校生，聽起來多丢臉。”

第一軍校的學生們叽叽喳喳，第一小隊的隊員們也不甘示弱。他們本來還在觀望，這一下子可坐不住了，統統站到展成身後，目光裏還帶着從污染區回來尚未消散的殺意，看得那些軍校生們縮縮脖子，聲音小了下去。

幫展成說話的叢陽又開口了，嗤笑：“什麽都不懂的軍校生，別以為在學校裏是天之驕子來到陷落地就能游刃有餘了。這可不是後花園，當心被異獸一口吃了！”

展成佯裝喝止道：“叢陽，你少說兩句。”

可态度明擺着還是不想要葉瑾。

沖鋒陷陣的叢陽閉了嘴，可視線依舊挑釁般地盯着葉瑾。

索拉安撫：“展成啊，你不是總跟我念叨小隊缺人嗎？現在一下子給你四個也不願意啊？這可都是精英，特意撥給你的。”

展成看向索拉，露出一個為難的笑容，道：“指揮官，你看，叢陽說的不無道理。我們第一小隊雖然人少，可大家都在污染區摸爬滾打，多少次死裏逃生才磨煉成如今的精英。什麽樣的人适合我們小隊，大家都是清楚的。而且哨兵之間多加一個向導……這……實在是不妥。”

意思就是說，他們覺得葉瑾實在是不行，雖然說是精英，可畢竟沒有在污染區鍛煉過，這精英之名是不是虛名還不得而知。他們沒有那麽多機會去給她進行容錯實驗，他們需要的是實幹型人才，不是像葉瑾這種的女向導。

葉瑾撇撇嘴，感覺到左邊的宋玉傑正在抖動着身子，她看過去，這位大哥正憋着笑呢。笑什麽？笑他們即将被打臉啊？

她挑眉，看向對面的隊長展成，朗聲道：“展成隊長，話說這麽多，就是不想要我加入對吧？”

聽了這麽久，葉瑾耳朵都起了繭子，拒絕就拒絕，搞那麽多彎彎繞繞。

“沒錯！”叢陽站出來替展成答話，十足的一個狗腿子模樣。

葉瑾點頭，看向指揮官索拉，“指揮官，基地裏應該不禁止切磋吧？”

“這倒是不會禁止，一般有矛盾大家幾乎都是用拳頭解決的。”索拉點頭，看來這軍校生要挑戰第一小隊的隊員了，他對向導都有超乎尋常的耐心，問道，“你想要挑戰誰？”

“一對一太慢了。”葉瑾捏了捏拳頭，露出一個笑來，目光在第一小隊的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全部上吧。”

“來了!又是那種吊兒郎當說出讓人震驚話語的場景！”

“葉神裝逼，別人遭雷劈！”

軍校生們的心情十分微妙，回想起葉瑾在開學典禮挑釁他們的場景，葉瑾當時眉毛上揚的弧度，嘴角的笑都歷歷在目，這就是最強向導的底氣啊！

可現在站在葉瑾對面的不是他們！能看到葉瑾狂揍這群自視甚高的人一頓，走這陷落地一趟也不算白來。

“這種實力與傲氣并存的人，也就只有葉瑾了吧！！能跟她讀一所軍校，真是與有榮焉！”

“你看他們的臉都綠了！”

展成覺得面前的軍校生所言簡直就是在大言不慚，一時笑了起來：“這位同學倒也不用這麽嚣張，循序漸進，我們先出一個看看你的實力。”

葉瑾搖頭：“不用，太麻煩，你們全都上。”

既然來了這陷落地，與其讓大家對她總是抱着不善和懷疑的目光，不如一開始就鎮住所有人，一鳴驚人比暗自隐忍得到的待遇可天差地別。

叢陽在一邊冷嘲熱諷：“到時候可別哭着喊媽媽，我們可不會因為你是個向導就憐香惜玉。”

“還真沒聽過有人要求挨打的，兄弟們也是第一次見。正好，剛從污染區回來，動動手拉伸拉伸，晚上好睡覺。”

“沒錯沒錯，打異獸多了，也給我換換口味。我還沒揍過向導呢。”

展成有些猶豫，面前這學生實在是太過自信，若是她真的有實力，如果因為這次切磋導致老隊員與這幾個新隊員之間産生嫌隙，他這個做隊長今後不好調節。

隊伍不好帶啊。展成在心裏嘆一口氣。

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身邊的隊員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展成只好提出：“這只是一場比試，點到為止。何況你們是來增援1號區的，都是戰友。咱們約定好，不能因為輸贏産生任何抵觸情緒，影響今後的合作相處，怎麽樣？”

索拉指揮官對展成的話不住點頭，他确實有些顧忌這一點，軍校生們都是年輕氣盛的學生，有時候脾氣上來，免不了産生摩擦。可在陷落地的作戰是需要大家通力合作的，要是因為鬧脾氣影響淨化任務，實在是得不償失。

“當然當然，第一軍校的學生們也不是那些不知輕重的毛頭小子。”作為第一軍校的帶隊教官，方恰不能不發言，他笑眯眯地開口，是應和也是警告。方恰看向站出來一步的葉瑾，“葉瑾，只是切磋，不許重傷人，知道嗎？”

這學生，剛來就給他整了一出大戲。雖然知道葉瑾能力了得，但方恰沒想到，她竟然敢在陷落基地裏就提出來切磋比試，簡直是……太野了！他實在很欣賞葉瑾啊！！果然得拉到他們隊伍裏來！

偌大的訓練場，第一小隊的40人面對着背手而立的向導。

幾人的眼神互相交錯，經過長時間的磨合作戰，他們已經形成了無形的默契，不用說話，光靠眼神和手勢就能交流。

展成立于前方，後方的哨兵們分散開，各占據一個位置。

沒有武器，禁止使用精神體，赤手空拳。

葉瑾沖他們勾起一個微笑，先發制人。

她身形如電，瞬間沖到展成身前，右拳猛地砸去。展成眼神一凝，迅速躲過，同時左腳踢出一腿，狠狠地踹向葉瑾的胸口。葉瑾瞬間擡高腿接住他這一招，随即嘭地一聲兩人的膝蓋相撞，圍觀的衆人只聽見嘎吱一聲響，沖力讓兩人皆倒退幾步。葉瑾卻沒有放棄進攻，雙拳連環出擊，猶如疾風暴雨般打向展成。

“速度太快了！”圍觀的軍校生們目瞪口呆，這比在學校裏更上一層樓了吧？

想到在後山基地的封閉式訓練，軍校生們又默默閉上嘴巴，被高壓訓練磋磨九天，其實他們的能力也在短時間內提升了不少。

葉瑾當然是更甚！不能太吃驚，不然顯得他們沒見識！

光這麽看着，索拉就能感覺到葉瑾身上蘊藏着的強大能量，他不禁一喜，1號區能有葉瑾這麽個厲害的人物，應該能夠暫時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随着比試的進行，結束淨化行動陸陸續續回來的士兵們，也被這突然的比試吸引過來。有些甚至還沒來得及洗漱換衣，滿身大汗就跑了過來，坐在場邊，不知從哪裏摸出來小零食，一邊吃一邊叫好。

只見叢陽急速沖向葉瑾，雙手化作掌刀，瞬間劈下。葉瑾俯身躲過，右手猛地伸出，抓住對方的手腕，左膝猛地頂上。哨兵痛苦地倒退幾步，葉瑾卻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雙腿連環踢出，将他擊飛出去。

叢陽倒在訓練場邊，捂着臉不敢擡頭。丢臉，實在是太丢臉了！

“誰才是大言不慚？”葉瑾嗤笑。

同時，左側傳來一陣破風聲，展成又狠狠地揮舞着拳頭向她打來。葉瑾閃身躲過，右腿猛地擡起，踢中另一側襲來的哨兵腰間。哨兵瞬間彎下腰身，左手擊向葉瑾的太陽穴。葉瑾眸光一閃，左手迅速拳出，将他的拳頭擋住，右手緊接着砸向他的下巴。

只聽見嘎巴一聲，葉瑾的拳頭不知什麽時候改為抓撓，鉗制住他的下巴卸了下來，疼得哨兵眼淚直流，涎水也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這是那個說她上趕着求挨打，活動筋骨晚上好睡覺的哨兵。

“也不知道今晚還睡不睡得着……”葉瑾可惜地搖搖頭。

激烈的對抗還在繼續，40人的圍攻，随着時間的推移，現如今只剩下15人，展成作為隊長還在場上。他看着一個個被擊下場的隊員，心髒直跳，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看走眼了！

拳頭和腳掌交織在空中，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每一次出拳，都是力量的釋放，每一次躲閃，都是身手的靈活展現。

葉瑾的表現可圈可點，索拉看着她一個飛踢把人踢出場外，贊不絕口：“這批軍校生的實力不容小觑啊，尤其是這個葉瑾，明明只是一個向導，竟然有如此不俗的表現！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咱們帝國的孩子都是如此的話，未來的安寧指日可待！”

方恰撇嘴，要都是像葉瑾這樣的學生，帝國的未來估計是不得安寧。

雖是這樣想，可他依舊得微笑點頭，附和贊同：“沒錯沒錯，葉瑾不是個例，方執玉這學生也是相當不錯的，你認識方執玉吧？”

索拉看向那立于人群中的出衆人物，滿口稱道：“當然！方将軍家的孩子都是人中龍鳳，個中翹楚。有了這些孩子，1號區困境的解決指日可待！”

方執玉不知自己被人誇了，眼神視線跟随着訓練場上的向導，只見她猛地一個前空翻，來到展成的身後，雙手快速交叉，像鉗子一樣夾住展成的脖子，再猛地一甩，把人按到地上。

展成比她高上一個頭，若是從背後偷襲，雙手絞脖的動作會不好使力。若把人掼到地上就大有不同了。

“打不過，果然打不過。”宋玉傑在一邊搖頭，扯了扯方執玉的袖子，“也不知道你跟她對上，誰更厲害？”

方執玉擡起手，扯回自己的袖子，又習慣性地把褶皺順平整，慢條斯理地開口：“我不用成為她的對手。”

他們永遠是隊友。

“嘭嘭嘭——”訓練場地上響起三聲拍地響動，這是認輸的信號。

葉瑾這才放開展成的脖子，倒在地上的哨兵臉已經青紫，要是再不認輸，可能會直接沒命。他在被掼倒在地的時候，對上了向導的眸子，在某一瞬間眼前一黑，只覺得身體被傳送到了真空地帶，而下一秒，脖子上傳來的禁锢感讓他開始掙紮。

她墨黑色的眸子仿佛藏着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展成摸着自己的脖子，手都有些發抖，不知是失去氧氣過久引起的生理性發顫，還是對葉瑾那雙眸子裏展現出來的殺意感到恐懼。

“我贏了。”

向導站立在訓練場中央，看着周遭逐漸多起來的人群，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