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見色忘義

見色忘義

沒想到時隔多年, 方言舟再一次見到薩蒂奇,想象中的怒氣上頭并沒有出現。大概是随着年歲的增長,事情壓在心底, 逐漸變得淡漠。方言舟的雙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深思。

方言舟的身體微微前傾,與薩蒂奇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有了心理上的防備。他表情略帶疑惑,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着當年的事。

薩蒂奇低垂着頭,他沒從葉瑾給他的精神壓力中松解出來,腦子還在隐隐作痛。這會兒他總算是反應過來葉瑾到底是誰, 突然冷笑一聲, 似乎是對自己後知後覺的譏嘲。

他怎麽會忘記那個孩子?時間竟然已經過了十八年了嗎?實在是太快,當他看到方言舟時, 竟有一些恍若隔世。

“方将軍, 你是不是依舊在疑惑,我為什麽會離開第一軍團吧?”薩蒂奇終于擡起頭, 打破了室內的沉默,他對上方言舟的眼睛, 他曾經的這位長官, 那雙眼睛,墨黑的瞳孔始終帶着堅定和冷靜,深邃的眼眸似乎能夠一眼就看穿對方的內心。

可他也是個容易受蒙騙的人, 不然, 怎麽會被自己的下屬背叛。

方言舟坐姿端正, 雙腿微微分開,雙手搭在膝蓋之上, 并不是高高在上之态,卻讓薩蒂奇覺得刺目極了。他總是這樣,面對他人時,不卑不亢,沒有長官的架子。在閑暇之餘,還會與他們一同喝酒,談天侃地,他的知識面很廣,能夠接下所有的話題,甚至還能科普更多知識。

他是個長輩,又像一位引領者,帶着曾經懵懂的薩蒂奇一步步走上忠誠的道路。

可薩蒂奇要的并不止如此,他就算怎麽努力,都成為不了衆人眼中的強者,他甚至不如一個女人。那個叫做越辭的哨兵,作為方言舟的左膀右臂,備受衆人的關注與尊重。

他只是方言舟的暗手,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在衆人眼裏,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副官,料理着方言舟的飲食起居,像一個低劣的管家。

他是不甘心的。

方言舟嘆了一口氣,“是我忽視了你的感受,沃頓,你該告訴我你的想法。我可以給你換一個職位,作為暗手,确實少了一些關注。”

“你知道什麽!”薩蒂奇對方言舟的感情很是複雜,他從小失去父母,是方言舟無意中向他伸出了手,問他,願不願意參軍。

他從一個小兵走到了方言舟的身邊,不是為了被人忽視的。

他也要成為像方言舟那樣,受衆人敬仰的将軍,享受被戰士簇擁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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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言舟從不給他立功的機會。

“我明明比越辭優秀,可卻是她站到了你的身邊,我憑什麽就要躲在暗處?”

“是我判斷失誤。”方言舟搖頭,他認為沃頓需要沉澱,所以放他作為暗手,名義上是他的副官,實際上卻是在幫他執行秘密任務。

他實在沒想到,沃頓是渴望受人矚目的,一時的錯誤安排,換來下屬的背叛。“你可以背叛我,但不該背叛帝國。”

“我可沒有背叛帝國。”薩蒂奇冷笑,他雙手交叉,手腕上的環鎖磕碰在一起,發出叮鈴當啷的聲音,“相反,我可是給帝國輸送了多少利益?你知道你在外戰鬥,那些世家貴族有多貪婪嗎?我們憑什麽被克扣物資,而他們就可以燈紅酒綠,享受着最好的一切?我從他們手中賺錢,也是在合理利用他們罷了。”

方言舟的表情很複雜,他不知道這麽十幾年,薩蒂奇的觀念已經扭曲到如此地步。他沒有什麽好與薩蒂奇說的,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方言舟!你知道你的好友也背叛了你嗎?!”薩蒂奇吃吃笑起來,喉嚨深處冒出的話,猶如惡魔低語,“宋寧德,你該好好去查查他。”

“啊?你不相信嗎!那我就無話可說了。”薩蒂奇雙手一攤,往後一靠,眼神睥睨要離開的人,“這是我欠你的,已經還給你了。”

後背的傷疤,從此以後,不會再隐隐作痛了。

方執玉看着坐在休息室內的葉瑾,她一言不發,任由醫療人員在她的傷口上縫針,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連表情都不曾抽動一下。

他有些擔心,抓住葉瑾的手,“你怎麽了?”

她從明路的關押室出來,表情就不對勁,可他當時着急對方的手臂傷勢,只好先讓醫療人員過來治療。

她的傷口已經出現了發炎化膿的趨勢,該是沒有休息好,也沒有做防水處理,竟是需要重新刮掉腐肉再行縫針。

葉瑾回過神,她沒有選擇打麻醉劑,那樣會讓她的手失去知覺。剛準備說話,就倒抽一口氣,延緩的疼痛這會兒才滿滿湧上來,葉瑾疼得眉毛都擰成一團,“這也太痛了。”

龇牙咧嘴,手下意識地握緊,葉瑾這才發現她的手抓住的是方執玉,“方學長,不好意思,抓疼你了吧?”

“沒關系,可以繼續。”他把手遞過來,白皙的皮膚上已經有了幾條紅痕。

葉瑾默默伸出手,再次握住,她的手有些涼,方執玉的掌心溫度剛好,于是有些貪戀的多握了一會兒。

醫療人員走後,葉瑾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方執玉的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她想跟方執玉說起新實驗體的事,卻發現他的視線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葉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對方的視線也跟着手掌動了動,最後才正襟危坐,一本嚴肅地回到葉瑾的臉上。

“怎麽了?”完全想要掩飾他的出神。

葉瑾覺得有些好笑,可正事在即,她也無暇調笑,“是這樣的,我看到試煉場下面的那個胎兒。”

“泡在液體裏面的那個?”

“沒錯。而且他已經覺醒成為了一名向導,我感覺他的能力與我不相上下,或許再過不久,會超過我。”葉瑾有些擔憂,若這嬰兒被壞人利用,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可……據我所知,似乎是宋叔叔在研究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方執玉的眉頭皺起,懷疑升起,卻不敢相信這個猜測。

葉瑾疑惑,“宋?”

方執玉點頭,“宋玉傑的父親。”

“啊!”葉瑾捂住嘴,想要再說什麽,卻瞥見走進來的人,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到,她立刻斂下神情,閉口不談剛剛的事。

宋玉傑似無所覺,一屁股坐到沙發邊,癱了半邊身子感嘆:“這一天天的,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我都要累死了。”

“玉傑,最近有跟你父親聯系嗎?”方執玉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手腕卻被葉瑾拉住,他看到葉瑾提醒的眼神,回她一個稍安勿躁。

宋玉傑撐着頭,回答:“沒有啊!我上次不是說研究所也聯系不上我爸嗎?你怎麽回事?我說的話都已經忘光光了?唉……果然啊!果然啊!”

“什麽果然?”葉瑾好奇接話。

宋玉傑觑着她拉在方執玉手腕上的手掌,勾起嘴角,促狹道:“果然是見色忘義啊!”

方執玉雖心裏有一絲不解,但也沒有開口解釋,他心知宋玉傑在調侃,有他在,氣氛沒有那麽低沉。

他已經隐隐猜到葉瑾驚訝之下想要說出,卻被宋玉傑的出現打斷的話,宋叔叔大概率與出現在這裏的實驗體有關。

只不過,為什麽他一點關于宋玉傑告知自己無法聯系宋叔叔的印象都沒有?

還沒聊上多久,便有士兵來找葉瑾,說是方言舟将軍要見她。

發生了這麽多事,葉瑾也知道方将軍要第一時間搞清楚她在這裏發現了什麽。

方執玉堅持把她送到方言舟臨時占據的一個辦公室,“我在門外等你,別但心。”

“方學長,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先去休息一下?”葉瑾勸道。

方執玉搖頭,執意等在門口。

葉瑾只好作罷。

步入房間,方言舟正背對着她看着一副油畫,他的身材格外挺拔,宛如一根矗立在沙灘上的孤獨燈塔。聽見聲響,他微微側過頭,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探究。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親切笑容,似乎是長輩對小輩的包容,讓人産生一種想要接近他的沖動。

“方将軍。”葉瑾行了個軍禮,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第一軍團将軍,與她預料之中的嚴肅不同,相反,竟有些親切。

方言舟與方執玉乍一看之下,并不很是相似,需要仔細對比,才能找出一絲眉目間的熟悉。後者大概更多是承了公主殿下的美貌。

空氣靜谧了半分鐘,葉瑾意識到自己打量長官的面容太過明目張膽,連忙斂下視線,有些不好意思。

方言舟笑起來:“我和執玉确實不太像,他比較像他母親。”

沒想到方将軍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葉瑾有些讪讪然,幹巴巴地回了一句:“嗯。”

“坐吧。”方言舟指了對面的沙發,自己兀自坐下,上半身依舊挺拔,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葉瑾。

“說說看你在這裏發現了什麽?”

葉瑾思忖片刻,組織好語言,“将軍,我剛剛得知,薩蒂奇背後的人是一個名為文凱的科研人員,據說,他曾經隸屬于第七軍團。”

提到第七軍團與文凱,方言舟的表情實屬稱不上好看,嘴角微微下沉,眉頭緊鎖,雙目閃爍着一絲驚訝的光芒。“還有呢?”方言舟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斜,想要聽到更多。

“薩蒂奇在制造一種人形殺器……”葉瑾将自己的所見所聞,威利·弗蘭奇與薩蒂奇的勾結,墓園的遺骸被盜走之事,一一告知。

眼見着方言舟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她不得不再次補充,“還有一件事,我目前并不确定,只是有必要說與将軍聽。”

方言舟擡眸:“你說。”

“宋玉傑學長的父親,很大概率也參與了薩蒂奇的實驗之中。不知方将軍知不知道,在新生試煉場下有一個地下實驗基地?”

“我知道,也是薩蒂奇的手筆。”

葉瑾點頭:“沒錯。那麽您一定知道,裏面有一個處于胎兒狀态的實驗體,這個實驗體本應該為帝國所有,可今天,出現在了這裏。剛剛我從宋學長的口中得知,他的父親最近失去了聯系。”

方言舟眉心聳起川字,薩蒂奇的話在葉瑾這裏再次得到證實。

從葉瑾這裏得到的信息量屬實太大,讓他覺得自己的心思都放在治理陷落地上,竟忽略了這麽多事。

他一直在追查薩蒂奇的下落,卻總是落後一步,他知道背後有人在搗鬼。方言舟确實想過帝國內部出了內鬼,可他沒有時間與精力顧及。現在,方言舟确定,他總是被派在前線,很大概率是內部人員有意為之,意圖讓他遠離中心,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陛下身體不适已經不是秘密,帝國內部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方将軍,您是不是知道文凱是誰?”

“我知道。”方言舟揉揉眉心,嘆了一口氣。

“大概是在三十多年前,為了解決帝國戰力消耗的問題,文凱提出來一個提升覺醒者能力的計劃,他帶着帝國的人力與物力進行了十年的研究,卻沒有任何結果。也是因為如此,陛下對他失望,将人下放到了第七軍團,算是眼不見為淨吧。”

方言舟的眼裏滿是回憶,“他确實是個人才,只不過性格太過執拗。據說,在去到第七軍團以後,他也沒有放棄他的研究。只不過,沒有什麽消息傳來。若你所說薩蒂奇是與他合作的話,說不定文凱還真的研究出了某個東西,讓覺醒者得以提升。”

“或許是成功了,只不過,他的研究只會讓已經死去的哨兵們成為沒有靈魂和思想的戰鬥空殼,為了制造這種空殼,他們殘忍地折磨活着的哨兵。這是一個惡性循環,活着的痛苦,死去的沒有得到安寧。文凱進行的是一個病态的實驗!”葉瑾一邊說,一邊攥緊拳頭。

“還有那個實驗體,只是胎兒的狀态,就已經覺醒了,能力不容小觑,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方言舟站起來,“這些事我要盡快上報陛下做定奪,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好,若将軍之後還有什麽問題,随時都可以找我。”

兩人一前一後準備出去,卻聽得門口的守衛有些慌張的聲音。

“你醒醒——将軍,執玉他……”

“方學長怎麽了?”

門被打開,葉瑾搶先沖了上去,看到被守衛扶住且臉色慘白的方執玉,他額頭與臉頰汗水密布,可嘴唇卻是蒼白如紙,仿佛失去了血色。他瘦削的身軀微微顫抖着,曾經明亮的眼眸緊閉。黑色的頭發淩亂地散在額前,呼吸急促,更顯身體的難受。

“怎麽回事?”方言舟面色凝重,急忙問道。

守衛也覺得奇怪,“誰也沒有動他,突然就難受暈倒了,怎麽都叫不醒。”

方言舟一把将兒子扶起,半抱半拖地把人帶進了屋內,放在長沙發上,回頭沖門口不知所措的守衛道,“醫療人員呢?叫過來!”

守衛迅速離去。

方言舟看着如今難受的兒子,也不知如何是好。

葉瑾突然想起,方執玉似乎是不止一次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記錄儀裏,他也曾經如此難受過。他說過,艾力克斯是一道精神力,這道精神力會不會影響到他自己的身體?

“方将軍,你知不知道方學長一直服用向導素而不是接受向導安撫這件事?”

提到這件事,方言舟的臉上閃過自責,“我知道。”

“這事情也怪我,執玉剛覺醒沒多久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從那以後,他對向導總是很抗拒,甚至一度連他姐姐都不允許靠近。好在這個狀态只是持續了一段時間,後面他自己走了出來,只不過,還是無法接受向導的安撫與疏導。”

“我曾經試過幫助方學長封閉感覺,這個是可行的。”

方言舟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他自願的話是可以的,封閉感覺并沒有觸及到他的精神屏障,這也是他多年努力克服的最好結果。只不過,安撫與疏導繞不過精神屏障,所以他只能靠向導素保持平靜。”

難怪,在地下實驗基地的時候,方執玉對于葉瑾的靠近是如此抗拒,但凡有一點觸碰到他身體,就算是不舒服的狀态下,也會立刻驚醒,阻止她的試探。

“方将軍,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知道。他母親嘗試過很多辦法,都無濟于事。”

葉瑾曾經入侵過方執玉的精神屏障,雖然那時碰到的是艾力克斯,但這也在某種程度上說明,方執玉應該沒有那麽抗拒她的精神力,或者,她的能力夠強,在對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強勢入侵,也可行。

不過,後者的話,或許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反噬,對向導對哨兵都不利。

她也搞不懂,那次在獵人游戲的最後關頭,自己是因為什麽原因就成功入侵了第一道精神屏障,大概方執玉也不清楚。

醫療人員很快就趕到了,她簡單用儀器檢查了方執玉的狀态,表情不好。

“方将軍,病人的狀态不太好,長期服用向導素是會對身體産生一定影響的。況且,病人是3S級別的哨兵,更會讓他的精神圖景長期處于壓抑的狀态,得不到釋放,沉疴只會越積越多,最後崩盤。現在他就是出于崩盤前期……若得不到向導的疏導,狂化只是時間問題。而狂化之後帶來的一系列不良影響……”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作為哨兵都會知道,狂化只是初級階段的病症。這之後,最壞的結果就是陷入靈魂黑洞,意識消亡。□□雖然沒有死亡,但是已經不可能再被喚醒了。

方言舟下了決定:“執玉先跟我回首都星,一切治療等到了那裏再說。”

葉瑾有些擔憂:“現在他很難受。”

在他們說話之際,方執玉已經疼得臉都皺了起來,甚至開始出手傷人。

方言舟把人強行壓制住,雖然他也是2S級別的哨兵,也差點擋不住方執玉的攻擊,好在葉瑾在一旁助力,兩人合力把方執玉困住。守衛帶來了鎖環,将他的雙手困住,一時倒也讓他安靜不少。

葉瑾捉住方執玉的手,看向方言舟,“方将軍,我是個向導,或許必要時刻,我可以試試。”

“雖然我只是一個大一新生,但也學過了一些關于安撫與疏導的知識。”她語速飛快,她是在模拟陷落地向聞人良策讨教了一段時間如何進行基礎的安撫與疏導,這次在進入薩蒂奇的精神圖景時,稍加實踐,确實可行。

而那次,她也進入過方執玉的第一道精神圖景。“我曾經有嘗試過進入方學長的精神圖景……”

“好。”方言舟看到一線希望,并沒有來得及多問葉瑾關于那次嘗試的事情,他讓葉瑾留下來看好方執玉,不要讓他傷人,自己則出去重新安排接下來的事務。

按理說,方言舟應該坐鎮于此,但葉瑾傳送來的信息與方執玉如今的狀态,不得不讓他盡快返回首都星。

宋玉傑得知方執玉之事,也鬧着要跟回去,方言舟略一思索,同意了。

若宋玉傑留在薩蒂奇的基地,說不定會發現自己的父親參與了實驗的事,不如先瞞他一陣。他已經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受一次打擊。

方言舟此刻很想抓住宋寧德的衣領,問他為什麽要背叛帝國。越辭是一個英勇的戰士,她的丈夫怎麽會與叛逃之人合作!那人還是導致越辭傷重不愈的罪魁禍首!

黯淡的燈光裹挾着一層陰影,昏黃的光芒彌散在空氣中。方言舟孤獨地坐在那裏,與暗暗的房間融為一體,沉迷在悲傷的氛圍之中。

直到光腦響起視訊的提示,他才仿佛重新活了過來,看到ID,方言舟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茉莉,這時候怎麽會找我?”

金發碧眼的美人穿着一襲藍色絲綢長裙,淺淺的領口勾勒出她完美的鎖骨線條,她的面容精致而典雅,鼻梁挺拔,唇紅齒白。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小小的梨渦。

“言舟,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心裏有些不安,所以找你說說話。”她的黛眉蹙起,捧着心口,“我夢到咱們兒子遇到了危險。”

這大概就是母子連心吧。方言舟苦笑。

“沒有的事,執玉好好的。你別擔心,過幾天他就回去了。”

茉莉嘆了一口氣,“今天我去見陛下,他的狀況也不是很好。別以為我不知道底下那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這幾日我會在皇宮,若你回來,直接去皇宮找我。”

“好。”

他的妻子,茉莉公主,并不是個弱者,陛下能坐穩這位置,她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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