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謎底

謎底

從昏迷中醒來。她的眼睛掃過四周, 只能看到殘破的牆壁和燃燒的殘骸。煙霧和塵土彌漫在空氣中,使得呼吸變得困難而沉重。

葉瑾的心髒狂跳不止,她努力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 對失蹤的薩岚和賽麗擔心不已。

不遠處,一道人影悄然而至,像幻影般從黑暗中浮出。他身披黑色鬥篷,臉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

葉瑾感到自己的心跳更加劇烈,她明白自己正處于危險之中。她咬緊牙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是誰?薩岚和賽麗在哪裏?”

“我終于見到你了,0號。”話語裏帶着深深的懷念, 似乎與她相識已久, 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葉瑾心頭一動,立刻猜到此人的身份, “你是文凱。”

見被道破身份, 文凱雖有些詫異,可也坦然, 他摘下面具,露出本來面目。這是一張人畜無害的面容, 眉毛微微挑起, 展現出自信。“看來有人給你通風報信了?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是否知道,我是你的父親。”

“父親?”葉瑾嘲諷地笑, 她坐在地上, 力氣只能堪堪支撐她不倒下, 卻無法站立,不知道吸入的是什麽氣體, 大概是有麻醉的功效。“我不認為我的母親會看上你。”

她的桃花眼上挑,看着文凱的眼神滿是戲谑,葉瑾心跳趨于平緩,知道來人是誰之後,也不再害怕。

她只身前往為她設下的陷阱,本就想要搞清楚所有真相。那時,她心裏還在想,若這次下手的人是文凱的勢力,那便是再好不過。

看來,一切還是如她所願。

文凱顯然因為她的話激動,眼裏氤氲怒火,“你懂什麽!我和你母親是真心相愛的。”

“你說的好像是我在棒打鴛鴦?誰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我那時可沒有出生,不就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咯?我還能反駁你不成?”葉瑾攤開手,對他的怒意嗤之以鼻。

“你對我很有敵意。”文凱背着手,焦躁地踱步,“也對,你被別人帶走,沒有養在我的身邊,是應該對我有敵意的。我們現在是敵對關系,不過,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葉瑾眼裏的輕蔑始終沒有減少,他的話只讓她覺得好笑,“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站在你那一邊?”

“他們說,是你強制給我母親注射了實驗試劑。”

“胡說八道!”文凱厲聲打斷她的話,“是衫葉!她為了我的研究,主動犧牲自己,用腹中的孩子幫我,也就是你,0號,她生下了你,你很特別!”

他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并不好,說話颠三倒四,想到什麽說什麽。

此刻,他的眼裏流露出癡迷的目光,似乎在透過葉瑾看另外一個人。

衫葉。原來她的母親叫做衫葉。

“葉瑾。”

“什麽?”

葉瑾再次重複:“我的名字叫做葉瑾,不是0號。”

文凱笑起來,立刻展現自己對于小輩的寬容度,“好好好,就叫你葉瑾。抱歉,忘了他們給你取了新名字。”

葉瑾不答,看着文凱,試圖從他的言行舉止中猜測他的性格。

明路說,文凱是一個瘋子,為了實驗可以不擇手段。但在說起母親的時候,文凱又轉變成了一個癡情種,眼裏對愛人的情緒呼之欲出。

人都是複雜的,葉瑾知道這些都是文凱的一部分。

“你見過新的實驗體了對吧?他叫做小築,建築的築,是個男孩,按理來說應該是你的弟弟。”文凱湊近,但始終不敢過多靠近葉瑾,他對葉瑾的能力是有數的。麻醉藥劑只能壓制她一時,他得考慮自己的生命安全問題。

“我可不承認有這麽個弟弟。”葉瑾動動手指,指關節已經開始恢複知覺。

看見她的動作,原本湊近的文凱往後退了半步。

葉瑾勾起嘴角:“害怕了?不是你自己造出來的嗎?這就害怕了?”

嘲諷意味十足。

“你的殺傷力我是知道的,可不能因為一時的自大而丢了性命。”文凱摩挲着掌心,“不能掉以輕心,要是我死了,小築該怎麽辦,我會讓他的能力發揮出百分之一百。”

“對了。我看過你的視頻,你不該是這個水平,是不是誰給你注射了什麽或者吃了什麽?”

葉瑾心一沉,她真的被壓制了能力?是誰?是師傅他們嗎?

“0……葉瑾,你的能力不該是如此。”文凱掏出一支藥劑,滾到葉瑾面前,“這是解開壓制的藥物,你可以選擇吃,也可以選擇不吃。”

她沒有去拿藥劑,視線對上文凱,心裏擁有太多不解,不準備壓在心裏。既然如她所願見到了文凱,就得弄清楚一切。

“當初你是怎麽找上薩蒂奇的?為什麽要至第七軍團的所有人于死地?為什麽要制造活死人?為什麽,要見我?薩岚和賽麗在哪裏?”

文凱的手裏拿着紅色的圓球,時不時捏一下,聽到她這麽問,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止,而是原地坐下,“有時候,好奇心不要這麽重,真相是殘酷的。你确定你能承受我接下來說出口的話?”

“這有什麽不能接受的?”葉瑾笑。

紅色的圓球被投擲過來,葉瑾下意識伸手去接,同時聽到文凱再說,“那麽不如親眼去看看。”

倏地,葉瑾手裏的紅球炸裂開,紅色液體鋪面而來,葉瑾擡手擋住面部,耳邊先是一靜,而後瞬間襲來無數嘈雜的聲音。

石破天驚的爆炸聲在空中回蕩,烈焰舞動着吞噬一切的欲望。硝煙彌漫,瞬間将整個戰場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土地被踏得千瘡百孔,鮮紅的血液和殘肢斷臂散落一地,悲慘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天空中,烏雲密布,仿佛訴說着它們的憤怒。雷聲轟鳴,閃電劃破黑暗的戰場,如同一道巨大的利劍刺破天穹。雨水傾瀉而下,洗滌着這片被戰火蹂躏的土地,仿佛在為死去的靈魂灑下最後的慰藉。

葉瑾眯着眼,被這冰冷的雨水澆濕。空氣裏彌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她一步步向前走,腳踝被人抓住,她低頭一看,一個血淋淋的手臂正死命抓着她,想要借住她的力量再次爬起來。等葉瑾順着他的手臂看過去,戰士的下半身已經被攔腰斬斷,他僅僅是憑借着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自己。

她想要蹲下身去拉他一把,可那人的手指卻軟了下去,血跡在她的腳踝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跡,那只手永遠也無法再用力。

葉瑾內心湧出一股悲痛,舉目看向眼前的場景。

這難道是第七軍團當年發生的場景嗎?

她一愣,想起明路的話,開始瘋狂地往基地內部跑。

沒人注意突然出現的向導,她就像一個透明人,穿過鮮血漫天,穿過硝煙彌漫,穿過槍林彈雨。爆炸聲不斷響起,烈焰将整個基地籠罩,黑煙彌漫在空中,使天空變得陰暗而壓抑。槍聲此起彼伏,子彈穿梭于廢墟之間,發出刺耳的呼嘯聲。硝煙熏得她的眼睛發紅,嗆得她幾欲窒息。

基地內部,橫七豎八的屍體讓她膽戰心驚,沒有掙紮,一刀割喉,來自隊友的背叛讓人無法設防,在最放松的姿态中被人殺死。他們的表情凝固在死亡的瞬間,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驚訝。

眼眶濕熱,葉瑾穿過長長的通道,血跡斑斑的地面上彌漫着一股濃烈的鐵腥氣味,使她幾乎無法呼吸。

“七殺,把孩子帶走,快!文凱他瘋了!他瘋了!”凄厲的聲音響起,一個女聲。

葉瑾循聲跑去,腹部鼓脹明顯是懷孕狀态的女人把襁褓中的孩子塞進哨兵的手裏,那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卻年輕了許多,他的嘴角此時還沒有那道疤。

是師傅。

七殺看着懷中的孩子,“你跟我們一起走,不能留在這裏。”

“我走不了,如果兩個實驗體都被帶走,我們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女人搖頭,她撫着腹部,短暫地露出慈愛的神情,下一秒,卻仿佛決絕,把七殺推向門外。“走!至少孩子要活下去!不能再留在文凱手中!”

葉瑾看着拉扯的兩人,道路盡頭已經追來無數襲擊者,她想要出聲提醒,聲音卻傳不到他們耳朵裏,她只是存在于他人的記憶中,無法提供任何幫助。

只見七殺單手抱着襁褓,一手捏着武器殺進人群中。氣勢如山,殺氣騰騰。他幾個閃身就到了敵人的面前,一道道冰冷的殺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鮮血翻飛,刀光劍影間,七殺幾乎接近大門。

就在此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掠了過來,橫刀指向七殺懷中的孩子,殺意驚擾沉睡的孩子,嬰兒的哭聲響起,七殺擡手格擋。

兩人的身影瞬間交錯,刀光劍影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而兇狠的弧線。如同兩道閃電的撞擊,他們的招式紛至沓來,每一次的碰撞都帶着無法想象的威力。

來人是薩蒂奇,他身手了得,揮刀猶如暴風驟雨,迅猛而淩厲,每一刀都帶着無盡的殺意,刀刀都對着七殺懷中的孩子。他很明顯地知道七殺的軟肋,揪住對方的破綻,劃向七殺的腹部。

疼痛傳來,七殺猛地後退幾步,眼裏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葉瑾看着,心裏焦急,卻無法出手幫忙。

突然,七殺猛地一躍,他的武器猶如疾風一般刺向薩蒂奇。薩蒂奇微微一笑,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一招撲空。

葉瑾看到薩蒂奇出現在七殺身後,忍不住立刻大喊:“小心!”

就在這關鍵時刻,七殺急忙轉身,一記兇猛的回旋踢狠狠地踢向薩蒂奇。薩蒂奇被這一腳擊飛,身形砸進了一旁的屋內,玻璃四散飛濺。

七殺的眼睛看向葉瑾的方向,眼裏露出難以置信,他低頭看着懷中的孩子,又再次盯住葉瑾。

他能看到自己?

葉瑾想要沖上前,還沒張口說話,薩蒂奇的刀又再次襲來。

她把七殺一推,接過他手中的武器,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看着突然出現的人,薩蒂奇雖動作一頓,但随即立刻加大力度揮刀而來,葉瑾手中的武器宛如一道流光,劃破長空,威力不可擋,仿佛一座鐵壁,無人能破。

葉瑾和薩蒂奇的身影交錯穿梭,刀光劍影交織。他們的動作越發迅猛,血液中沸騰的戰意讓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息。葉瑾憑借敏銳的觀察力,最終将薩蒂奇逼入了絕境,讓他無法輕易再反撲。

趁此機會,葉瑾立刻抓住七殺的手,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帶着人離開。

再次來到明路被打暈的地方,這次七殺沒有受重傷。

“葉瑾,你怎麽會在這裏!”

還沒等她吐出一口氣,卻聽見身邊的人厲聲喝道。

葉瑾怔愣,這神情,俨然不是多年前的七殺,而是自己的師傅,她後知後覺開口:“師傅?”

“怎麽回事?這是誰的精神圖景?我是在師傅你的精神圖景裏?”她神情緊張,“文凱把你也抓住了?怎麽回事?”

在她意識到的這一刻,身後的聲響畫面全部靜止下來,留下七殺與自己無聲對視。

七殺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我本不想讓你參與這些過往,可命運就好像始終要引着你來到這裏。”

“一切的開始,都是因為文凱的實驗對嗎?”葉瑾明白過來。

七殺道:“沒錯。天之驕子的落幕,執拗的性格,冷嘲熱諷的環境,造就了這樣的結果。”

原因其實很簡單,備受矚目的實驗經過十年都無法得到實現,上任國王陛下過世,現任國王陛下無法接受如此勞民傷財的旁門左道,下令停止了實驗,同時把文凱丢到了第七軍團做一名基地研究員。

基地研究員當然不如衆望所歸的首席研究員受人尊重,文凱驕傲的自尊心遭受了粗暴的對待,讓他本就執拗扭曲的心變得更加黑暗。他發誓一定要做出改變覺醒者基因序列的藥劑,讓帝國的所有人看看,他才是改變帝國的重要一環。

于是,文凱開始研究異獸與異植,從中提取出無限繁殖與修複的基因,再重新編序,插/入人類的基因中。經過無數次失敗與重改,在某一天,他終于成功了。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愛慕的衫葉。

“衫葉拿走了他的成果,注射到了自己身體裏。”

葉瑾怔忡,“不是文凱強制,而是她自己主動注射?”

七殺點頭:“你沒聽錯,衫葉是自己主動的。她曾經跟我說過,要做一個最強的哨兵,那時她的等級是2S,已經算是上等哨兵了。可她不滿足,衫葉是個天賦極高且努力的戰士。但上天似乎開了個玩笑,在她注射藥劑之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所以,我是陰差陽錯被注射藥劑的。”葉瑾反應過來,原來沒有任何人故意以她為實驗體,而是巧合。

“那文凱,是我的生父?”她急急問。

七殺臉部一僵,以拳抵住嘴巴,掩飾地咳了一下,“他不是。”

“不是說文凱和衫葉是……”

提及到上一輩的事,七殺作為親歷者,其實不太想将這錯綜複雜的關系向小輩說清楚,但葉瑾已經問到了,他還是決定告知:“他們只是情人關系,衫葉沒有和任何人結婚,或者是,定下陪伴一生的約定。”

“這麽說,我的生父另有其人?”

七殺想起衫葉曾經跟自己抱怨,怎麽會在這時候突然懷孕。她沒提孩子的父親是誰,但話語中确實否定了文凱是孩子的父親。

她說:“幸好孩子的父親不是文凱,不然學了這偏執的性格,實在是不知道以後長成什麽樣的一個人。”

“我并不知道是誰。”七殺實話實說。

葉瑾梗了一下,似乎她的生母,是一個十分酷的哨兵啊。

“那她是怎麽去世的?因為這一晚?”想到那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她急急追問,“那個懷孕的女人又是誰?聽起來似乎不是我的生母。”

“不是,她是另一個實驗體的生母。至于衫葉,她是在生下你之後,在執行任務中意外去世的,我們都查過,沒有任何陰謀論。”

七殺斂下眸,說起衫葉的去世,他依舊覺得遺憾。他們始終想給這件事找一個仇恨的因子,或許他們可以抱着能替衫葉報仇的心一直堅持下去。可沒想到,他們幾個互相看不順眼的人查來查去,只得到一個結果——衫葉的死沒有任何問題。

這無異于是晴天霹靂,其中一個男人立刻就追随衫葉去了。

七殺自诩自己對衫葉的感情,竟也做不到如此決絕。他還有一群戰友和要守護的國家。

而文凱,對實驗體充滿了研究的瘋狂。

衫葉的孩子,不能成為文凱的實驗品。

七殺便決定守在孩子身邊,直到發生第七軍團慘遭屠戮一事,他更有理由帶着孩子隐姓埋名。

“我以為帶你走,可以讓你能夠單純健康地成長,不會被卷入這些複雜的事情中。可沒想到,你的覺醒還是引起了帝國的關注。我沒想過你的精神體會是從未出現過植物系,我們根本無法永遠把你藏起來。”

“之所以讓你去讀軍校,是想讓你擁有更多自保的能力。有更多的人看見你,就多一分安全。”

真相就這麽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葉瑾一時無法言語。

難怪,難怪她遇見師傅是在覺醒之後。一開始将自己放在救濟院的原因,是師傅想要她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不會被卷入這些陰謀中。

可沒想到,葉瑾從出生起,就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覺醒成為向導的葉瑾,讓七殺不得不重新考慮她的安危。

“叮鈴——”

耳邊響起鈴铛聲,空間開始扭曲,七殺的面孔變得滿目瘡痍,葉瑾想要伸手去抓,卻撈了一手空。

“你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在消失之際,七殺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

“師傅!”葉瑾大喊,卻無人回應。

她站在一片靜谧的空間裏,眼前開始浮現光怪陸離的畫面,自己在救濟院裏的生活,與師傅七殺學習格鬥術,新生試煉島上與賽侖挖陷阱,地下實驗基地與異獸厮殺,模拟倉內與海底怪物争鬥,在方執玉宿舍裏讨價還價,喝醉酒在路燈下轉圈……

空間扭曲,她低頭一看,肖博南渾身是血地躺在自己懷裏。

她沒有救下肖博南,最後他還是死在自己的懷中。寄生在他身體裏的綠熒蟲開始擴散,鑽入自己的口鼻,接着是方執玉被感染,整個1號基地陷入混亂之中。異植物從血池裏鑽出,撐破整棟大樓,将基地內的哨兵收為自己的養料。

她聽見他們的哭喊嚎叫,眼前是被斬斷的血肉碎塊,沖破基地防護的異獸踏平了整棟建築,将他們踩在腳下,1號地徹底淪為煉獄。

方執玉,她的哨兵渾身是血被釘在圓柱上,一道道藤蔓穿透他的身體,眼神空洞,沒有一絲氣息。

不!不是這樣的結局!

葉瑾不住後退,身邊傳來薩岚的聲音。

“救救我——葉瑾!救救我!我好疼!他們要殺了我!”

“葉瑾姐姐,我的哥哥去哪兒了?我好想他!”

賽麗的聲音也加了進來。

葉瑾捂住頭,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切歸于寧靜,她慢慢擡起頭,看到了自己絕對不想看見的畫面。

薩岚倒在眼前,一把匕首插在她的心髒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葉瑾,瞪大着露出不甘。她的身邊,一顆紮着羊角辮的頭顱輕輕轉過來,葉瑾嘴唇發麻,仿佛被粘了強力膠,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她朝葉瑾滾過來,斷口流下一路的鮮紅痕跡,嘴角卻挂着笑。

“葉瑾姐姐,我的哥哥去哪兒了?你有見到他嗎?賽麗真的好想他。”

葉瑾連連後退,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手掌觸到黏膩,她擡手一看,觸目的紅。頭頂上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仰頭,友麗阿姨被挂在上面,四肢散開,垂落下來,鮮血正是從她的指尖滴落。

心神激蕩,葉瑾只覺得胸中一痛,哇地吐出幾口血來。

渾身猶如針紮一般。

而此時,賽麗的頭也滾到了她的腳邊,臉上的神情已經變了。

沒了往日的恬靜天真,反而充斥着仇恨。

“都是你害的,我的哥哥是你害死的!要不是因為救你!他就不會死!”尖利刺耳的聲音猶如鼓槌,捶打着葉瑾的心髒。

“都是你害的!”頭頂的友麗阿姨睜開眼。

“都是你害的!”躺在地上的薩岚姐站了起來。

“都是你害的!”釘在圓柱上的方執玉擡起手。

一切一切,都将矛頭指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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