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天地人事務所招聘
天地人事務所招聘
崔珩,千城大學法律系大四,時代洪流中的一顆秋招倒黴蛋。
“地震,洪水,傳染病,這個世界是不是不會好了?”室友A從一桌子的複習資料裏擡頭,烏黑發青的眼眶裏是一片死寂的清澈。
崔珩四處望了一下,巴掌大的宿舍裏沒有另一個人,她收拾衣服的手停頓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要怎麽說才能在不觸碰室友因備考而緊繃喜怒無常的神經的情況下讓自己這個學期有個愉快的收尾呢?
崔珩斟酌了一下,說道,“前幾年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每年也會有地震、洪水和傳染病。”
“可是那些一般都發生在夏天,現在是冬天,以前的冬天也有打雷和地震嗎?”室友A不死心,妄圖找出一些超自然現象說服自己不用繼續考試。
崔珩搖了搖頭,“地震不分時令,冬天打雷也是正常現象。”她說着加快了手裏動作,片刻又補充了一句,“我建議你別七想八想的,快刷題吧,只剩不到一個月了。”
是的,國考要臨近了。但崔珩不打算考,她打算收拾東西回家。室友三個,一個大三實習找到工作之後一直沒有返校,一個考研,一個考公。考研的早出晚歸,考公的在宿舍裏發瘋,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麽一定要考這個試,她自己都沒明白。
崔珩什麽都不考,她只想邁入人海,找點事幹。奈何.....秋招抛棄了她。人海容不了她,去山上也可以,她暗自想。但無論如何,這個宿舍都不是人待的了。崔珩是本市人,在學校呆到現在,論文也寫的差不多了,她打算回家去,專心找工作。
她收拾好了行李,宿舍桌子和床位上的東西也都清的差不多了。她提前跟室友們都打好了招呼,不等另一個室友回宿舍,也不理會正抱頭發瘋的室友A,拉着大包小包和行李箱就離開了。
11月的空氣已見冷冽,但崔珩只覺得清爽,連呼吸都變得自由暢快。離開待了十幾年的象牙塔,她的奇妙冒險才剛剛開始,想想都覺得快樂。
快樂嗎?maybe——————
在家躺着快一個月了,崔珩刷爆了各大求職APP,無一回信。
“叮咚”,“前途堪憂”推送一條最新消息,“天地人事務所邀您應聘…”
崔珩麻木地點開鏈接,“争議解決專員崗位,月薪面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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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擊投遞,她反手把手機扣在床上,起床洗漱,下樓買菜,新的一天從給自己打雞血開始。
小姐妹群聊“美少女拯救世界”不停地往外彈消息框。
[哭了,今天模考才51分,(貓貓咆哮)。]雖然都是在考公,但這位貓貓頭像的姐妹并不是室友A,如今國考已成往事,省考仍在繼續。
[分享——“我為什麽勸大學生脫下長衫”。]某位小狗頭像的朋友轉發鏈接。
[已閱,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貓貓頭像像是被拔了笑筋。
崔珩換好衣服回來拿手機的時候,正好看到姐妹們在吐槽秋招。
[律所才給開2k,應屆畢業生都不用吃飯的嗎?]她一頓輸出。
[沒讓你交學費就該感恩戴德了。]小狗頭像雖飽經現實風霜摧殘,吐槽功力仍不減當年。
[我昨天去面試了一家企業,一個崗位,去了二十多個人,月薪才四千五。千城!四千五!]小狗頭像繼續說到,頭像中甚至顯露出了一絲抓狂。
[面的怎麽樣了?]一個溫柔的豬豬頭像問道。
[難說,大佬怎麽都看上這破崗了。]
崔珩掃了一眼手機,望向青天長嘆了一口氣。她熟練地背起買菜用的大包,把手機揣進兜裏,開始了全職女兒的一天。
從菜市場買完菜回家的路上,崔珩買了一份油餅在路上啃,“咔嚓咔嚓”,油餅烙的很脆,一口下去滋滋冒油。另一只手在刷手機。
大冬天的菜市場不光人聲嘈雜、車流鼎沸(電動車),甚至還能隐約聽到幾聲鳥叫。也不知道是哪家花鳥鋪子在賣小鳥,聽得崔珩眼角一突一突的。
一通陌生電話打過來,崔珩順手接聽。
“你好,請問是崔同學嗎?”聲音混合在嘈雜的人聲裏,意外的很清晰。
“額對,您好,請問您是?”崔珩連忙把嘴裏的油餅咽下去,捂着另一邊耳朵大聲回複道。
“我們這邊是天地人事務所,你今天下午兩點有空來面試嗎?”
“有的有的”,崔珩立馬來了精神。
雙方約的面試地點是崔珩家附近CBD的一個商務大廈的咖啡廳裏,地鐵兩站路的距離。
[姐妹們,你們覺得這靠譜嗎?]崔珩有點興奮,在群裏問道。
[有啥不靠譜的?]貓貓問。
[他面試地點怎麽是咖啡廳啊,不應該是去他們事務所嗎?]崔珩有些謹慎。
[不知道,這個所也沒聽說過啊。]豬豬疑惑。
[不會是什麽野雞所吧?]貓貓說。
[你們還挑上了,不去給我?]小狗頭像發揮穩定。
[先面了再說吧。]崔珩一錘定音。
雖然這是一家從未聽說過的事務所,面試地點還奇怪的選在了咖啡廳這種一聽就不太對勁的地方,但畢竟是得來不易的機會,崔珩不想放棄。
她跟母上大人申請了中午不做飯的特權,精心地化了一個淡妝,穿上了準備已久的“精心準備但看起來毫不刻意”的休閑款正裝,套上青灰色長款羽絨服,一套專業沉穩的都市佳麗look完成,故作鎮定地前去赴約。
咖啡廳開在鬧市中,意外地顯得很安靜。
雖然離家很近,但崔珩很少來這邊,畢竟這種高端CBD一聽就不太符合她的消費水平。
推開鑲嵌着彩色玻璃窗的木質大門,頭頂風鈴叮當,宛如夜莺啼鳴,縱是對鳥類有些許陰影的崔珩都不得不承認它的美妙。空氣裏迎面飄來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咖啡店內的擺設很古典,吧臺上用的是金銀器皿,流光溢彩。店內的桌椅不多,但都泛着昂貴木制品的光澤。室內空間不大,沒有對外開窗,但空氣很流通。
不愧是寸土寸金的千城市中心,連一個小小的咖啡店都這麽壕無人性。崔珩默默收回了對天地人事務所的野雞評價。
面試官在裏面等她。他體型微胖,戴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鏡,穿着黑色襯衫,在喝一盞茶。
“神秘莫測”,中二少女崔珩暗自評價到,小心翼翼地上去打招呼。
“崔同學你好,你的簡歷我已經看過了,自我介紹就不必了。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崔珩說,“好的。”
面試官問,“你身體素質怎麽樣?”
崔珩說,“連續三年體測滿分。”
面試官又問,“心理素質呢?”
崔珩說,“擔任班上的心理委員。”
面試官接着問,“接受長時間出差嗎?”
崔珩艱難地點頭。
接下來的面試進行的很“愉快”,面試官饒有興致地詢問了崔珩一些個人興趣問題,比如喜不喜歡看志怪小說啊,有沒有什麽特長啊之類的。面試官的臉色越來越滿意,崔珩心裏越面越冷。面試結束後面試官就離開了,離開之前給崔珩點了一杯200ml,但價值68元的咖啡。
崔珩輕輕抿了一口,店內不許攝影,她悄悄給咖啡拍了一個特寫,發到了“美少女拯救世界”群聊裏。
[誰懂啊家人們,這個咖啡真的好苦,和我的命一樣苦。]
她在咖啡廳裏坐了很久,坐到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也沒有看到有服務生過來,仿佛都隐身了一般。走出咖啡廳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崔珩幾乎是在走出咖啡廳的同時收到了錄用的消息。與錄用消息一同收到的,還有一只撲騰着翅膀的小鳥頭像的新消息。
“姐姐,我回來了,想我了嗎?”
這個小鳥不是別人,正是姜寶,大名姜禺。
崔珩看着眼睛疼,面無表情的劃過,晾兩個小時再說。她跟姜寶可沒有關系好到需要秒回的程度。
說起姜寶,自從八歲那年跟着老師父上山之後,每年只逢年過節才回家。但崔珩每到那個時候都會回老家,兩人的交集逐漸變少。高中雖然在一所學校念書,但二人既不在一個班,更不在一個年級。自上大學後更是幾乎沒見過面。總之,問就是不熟。
回到家的時候,媽媽已經下班了,在廚房做飯。
“珩珩,回來了。面試怎麽樣了?過不過都沒關系的,心态平和一點。”媽媽聽到開門聲就放下了手中的菜,洗了洗手,迎了出來。
崔珩興致不高,摘下包裹嚴實的帽子圍巾口罩,長吐一口氣。
她看了媽媽一眼,嘆氣,用不算很高興的語氣說,“通是通過了,但.......”總覺得有坑是咋回事啊?
媽媽說,“小小年紀嘆啥氣啊,過了就好,試試再說。”說完就高高興興的做飯去了,甚至哼起了悠揚小調,“向雲端~”
挺好,崔珩心想,至少這個家裏有一個人是開心的。
夜晚圓月高懸,銀輝順着窗沿灑到了崔珩床邊。平日裏很喜歡看月亮的崔珩此時心不在焉,總覺得耳邊有一群鳥在唧唧喳喳,亂人心緒,擾人清靜。她把頭埋進柔軟蓬松的被窩裏,側身躺着,雙手交握在枕頭邊,右手撫上了空蕩蕩的左手腕。她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逐漸平複,腦中一片清明。
好久沒做過夢了。少女時期的崔珩,每到這種圓月高懸的深夜,總會進入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境。醒來時雖總想不起自己在夢裏看到了什麽,但有時興奮,有時疲憊,有時意猶未盡,有時心有餘悸。也許少女的夢境就是和少女的心思一樣,玲珑剔透、不可捉摸。
長大後的崔珩時常問同齡人,你們還做夢嗎?
他們都說,當然啦,每天都做夢,一個套一個的做。
那我呢?崔珩想,誰把我夢給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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