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
第 23 章
沒多一會兒,王哥也來到了泡澡池邊,撩了幾下水試試水溫後也如下餃子般撲通坐了進來。
“真舒服啊,這C市的洗浴中心早有耳聞,一會上樓我可要見識見識都有什麽說法!”
高肅坐在我邊上,閉着眼睛同樣惬意的享受着這放松一刻,王哥則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對我們說道。
“兄弟們,今天我們好好放松放松,後面還有硬仗要打,雖然趙總在押金上放寬了對我們的要求,但是機位可是實打實的增加了不少,而且開春後據說還有國航要飛釜山,我們可一刻不敢懈怠啊……”
“放心哥,勞逸結合,回去了我們肯定好好工作,我還準備明年換輛車呢!”
劉哲坐在池子邊,拿着根黃瓜在手中揮舞着向王哥保證,王哥也似乎想到了什麽正事,轉過頭對我說道。
“對了小裴,現在公司的人也越來越多,你後面要考慮考慮整合你的市場了,我對你的定位是管理者,以後你要慢慢減少一線銷售上的精力投入,把更多精力放到組建和帶領團隊上。”
“好的哥,我會慢慢去适應的,畢竟以前都是底層銷售,沒接觸過管理方面,有什麽問題我還少不了問你呢!”
“那你放心,能幫到你的地方我都會盡我最大所能,後面不是還要招新銷售嗎,到時候我們碰一下,招幾個你可心的,好好帶一帶!”
“裴哥,我沒別的要求,你招兩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就行,然後你天天坐辦公室就可以了,我帶她們跑,我可以手把手的進行教學!”
高肅聽着我和王哥的對話,又開始不正經起來,我笑着撩起一捧水潑向他,看着他連忙躲避的樣子笑着回答。
“我招倆個倒是行,你別到時候變成嘴對嘴的教學可麻煩了,要是業績下滑我可開你皮。”
“那不能哥你放心!而且俗話說的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看看現在我們公司,除了雨薇姐和紅姐,全是老爺們,有新鮮血液了我幹活也有動力啊!”
“對對對哥,你再給我招一個小姑娘吧,我天天對着紅姐工作效率都下降了!”
“媽的你效率下降還找客觀原因,先罰款500,明天回去你請哥幾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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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偷雞不成反而被王哥笑罵的劉哲,我和高肅幸災樂禍,對他發去了無情的嘲笑聲。就這樣我們四個人在浴區嘻嘻哈哈了一陣後都換上了浴服,早就迫不及待的高肅和劉哲帶頭沖進了電梯,飛速的按下了3樓的休息區按鈕。
放松過後,我們結伴下了樓,王哥理所當然的在服務臺結了賬。穿鞋的功夫,可能剛剛興奮過度的高肅突然捂着肚子面部扭曲的說着:“哎呦,我突然有點肚子疼,哥幾個你們等我一會,我回去方便一下。”
劉哲聽完高肅的話也附和道:“你一說我也想拉屎了,走走走,咱倆一起去!”
王哥看着這對兒活寶,笑着罵了一聲:“娘的,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快去,我和小裴在這等你。”
看着兩人一溜煙小跑的背影,王哥突然嚴肅了起來,看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種家長關心孩子的語氣說道。
“剛剛怎麽沒找一個,戀愛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閃躲,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沒有,只是今天沒什麽興致……”
“那個叫小雅的姑娘不錯,只不過不适合你!”
我聽後表情有些錯愕,知道王哥肯定早就發現了端倪,臉色微紅,知道瞞着王哥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只能實話實說,坦白交代。
“哥你真是明察秋毫啊,只不過我們不算是戀人吧,畢竟她沒有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你這段時間的變化當哥哥的都看在眼裏,小雅這個姑娘我們也見過很多次了,雖然都是在KTV,但是能看出來她本性不壞,是個善良的人,不是那種好吃懶做或者自甘堕落的女人,我猜她雖然沒有答應你,但是你們應該也在一起了對不對?”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面對王哥的直球發問,我有些不知道怎麽組織語言去和他解釋這段不清不楚的戀情,明明是我對小雅有情,小雅也對我有意,但是我們卻不能像真正的情侶一樣在一起曝光在陽光之下,不能對外公開這段沒有名分的關系。
王哥嘆了口氣,随即遞給我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支,深吸一口後對着前方有些出神。我也吸了一口煙,低下頭沉默不語。
“你有喜歡的人,按理說當哥哥的應該替你高興,我也能看出來小雅很喜歡你,你知道嗎,她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是含情脈脈的,俗話說得好,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呢,也不想幹這拆散姻緣的活兒,只不過有些話我感覺我有義務對你說,也是為你好。你知道,在這社會上人都會被打上标簽,有的是因為性格,有的是因為從事的行業,這幾個前臺會被人叫做幹服務員的,我們會被人叫成做旅游的,而小雅,會被人叫成是陪酒的……”
我聽着王哥的話,陪酒的這三個字如一把錐子般刺入我的耳朵,我知道王哥沒有惡意,而且顯然他說的已經是比較含蓄,我們私下聊天時,都會将KTV的公主輕蔑的稱作“果盤兒”。這個社會就是先天的對每個人帶着惡意,盡管在這金錢至上的社會,人人嘴裏都說着笑貧不笑娼,但是即使你有遠超周圍人的財富,社會地位的劃分卻如跗骨之蛆,每個人都逃不掉,人們在談論金錢的同時往往還會強調自己的“高貴”,以求壓過別人一頭。小雅是個陪酒女,這個頭銜會跟随她一輩子,即使她在餘下的時間裏從事新的行業,努力的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她的标簽也僅僅會變成善良的陪酒女,這和之前我看到的歧視殘疾人的段子如出一轍,人人生而平等似乎只會默默的躺在法典上的不起眼段落裏,在這現實的社會中,它只是蒼白無力的幾個文字而已。
王哥看着低頭抽煙的我,又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吐出一個煙圈,“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有顆純潔的心靈,有些人會去嘗試着在了解一個人後去定義他,但生活中的很多人不會,抛開世俗的浪漫愛情只存在于小說和影視劇裏,現實社會的口水是能淹死人的,小雅應該想的很清楚,所以才不答應做你的女朋友而維持現狀。我很佩服你在人生中能一直保持着這份追求純粹愛情的勇氣,但是我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你上一段的感情就是因為現實殘酷而分手的,現在你的情況就和之前一模一樣,五年前你不能抛下你生病的母親和你前女友一同出國發展,現在的你呢?”
我的思緒随着王哥的話回到了五年前,當年的我面臨着殘酷的二選一抛棄了理想選擇了現實,現在我仿佛又到了下一個抉擇的十字路口。生活似乎是一個永遠不會平衡的天平,在理想和現實之間不斷的搖擺,人們在放下砝碼的同時天平發生傾斜,而這會對你的生活造成不可逆的變化,至于我,至今沒有找到能平衡這座天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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