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琴瑟和鳴

琴瑟和鳴

清香寒涼的仙霧從落地玉窗湧進來。

東方斂拎起手指, 點了點雲昭面前的信報。

夜照打東川。

拿下十餘座城池之後,夜照軍驅趕城中百姓,将他們全部聚到了一處大城——平陽城。

看着平陽城的地勢, 雲昭心中立刻浮起不妙的預感。

她皺眉:“這是要再造一個怨魂枯骨陣?”

他似笑非笑:“像。”

“我沒讓他們這麽幹啊。”雲昭狐疑,“我(原身)弄那個陣,不就是為了你(清平君)。你我現在都琴瑟和鳴了……”她頓了下, 口無遮攔地補充, “哦不對,只有和鳴,沒有琴(情)瑟(色)。”

東方斂:“……”

視線相對。

他眨了下眼睛, 她也眨了下眼睛。

她輕咳一聲,正色道:“所以平陽城就是一個針對東方斂的陷阱。”

他點頭:“對。”

越往深想, 越是感覺渾身惡寒。

東方斂的家鄉被人屠城做陣, 他因此而入道。如今仇敵在東川平陽城故伎重演,他去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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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必定有天羅地網在等着他, 死路一條。

不去,道心受損, 心魔難消。

雲昭怒道:“北天這個老陰賊——嗯?”

等等, 陰的好像不止北天神君一個。

她眨了眨眼睛,擡手指住自己的鼻子:“所以東方斂要拿我這個始作俑者破局。”

他笑吟吟晃了下手指,贊道:“媳婦真聰明!”

雲昭:“……”

她盯了他片刻, 假笑:“往好了想, 他拿我威脅北天神君的話, 就不會殺我了。”

“那沒有。”他随口便道, “帶着個活人多麻煩,提了腦袋, 往人多的地方一扔,什麽心魔都消了。”

雲昭:“……”

她氣咻咻低下頭,用自己腦袋撞他。

“提我腦袋!提我腦袋!”

他笑得前仰後合,單手摁住她腦袋,禁止她靠近。

兩個人在床榻上鬧成一團。

雲昭發現他這個人果真是有種獨特的魅力(魔性),哪怕生着一張清俊帶病的小白臉,也絕不會有半點弱不禁風的氣質——整個人身上就大寫着“可惡”二字。

*

得知自己被殺神盯上腦袋成為第一目标,雲昭感受到了什麽叫做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她見識過那個家夥有多麽神出鬼沒。

她散掉弦月殿內外的仙霧,把那些會遮擋視線的花花草草全部移走,騰空了殿外的池子,撤掉所有紗幔。

站在殿階上,視線掠過危機四伏的亭臺樓閣邊邊角角。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怎麽就不是他?”

他要是附在他自己的身上,該多好。

東方斂:“……”

拎起指骨,掐她後脖子。

“一樣也能弄死你。”他陰恻恻恫吓她。

雲昭早已看透:“你就不會傷我一根頭發。”

一聽這話,他立刻就笑了。

黑眸彎起來,眉尾挑高,唇角滿是壞意。

“哈,”他得意到不行,“那你真想錯了!你怕是不知道——”

雲昭:“嗯?”

雲昭:“我怕是不知道什麽,說啊!”

她上前追問,他卻不說,只懶洋洋抱着胳膊,輕飄飄閃身倒掠:“不告訴你!”

她掐訣掠上去,擡手揪他袍子:“給我站住!”

他笑吟吟飄出樓欄:“不站。”

樓臺下方。

“唉……”貼身侍女幽幽嘆息,語氣複雜,“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神女這麽笑。”

“是啊。”仙侍搖頭,“還以為清平君多有傲骨,呵,也不過如此!”

侍女壓低了嗓門:“怕是那個陣顯靈了吧?是黃泉陰骨操縱了清平君的心意吧!你不覺得他變了很多?”

仙侍嘶一聲,瞳仁微震:“這麽靈?!”

他忍不住拍自己大腿,“有這種好事,就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你們女的可真是,嗐!就知道情情愛愛的,格局太小!”

侍女一聽就不高興了:“那換作你,你要怎樣?”

仙侍望天暢想:“我當然是要升官做副統領啊!那幾個平時瞧不起我的,你看我不把他們訓成孫子!”

侍女:“……”

您這格局可真大哈,哪怕夢個正統領呢?

*

殿外忽然來人求見弦月神女。

雲昭隐去笑容,與東方斂對視一眼。

他懶懶擡手摟住她肩膀,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放心。

雲昭一點也放不了心。

清平君這個身體,是真不太行。

到了殿前,隔着封印往外一望,看到了一張清秀柔美的臉——清平君那位原配夫人。

雲昭和東方斂面面相觑,都有那麽點被債主找上門的心虛感。

原配夫人盈盈拜下:“微彤見過神女。”

雲昭假笑:“你來這裏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微彤直起身,面無表情撫着自己腹部,“妾身懷了少君的遺腹子。”

雲昭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作出什麽反應:“哦……”

“妾身确實卑賤如浮萍。”微彤毫無笑意地勾了勾唇角,“但是少君已死,這是他留下的唯一血脈。妾身若一意孤行,拼上這條命,總能把它也帶走。”

雲昭:“……”

看看北天這一家子幹的好事!

“妾身也可以好好生下這個孩子。”微彤苦笑,“條件也很簡單,我想與清平君單獨說幾句話,徹底了斷從前——當年被帶走時,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機會說。”

雲昭:“……”

要是清平君沒換人,她立刻就把這對倒黴的小夫妻打包送走,再給他倆随個份子錢。

可惜如今人已不是那一個。

“而且……”微彤忽地擡眸笑了笑,“清平君應當沒有告訴過神女,他不能人道的真正原因?”

雲昭大受震撼:“啊?這還有原因?”

她偏頭望向東方斂,只見他眼角一抽,差點兒嗆咳出聲。

殿裏殿外所有仙侍仙娥都齊唰唰望了過來,盯他。

那目光……只能說無聲勝有聲。

“我們結過同心蠱啊。”微彤道,“此蠱不解,他對着別的女人就……我今日來,也是為了解掉同心蠱。這樣神女便不用繼續守活寡了。”

這下,雲昭也享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無聲勝有聲的注視。

雲昭:“……”

東方斂:“……”

他額角青筋亂跳,一臉氣急敗壞。

偏又沒得狡辯。

沉默半晌,雲昭與東方斂對視一眼,生無可戀:“讓她進來。”

也不能繼續杵在這裏叫別人看笑話。

人多少還是得要點臉。

大殿外的封印如水流般淌落。

微彤微微偏過臉,向身後的仙侍與仙娥點了點頭,然後提裙踏入。

一名身形高大的仙侍跟随微彤步入弦月殿。

落足,擡眸,仙侍望向雲昭,忽地朝她一笑。

雲昭:“嘶!”

腦子還沒轉過彎,後背已然蹿起寒流。

啊啊啊啊!

是他!

她反應極快,二話不說掐訣向後一縱。

“铮——铛!”

兩個東方斂出劍的速度一樣快。

電光石火間,兩把寒銳的劍刃架在了一處,兩道挺拔的身影錯身逼近。

四目相對。

唇角勾着同樣冰涼危險的殺意和笑意。

*

大平原前。

夜照的軍隊一支接一支彙聚過來,陣勢越擺越大。

軍中氣勢滔天,一名膘肥體壯的黑面将軍在陣前大笑着說話t。

“弟兄們!”他呲起滿口黑牙,揚聲道,“身後便是平陽城,遠近十餘座城裏的兩腳羊連帶着羊毛,全都已經圈在裏頭了!打贏這一仗,随便屠夫弟兄們怎麽玩兒!”

一聽這話,士兵原本通紅嗜血的眼睛裏紛紛冒起了綠光。

帶“羊毛”,意思便是城裏那些人還沒有被搜刮過。

“殺!殺!殺!”

士氣高漲,殺氣滔天。

黑面将軍滿意地點點頭,望向坐在戰車高處的主帥。

那個趙無忌,先前總是畏畏縮縮,步步小心謹慎,早已讓黑面将軍及麾下的将領們十分不滿——東川那國主就是個絕世蠢物,打那種蠢物,又何需畏首畏尾!

本該摧枯拉朽拿下東川全境,就因為拖拖拉拉,這些日子反倒又被東川奪回了幾城去。

軍中上下,十分不滿。

主帥趙無忌壓力越來越大,近幾日都不怎麽說話了,變了個人似的。

衆人輪番勸谏,眼見軍中都要嘩變了,趙無忌終于扛不住,同意與東川人正面決戰,于是就在平陽城外五十裏處拉開了陣勢。

趙無忌撒手不管,底下士氣倒是愈發高漲。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遙遙與夜照軍對峙的,正是雲滿霜率領的東川軍。

雲滿霜穿上戰甲,意氣風發。

軍師和将領們卻愁得眉毛胡子大把大把往下掉。

要是能選,他們倒甘願國主像以前一樣不聽勸——紙上談兵,總好過親身上陣……吧???

老軍師頭疼地上前勸道:“國主!對面主帥是趙無忌,此人向來謹慎,只要沒有占據絕大優勢,他一定會避而不戰。可今日,分明優勢在我……”

雲滿霜大手一揮:“既然你們幾個都認為優勢在我,還有什麽好說!”

老軍師絞眉:“可是……”

雲滿霜嗐一聲,俯身拍了拍軍師的肩頭:“從前不聽你們的,你們難受。如今你們分析戰局,孤不是都聽進去啦?還皺着一張張苦瓜臉作甚!”

老軍師:“……”

聽進去個鬼啊!個個都勸你不要禦駕親征,你就當耳旁風!

自己幾斤幾兩,沒數?

人家就還真沒數。

老軍師死谏的心都有了:“國主您雖然飽讀兵書,也練着強身健體的功夫,但從未親身上過陣,不知沙場兇險哪!”

雲滿霜哈哈大笑:“這個真不用您老操心了!孤去也!”

只見他拎起一把方天畫戟,舞得呼呼作響。

不聽勸,根本不聽勸。

軍師頭疼地叫來了軍中最能打的幾個小将,暗自叮囑:“待會兒,給我把國主好好護在後頭,聽見了沒有!”

“是!”

“國主若是破層油皮,看老子不扒了你們幾個小兔崽子的皮!”

“聽到啦!”

那一邊,雲滿霜叫來麾下副将與旗手。

衆人都緊張兮兮地盯着他。想勸又不敢。

“國主……”副将破罐子破摔,“待會兒上了陣,咱們這幾路就……各自見機行事?您可千萬要好好待在弓箭射程之外啊!”

雲滿霜擺手:“那怎麽行!哪有這麽打仗的!”

衆人唇角抽搐:“那該如何打?”

雲滿霜自信一笑:“自然是随我破陣!衆軍唯我将旗是瞻,觀我之勢,随我殺敵。左右邊路,聽從旗語號令,分割包抄斷後這些便不需要我教諸位了吧!”

衆人:“……”

雲滿霜不滿:“這麽簡單都不懂?”

衆人:“……”

不是不懂,只是您所謂的“簡單”得有個大前提——您得是個戰神!萬軍之中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的那一種!您是嗎!您是嗎!

雲滿霜望向三軍。

怎麽說呢,三千年前的軍隊,其實挺拉垮。

他就沒帶過這麽弱的兵!

像這種隊伍要是敢拉到怪獸戰場上,一個照面怕就給全滅了。

諸神時代,萬事求神。

三千年後可沒有神仙來斬殺怪獸,都得靠自己雙手。

雲滿霜一陣搖頭。

幸好自己的兵弱,敵方更弱。夜照軍隊血腥殘暴,欺負平民在行,打仗是真不怎麽夠看。

這種隊伍最大的特點便是不抗壓,只能以強打弱。但凡受點挫折,極容易軍心崩潰,在戰場上嘩變叛逃。

他們那個主帥趙無忌顯然深知這一點,從來小心謹慎。

如今麽……

雲滿霜微微一笑:“全軍聽令,随我出征,活捉趙無忌!”

“是!”

戰鼓擂響,萬馬奔騰,耳畔響徹着雷霆,大地起伏震蕩。

“轟——轟——轟——”

“嗚——嗚——嗚——”

“沖啊!殺!”

老軍師望着揚塵而去的将旗,雙手揪住自己胡須,一顆心揪着疼。

“快,快,再去幾個人,給我好好護住國主啊!”

兩軍對沖,頃刻便絞殺在一處。

這時候已經沒有了後悔的餘地。

喊殺聲陣陣,煙塵四起,兩軍如刀入-肉,拼命絞進對方深處。

老軍師拖着一雙老腿,爬到戰車高處,搭個蓬子,眯着一雙老花眼,用力往前眺望。

“那兒,那兒,箭是不是落下來啦?國主還沒進到射程對不對?”

邊上另一位幕僚定睛找了半天:“沒找着啊……”

他拍了拍扛旗的千裏眼:“國主是不是沒上去?”

千裏眼忙着搖旗,很不耐煩:“那兒!”

幾名軍師瘋狂眺望己方陣營:“哪?哪?哪?”

“前邊!”

再往前望,繼續沒找着将旗,只見己方旗幟與敵方旗幟絞殺在一處,戰局一片混亂,尚未分明,一時之間看不出什麽勢頭。

老軍師急到拖着老骨頭蹦跳:“哪裏呀!”

“最前面嘛!”千裏眼給煩到不行,手裏利落地變幻着旗語,兇道,“不就只有一個将旗!”

幾位軍師放大了膽子,用力把視線往前投了一大截。

“沒有啊……”

“前前前!”

幾人再度用力把視線往前扔。唰、唰、唰。

心神與視線掠過厮殺的疆場,直直往前……再往前。

“看到了看到了!”一名軍師蹦跳起來,“那兒!刺進敵方中軍了!三路兵馬正在彙集,已有匕突之勢了!”

衆人嘩然:“國主竟殺到那麽深!”

旗手将旗子交給前來接替的同僚,嘆了口氣,很鄙視地望向這幾位眼神不好且過于保守的老頭子:“那是跟随将旗合圍破陣的主力,先鋒早殺到前面了!喏,看見對面在後撤的主帥旗沒有?再遲半步,要被斬首。”

“什……什麽?!”

老軍師氣到跳腳:“那幾個小兔崽子!讓他們護着國主,他們竟敢貪功冒進撺唆國主往前沖!”

挨罵的幾位年輕小将是真冤枉。

只見國主揮舞那杆方天畫戟,所經之處,說是砍瓜切菜都擡舉了對面。

無論是戰騎、甲胄、兵刃還是敵軍的身軀,在猛虎下山般的國主面前,只猶如薄脆的紙,一觸就碎!

別說保護國主了,想追上他,都得吭哧吭哧使盡渾身解數,要不然就只有落在後面老實吃灰的份兒。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

有這麽一柄鋒銳無匹的絕世神兵在前方開道,那當真是摧枯拉朽,攻無不克。

看他孤軍深入便想合圍?上去多少都是送人頭。

敵軍陣中,雲滿霜戰神猶入無人之境,殺進殺出無人能擋,身下戰騎亦是飲飽了敵血。

他不僅是有一身蠻力,那雙眼睛更是極為尖毒,哪裏有破綻,他便專挑哪裏打。

殺得敵方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後方猶在混沌纏鬥,先鋒與前鋒已經殺出了絕對碾壓之勢,利刃直刺敵方心髒!

無堅不摧的鋒刃之後,大股大股的主力軍隊陸續彙攏,如山崩,如海嘯,大勢已成,再不可擋!

“贏了!”老軍師一把揪掉了二十來根細長的胡須,“贏了!”

仗打到這程度,便是一支訓練有素、紀律極其嚴明的軍隊想要逆轉局勢也極其困難,更遑論對方這種殘暴嗜血、形如野獸的軍隊。

一群習慣了燒殺搶掠的士兵,談軍紀就是個笑話。

頹勢一出,兵敗如山倒。

陣形不複存在,敵軍亂成一團,丢盔棄甲,各自奪路奔逃。

雲滿霜向來也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

邊軍包抄斷後,大軍銜尾追擊,殺了個酣暢淋漓。

一身是血的雲滿霜四處游走,周身熱氣騰騰,整個人龍精虎猛。

忽有消息傳來。

找到敵軍主帥趙無忌了!

這人早早便退出了戰場,找了處山頭,布了個迷陣,然後獨自坐在高處,悠哉悠哉搖一面旗。

上去幾支隊伍,都陷在迷陣裏面打轉轉。

因為有雲滿霜的活捉命令,将士們也不敢放箭,便來請示雲滿霜。

雲滿霜哈哈大笑,打馬來到山崗下。

“趙老弟!別來無恙啊!”

那白袍儒将悠悠起身,笑吟吟揮手:“好久不見!”

看那神情氣度,不是趙宗元,又是何人?

到了近前,兩雙t手重重握在了一處。

四目相對,熱淚盈眶。

許久,“趙無忌”緩聲說道:“陣營投錯了,我沒站錯。”

短暫獲得能言善道能力的雲滿霜又恢複了從前,他緊緊盯着對方的眼睛,許久許久,終于還是沒能憋出半個字來。

握緊對方的手,拉近,狠狠抱在一起。

胸膛撞到疼痛,彼此揚起手,用殺敵的力道,重拍對方的背。

“砰!砰!砰!”

“哈哈哈哈!弟弟!”

“哈哈哈哈!哥哥!”

衆人眼睜睜看着這兩位本該是仇敵的大佬一見如故,親如生死兄弟。

“……”

*

北天神殿。

那兩個人的戰鬥,仙侍們根本插不上手。

恐怖的速度和力量,神出鬼沒的身法,利落至極的殺技。

微彤已被弦月殿中的侍衛拿下。

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清平!你為何要救她!為何!”

她雙眼通紅,嗓音瞬間嘶啞,聲聲泣血。

雲昭:“嘶……”

她對這位微彤夫人并沒有絲毫惡意。

弦月神女确實該死。

微彤與東方斂合作,成功将他帶了進來,可見她是一個非常聰慧勇敢的人。

雲昭喜歡這樣的人。

但是眼前這誤會,實在難解。

她揮揮手:“輕點輕點,別傷着她!”

微彤冷笑:“要殺要剮随便吧,弦月,我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清平能看上你這種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你們這對狗男女,就該下地獄!”

雲昭擺手解釋:“不,我和清平君不是狗男女。”

“呸!就是狗男女!”

說話間,那二人已在庭院中互砍了幾百刀。

殺氣四濺,殿檐、殿階、廊柱,處處玉屑橫飛。

雲昭輕咳一聲,用大實話安慰微彤:“你放心,我和清平君真的沒關系,我要嫁給東方斂!”

微彤被她的無恥驚呆。

“你……你!”

她愣愣轉頭,望向那兩道幾乎看不清的身影。

“你見異思遷……”微彤都不知道該怎麽罵她才好。

雲昭生無可戀:“啊對對對。”

庭院之中,兩個殺神再度身形交錯。

“铛!”

劍刃相接,三千年前的東方斂冷笑:“你可以啊。但是你打不過我。”

“清平君”扯了扯唇角,冷笑:“能打有什麽用。我有媳婦,你沒有。”

東方斂:“?”

東方斂冷笑還擊:“我殺你媳婦,讓你做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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