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電視節目

第14章 電視節目

七海建人提着一堆生活用品回家的時候，七七剛好做完柔軟體操。

打開門的瞬間，看到七七在地板上擺出一個拉韌帶的姿勢，七海建人還感到有些玄幻。

你們僵屍……都這麽靈活的嗎？

是的，僵屍。

在發現七七死亡狀态之後，七海建人度過了一段大腦風暴，在腦子裏瘋狂地搜索死者會動的情況。

甚至考慮了是不是有詛咒師，用什麽咒術在小孩的屍體上做了什麽。

不過最終，他還是利用了便捷的現代科技。

“莫西莫西？”

電話打通，對面的五條悟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周邊很是安靜，不過最強都接起電話了，七海建人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七七到底是怎麽回事？”

“七七啊。”五條悟的聲音有些拉長，随後俏皮地響起，“是僵屍哦！植物大戰僵屍裏的那種僵屍！”

七海建人：？？？

不是，僵屍他能理解，為什麽要特地用游戲來舉例子？

熟悉七海建人的五條悟在他陷入沉默之後多少猜到了他的想法，輕笑一聲，随後壓低聲音，輕飄飄的語音從手機中傳出——

“因為在我的眼中，七七就像是游戲裏的僵屍那樣……什麽都看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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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很糟糕？

七海建人的感情頓時更複雜了。

剛說五條悟能把七七交給自己的學生，七七應該是無害的，結果下一秒直接打臉。

五條悟居然都摸不清七七的來歷？就這樣還敢把她放到學生中間？

無語凝噎的好一會兒，七海建人忍不住陰陽了一句：“您膽子是真大。”

也是，除了最強，還有誰有這麽大膽子。

也就是他五條悟自诩天上地下無人能敵了。

五條悟把這句話當做誇獎的話語收下，随後道：“既然你注意到了，那麽接下來就麻煩你觀察一下七七啦！”

“在我看來她就是個普通的善良小孩，不過從你的視角或許會有新的結論哦！”

是想要，排除六眼的幹預嗎？

七海建人陷入了沉思。

五條悟特意提出視角的問題，顯然和他的六眼有關。

五條的六眼能夠看到人體內咒力的流動，既然他說七七是普通的善良小孩，就說明七七體內的咒力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可是普通人又怎麽能驅動屍體呢？

這是不合理的。

為了進一步了解，排除六眼帶來的結果或許也是一種思路。

七海建人眼眸微垂，在心中定下了一些方向，随後說了一句：“我明白了。”

便挂了電話。

另一邊，五條悟聽着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陷入了深思。

七海建人，你，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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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拉回到七海建人打開房門，在回來之前，他也算是做了不少心理準備，不過真看到家裏有個需要照料的小孩時，還是覺得有些窒息。

總感覺年紀輕輕就背上了不得了的包袱。

這種想法在下一秒卻消散了。

注意到七海建人回家的七七擡起頭，很快結束了姿勢，光着腳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跑了過來。

“你回來了。”

慢而平的語調，給人一種不愧是僵屍的感覺。

無神的雙眼與蒼白的膚色看久了之後倒也還好，不如說七七也不是那種驚悚的屍體狀态，反倒有種奇妙的可愛感。

“要喝水嗎？”

七海建人注意到，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杯水，而且是燒好的熱水，裏面甚至還放了枸杞。

……啊，是他以前同事在中華街買了送給他的，他一直沒打開過。

不過雖然沒喝過，卻也知道作用，七海建人的眼神有些飄，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僵屍叮囑養生。

短暫的停頓後，七海建人關上門，将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随後換上拖鞋，一邊往裏面走一邊道：“謝謝你倒的茶，另外我給你買了拖鞋，小心着……”

最後一個着涼實在是沒法說出口。

畢竟，僵屍已經涼透了。

啊，他居然在心聲裏說一些地獄冷笑話！難道這就是當監護人的危險後遺症嗎！

“咳。”七海建人輕咳一聲，他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麽，不然繼續安靜下去的話，他的腦洞可能要突破天際。

他的視線在屋子裏大致掃視了一圈，剛巧看到客廳的時鐘顯示六點。

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家裏沒有多餘的食材，我買了面包，過會兒稍微處理下，你有什麽不吃的嗎？”

一邊說着，七海建人一邊系上圍裙，起初他還打算直接定下晚飯，說了一半又想起要尊重七七的意願，于是多問了一句。

七七直接搖了搖頭：“我都吃的。”實際上是吃什麽都一樣，反正都沒有味道。

既然如此，那麽作為一個寄養在父親朋友家的乖孩子，應該不挑食吧？

七七，今天也在努力記憶，做好“獲取親情”的任務。

孩子太過乖巧，卻也不能把乖巧當做理所當然，因此七海建人彎下腰，揉了揉七七的頭，誇贊了一句：“七七真棒！”

七七有些茫然地擡起頭。

她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卻被這樣誇贊，着實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是普通的小孩，或許得到贊賞是很開心的事，但七七也知道，自己怎麽也不能算是小孩。

真算年紀比誰都大。

可是七海建人的手很溫暖，就像……旅行者一樣。

他們都是，很好很溫柔的人。

但是，獲取親情，要有父女關系，女兒的年紀不應該很大，她應該是個孩子。

不知為何，七七感到有些不開心。

盡管她并不知道為什麽。

察覺到七七的情緒有些低落，七海建人還有些疑惑，後來一想，畢竟是被父親送到了別人家裏，孩子心情不好也正常。

于是他擡起手，打開了電視。

“我去準備晚飯，七七可以看會兒電視。”

電視。

沒聽說過的詞語，七七有些茫然地擡起頭，看向她早就注意到的黑色長方形。

在七海建人的動作之後，原本冷冰冰的黑色物體發出聲音，随後很快亮了起來，上面有彩色的圖案出現，一個接着一個，吸引着七七的目光。

見七七的注意力被電視吸引，也沒有之前那麽低落了，七海建人松了口氣，又指了指電視的對面：“你可以坐到沙發上，也可以坐在地上的毯子上。”

“就當是自己家，怎麽舒服怎麽來。”

不過僵屍是坐着舒服還是站着舒服？喜歡軟的還是硬的凳子？

帶着一絲絲好奇，七海建人一邊準備料理，一邊透過開放式廚房觀察着客廳裏的七七。

在七海建人走開之後，七七先是左右看了看，像是在評估坐在什麽位置比較合适。

沒多久，她便走到了沙發旁，用手按了按沙發，柔軟的沙發在力的作用下凹陷了一個小塊，在手撤掉後又緩緩回彈。

七七看了會兒，慢慢爬上了沙發。

她的坐姿很乖巧，兩腿并攏，手還放在腿上，在坐上沙發之後，她很快便擡起頭盯着電視了。

電視的熒光在她無神的眼中反射出一閃一閃的熒光，不難看出她的專注。

……觀察了一陣，似乎只觀察到一個結果。

七七，果然很可愛。

七海建人移開視線，作為一個靠譜的成年人，他一定要摒棄個人情緒，冷靜地觀察僵屍的身上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點，有沒有可能是咒靈的陰謀。

冷靜了一會兒的七海建人将晚飯端上餐桌：“七七，吃晚飯了。”

公寓不大，餐廳和客廳之間的距離不遠，就算坐在餐廳，也能聽到電視裏的聲音，有的位置還能看到電視。

于是在七七沒有過來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坐在這邊也可以看電視哦。”

便聽到一陣“噠噠噠”的聲音，七七跑了過來。

七海建人注意到，她穿上了自己剛買的拖鞋。

小小的毛絨兔子點綴在拖鞋的上方，看上去很是可愛。

小僵屍還蠻聽話的嘛。

将兩份面條放好之後，七七也乖巧地爬到了椅子上，和客廳裏的沙發不同，餐廳裏的椅子對七七而言還是有些高的。

不過七七的動作很快，在七海建人去抱她之前就爬上了椅子。

是一個很獨立的孩子。

因為到了餐廳，七海建人便将電視的聲音調大了些，他自己的方向是背對着電視的，這樣聽聽聲音也不錯。

正好也可以了解下七七對電視節目的喜好。

像七七這個年紀的女孩都喜歡看什麽呢？是可可愛愛的小動物？還是粉色的魔法少女動畫？

七海建人幻想着普通孩童的童年，看向七七的時候，目光卻又忍不住一沉。

他忽然想起，七七是僵屍。

也就是說，七七死在了這樣一個幼小的年紀。

在其他女孩喜歡可可愛愛小動物，喜歡魔法少女的年紀，她的身體變得冰冷。

七海建人陷入了煩雜的思緒中，外加七七不愛說話，整個餐桌上都格外安靜，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

也是這時，電視的聲音格外明顯。

“pop子現在很傷心，我們應該怎樣讓她快樂起來呢？”

一陣快樂的選擇音樂傳來，隐約能聽見“蛋糕”、“玩偶”和“錢”這三個選項。

果然是可可愛愛的節目呢，七海建人漫無邊際地想着。

“是的，我們要選擇錢來讓pop子開心。”

七海建人：……現在的電視節目，都玩得這麽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