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多謝款待,很好吃

第28章 多謝款待,很好吃

聞潭心底裏其實在隐隐期盼沈天遇爆發。

這些天,他一直在挑戰沈天遇的底線,冷臉以對,拒絕要求,掀翻面粉盆,弄髒他的褲子。

按道理說,無論哪一條,都是足夠激怒沈天遇的。

沈天遇這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生氣也不會挂在臉上,單是目光裏的冷意就足夠讓人膽寒。

聞潭知道不破不立的道理。

沈天遇現在是還沒玩夠,所以無論他怎麽甩臉色,他都不舍得放手。

一旦徹底激怒沈天遇,讓沈天遇厭惡他,他們的畸形關系就可以結束了。

如他所想。

褲子上被濺上面粉奶油之後,沈天遇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拳頭也握緊了。

聞潭有點害怕,但想着被揍一頓也比被當成替身好,還是鼓起勇氣,挺起胸脯,勇敢地直視他。

沈天遇看着他細微顫動的肩膀,眯起眼睛:“你在害怕。”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聞潭咬着牙關,不說話。

沈天遇的右手食指在他鬓邊的頭發上繞了繞:“怕我打你?”

聞潭:“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必要廢話。”

沈天遇的手指停在他耳尖上,溫暖的細微觸感傳來:“還是……怕我不生氣,反而繼續讓你留在我身邊?”

聞潭的睫毛不易察覺地一顫。

“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眼睛總是不敢看我,”沈天遇在他耳旁輕聲道,“心事都寫在臉上了,笨蛋。”

沈天遇的聲音很輕,卻如同引信一般在聞潭耳邊炸開。

聞潭用力地推開他。

他讨厭這樣。

讨厭沈天遇總是游刃有餘,把控全局,輕輕松松看透他的一切想法。

沈天遇這樣的人,對于人心的洞悉幾乎是碾壓式的。

相比于虎豹而言,他更像一條毒蛇,盯上獵物之後不是一口斃命,而是不動聲色地卷住弱點,讓獵物慢慢窒息而死。

聞潭隐隐感到恐懼。

這種恐懼是類似動物性的,對于數倍強大于自身的物種的天然直白的懼怕。

這讓他迫切地想要逃離。

聞潭起身想要離開,被沈天遇一只手按住了。

後腰再次重重地抵在冰冷的流理臺上。

沈天遇随手拈起流理臺上的一點奶油,點在聞潭的喉結上。

聞潭喉頭發緊:“你……你要幹什麽。”

沈天遇的目光在他脖頸上流連:“猜猜看?”

聞潭:“我們已經分手了!”

沈天遇:“我沒有同意。”

他毫無預兆地傾身上前,低下頭,咬住了他的喉結,舌尖輕舔。

力道并不大,但姿态強硬,不容逃脫。

聞潭盡管心理上無比抗拒,還是身體一顫,低喘出聲。

沈天遇又舔了一下他的喉結,喉頭滾動,把舌尖的奶油咽了下去:“多謝款待,很好吃。”

所有的反抗都如同小孩過家家一般,被沈天遇輕描淡寫地壓下去了。

聞潭氣得想殺人。

如果他現在手頭有原子彈發射按鈕,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向這個混蛋發射過去。

——

次日,聞潭還是後悔了。

他覺得自己掀翻面粉盆的舉動很不應該,這樣太浪費糧食了,違反了他勤儉節約的做事原則。

下次應該潑點不要錢的東西,他心想,比如雨天去門口掘點爛泥,順便還能把沈天遇推坑裏埋了。

他也沒有那麽多的氣好生。

發洩完了,就像圓鼓鼓的氣球放光了氣,心裏只覺得無限的茫然。

生氣有什麽意義呢,又沒有辦法改變他被沈天遇欺騙的事實。

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離開這裏。

聞潭上學的保镖換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男人應該有三四十歲了,比梁毅稍微矮一點,但體格肌肉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聞潭懷疑他一拳能打爆十個自己。

新保镖應該是被沈天遇提前訓過話了,嘴巴抿得緊緊的,如非必要,一句話都不說。

聞潭問他叫什麽,他一板一眼地說“與您無關”。

聞潭中午要請他吃飯,他也不搭腔,自己從口袋裏掏出保溫杯和壓縮餅幹來。

聞潭見攻不下,也就不再和他搭話了。

周四晨課結束,聞潭去上洗手間,趁着門關着,從窗戶爬出去了。

他看了好幾天,終于找到這麽一個位于一樓的隔間,窗戶很大,完全足夠一個成年人爬出去。

聞潭跳出去之後就一路狂奔。

他沒有想好要去哪裏,他的身份證被沈天遇扣在家裏,沒辦法租房子。

他的存款也不夠天天住賓館的。

想來想去,只能躲在學校裏,沈天遇再怎麽嚣張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在學校裏抓人。

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但他只能試一試。

天天見面會讓情緒激化。

強行分開一段時間,說不定時間長了,沈天遇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就漸漸淡了心思。

聞潭跑進學校最僻靜的一條小路。

這是一條花園間的石子路,遠離教學樓,附近只有靠近後山的實驗室,所以鮮少有人經過。

借着樹木的隐蔽,聞潭速度慢下來,喘了口氣。

他的體質還是弱了些,跑遠一點就會體力跟不上。

正慢慢在石子路上走着,繞過拐角,忽然撞上一個穿白色長裙的女孩。

許雲靜意外地看着聞潭:“你怎麽在這?”

——

“這裏平時不會有人來,你不要發出太大動靜,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櫃子裏有我之前買的餅幹小面包之類的,我等會再去給你買點水。”

“要上洗手間的話,出門五十米左拐。”

許雲靜把行軍床上的毯子折起來,放在床頭:“床板硬了點,不過休息是夠了。”

聞潭感激地看着她:“謝謝你。”

剛才在石子路上意外相遇,許雲靜見他神色慌亂,主動問他出了什麽事。

聞潭猶豫片刻,問她,學校裏有沒有什麽隐蔽的地方,不容易被人找到。

許雲靜問他是不是犯了什麽事。

聞潭發誓自己遵紀守法。

“只是暫時,确實需要一個比較隐蔽的,可以一個人待着的地方。”

許雲靜盯着他看了片刻。

聞潭有些尴尬。

自從上次他告訴許雲靜自己有交往對象之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了。

他還記得許雲靜當時錯愕又難過的神情。

如今幾個月一過,許雲靜顯然已經走出來了,他的處境和從前比,卻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曾經他以為自己初戀就遇到了真愛,從此執子之手,共度餘生。

現在幻夢破滅,只能在學校裏狼狽奔逃。

許雲靜看出他不想多說,沒有再多問。

她直接把他帶到了一個老舊的灰色大樓裏,說這裏是學校以前的活動大樓,後來建了新樓,老的這棟就沒什麽人來了。

過幾天她要參加社團的舞蹈演出,新樓裏人員滿載,她偶爾就會來舊大樓的練習室排練。

行軍床和桌椅櫃子都是以前的人留下的,她用毛巾擦洗過了,有的時候跳累了就在旁邊小房間的行軍床上一躺,零食也是為了補充能量買的。

聞潭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許雲靜笑了笑:“就當是我報答你那次為我解圍。”

聞潭在小房間裏度過了幾天。

這幾天裏內心惶惶,也不敢去上課,心裏祈禱着沈天遇能失去耐心。

輔導員發現他又沒去上課,打電話詢問情況,他只能謊稱自己生病,這兩天在住院。

許雲靜每天會來看他一次,給他帶點吃的喝的。

她好奇地問過他,到底是什麽事讓他緊張成這樣,是有人在找他嗎?

她其實想問,是不是他那個傳說中的男朋友。

學校裏都傳言,他被一個大公司的老板包養,每天都是被豪車接送來去的。

話到嘴邊,許雲靜忍住了。

聞潭的狀态看起來很不好,多日躲藏在大樓裏,缺乏陽光,沒有人說話,這些都讓他精神萎靡。

許雲靜換了個問題:“你要在這裏躲多久呢,總不能待一輩子吧。”

聞潭低着頭,小聲地說:“我也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這樣類似于鴕鳥在自欺欺人,可是他實在沒有勇氣跑出去面對沈天遇。

見到那個人,傷口就會又一次撕開,讓他想起被欺騙、被耍弄的那些荒唐日子。

“不說這些了,”許雲靜道,“明天晚上就是我正式演出的日子,可惜你不能現場觀看啦,記得看直播給我打氣哦!”

聞潭笑道:“一定。”

他很羨慕許雲靜的生活狀态。

簡單,開朗,快樂,陽光,積極向上,這些都是對他而言很遙遠的詞彙。

許雲靜走後,他在手機上看了一會兒網課,等太陽西沉,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也是在無聊的網課中度過的。

他這幾天沒辦法去上課,又怕自己落下課程,于是在視頻網上找了線上課程學習。

學到下午七點多,想起許雲靜的演出快開始了,正想打開直播,忽然接到許雲靜的消息。

許雲靜焦急地問他:“你快幫我看看,行軍床旁邊是不是有一雙金色舞鞋。”

聞潭扭頭一看:“嗯。”

許雲靜懊惱道:“我昨天把鞋子忘那兒了,今天排練時一直是穿的練功鞋,這會兒都快上臺了才發現沒帶過來。”

聞潭當機立斷:“我馬上給你送過去,你等等。”

許雲靜遲疑道:“可是,你不是不能……”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

或許是怕旁邊的人聽見,許雲靜沒有說得太明白。

聞潭迅速穿好了衣服:“沒事,我戴口罩去。”

許雲靜這幾天幫了他這麽多,現在遇到麻煩了,他怎麽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聞潭拿了個塑料袋把芭蕾舞鞋裝起來,向劇場跑去。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二十五了。

許雲靜的節目是開場,整場演出是七點半開始,就算刨除主持人念開場白,時間也很緊迫了。

聞潭加快速度奔跑,心髒咚咚直跳,快要飛出來。

在劇場後臺找到許雲靜的時候,許雲靜正心急如焚。

“真是太謝謝你了……”

聞潭用手背擦了擦額上的汗,憨憨地笑了笑:“沒事,你快換吧。”

他想要回舊大樓去,然而此時觀衆已經開始大批入場,外面擠得水洩不通。

聞潭遲疑了。

人一多,他暴露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他不敢賭沈天遇會不會派人來劇場裏抓他。

許雲靜看出他的遲疑,把他拉到化妝間,道:“你在這歇會,等散場了跟我一起走吧?”

聞潭思考片刻,點了點頭。

他認真地對許雲靜道:“演出加油哦。”

許雲靜笑得眼睛眯起來,像兩個小小的月牙兒:“一定。”

化妝間裏人不多,因為大部分演出人員都在開場前就化好妝了。

偶爾有人進來補妝,看見聞潭安安靜靜坐在裏面,以為他是工作人員,并不多說什麽。

聞潭漸漸放松下來。

這些天獨自在大樓裏待着,他偶爾也會害怕,大樓的夜晚寂靜又荒涼,水池緩慢的滴水聲都透着一股陰森感。

劇場裏熱鬧的人聲,讓他有了一絲回歸現實的踏實感。

晚會一直到十點才結束。

外面人聲鼎沸過一陣,然後漸漸安靜下來,似乎是散場了,人們在陸陸續續往外走。

聞潭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許雲靜回來找他。

十點過一刻,門外忽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聞潭以為是有人落下了東西,道:“可以進!”

吱呀一聲,門開了。

聞潭看清楚門外的人,瞬間全身都僵硬了。

沈天遇的胡子看起來好幾天沒刮過了,有些憔悴,黑眼圈有點重,眼睛裏有淡淡的血絲。

他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褲兜裏,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