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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明嘉飾演的角色叫杜北, 是附近大學城裏面藝術學院的學生，今年讀大三。

自從某次和同學來陸晖店裏吃過飯後，他隔三差五就會去店裏找陸晖。很快陸晖就明白了杜北的心思, 并且明确拒絕了杜北，但杜北并沒有死心。

杜北去店裏時，成小華通常都在外面工作, 再加上陸晖沒有和他說過杜北的存在，因此杜北對于成小華來說只是個陌生人。

但杜北卻知道和陸晖共住同一屋檐下的成小華。

這天, 成小華接了一單送到大學城的奶茶外賣單，一共有二十多杯, 把保溫箱擠得滿滿當當。

無巧不成書, 下樓取外賣的正是杜北和他的同學。

杜北同學點完之後發現不對，問成小華：“等等，怎麽少了一杯。”

成小華拿着外賣單對了一遍, 發現确實是少了一杯, “可能是店家少裝了，你和老板聯系一下吧。”

“等等。”杜北同學見成小華要走，展開手臂把人攔下，“你先別離開, 等我們和老板聯系完再走。”

成小華急着送外賣, 又和他們耐心解釋了一遍, 自己急着送餐。

“你要是沒有做過, 多等一會兒怎麽了？我們也是為你好。”杜北慢悠悠地解釋。

眼看送貨時間一點點縮短，成小華轉身就走。

杜北同學急了, 扯着嗓子說：“你要不是心虛怎麽會着急走, 肯定是你中途偷喝了。”

他們幾個站在一棟教學樓下，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聽杜北這樣說, 好多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劇本上這裏寫到，杜北和同學們把成小華按在原地，不讓他離開。但實際拍攝起來，明嘉卻趁着混亂推了林清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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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站的地方離臺階很近，要不是有個群演及時拉住林清，那麽林清就會直接從臺階上滾下去。

不過最後林清還是被慣性拽到地上，沒恢複的膝蓋重重砸到堅硬的臺階棱角上。

“快把人扶起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林老師怎麽樣？”

“傷到哪裏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問話，可林清疼得根本就說不出來。他擺擺手，皺着眉對想攙扶他起來的人說：“先別動。”

按理說這點小傷林清不會受不住，但磕的勁兒很巧妙，他似乎都聽見了骨頭碰到地面發出的聲音。

小章早上是看到過林清膝蓋上的淤青的，林清剛摔倒她就沖過去了。

“清哥，你還能站起來嗎？”小章看到林清痛苦的模樣，也不敢碰他。

過了好半天林清才緩過來，他被人撐着站起來，對周圍的人說：“我沒事。”

“林清你昨晚上幹什麽去了，怎麽連站都站不穩了？”明嘉抱着手臂，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

林清揮開小章，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自己站穩，然後往前走了兩步，小聲對明嘉說：“這個角色是我憑實力得來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和你争搶什麽。”

見明嘉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林清又說：“我勸你把心思放在拍戲上，不要再做什麽小動作，否則，煙火就是你拍的最後一部戲。”

“你！”明嘉仰着下巴，他被林清的話激怒了，“你裝什麽清純無辜，別以為沒人知道，你早上來的時候膝蓋就是腫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怎麽弄出來的。”

周圍的人見兩人劍拔弩張，連忙将兩人分開。

嚴導也過來了，他剛剛看了一遍回放，當時的場面雖然混亂，但還是能看出來，最後碰到林清的只有明嘉一人。

雖然某位老板追加的投資多，但嚴西一開始就拒絕了。煙火這部電影資金已經夠了是一個原因，另外就是明嘉的演技他根本就看不上。

不過嚴西拒絕之後沒多久，有位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就來替明嘉說情。這位老朋友曾經幫過嚴西一個忙，他欠着人家人情，也就不得不答應了。

不過他也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編劇給明嘉新加的戲份和主線關系不大，都是可有可無的片段。

嚴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明嘉，然後問林清：“真的沒事嗎？要不讓人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導演你太誇張了，我真的沒事，不要因為我耽誤了進度。”林清再三保證後，電影繼續拍攝。

夏南溪上午沒有戲份，中午來劇組準備化妝時，他聽到了林清受傷的事情。

“我聽說你受傷了？”夏南溪非常自來熟地上了林清的房車。

林清正在吃午飯呢，小章見有人來了，讓出了林清對面的位置。

“嗐，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怎麽傳得到處都是。”林清拿起一個圓滾滾的聖女果塞進嘴裏，然後把盒子推到夏南溪那邊，“你也來點。”

林清下了戲就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腿上穿的是一條五分短褲，膝蓋上深的發紫的淤青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被林清白皙的皮膚一襯，看起來特別恐怖。

“你這也太嚴重了。”

“就看着吓人而已。”林清将空掉的飯盒蓋好放到一邊，低頭看了一眼膝蓋，“剛才噴了點藥，過兩天就能好。”

其他人都很容易應付，但謝祁川卻不同。

林清回家前特地換了一條長褲，他本以為會很輕易的糊弄過去，結果剛進門就被謝祁川問：“今天三十四度，你穿着長褲不熱嗎？”

謝祁川私下從制作人那邊要了林清的拍戲進度表，他知道這幾天林清的戲份都在室外，應該不會出現曬了一天之後，還願意捂着腿的情況。

也不會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腿上的淤青，因為他早上就是穿着短褲走的。

“不熱啊，車裏的空調開得挺低的。”林清換好鞋，不敢和謝祁川有眼神接觸，“我先去洗個澡，今天出了好多汗。”

謝祁川覺得林清很奇怪，跟在他身後進了卧室，本想再問問他的，卻差點把林清吓壞了。

林清進了卧室，只是随手關了門，實際上根本就沒關嚴。身上黏黏糊糊的，林清等不及進浴室，走到一半就把腰帶解開了，褲子直接滑落堆在腳邊。

他彎腰撿褲子的時候，看到門後出現了一雙拖鞋，回過神看到是謝祁川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你你，你走路怎麽沒聲音？”林清手忙腳亂地撿起褲子，欲蓋彌彰地遮擋下半身。

“你腿上的傷怎麽還嚴重了？”

“你看錯了。”林清一本正經地說。

謝祁川不跟林清廢話，直接把褲子拉開，謹慎地碰了一下，“疼不疼？”

“不疼。”林清用褲子捂着下面，難為情地說：“你先出去行嗎？”

謝祁川站起來，他直視着林清眼睛，認真地說：“不行。”

林清：“？”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謝祁川找出一條短褲，遞給林清讓他換上。

林清覺得謝祁川小題大做，怎麽都不願意，“不用這麽麻煩，我真的沒事。”

可謝祁川卻不聽林清的，拿出手機給白時年打電話，語氣嚴肅就像林清腿斷了似的。

只是分開了十幾個小時而已，林清就傷上加傷。謝祁川看過劇本，林清一點動作戲都沒有，本來以為就是說說臺詞的事，結果還受傷了。

“你要是不願意去醫院，明天就不要去拍戲了。”謝祁川眼底的情緒濃得像墨一樣。

“好吧。”林清拗不過謝祁川，乖乖換好了短褲。

白時年接到謝祁川的電話就開始準備好檢查了，他還以為是多觸目驚心的傷口，結果就是兩塊淤青。

“這……”白時年和林清對視，都在對方眼中讀出了無奈。

“是不是很嚴重？”謝祁川急切地問。

白時年帶着手套在林清膝蓋上按了按，“依我看，這只是普通的淤青而已。”

謝祁川皺着眉，一言不發地盯着白時年。

白時年見狀趕忙補充道：“我覺得還是拍個片子看看，這樣會保險一些。”

“好。”謝祁川立刻答應了。

不是吧，白醫生竟然會配合謝祁川胡來，林清無奈地望天。

有白時年帶着，林清很快就拍完了x光片，檢查報告顯示林清的膝蓋很健康。

謝祁川看到無異常的結果後，心中的緊張感才逐漸消失。

去醫院折騰一番，林清回家後吃過飯，又洗了澡，終于有了休息的時間。

他打開電視，登錄山竹視頻，把姜卓寧的綜藝找出來看，最新一期綜藝的內容是第一輪一百進六十的淘汰。

林清身邊擺着一碗楊枝甘露，膝蓋上則敷着兩條熱毛巾。茶幾上放着恒溫熱水壺，地上擺着一個塑料盆。

謝祁川也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地摸一摸毛巾，發現不熱了就拿下來澆一些熱水，然後再擰幹蓋到林清膝蓋上。

本來林清說他自己可以做的，可謝祁川執意要幫忙。

“這楊枝甘露還挺好吃的，沒想到周嬸還關注年輕人喜歡吃的東西呢。”

綜藝上播出一段搞笑的情節，林清拍着沙發哈哈大笑，結果一不留神，膝蓋上的毛巾掉下來了。

謝祁川把毛巾放好，小聲說：“是我做的。”

“什麽？”林清沒聽清，歪着頭看謝祁川，“你說什麽？”

“我問你楊枝甘露好吃嗎？”

“好吃呀。”林清以為謝祁川想吃，随手端起碗遞給謝祁川，“給你。”

謝祁川本不想吃的，但看到碗邊的白瓷勺後就換了想法。

做楊枝甘露的時候，因為要試味道，謝祁川已經喝過了。眼下又喝了一口，謝祁川覺得好像更甜了。

“味道還行吧。”謝祁川吃了一口就不吃了，林清以為他不喜歡，接過碗自顧自地繼續吃。

林清膝蓋上的毛巾不熱了，謝祁川拿起毛巾，無意中看到林清正伸着舌頭舔勺子裏的西柚果粒，眼睛卻沒離開過電視屏幕。

無意識地吸引最為致命。謝祁川中的毛巾啪的一聲掉進了水盆，濺起的水珠散開後，悄無聲息地落進地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