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G+++++
第036章 G+++++
事實上, 第一次知曉這件事時,靳于砷也曾有過徹夜難眠。
他被保護得太好了,含着金鑰匙出生的豪門少爺, 一出生就被捧上了天, 十幾年的光陰活在象牙塔中, 被靳家保護得妥妥帖帖。
在靳于砷自幼的觀念裏,父母自由戀愛,無比恩愛,是大家族裏令人羨慕的一對夫妻。
外人面前?,靳宏峻一向都是體貼周到的丈夫形象,怕自己的妻子因為穿高?跟鞋磨腳, 當着媒體的面将她抱起,賺足了新聞頭條。
可就是一個被人稱贊的丈夫, 卻不知什麽時候在外組建了家庭。
他到底有幾副面孔?
那時候的靳于砷懵懵懂懂, 他曾以為傲的信念感崩壞。
那個濕冷烏蒙的冬天, 接連發生的事情仿佛有人拿着漲滿了水的海綿捂住他的口鼻,無法喘息。先?是撞破了靳宏峻出軌并在外有私生女的事實, 僅僅隔一周時間, 愛犬綿綿慘死。不久後, 靳于砷就得知了綿綿的死因。
這些事情在同一時間疊加在一起?,放在一般人的身上, 可能就像湯之念所說的那樣抑郁了。
靳于砷沒抑郁, 他倒想見見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更陰暗的面目, 死也死得明白些。
找了人,帶自己去城中被稱為貧民?窟的近郊。顧邢就住在那裏。
在此之前?, 靳于砷其實并不屑于再?去了解顧邢。可是接二連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讓他想去探一探, 天外有天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樣的。
靳于砷坐在高?級的保姆車上,見到顧邢晚上十點才回那個破破爛爛的家。
臺風一來?就能将那破屋吹垮,平房,甚至都不是紅磚房,而是材料最便宜的空心磚拼湊而成。牆面上帶幾個四四方方的洞,不知道是起?什麽作用,屋頂是白色的石棉瓦。
這房子雖然破,倒也有一個不遮風也不擋雨的小院子,院子裏搭了一個雨棚,鍋碗瓢盆和竈具就擺在一張小桌上,院子的鐵門根本不具備防盜功能。家中有一位年邁的老人,似行動不便,坐在輪椅上。顧邢站在并不能被稱之為廚房的地方做飯,不知道在和老人家說什麽,臉上帶着純淨的笑意?。本質上,他不算是什麽壞人。
Advertisement
顧邢對靳于砷帶有偏見,這種偏見是來?自底層的仇富心态。
他知道,即便自己從上輩子,上上輩子開始努力,也不可能追趕上現在的靳于砷。所以下意?識将他想象成了作為追趕不上的假想敵。
白天,顧邢六點半出門,直奔校園上課。下午五點從校門口走出來?,去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打工。
周末更不用說,顧邢仿佛一個時間管理大師,總能擠出時間來?去打工。
另外,顧邢的成績也很?逆天。
從學校到馬路對面,需要經過一座天橋,天橋上總會有露宿街頭乞讨的浪人,顧邢并不會吝啬自己的善意?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俯身放入生鏽的鐵碗之中。
《殺死一只知更鳥》裏面有一句話:“你永遠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來?走去,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1]
靳于砷跟随顧邢走過的足跡,走街串巷,停靠在浪人面前?,摸摸自己的口袋,竟然掏不出一塊錢的硬幣。
如果沒有靳家給?的一切,他似乎比顧邢要窮。
靳于砷幹脆坐在浪人的身邊,看來?來?往往的行人,各有各的腳步匆匆,各有各的活法。他那樣随性,身上看不出一點大少爺的嬌氣,和浪人搭話,問他從哪裏來?,缺多少錢。聊天中被靳于砷戳破了浪人臉上僞裝的面具,原來?浪人并非真正的浪人,不過是用自己僞裝的身份博取別?人的同情心罷了。
這個世界真是有趣啊。
靳于砷了解過,以顧邢的成績,未來?考入市重點實驗高?中完全沒有問題。如果他的家庭條件稍微再?好一些,他或許不用這麽累。
可能是憐憫心開始泛濫,靳于砷托人打點,提高?了顧邢的工資。至少他不用去兼數份工作,只安心待在一處地方,每天三四個小時便夠。這樣一來?,用于學習的時間則會更多。
後來?結果倒也讓靳于砷滿意?,顧邢被保送進?了市重點實驗高?中。
那段時間,靳于砷總是往這個社會上最陰暗的地方鑽。
他見識到有些人為五鬥米折腰,見識到小混混是如何欺負弱小,見識到一位柔弱的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會變得怎樣的剛強。
有人賭了錢欠下巨款跳樓自殺,有人積累蠅頭小利成暴發戶抛妻棄子,有人吸毒犯罪,有人殺人放火……
見多了,內心反倒愈發平靜了。倒是打破了原有的價值觀,似重新給?自己的生命洗牌。
于是靳于砷又?往所謂的上流社會鑽,人人羨慕光鮮亮麗的“豪門貴族”,實則都有一本算不清的爛賬。
圈子裏的很?多人都清楚知道,謝彭越的母親就是小三上位。
謝彭越的父親謝高?峯在高?調迎娶這位妻子之前?,已經有過兩任妻子。而謝彭越的母親是謝高?峯在公司的秘書,靠着美貌和智慧脫穎而出,最後未婚先?孕成功擠走前?任。
謝高?峯有謝彭越那會兒已經是五十歲的高?齡,可謂是老來?得子。
無疑,謝彭越在家也是被當成寶貝寵愛着。今年謝彭越成人禮,謝家大肆宴請賓客。謝彭越只說想要一輛跑車,第二天家門口就擺了幾輛市面上最先?進?的跑車。
這世間上種種人,靳于砷實在看不過來?了,得,最後幹脆不看了,去給?自己打了個針黃熱病疫苗,轉頭買了機票去非洲肯尼亞看野獸。
瞧瞧,這大草原上的獅子大象禿鹫,适者生存,弱肉強食,可不比人有趣多了。
*
“你有想過自己的父母離婚嗎?”湯之念問。
靳于砷默了默:“牽一發動全身,離婚不容易。”
這是一個很?客觀的問題,相信狡猾如靳宏峻也不會願意?葉如之分走自己的財産。
所謂豪門深似海,這個時候就能體現得淋漓盡致。
事實上,靳于砷到最後也沒告訴葉如之有關靳宏峻的事情。
因為他悟了,以葉如之的能力,想要知道這些事情并不難。就算知道了,結果無非兩個:要麽離婚,要麽瞎幾把過。但這都與他無關。那是成年人的事情,輪不到他這個未滿十八歲的祖國花朵憂心忡忡。
“那你就眼?睜睜看着你爸爸出軌?你媽媽被蒙在鼓裏?”湯之念有些義?憤填膺。
靳于砷反倒安撫她?:“你傻了吧,我爸在外面養小三,我媽也可以在外面找小鮮肉啊。”
湯之念都驚呆了,還能這樣操作嗎?
這就是所謂上流社會的價值觀嗎?
簡直毀三觀。
湯之念不由深看了一眼?靳于砷。
她?不清楚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靳于砷到底帶着怎樣的三觀。的确,她?是聽過很?多中年夫妻沒了感情但為了維持家庭表面的和諧,各自在外找人。
可是在湯之念的價值觀裏,不喜歡不愛了就應該放手,而不是用這種方式膈應彼此。
“那你媽會這麽做嗎?”湯之念問。
“她?不會。她?不是這種人。”
手上的蛋糕不知不覺吃了個底,靳于砷咂咂舌,還是覺得有些餓,朝湯之念使了個眼?色。
湯之念機敏地察覺到什麽陰謀,作防備姿态。
“幹嘛?”
“給?我弄點吃的。”
湯之念注意?到靳于砷唇邊未來?得及擦拭的奶油,抿唇噗嗤一笑。
挺有意?思,他這麽一個注意?自己外形的男生,被唇邊這抹白色奶油損了形象。倒不算醜陋,多了分滑稽感罷了。
靳于砷不明所以,蹙眉問:“你笑什麽?”
湯之念故意?不說。
故意?讓他抓心撓肝。
“你不是剛吃完蛋糕嗎?”
“你怎麽廢話那麽多?”
靳于砷将吃幹淨的蛋糕盒扔進?垃圾桶,拽湯之念的手腕下樓。
湯之念倒也沒有推三阻四,乖乖由靳于砷拽着,一直到了廚房。反倒叫靳于砷覺得意?外了,停下腳步質問:“你在憋什麽壞?”
“沒有啊。”湯之念笑嘻嘻地佯裝天真,再?次看到靳于砷嘴角那抹白色奶油,更是忍不住想要捧腹。
靳于砷眯了眯眼?,拽着湯之念的手腕往自己跟前?一提。彼此間距離拉近,她?像只羸弱的小動物?似的,被他玩弄于股掌。
這幾個月,湯之念跟在靳于砷的身邊,雖然算不上山珍海味,倒也不算苦了她?,愣是半點沒長肉。
“我給?你一次機會。”某人冷下臉來?,躬身朝她?逼近。
湯之念退無可退,腕上酸疼,鼻息間全是他的氣息。夾雜奶油的橙花香,恰恰削弱他身上的淩厲感。
“奶油!”她?妥協,另一只手指了指他唇角。
靳于砷側頭往一旁的玻璃上看了眼?,啧一聲:“湯之念,你現在在我面前?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是吧?”
“哪有。”
“給?我擦幹淨。”
“你自己不會擦嗎?”
“我偏要讓你擦呢。”
“你能別?這麽無賴嗎?”
“你見過無賴長我這麽帥嗎?”
“?”服了這個自戀狂。
湯之念氣笑了,懶得和這種無賴計較,伸手到旁邊扯了張紙巾。
這人好高?啊。
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生得這樣高?大,脖子長,個頭高?。一身大少爺的脾氣,是不可能委屈自己低頭的。和湯之念相處,多數時候都是漫不經心地靠坐在教室的位置上,視線倒能和她?平視。要是站起?來?,總是得湯之念仰起?頭來?。他則垂下眼?皮,深邃的眉弓稍顯柔和,淡淡地看她?。
“這位帥哥,你能低頭嗎?”
“不能低頭,皇冠會掉。”靳于砷雙手抱臂,居高?臨下。
好令人無語的中二發言。
簡直就是無賴中的極品無賴,配上他唇角沾的那點奶油,滑稽又?可笑。
湯之念不和他計較,踮起?腳,擡起?手,拿着紙巾擦拭他唇角的奶油。手指無意?間略過靳于砷的皮膚,他唇畔柔軟的觸感似隔着薄薄的紙巾,刺了她?的指尖,讓她?心頭一凜,繼而沒由來?地心跳加快。
離得那麽近,他唇角帶頑劣的笑意?,勾人的眉眼?,作惡多端的壞男人。
湯之念飛快擦拭完畢,轉過身,将手上的紙巾裹成一個小圓球,扔進?垃圾桶。心跳速度雖然有緩解的趨勢,可臉頰卻開始發燙。
“你想吃什麽啊?”她?背對着他打開冰箱,保鮮層透出的涼意?迎面拂到臉上,稍微降溫。
“你能做什麽?”
“馄饨。”
“吃膩了。”
“海鮮面?”
“不愛。”
“蛋炒飯?”
“太幹巴了。”
這番場景太讓人熟悉了,每次讓他吃點東西,總是挑三揀四。
湯之念氣鼓鼓地轉過身面對靳于砷,臉上的那抹紅更明顯了點,被他無語到的:“你怎麽那麽難伺候啊?”
放在以前?,這些話她?也只敢放在心裏吐槽,現在不得了了,能當面和靳于砷杠了。
湯之念這次不再?詢問靳于砷的意?見,從冰箱裏拿出馄饨,開始燒水下鍋。
靳于砷一臉無奈站在旁邊:“你現在就這麽敷衍我是吧?”
湯之念不理他,自顧自忙活。
“湯之念!”
她?依然不搭理他。
這馄饨煮多了,她?有了心得,得守在旁邊,鍋裏水一滾就要加涼水,不然馄饨皮容易破。
另外,靳于砷喜歡吃醋,碗裏得放一些紫菜、蝦米,他不愛蔥花和香菜,還得加一些胡椒粉。
靳于砷帶着鼻音的聲線朦朦的:“不得了,這孩子脾氣可真大。”
湯之念轉過頭,就見靳于砷一臉幽怨站在光下,倒也襯得幾分無辜感。
“你要吃點感冒藥嗎?”她?問。
靳于砷搖頭:“不吃。”
“你不吃藥身體不舒服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放心,賴不到你身上。”
“你接下去會去學校上課嗎?”
“去啊。”靳于砷說手頭上的事情剛好忙完了,這不也快聖誕了嘛,得迎接新年了。
這段時間靳家也因為聖誕開始布置起?來?,大廳裏多了一顆高?達5米的銀色聖誕樹,樹上挂滿各式各樣的禮物?,禮物?從樹上延伸到地面。聖誕樹旁邊是一個壁爐,壁爐上方挂着一副名家的巨幅畫作。
好幾次湯之念路過,總不免感慨奢侈。
馄饨很?快出鍋,湯之念小心翼翼舀出,放在精致的小碗裏。
靳于砷朝湯之念勾勾手指:“跟我來?。”
“去哪兒?”
湯之念以為靳于砷要去隔壁,拿了托盤,将裝着馄饨的小碗放上去,跟在他身後。
靳于砷走路大步流星,也沒有等身後的人意?思,直接往地下室走。
靳家的地下室有兩個占地面積不同的影廳,一個影廳配了杜比全景聲的投影,熒幕中規中矩的大小。一個影廳配有标準的IMAX銀幕。
兩個影廳呈現的效果不同,IMAX廳完全是用最大的熒幕覆蓋觀衆的視場角,杜比全景聲則有震撼且指向性極強的聲音體驗。
靳于砷很?喜歡看電影,一般都是在自家影廳看。也有一次被謝彭越拉着去了電影院看電影,被身後的五歲小孩吵得腦殼痛,以後便再?也不去外面影院。
最愛的電影導演是諾蘭,喜歡他的天馬行空,大氣磅礴。但關于電影,只要是內容好的,靳于砷都不吝啬去看一遍。
說起?來?,湯之念長這麽大,還沒有去過電影院。縣城裏的電影院看一場電影要大幾十塊錢,可以當她?一周的生活費了。就算有錢,她?也不去影院,總是固執地認為在手機上電影也是一樣。
“挑部?電影。”靳于砷說。
“什麽電影都能挑嗎?”
“昂。”
靳于砷在單身沙發上坐下,湯之念順勢将馄饨放在旁邊的矮桌上。真有機會坐在這樣高?級的影廳裏看電影,湯之念也是不排斥的,畢竟機會難得。
靳于砷将遙控器遞給?湯之念,自己拿了把勺子,低頭吃馄饨。
一旁的矮桌上有豐富的零食和茶水,他找了包薯片扔在湯之念懷裏。
影廳的暖氣還未全部?覆蓋,靳于砷只穿單薄的短袖,不怕冷似的,一身的不羁嚣張。
湯之念怕他感冒雪上加霜,正好見旁邊有整齊疊好的粉色碎花薄毯,起?身拿過來?往他身上披。
察覺後背蓋上一層重量,靳于砷放下勺子,擡頭看湯之念。距離近,眼?前?的光線被遮擋,湯之念背後攏一層光,陰影全落在靳于砷的身上。
她?一副操心的勁兒,很?像是婚後給?丈夫忙前?忙後的妻子,纖細的手指幫忙攏着薄毯邊,再?外加一句唠叨:“你別?着涼了呀。”
可不是操碎了湯之念的心嘛。這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少爺,生病了還不是要使喚她?。
靳于砷勾唇笑,仰着臉看她?,本想打趣兩句。卻見她?鬓角的發絲落在臉頰,她?下意?識伸手勾到耳後,巴掌大小臉上細小的白色茸毛,柔軟到不可思議的明豔。
湯之念微低垂腦袋,清淩淩的雙眸看着他:“這樣暖和吧?”
靳于砷的心髒一縮,不自在地挪開視線,過分分明的凸起?喉結滾了滾:“湯之念,這麽貼心周到,得給?你漲點工資。”
那雙眼?眸瞬間一亮,不帶半點客氣,回答地那叫一個爽快:“好呀!”
說話間還賣力地攏了攏他脖頸處的毛毯,十足谄媚。
靳于砷拍開湯之念的手,一副傲慢模樣:“行了,哪有那麽冷。”
粉色碎花毯子就這麽披在這人的身上,他捧着馄饨開始細嚼慢咽地吃着,像只柔軟的小動物?,看起?來?特別?嬌氣。
海量的影片,可供挑選的實在太多,湯之念反倒拿不定主意?了。
最後靳于砷做了主,讓播放《尋夢環游記》的原聲影片,順便給?湯之念練習英語聽力。
中國的教育裏嚴重缺乏死亡、性、愛。
大多數人恐懼面對死亡,談性色變,不懂得如何愛人。
《尋夢環游記》正好是一部?有關于死亡的動畫電影,靳于砷看過很?多遍,幾乎閉着眼?睛都能背下裏面的原聲臺詞。有很?長一段時間,靳于砷陷在灰色陰霾中無法走出,這部?影片給?了他很?多的啓發。
人生的終點是死亡還是被遺忘?
生和死并不是矛盾的存在關系,只要被記得,它?便永存于這個世上。
哪怕是看過很?多遍,靳于砷也都會認認真真地靠在椅子上,面對着大熒幕。可今天不同,身邊多了個人。
湯之念微仰頭看着熒幕,臉上的柔光随着屏幕裏的五彩斑斓而變得豐富多彩。
她?是第一次感受這種聲視效頂級的影廳,整個人仿佛置身影片當中,更沉浸式地投身在影片之中。
有些地方沒聽懂,湯之念轉頭問靳于砷,他低聲給?予翻譯。
後來?她?幹脆頭也不轉,只靠近他,視線仍是在屏幕上,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呀?
靳于砷難得有那麽耐心的時候,有問必答。
影片大部?分的英語內容湯之念都能看得懂,因為有英文字幕。
不能否認,這是一部?很?好的動畫電影,在今天之前?,湯之念最愛看的動畫電影是《瘋狂動物?城》。
有很?長一段時間,湯之念和靳于砷都在安靜看電影,彼此沒有出聲。
口渴,湯之念低頭準備在矮桌上拿水,完全下意?識地瞟了靳于砷。他身上還攏着那條粉色碎花毯子,懶懶靠在沙發上,一只手抵着扶手,握拳抵着腮幫,一身的矜貴。
畫面正是最感人的時刻,湯之念好像看到靳于砷的眼?眶紅了,不确定,再?看看。
他察覺到了視線,故意?不看她?。
可湯之念卻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偷偷打量着。
靳于砷的雙眼?在投影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尤其明亮,瞳孔中的水汽比平時要多,似乎蘊滿了似的,馬上就要落下來?。
再?仔細看,他的眼?睛是紅的。
湯之念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靳于砷确實是哭了,這個發現讓她?大為震撼。
她?很?少會有動情的時刻,因為知道鏡頭裏的展現都是假的,但她?并不會嘲笑別?人的動情。能為一部?電影裏的畫面鏡頭而感動哭泣,說明靳于砷是一個情感充沛并且內心細膩柔軟的人,至少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野蠻無情。
眼?下,湯之念覺得靳于砷的樣子和電影畫面一般無二的精彩。
她?看一眼?電影,又?偷偷看他一眼?,兩者畫面都不想錯過。
靳于砷都無語了。
看電影就看電影,老是看他幹嘛?
沒見過男生哭嗎?
靳于砷的耳廓在悄悄泛紅,換了個姿勢,不搭理她?。
行了,別?看了,成嗎?
不多時,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巾,直愣愣地在靳于砷的眼?前?。
湯之念戳了戳靳于砷的肩膀:“給?你。”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