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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戚簡:“……說, 我是不是失憶了。”

傅繁:“啊……啊?”

什麽?!

他想過各種,甚至連戚簡發現他的真實身份這種都想到了,但是沒想到這一茬啊?

傅繁不可置信:“你覺得這話可信嗎?”

戚簡抿唇。

傅繁:“不是, 你真信了?不是,祖宗,你自己健不健康, 你自己不知道?不是,你這樣輕易的相信別人,很容易被人拐騙去信一些邪門兒教啊!”

傅繁苦口婆心:“你健康的很, 別亂信那些傻杯信口胡言行不行, 算我求你了祖宗,你真沒失憶。”

戚簡擡眸看他, 沉聲問:“那怎麽解釋, 我對你的感覺?”

對他有感覺?

傅繁心髒猛地跳漏了一拍,微微瞪大雙眸:“你, 你說什麽?”

戚簡對他有感覺?!

難道……

傅繁心髒越跳越快, 撲通撲通。

在安靜的衣帽間, 他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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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簡:“……”

戚簡無語:“你耳背?”

傅繁撓臉:“不是啊祖宗,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清楚, 我真睡不着覺了。”

戚簡沉默。

半晌,戚簡嘆氣道:“我說不上來, 但是傅繁,我真的覺得你很奇怪, 一直以來,你跟我太過相像了, 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似的。”

傅繁:“?!”

傅繁猛然攥緊戚簡的腳踝,力氣大到骨節泛白, 驚恐道:“你,你知道了?”

“嘶……”

戚簡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聽見他的話,微微瞪大雙眸:“你說什麽?!”

傅繁重複問:“你知道了?”

戚簡震驚:“你真是鬼?”

傅繁:“……”

傅繁抿唇不語。

戚簡眉頭緊皺,一把捏住傅繁脖頸處的大動脈。

傅繁的心跳很快。

有脈搏,不是鬼。

但戚簡本能的沒有懷疑傅繁的話,質問道:“所以你是個孤魂野鬼?那你當初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傅繁張了張口:“這我該怎麽跟你解釋呢……”

戚簡是猜了,但是擦邊,根本沒猜着。

傅繁原本還想再瞞一瞞,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他們的關系需要再深入發展,那他就必須和戚簡開誠布公。

他不能瞞着戚簡這個真相。

雖然只要他不說,就沒人能知道他真實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但是傅繁自己心裏過不去,低頭沉默許久。

戚簡看着他的發頂,抿唇把手放到他腦袋上,道:“你要實在不想說那就……”

“我說!”

傅繁頂着他的手,擡起頭,認真的望着戚簡的眼睛道:“我說,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戚簡:“……說。”

傅繁跪坐在他腳下,仰頭望着他,虔誠道:“戚簡,接下來的話,你做好心理準備。我知道你不信,但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必須信。”

戚簡臉色凝重起來,輕“嗯”了一聲。

傅繁下意識攥緊了他的手腕,嗓音發啞道:“我,我其實就是你,五年後的你。”

戚簡:“……?”

戚簡覺得自己在跟個傻子對話,發出靈魂質問:“你說出的這些話,你自己信麽?”

建國後,鬼怪不許成精。

戚簡覺得自己的科學三觀沒什麽問題。

那麽,有問題的就只能是傅繁。

戚簡真誠建議:“你真的需要去看看精神科……”

“戚簡!”

傅繁氣笑了。

知道他不信,但傅繁還是把自己是五年後的戚簡,為什麽會被害死重生,又為什麽會接近他,全部和盤托出。

現在雖然不是最好的坦白時機,但也是時候說出來了。

傅繁花了半個多小時将一卻都說完,眼巴巴的望着戚簡,眼底滿是凝重,等着他做出反應。

戚簡蹙眉,抿唇沉默許久。

說實話,他其實是不相信的。

但是傅繁不像是在開玩笑,也不像是在說假話……

戚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

安靜的時間太久,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傅繁跪坐不住,直接盤腿在地上坐了下來。

衣帽間的暖氣很暖。

戚簡溫熱的手心卻逐漸變得冰涼,黏糊糊的,出了一層細汗。

許久過後,天色漸黑。

冬天的京都,入夜很早。

才下午三四點,天色已經昏昏沉沉。

戚簡張了張口,道:“我不信你說的這些話,你沒法說服我。”

傅繁嘆氣:“我就知道……”

戚簡:“但是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我現在也不能殺了傅繁,替以後的我報仇,畢竟你說了你是戚簡,你是我。”

傅繁張口:“……”

有道理。

戚簡繼續道:“就算你是我,但是現在,我們是兩個獨立的人,有自己的思維人格,說破了天,我們也只是相似……沒什麽好介意的,如果真是這樣,我還挺高興,起碼你永遠不會背叛我。”

傅繁眼底掠過一抹驚喜:“你真這樣想?”

戚簡颔首:“你自己是什麽人,你自己不了解?”

傅繁勾起唇角,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敢這麽草率的告訴戚簡一切。

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戚簡會安然接受他的身份。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中,有百分之四十是戚簡會罵他一頓神經病,再接受他。

“行了。”

戚簡站起身,理理衣服,走向房間大門道:“浪費我一下午時間。”

傅繁連忙起身追上他:“等等我祖宗……”

*

暴雪連下好幾天。

好不容易有一天傍晚停雪了,傅繁拉上戚簡就準備開溜。

結果戚簡手機先響了。

一接通,越瞿哭哭啼啼的聲音傳出來:“我,我不能沒有你啊,戚簡……”

越瞿喝醉了,說話語無倫次,背景音嘈雜。

傅繁當下就皺緊了眉頭。

戚簡問:“你在哪兒?”

雖然跟越瞿沒什麽好說的,但是電話都打到他這兒了,戚簡怎麽也得讓人去管管。

“我在,嗚,我不知道在哪裏,我要出去,出去找你……”

越瞿喝得醉醺醺,好像打碎了杯子,玻璃碎裂聲清脆。

戚簡蹙眉,不耐道:“你告訴我你在哪裏,不要亂走,我去找你……”

他話還沒說完,越瞿那邊電話已經挂斷了。

外面大雪剛停,氣溫零下十幾度。

又是晚上。

萬一越瞿在路邊醉倒……沒人顧着,後果不堪設想。

戚簡心裏不耐煩,但還是聯系了助理:“帶多幾個保镖,去找。”

越瞿能去的地方也就那幾個高檔酒吧。

現在天還沒徹底黑下來,這麽早開業的酒吧,只有幾個清吧。

找起來不難。

但助理找了一圈,到處都沒找到越瞿的人。

此時距離越瞿給戚簡打電話,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戚簡一邊穿衣服,一邊沉聲道:“報警,再接着找。”

傅繁跟着一邊穿衣服,一邊不耐煩:“這麽大個人了,只知道麻煩別人……”

戚簡理好自己的衣服,回頭瞥他一眼,一頓。

戚簡走向傅繁,一把将他脖子前的扣子拉上,系上圍巾:“外面很冷。”

傅繁擡眸瞅他:“你把圍巾戴上?”

戚簡頓了頓,撇開頭,轉身想走。

“祖宗!”

傅繁一把扣住他手腕,哼笑道:“過來!”

戚簡“啧”了聲:“我不冷……”

傅繁二話沒說,直接把圍巾給他系上了。

他們都不喜歡戴圍巾,覺得憋得慌。

但是一出門,他們就慶幸自己戴上了圍巾和口罩了。

門口的雪沒清理到的地方,已經能埋到小腿肚子上。

雪很深,路邊打滑。

走着走着,他們的靴子就濕了表面。

一呲溜,戚簡險些滑倒。

兩人戴着厚手套的手下意識就牽緊了彼此。

他們一路往市中心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找看路邊有沒有昏睡的人。

天氣太冷了,街道上沒什麽車,除了環衛工人,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走到一半,他們身上就熱了起來。

助理的車停在他們身邊,降下車窗道:“傅少,戚少,上車!”

傅繁拉開車門:“人找到了嗎?”

戚簡鑽進車裏,拉下口罩,呼出一口白霧,問:“報警了?”

“還沒找到,已經報警了。”

助理看着傅繁上了車,一腳油門,直接往市中心開去。

“越瞿那人身材高大,按理說很好找,但是我們的人到處找了,甚至沿着路邊,連路邊垃圾桶都翻了,沒看着人。”

頓了頓,助理繼續道:“各大清吧也看了,沒有。我們的人開始往周邊各家開業的酒吧去找,現在還沒消息。”

糟心的玩意兒。

傅繁和戚簡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底看到了無奈和煩躁。

車子在戚簡常住的私人別墅前停下。

戚簡下車,反手關上車門道:“我和傅繁在家附近找,你們接着找,保持聯系。”

“好嘞戚少!”

助理連忙答應。

一腳油門,又驅車離開了。

傅繁站姿懶散,看着他問:“那我們現在?”

戚簡把口罩重新戴上:“找!”

他們進屋看了一圈,沒找到越瞿人。

打電話提示關機。

別墅周圍也沒個人影。

找着找着,他們走出馬路許遠。

傅繁一腳踩在路邊的石墩子上,扭頭尋看在街道另一邊找的戚簡。

沒看見戚簡的人影,傅繁眉頭微皺,大喊:“祖宗?”

戚簡沒回話。

傅繁心裏突然掠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忙站直身子喊:“戚簡?”

還是沒回應。

傅繁慌忙跑向戚簡之前找人的地方,一邊找尋戚簡的身影,一邊大喊:“戚簡?!你別吓我!”

街道上空空蕩蕩。

在一個拐角,傅繁撿到了戚簡掉落在地上的圍巾。

圍巾還被人踩了一腳,上面印了個鞋印子。

四周,到處都是散亂的腳印和髒兮兮的污雪。

*

越瞿在距離戚簡私人別墅一千多米外的花壇裏找到了。

警察叔叔把他送去醫院的時候,越瞿已經被凍得開始發僵,暴露在外面的手指關節微微青紫。

醫生說:“幸好你們找到了人,否則他睡倒在冰天雪地裏一晚上,第二天他就能變成冰棍。”

傅繁從電話裏聽助理說,臉色特別難看。

戚簡失蹤了。

傅繁調動所有能調的保镖,沉聲低喝道:“都給我找!”

直到把戚簡找出來為止!

傅繁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傅父和戚家的人。

傅繁也沒想瞞他們,報了警,搜尋進度更快了。

有監控拍到戚簡昏迷,被一夥男的擡上面包車的畫面。

但是那輛面包車拐了個彎後,不見了。

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

後面的天網監控再也沒尋找到那車的蹤影。

“這是綁架,有兩種可能。”

警察叔叔說得很嚴肅:“第一種,這幫歹徒是有預謀有計劃的作案,專門綁架戚簡,還專門規劃了逃跑路線。第二種,這群綁匪是随機作案,戚簡是那個倒黴的随機路人。”

傅繁臉色陰冷:“無論是那種,都要給我找到人!”

“現在暫時找不到,我們只能……”

警察叔叔互相對視一眼:“等。”

等到綁匪率先給他們打電話,要贖金。

傅繁後槽牙緊繃,額角的青筋凸顯,垂落在身側的拳頭緊攥。

傅父放下的工作趕來,一身風霜,進門就問:“情況怎麽樣?”

傅繁看向他,眼底的狠厲幾乎要溢滿出來。

傅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警察叔叔道:“有目擊者麽?”

警察叔叔搖搖頭:“目前的情況暫時不明朗,我們處于劣勢,綁匪在暗我們在明,不明白他們的意圖是什麽……戚簡平時與人結仇嗎?”

衆人齊齊看向傅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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