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哥對你心思不純

第26章 二哥對你心思不純

不一會兒,一個小倌端着一壺新燙的酒推門而入。

楚成越搖着扇子,一派風度翩翩,潇灑倜傥的姿态飲酒,做作的模樣惹得楚長卿頻頻側目。

而他這側目落在楚成越眼中卻成了另外一種深意,于是更是放開了天性,努力散發出自己的雄性魅力。

甚至一邊飲酒搖扇,一邊念起了酸詩。

真是既辣眼睛又辣耳朵。

楚長卿面無表情地灌下幾杯小倌遞過來的酒,目光落在一旁專心撫琴的楚成允身上。

視線撞上,對方對他露出一個甜膩的笑。

「許是年紀大了,竟然有些不勝酒力。」楚長卿扶着額角,半阖着眼,一手撐在軟榻扶手上。

楚成越眸中泛光,「皇叔,既是如此,我扶您到隔壁休息下吧。」

剛想扶起人,被楚成允搶先一步。

「還是我來吧。」楚成允扶起皇叔,朝門外喊。「若影大哥!」

楚成越「……」

感覺哪裏不太對,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

「哎,七弟,伺候長輩本是晚輩的職責,叫侍衛做甚,來我同你一起把皇叔送到隔壁吧。」

「嗯,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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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左一右扶着楚長卿進到隔壁包間,将人安置在床上。

「七弟,你去吩咐下人打些熱水來,順便去找我那小跟班,拿個醒酒藥來。」楚成越迫不及待地想将這礙眼的弟弟打發走。

「嗯,好的。」楚成允暗中彎起眼睛,聽話地“滾”去找下人要解酒藥。

房間裏安靜昏暗,床上挂着粉色輕盈的紗帳,楚長卿躺在繡着鴛鴦的大紅色錦被中,一臉緋紅,合着雙眼,少了平日裏的淡漠刻板,多了幾分別樣的柔情。

任人采撷的模樣惹得楚成越心中發癢。

「啧啧,想不到皇叔還有這一面。」他露出一臉淫邪。「雖然年紀是大了些,但似乎更有韻味。」

「皇叔是不是難受?今日就讓侄兒好好伺候你吧。」

楚成越快速扒光了自己的衣物,邪惡的手顫抖着拉開楚長卿的腰帶,然後視線上移,咽了口唾沫,緩緩扯開他的衣襟。

心中既緊張又興奮,就在他即将滿懷期待地撲上去時。

忽然,「砰!」的一聲,門被推開。

「二哥你在做甚?」楚成允站在門口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你想狎弄皇叔!」

楚成越「……」

楚成允沖到床邊,看到床上完好無損的人,松了一口氣。轉頭,對着光溜溜愣在一旁的楚成越責問,「你莫不是還給皇叔下藥了。」

楚成越「……」

若影聽到動靜進屋,看到屋裏的情況,臉上的表情五花八門,好不精彩……

王爺被狎弄?确定不是開玩笑……

你家祖墳怕是都不想要了吧!

瞥了眼一旁光着身子,以及自家衣物完好無損的主子,若影默默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二哥,你怎可有如此龌龊思想。」楚成允痛心疾首地質問。

楚成越「……我,我沒有。」

「你還想狡辯,你若是沒有,為何脫了自己衣裳,又為何脫皇叔衣裳。」

「我……我」

「你就是想狎弄皇叔!」

楚成允一時無言以對。

床上傳來低低的笑。

皇叔詐屍了……

楚長卿一臉雲淡風輕地坐起身,整理淩亂的衣襟,慢條斯理的紮腰帶,沒有半點因為眼前的場景而訝異。

楚成允一把撲進皇叔懷裏抹眼淚,「皇叔,二哥對你心思不純。」

楚成越「……」

楚長卿摟着懷裏人,對着那光着身子吹冷風的楚成越道,「二殿下還不穿上衣裳?莫不,還真想同本王一度春宵。」

許是袖月館的風太涼,楚成越打了個寒顫……

……

不止袖月館的風涼,翼王府的馬車裏也是涼飕飕的。

楚長卿盯着一旁的楚成允看了許久。

楚成允不時擡頭對着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

人的底線可以為了一個人一降再降,但也總有到頭的時候。

楚長卿雖沒有潔癖,喜歡男人,卻還是被今日的事惡心到了。

他這人,別的事還能忍,但情事上,膽敢有人冒犯,實着犯了他的大忌。

更別說那楚成越居然還想要“鞭策”自己,如今這叔侄關系怕是徹底撕破了。

他抱着手臂,靠在車廂裏,「阿允覺得信王的所作所為該如何罰好?」

楚成允眼神閃躲一瞬,努力穩住神情,「鹽礦事小,但膽敢對皇叔不敬,該千刀萬剮。」

「哦,也是。」楚長卿将人撈到懷裏,低聲笑着「還好阿允出現得及時,不然皇叔可就……」

楚成允僵着臉,「皇叔不都早就醒了嗎?」

楚長卿确實早就醒了,在飲酒的時候就已經用內力将酒液逼了出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早在看到楚成越那一身如同紅公雞一般的衣裳,楚長卿就警惕了起來。

他笑着,眸中黑沉沉的,如同深海裏的巨大漩渦,将人困進去,等待的只有窒息而亡。

粗呖的手指滑過那白皙的臉頰,落在楚成允脖頸間,指節用力,緩緩收緊。「阿允是不是忘了,皇叔說過不喜歡不乖的人。」

他的聲音平緩冷漠,在幽幽暗夜裏如同鬼魅一般,揪着人的神經。「從來沒有人敢利用本王,阿允可是第一個。」

「唔……」馬車依舊穩步前行,那只手越來越用力,楚成允被憋得滿臉通紅,兩只手死死掰扯着皇叔的手,艱難的吐出,「皇叔,阿……允,知道錯了。」

卡在喉間的手越收越緊,幾乎要将楚成允的喉管捏碎,他已然說不出一個字,最終,連掰扯的力氣都沒了,雙手無力垂下,濕潤的眼眸望着楚長卿,緩緩留下兩行滾燙的熱淚,砸在楚長卿手上。

忽然脖頸間的手松開,空氣鑽入肺腑,楚成允緩過氣來,哽咽着大口喘息。

「皇叔,阿允知道錯了。」他摟着皇叔的脖子低聲嗚咽。

楚長卿閉目,第一次沒有伸手去抱着楚成允。

「皇叔,阿允真的知道錯了,皇叔抱抱。」楚成允緊緊摟着楚長卿的脖頸,在他衣襟上蹭着鼻涕眼淚。

楚長卿依舊不為所動。

車廂裏,楚成允哭了一路上,摟着皇叔不停認錯,不停乞求,生怕因為自己不乖,皇叔不要自己了。

馬車搖搖晃晃停在了宮門口。

楚成允被扔下了馬車。

「阿允到府上這麽久,也該回宮了,一應行李,明日會讓小灼一起帶來。」楚長卿聲音冷淡。

「皇叔,不要,阿允知道錯了,阿允不想回宮,他們都欺負阿允。」楚成允站在馬車外,扒着車窗,哭得撕心裂肺。「皇叔原諒阿允吧,阿允以後一定改。」

馬蹄聲噠噠,馬車越走越遠,楚成允流着眼淚,哭喊着追了一段路,馬車終究還是消失在視野裏。

留下那抹孤寂的身影在夜風裏獨立。

楚成允在空曠的路上站了好一會兒,眼淚都被吹幹了,最終,他嘴角彎起,輕快地朝宮門走去。

……

第二日,小灼回來了。

楚成允很開心。

第五日,信王落馬了,被幽寂宗人府,罰沒所有封地和田産,連帶着蕭貴妃也被降了位份,打入冷宮。

動靜不是一般大。

楚成允好奇一打聽,好家夥,不止鹽礦,還有私囤兵器,豢養私兵,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呀!

楚成允心情好極了,吃飯倍香,半個月時間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楚成允在宮裏過得逍遙自在,楚長卿卻忙得腳不沾地。

為了對付蕭氏一族,提前将自己計劃曝露,不少要收拾的人聞風隐匿了起來,更有甚者在暗中使絆子。

忙完一幹事務之後,總算得空閑了下來,忽然有些想那小子了,只是被扔下馬車時哭得快背過氣去的人,在這半個月裏居然一次都未曾出現過。

自己這半個月裏往返宮內多次,卻連他的半個人影都不曾見過。

那曾經為了同自己偶遇,瞎着眼敲着竹竿來來回回的人去哪了?

那為了等自己,在大冷天風雪裏站幾個時辰的人去哪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才驚覺自己居然被那乖皇侄擺了一道。

這小子拿着自己教他的策略兵法,鬼自己呢。

「一箭雙雕,假途伐虢。」

好一個計中計。

表面上是利用自己對付信王,實則主要是沖着皇叔來的呀,小金絲雀不想被關,這是變着法逃跑了。

楚長卿撚着手裏的書頁,輕笑,「哎,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

這小子對自己的結局想必早有準備,他自始至終都知道事情會敗露,敗露後他會有什麽後果。

一、要麽被自己殺死。

二、被自己玩弄一番,而後丢棄。

三、被自己丢棄。

楚長卿而今是越想越好氣,這小子拿捏得可真準。

先是在平常表現得財迷、粘人、怕苦怕累、離不得自己。

又在自己“蒙難”時,适時站出來,表現出一副護着自己,義憤填膺的模樣,讓自己相信他只是為了報複楚成越,從未想過背叛自己,輕而易舉地将第一條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那麽第二,許是想着,若離不開,總有一天會雌伏于自己身下,反正早晚都是一個結果,不如拼這一回,也許還能脫身。

楚長卿無奈地笑起來,自己居然給了他一個最輕松的結果,就那麽把人放走了,那小子現在該是在宮裏樂開花了吧。

可不樂開了花嘛……

既治好了病,又把曾經害過自己的人一個個報複了回去,還賺了一荷包的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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