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冠字——子意
第37章 冠字——子意
楚長卿忽然想起懷裏的人在去年已經及冠。
「阿允還未冠字吧?」
楚成允點了點頭,「那時病着,連冠禮都未行。」
未行冠禮,哪是因為病着,分明就是不得皇帝喜愛,當沒有他這個兒子。
不得不說,楚玄北同南越侯一個德行,都是為了私欲可以賣兒子的人,也難怪楚成允會對孟澄生出同病相憐的憐憫之心。
楚長卿忽然有些心疼,在他嘴上輕輕吻了一下,「那皇叔給阿允取一個?怎麽說皇叔也是阿允的長輩,也是老師。」
楚成允眼眶有些泛紅,點了點頭。
楚長卿盯着懷裏的人看了會兒。拿了宣紙,執筆寫下,“昔在中業,有震且業。允也天子,降予卿士”
「……」楚成允疑惑地看着他。
允也天子?你莫不是想給我取字“天子”?
要是取了這個名字自己不得被父皇和兄弟弄死呀!
就算人家不在意,自己也會被人笑話死吧。
楚成允木着一張小臉,表情很是難看。
「嗤,逗阿允玩的呢。」這小子真是有趣得緊,楚長卿眼中帶笑,再次落筆。
“我欲醉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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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成允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阿允的字便叫“意”吧。」楚長卿在紙上寫下,“子意”兩字。「意為随性、盡興之意,望阿允往後人生都可随性而為。」
人人想随性灑脫。
可人生在世,總受困于各種規矩倫理,有幾人可得真正的灑脫。更別說生于這高牆之下的皇子。
冷白的月光從窗外灑進屋裏,燭火搖曳,忽明忽暗的光暖了一顆遍體鱗傷的心。
無人能懂自己這些年來的那不見天日的壓抑,也從未有人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楚成允忽然有些哽咽,扭身把頭埋在皇叔肩膀上,微微顫抖着身體,不知為何,忽然有些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
「皇叔……」他開口,淚水便滑落了下來,顫抖着嘴唇說不出一句話。
楚長卿把他緊緊抱在懷裏。
……
七月秋伏,一道聖旨飛入翼王府。
楚成允總算得償所願,被封為涼王。
前來宣讀聖旨的,居然是大總管成福公公。「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皇七子成允,聰敏慈孝,省慎勤勉,隽秀篤學,恭親兄長,今年及弱冠,賜字“子意”,着即冊封涼王,屬地涼洲,以承宗廟,望爾後務必恪盡職守……」
楚成允從未有那一刻覺得有一個太監的聲音如成福公公的聲音這般悅耳動聽的。
他捧着聖旨看了又看。
小灼激動得在一旁眼淚糊了一臉。「殿下,我們總算熬出頭了。」
楚成允見了也跟着樂出了淚花。
「殿下,開府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把秦姑姑和小餅一起接來了?」小灼問。
「一說這事,我還忘了,父皇沒有說給我的王府在哪?他該不會是忘了吧!!!」楚成允想起來要去問成福公公,奈何人已經走了。
雙目茫然地看向院子裏,「該不會只給我個身份,連座屋子都不願意給吧?皇叔這是……」
「聽聞陛下最近常忘事,許是忘記了。」小灼說完,又頹然地不敢看楚成允。
自己主子和王爺的事他是最清楚的,楚成允能想到的,小灼也自然想得到。
王爺這是不想放人,要殿下繼續留在王府。
此時正是中午,楚長卿沒有回府,他平時很少中午回府。
楚成允坐在椅子上不說話,空曠的屋內冷清又安靜,院子外傳來知了煩人的鳴叫聲。
小灼給楚成允倒了杯茶。
楚成允拿着半天沒喝,他忽然放下茶杯起身。
「殿下去哪?」
「天氣炎熱,想必皇叔軍營裏也熱得厲害,給皇叔做些涼茶送去。」
楚成允腳步飛快地往小廚房走去,小灼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
除了涼茶,還有冰鎮果子酒,和一些小食。
出門前楚成允還特意吩咐小灼把聖旨帶上。
第二次來軍營,卻也是楚成允第一次看到軍營的環境布局,空曠的營地沒有樹木,一排排整齊的帳篷在空曠的營地上被烈日炙烤着。
楚成允倆人跟着一個領路的小士兵一路走,路上遇到不少裸露着上半身,言行豪爽的糙漢,心裏生出豔羨。
小兵将兩人領到一處木涼亭下。
沒一會兒,就見到那從遠處走來的楚長卿。
他身着黑色勁裝,袖口處用皮革臂縛收緊,腰線被腰帶束得筆直,有力的小腿包裹在長靴裏,踩在沙地上的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感。
年近三十的男人,在這樣的裝扮下沉穩英挺,潇灑不羁。
「皇叔。」一看到來人,楚成允便笑着朝他跑了過去。
本想沖進他懷裏,忽然發覺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趕忙又止住了腳步,仰着頭在陽光下露出明媚笑臉。
與楚長卿的沉穩不同,楚成允身上是滿附陽光少年的蓬勃朝氣。
那陽光下的笑容映在楚長卿眼裏,撓得他心頭癢癢。
他兩步上前,把人摟進了懷裏。「想阿允,想得緊。」
一旁的小士兵還在,還有那三三兩兩的糙漢士兵,被這一幕驚得紛紛瞪大眼睛。
楚成允紅着臉去推他。「皇叔,這裏好多人。」
才說完,就被楚長卿打橫抱起,大步往主賬走去。
「管那些大老爺們幹嘛。」
楚成允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一般,只覺得沒臉見人,把臉使勁往皇叔懷裏埋。
一進到帳篷,楚長卿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壓在柱子上親吻。
帳篷裏不比外面涼快,兩人身體緊貼着,呼吸交纏,熱得幾乎要起火。
楚長卿在那柔嫩的唇上狠狠吸了一口後,回頭對着身後的小灼冷聲道,「打算看你家主子和本王表演春宮秘戲?」
已經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灼「……」
他躬着身子繞過倆人,把食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後,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噗嗤,」楚成允笑出聲,「皇叔自己在這裏堵着小灼的路,最後還怪人家。」
楚長卿勾起嘴角,托起他的腰,抱着人往裏面的床走去,「沒眼力勁的小家夥,還替你那奴才狡辯。」
「沒有狡辯,阿允說的是事實。」楚成允勾着他的脖子,彎起眼眸。
「對,是事實。」
楚長卿伸手去解楚成允的腰帶,又俯身在他發間輕嗅,還是木槿花的味道,沁人心脾,「阿允真香,這軍營裏,每個男人身上都是臭汗味,阿允來得可真太是時候了。」
「唔……」楚成允縮了縮脖子,急忙拉住楚長卿作亂的手,「皇叔,阿允做了涼茶。」
「等會再喝。」楚長卿不顧懷裏人的反抗,堵住他的唇,手裏動作未停。
「唔……還帶了冰鎮果子酒。」
「阿允真乖。」
衣裳褪去,楚成允被壓在床上,「皇叔,帳篷沒有門……」
「阿允放心,沒人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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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