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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原本，聞簌打算趁着葉籬晚歸，神不知鬼不覺地收好葉籬和自己行李，到葉籬家厚着臉皮求收留。

可眼下，本該晚歸的葉籬比她回來得還早，旁邊還多個拖油瓶。神不知鬼不覺的策略怕是只能胎死腹中。

無奈的聞老師一邊掏出鑰匙，一邊暗自感慨計劃趕不上變化。

“你去哪兒了？”葉籬再次問道。

“去給老衛送簽名照了。”聞簌進門把葉籬的拖鞋擺好，轉而向聞岚問道：“你呢，你怎麽會在這？”

聞岚的注意力一直在葉籬身上，此時聽到聞簌的問話，眼珠轉了轉，突然拎着包撲向聞簌道：“姐，我好想你~”

聞簌被激得一個激靈，趕忙撤開身道：“不不不，你不想！”

幸好葉籬手快擋了一下，不然聞簌怕是要被少女突如其來的熱情折騰得傷上加傷。

三人來到廳中，葉籬本想去做飯，卻被聞簌攔了下來。

“不忙。”聞簌拉住葉籬的小臂，溫聲道：“你先坐一會兒。”

“小叔和嬸嬸知道你過來嗎？”聞簌轉而沖葉籬身後，小跟班一樣的聞岚招招手，開門見山道。

聞岚緊緊地攥着背包，扁着嘴不回答。

聞簌嘆了口氣，轉身去卧室打電話去了。

聞岚見聞簌走遠，一改方才刻意裝乖的模樣，興奮地對葉籬道：“籬籬，你怎麽會在我姐家啊？”

“……”

待聞簌和家裏彙報後，挂電話出來，聞岚已經央着葉籬在包上寫to簽。

聞簌走近道：“我已經和叔叔嬸嬸報了平安。下次出來，記得提前和家裏報備一聲知道嗎？”

“可是爸媽說你忙，不讓我過來。”聞岚不服氣道。

“我不會打擾到你的，姐！”少女瞥了一眼葉籬，聲如蚊吶：“我只是想來看看籬籬……”

“那一會兒我送你去酒店。”聞簌不再糾纏，轉言道。

“不能住在客房嗎姐？我不想一個人住酒店。” 有自己想法的少女卻不同意。

聞簌給她倒了杯水，沒吭聲。

聞岚小心地端看聞簌的臉色，又瞟了一眼默默坐到聞簌身側的葉籬，眼神一黯，商量道：“要是不方便，我跟籬……跟你同住一屋也行。”

聞簌凝視着聞岚良久，直把聞岚看得心虛地低下頭，才出聲道：“你确定，這幾天你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似是聽出了聞簌的讓步，聞岚趕忙舉起手掌到臉龐，承諾道：“沒問題，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就在你這暫住兩天。”

少女的話說得漂亮，心思早随着眼神飄到葉籬身上。

“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聞簌看在眼裏，卻不戳穿。

“我都可以，籬籬喜歡的就行！”聞岚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

“我幫你。”葉籬此時開口道。

“行。”聞簌點點頭。

“我也來幫忙！”聞岚趕緊表态道。

“你好好坐在這，別給我添亂。”聞簌一眼掃來，制止道。

聞教授不茍言笑慣了，此時對聞岚的态度倒不像是姐姐對妹妹，更像是老師對學生。

聞岚人在屋檐下，不好反駁，只得乖乖坐在沙發上。

饒是葉籬也怔愣片刻，猜不透聞簌清冷面色下的真實想法。

“你跟聞岚說了你住在這裏的事？”聞簌從冰箱裏拿了一點蔬菜擇出來洗淨，低聲道。

“是。”葉籬觀察着聞簌的神色，道：“小孩子好奇心旺盛，我不說她反倒多想。”

客房只有一間，如今聞岚執意要住在這裏，怕是只能委屈葉籬了……

“嗯。”聞簌心中卻已有了打算：“先吃飯吧。”

葉籬見聞簌不欲多言的模樣，眸中有倦色閃過。

聞簌手下功夫不慢，不到一個小時便做好三菜一湯端了上來，聞岚趁聞簌拿碗筷的功夫趕緊占了靠近葉籬的位置坐下。

聞簌沒在意，人向次卧走去道：“你們先吃，我去收拾行李。”

葉籬本就沒什麽胃口，此時見聞簌的動作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立即跟上道：“不必麻煩，我自己來收拾。”

“也好。”聞簌順從道，腳步一轉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不到十分鐘，葉籬拉着行李箱出來，聞簌正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地坐在廳裏等她。

聞岚不知道兩人這唱的是哪一出，一臉茫然地眨眨眼。

“不吃完飯再走嗎？”聞簌疑惑道。

葉籬輕呵一聲，面色赩然：“不必。”

“也好。”聞簌點點頭正要起身，卻見葉籬擡腳欲走，“欸你等會兒。”

“聞老師還有事？”葉籬眸色深深，似笑非笑道。

聞簌叫住葉籬卻未再多言，而是走到聞岚身邊，伸出手道：“這是我家鑰匙。”

聞岚不明所以地接過來。

“走之前，把鑰匙放鞋櫃上就好。” 聞簌拿起背包，道。

“姐，你去哪裏？”聞岚懵道。

“當然是葉籬去哪我去哪。”聞簌理所當然道。

葉籬：“……”

“冰箱裏不缺食材，你想吃什麽自己做。實在不行點外賣或者出去吃也行，沒錢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報銷。”聞簌想了想，又叮囑道：“我這身子骨實在不方便照顧你。你也不小了，有什麽問題自己克服一下吧。”

聞岚：“……”

直到兩人離開樓棟，葉籬都沒有跟聞簌說一句話。

聞簌見走在前面的姑娘拉着行李箱健步如飛，顯然是在生悶氣，趕忙拉住她道：“這是誰惹你了？”

葉籬胸口起伏，回頭狠狠地瞪着聞簌：“耍我很好玩麽？”

聞簌暗道一聲冤枉，耐心問道：“我哪裏耍你了？”

“你為什麽每一次都不能把話說清楚？！”葉籬眸色一沉，反問道：“你之前對我說的什麽都忘了？”

“我以為你知道我的意思。”聞簌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怒火燒得莫名其妙。

“我知道什麽？嗯？！聞簌，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被氣得有些狠的姑娘眼圈都紅了一片。

聞簌卻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是我的錯，別生氣了。”

她從葉籬手裏拿走行李箱，把自己的背包放在行李箱上面，一只手拉行李，一只手順勢牽住葉籬的手。

“我怎麽會為了一個外人趕你走呢？”聞簌解釋道。

“聞岚是外人？”

葉籬想撤手，卻被聞簌握得更緊。

聞簌不容閃躲道：“我記得你說過：‘不要替我去衡量，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如今，這句話我也想對你說。”

“葉籬，或許有些言語說出來顯得太過輕浮随便，但我還是想告訴你。”聞簌的眼裏藏着經年隔世沉澱下來的溫柔：“你是我抛開生死也要去顧及惦念的人。”

或許葉籬不會懂，但聞簌仍舊想要告訴她。

生死茫茫，惟爾難忘。

“以後，我會用實際行動給你底氣。葉籬，請相信我一次。”聞簌鄭重道：“別再懷疑我會為了不相幹的人，委屈你。”

葉籬卻還是掙紮着撤回手。

聞簌這次沒再堅持，站在路燈下，盯着自己空空的手掌，安靜地等着葉籬的審判。

“去哪兒？”

“什麽？”聞簌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們要去哪兒？”葉籬重複道。

方才還冰凍三尺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姑娘，面上已經明顯冰消霧散。

聞簌冁然一笑，道：“我記得你說過，我一個人你不放心。如今我家沒地方住，住你家也可以。”

“聞簌，你的好記性能不能用在正途上？”葉籬嗔怪道。

聞簌知道葉籬這是變相同意了，連忙帶着葉籬去取車，嘴上不忘敷衍道：“是是，都怪我這天生優于常人的好腦子。”

“……”

雖然過程不大順利，但記性不錯的聞老師總算如願住進了葉籬的家。

聞簌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進來便張羅着給葉籬做飯。

“不用了，太晚了容易發胖。”葉籬拒絕道。

聞簌瞥了一眼葉籬纖細的腰身，道：“可我餓得發慌，睡不着覺。”

“……”

餓得發慌的聞簌最終煮了兩碗熱騰騰的小馄饨，一碗留給葉籬，自己則捧着另一碗吹氣。

從浴室出來的葉籬被香氣吸引，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好奇地探過身來。

“真香啊！”聞簌慢悠悠道。

“……”

葉籬艱難地忍住口腹之欲，卻不想某人還要煽風點火。

“都怪我，不僅擁有天生的好腦子，還修得一手好廚藝。”聞簌深深地吸了口氣，自吹自擂道。

“……”

“要嘗一嘗麽？”聞簌把吹得溫度正好的那碗遞給葉籬，一派誠懇地問道。

“……”

沒抵住某人誘惑的姑娘吃了三個小馄饨。

“陰謀得逞”的聞教授把剩下的都吃淨，邊哼着歌，邊洗碗去了。

葉籬坐在飯廳裏，阖着眼感受這一刻難得的溫馨，吐出口的話卻冰冷而現實。

“聞簌，我慎重地考慮過了，你想要的我給不起。”

回蕩在竈間的歌聲果然停了。

聞簌聽出了葉籬話語中的堅決。

盡管在心裏反複地提醒自己，口是心非的姑娘可能不是真的拒絕你，而是在考驗你。

可聞簌還是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着問道：“為什麽？”

若是連葉籬都給不起，還有誰能給呢？

可心意已決的姑娘卻說：“真心實意也好，彌補遺憾也罷，聞簌，別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作者有話說：

翻舊賬方面。

聞教授驕傲：我記性真好。

葉影後：……

廚藝方面。

聞教授自豪：我手藝真好。

葉影後：……

婚後。

聞教授自賣自誇：我技術真……唔唔唔！！

葉影後忍無可忍地堵住了聞教授的嘴：你臉皮真厚！

聞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