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各懷心思的幾人進到拍攝地。

葉籬看了看身後幹瞪眼的兩人，以及疑惑不解的馮暢，無聲地嘆了口氣。

“我下午只有兩場戲需要拍，方便等我一會兒麽？”葉籬側頭對聞簌道：“我有話想對你說。”

“好。”聞簌從方才的驚慌失措中恢複了一點，聞聲應道。

葉籬點點頭，不再理會他人，向導演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方簡和沈知漫像是終于瞅準了時機，一左一右上前拉住聞簌，默契地把她帶到一旁，既不會收音，也不會影響拍攝的角落。

“我有話需要問你。”兩人默契十足。

聞簌：“……”

“我先拉住她的。”方簡皺眉道。

“可她是我朋友！”沈知漫寸步不讓道。

“那個……打攪一下……”馮暢走過來，不好意思地插話道：“籬姐說，聞老師的身子骨禁不起你們生拉硬拽的。”

“理解什麽理解，我不理解！”沈知漫狠狠盯着方簡道。

“……”

“一人一個問題，交替問。” 聞簌默默地抽回手臂，道：“簡姐先來。”

“聞老師和籬籬怎麽認識的？”方簡率先道。

“我們兩家母親是故交。”聞簌言簡意赅道：“到你了，知漫。”

“她就是你想要共度餘生的姑娘？”沈知漫直截了當地問道。

“什麽共度餘生？！”方簡震驚道：“誰和誰共度餘生？！”

“沒問你！”沈知漫瞪了方簡一眼：“懂不懂規則？！”

“我是她經紀人，密切關注我家籬籬的情感動向有問題嗎？！”方簡不甘示弱道。

“那你有問題去問你家藝人啊，你問聞簌合适嗎！？”沈知漫回怼道。

“我要是能從籬籬那裏問出結果，還需要在這打擾聞老師！？？”

“等一下！”眼見兩人要吵起來，聞簌趕緊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我們去外面說。”

兩人跟着聞簌走到場地外。

“我喜歡的姑娘是她，但她不喜歡我，暫且沒有感情動向。” 聞簌一口氣道：“還有什麽問題？”

“你說她不喜歡你？”沈知漫抱着手臂道：“我看她緊張你的樣子可不像是對你沒有感覺。”

“我也覺得不對勁。”方簡贊同道：“雖然我這幾日旁敲側擊地問她，她都說沒什麽，但是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對我有所隐瞞。”

方才還針鋒相對的兩人忽然統一戰壕，令聞簌有些稀奇。

“簡姐和知漫怎麽認識的？”

“別打岔！”兩人一致道。

“……”

“可是葉籬說，我想要的她給不起。”聞簌只得繼續道：“她不讓我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你答應了？”沈知漫問道。

“沒有。”聞簌垂眸道：“我做不到。”

“還好還好。”沈知漫拍拍胸口，欣慰道。

“既然，她已經明确拒絕你……”方簡遲疑道：“那她和我說，以後可能會因為你的事麻煩我是什麽意思？”

“可能葉籬對朋友比較仗義吧。”聞簌不假思索道：“她說和我做普通朋友來着。”

沈知漫、方簡：“……”

“不過我沒答應，所以不用麻煩簡姐了。”聞簌禮貌道。

“籬籬的品味還真是與衆不同……”方簡抽着嘴角嘟囔道。

“什麽？”聞簌沒聽清。

“這是我的名片，聞老師和籬籬要是有什麽……呃……關系變動，受累第一時間通知我，我也好有個準備。”方簡從包裏掏出名片，遞給聞簌道：“你也知道，葉籬的職業比較受媒體關注，團隊無意阻止她談戀愛，但是需要保護她的私生活盡量不受外界幹擾，希望你能理解。”

聞簌面露疑惑，卻是接過了名片：“我知道了。”

待方簡走遠，沈知漫拉着聞簌坐在長凳上，神神秘秘道：“聞仔，你記性是不是挺好的？”

“還可以。”

“那把你和葉籬相處的細節跟我說說吧。”沈知漫鄭重其事道。

“什麽樣的細節？”聞簌納悶道。

如若細化到內心活動，怕是會有許多不可說，畢竟還穿插前世今生。

“去除掉你個人想法的細節，比如葉籬為什麽會這麽在意你的傷？”沈知漫引導道。

“……”

聞簌知無不言，憑着好記性基本複述了整個過程。

“大致如此了。”語畢，聞簌舔了舔幹燥的唇。

“聞仔，你說你在學術研究上的通透勁怎麽就不能分一點給感情呢？”沈知漫惋惜道。

“我最近已經把大部分精力花費在感情上。”聞簌反駁道。

若是像上一世一般，把主要的精力用在工作上，以聞簌兩世的眼界以及對前沿的敏感程度定能做出更好的成績。

“那你倒是說說，你花費了大部分精力研究出什麽來了？”沈知漫被聞簌的遲鈍逗樂了：“你難道就沒發現，葉籬這姑娘，待你不同？”

“不止你這樣說。”聞簌抿抿唇，“我知道，她對我一向沒什麽耐心，有時候話都不願意讓我說完。她應該是挺厭煩我的……”

一想到此事，聞簌便打不起精神，她已不知道該如何讨好她心儀的姑娘。

“聞簌，你覺得我待你姐夫如何？”

聞簌沉默良久，才道：“很用心。”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其實對陸新山很較真。”沈知漫眼中滿是柔和：“他有時候很笨，像你這麽笨，像個榆木疙瘩。初初在一起時，他那呆頭呆腦不知女人心的模樣常常氣得我跳腳。”

“時間長了，我沖他發脾氣的次數反而比我對他說甜言蜜語的次數要多得多。”

“可我愛他，哪怕我這幾年與他相隔萬裏，我還是愛他。”

聞簌沒吱聲，安靜地聽沈知漫訴說。

“聞仔，仔仔細細地回憶看看，葉籬說過那麽多拒絕你的話裏，有一句是明确地說她不喜歡你嗎？”

聞簌搖搖頭，道：“沒有。”

“有時候看待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情誼，不能光看她說過什麽，更重要的是，她如何做。”

“如果葉籬她生性內斂呢？如果她有苦衷呢，比如職業的約束？如果……她對你仍有顧慮，所以不敢冒進呢？”沈知漫眼神放空，語重心長道。

聞簌卻從沈知漫的話語中窺見上一世的自己。

上一世，葉籬成為了兩人感情表達中更有勇氣的那一個，自己反而束手束腳，有所保留。

可除去離婚，葉籬沒在其他任何事上逼迫過她。

葉籬有沒有如同現在的聞簌一樣，曲解過、懷疑過、動搖過？

聞簌沒有定論。

她已經沒有機會去問一問曾經披心相付，悃愊無華的姑娘。

問她有沒有為那個端着姿态，死要面子不作為的聞簌而傷心難過。

陰陽兩隔，可笑她上一世從未設身處地替葉籬着想過。

四月春風和煦，卻吹得聞簌指尖冰涼。

“快回家吧，知漫。”聞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去把你的心事和陸……和姐夫說。”

若他不懂你，就不要再遷就他。

他不值得。

“你這話題轉得也太快了吧。”沈知漫失笑道：“自己的事情還處理不好，倒來教育我。”

“謝謝你的開解，你買票了嗎？”聞簌卻不接話，掏出手機道：“我給你訂票。”

沈知漫佯裝氣憤地捏捏聞簌的臉：“過分啦！卸磨殺驢，翻臉無情！”

“……”

兩人不再糾結于私人感情話題，轉而聊了些別的。

時間一晃而過，不知不覺葉籬一行人已從劇組出來。

聞簌經沈知漫提點，現下有一肚子話想對葉籬說。

葉籬卻看了看表，先開口道：“有時間聊聊麽？十分鐘就好。”

休息日的學生不少，不一會兒便有幾位注意到這邊，葉籬趕緊把口罩帽子戴好，又帶着聞簌走到了商務車旁的陰影處。

方簡沈知漫等人見狀，紛紛替二人打掩護。

聞簌踟躇着不知如何開口，葉籬打破僵局：“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什麽？”聞簌不解。

“那晚應酬我喝多了酒，說的胡話……你別在意。”

“沒關系。”聞簌吸了一下鼻子。

“還有，謝謝你的醒酒湯。”葉籬眸色柔和道。

她看見了啊……聞簌那天早晨走之前熬的那鍋梨湯。

“肋骨還痛嗎？”葉籬關心道。

“不疼，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別擔心。”聞簌趕忙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并不适合與葉籬同居一室。

“嗯。”葉籬點點頭：“聞簌，對于我之前情緒上的反複無常給你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

“葉籬，別道歉了，行嗎。”聞簌聲音放得很輕，語氣中含有不易察覺的乞求。

好在善良的姑娘順從地止住話語，不再用過分生疏的語言一句一句戳聞老師的心。

“葉籬，我想清楚了，我們做普通朋友吧。”聞簌輕輕地舒了口氣，“你之前說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我其實很不服氣，明明我已經盡力把自己的心意攤開給你看。”

“但現在想想，感情以外的事，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試着和你好好溝通過。”聞簌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緩緩道：“同樣的，對于你，我也沒有用心地去了解。”

“也許喜歡這兩個字說得太過輕易，所以我以為，我找到了靠近你的捷徑。”

“可是兩個人想要做到目成心許，何止是表明心意這麽簡單。感情的路想來如學術道路一樣，沒有捷徑。”

作者有話說：

葉影後：說了那麽多……

聞教授希冀道：怎樣？

葉影後：你渴嗎？

聞教授：？？？

葉影後拿出自己代言的飲品：嘗嘗喉清清牌梨汁，喝完嘴不幹，口不渴，說話都有底氣了。

聞教授：……代言人都這麽敬業嗎！！！？

【今天更新有點晚，小可愛們久等啦！】

感謝在2022-11-30 19:35:43~2022-12-01 21:54: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只是一只笨比啦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濯塵奕、あぎ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