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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床帳外燭火搖曳,床帳內則是極明極暗的光。
春光被床帳死死地圍着,若是露出一絲一毫都讓人覺得呼吸微緊。
帳內妃色的真絲床帳低調又華美,冰肌玉骨的女子全身赤裸置于其上,那白皙颀長的脖頸正因受不住刺激往後仰着。讓那本就細長得好似天鵝般的頸子彎出和外面的明月相同的弧度。
美得不可思議。
和膚色相近的妃色,配合上女子漸紅的粉妝玉砌般的肌膚,更是讓楚恒眼底發熱。
身上的每一寸欲望都被勾起,他抓起那盈盈一握的腳踝,擡起那白皙不見光的腿,一路向上摸着。
其餘地方也沒閑着,俯身用唇碰到那早在晚宴時就心癢的雪白。只等吸吮出點點紅梅才勉強放過。轉而把大手插進女子的長發中。
如墨般的發傾瀉在床榻之上,這強烈的沖擊更是引得楚恒心顫。眸色晦暗不明,盯着女子許久,片刻後低身吻住女子的唇。
不消須臾,宜安的眼尾就染上一層薄紅,面色稍動皆是風情。
宜安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她用四肢纏在楚恒身上,用雙手、用嘴唇、用呼吸、用她此刻擁有的一切去取悅這個人。
這是她欠他的。
若說比被殺死還要惡心的事情,恐怕只有和還有呼吸的屍身如此放浪形骸了。
但這是宜安想的。
她很髒。
她并非什麽貞潔烈女。雖然還沒到一女侍二夫的程度,但也不是她的道德約束了她,而是喻寧的身份。
她愛喻寧,又對楚恒動過心。她這四年從頭至尾都恨這個人,但此時卻裼身于楚恒,這個殺她父母、殺她親子的人。
似乎無論如何她都會進宮。
和喻寧的感情是她對抗命運的意外,但和楚恒的牽扯确實這死局無論怎麽走都要經受的一劫。
她這一世都是亂糟糟的。
……
燭火搖曳,直到窗外由黑轉明。木制雕花大床的聲音,與宜安的呻吟直到天際曉光才停。
“楚腰蛴領團香玉,鬓疊深深綠。”楚恒側卧在旁,手指尖玩着宜安的發。
宜安想到了下半句——月蛾星眼笑微嚬,柳妖桃豔不勝春,晚妝勻。
可又覺得這詞不妥當,拖着筋疲力盡的身子回了句,“鬒發俄成素,丹心已作灰。”
“朕可曾苛待你?為何丹心作灰?”楚恒面色如常,手中動作不停。
“拘束從何益,周通靜杳冥。真空非作相,善應保安寧。”宜安念完這句詩才轉頭正視楚恒,”皇上,您說另一個孩子叫靜杳如何?“
楚恒手指一頓,又笑道:“莫非太醫調養好了愛妃的甚身子?這腹中……”
“皇上,您知道我在說什麽,那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宜安聲音很淡,似是累極,可不知是身累還是心累。
“你莫要怪我,雙生子在民間都是不祥之兆,更何況出身于皇室,若朕不如此,只怕前朝後宮議論你不祥。”
宜安垂眼閉目,點了點頭。“妾身在來行宮前,去見了惠美人,惠美人是受了她父親拖累。”
楚恒知道這背後大概還有什麽他不想聽到的事情,就像方才。
他不知這件事情是誰洩露給宜安的,不過他可以去查,等到明日再一同處置。眼下他不知宜安知曉這事多久了,但既然在此時提出必定怒極。那麽想來後面的話也不會是他想聽的。
楚恒不知宜安想說什麽,雖已經有了防備,但也只能先繼續道:“是啊。”
“姜大人确實做了不少的惡事,不過他有一事說的是對的。”
“何事?”
宜安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皇上可有感覺到身體不适?比如…胸悶?”
經過宜安這麽一說,楚恒靜下心感受了一下才發現果真如此。
方才他被宜安那幾句話給吓到,沒時間理會身體有何反應,只覺得是過于緊張所致。可經過宜安這麽一提,楚恒覺出這事并不簡單。
“看來皇上是察覺到身體不适了。”宜安這才笑道:“剛才說到,那姜大人有一事說對了,妾身真的是那七年前時家的孤女。”
楚恒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宜安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這事卻有些諷刺,若非那日姜燮有些過急讓他發現了馬腳,想必他也會一如既往相信姜燮的話,而姜燮會說的則是,宜安就是那個孤女。
他的這份不信是出于對姜燮這個人的不信,不過那些所謂的證明宜安身份的證據也都被襄王推翻,他那時對姜燮的厭惡就更深一分。
可若說的是對的……
“皇上,惠美人的孩子是我害的。”宜安笑着戳破了這層窗戶紙。“我不能看着這個可能會動搖皇上殺姜燮的孩子落地。再說,姜家的血脈和皇上您的血脈……我斷然不可能讓這孩子存活于世間。”
強烈的恨意,讓宜安嬌美的臉龐,有了幾分扭曲,更顯得可怖。
“你恨朕?”楚恒問道,話剛脫口,驀然覺出心肺處一陣劇痛襲來讓他無法再那般随意。“你給朕……”
“皇上喜歡嗎?”宜安打斷了楚恒的話,“太醫說了,這藥服下後不能有劇烈的動作,否則大抵會加快藥效。這藥再配上這房中媚藥,皇上喜歡嗎?”
楚恒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指着宜安,“你這個賤婦!”
宜安沒理這困獸之鬥的帝王,起身拿起一旁的輕紗罩身。掀開床帳,走到床前緩緩跪下。
“楚恒。你害了我一輩子,殺我父母,殺我幼子。讓我卷入這宮中旋渦,讓我成為他們的棋子。我只能如此了。”
成為襄王的棋子一事并非楚恒的緣故。可眼下似乎把這些都說出來,才能顯得自己格外清白。
“朕沒有……沒有!”
床帳內的楚恒望着那個他大抵是愛的女子無比痛心,怒火攻心後喉頭一股腥甜,鮮血噴出染紅那妃色床帳。
把粉染成了紅,染成了只有在封後之時,才能身着的正紅。
做都做了,宜安決定再加一把火。
“楚恒。皇後愛的是襄王,襄王也喜歡皇後,你拆散了她們。”
“賢妃喜歡你,你包庇了害她的鄧子玉。慎嫔或者說梁禦女也愛你,你包庇了害她的我。”
“何昭容恨鄧霜,連帶着也恨讓她和鄧霜一同入宮的你。”
“惠美人的天真被我和你害成了要老死宮中的下場。”
“那和我有五分相似的江美人,也因為這相貌入了宮,但卻因你怕我不喜而對她極其冷淡,可我知你對她是有欲望的。”
“至于這宮中的其他人,都是因為你是皇上。她們愛你的權力能幫到她們的母家。”
“楚恒。你這一輩子,不可悲嗎?扶植不愛你的人,害死那些愛你的人。”這麽一長串話說完,就連宜安都要喘口氣再說:“還有我,我本來就是個只想和喻寧對食的宮女罷了,我不想要榮華富貴。但現在呢?我除了喻寧,那些東西都有了,可我哪個都不想要。”
“楚恒。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罰。把人推到井裏是犯罪,讓人落入情網的又怎麽算呢?讓一對鴛鴦天各一方的情債,又怎麽還呢?你也算惡事做盡吧。”
宜安這麽一堆話後,楚恒就跪坐在床上一手扶在身前,一手撐住自己不倒,就那麽聽着。
聽着那些他本不知道的東西。
他從小在宮裏長大,自認為對這宮中的龌龊與腌臢一清二楚,自覺得在這宮中有不少幫他的眼睛。可今日才知道,宮中竟然有這麽多的秘密。
皇後和襄王,宜安和喻寧。
他知道皇後在十多年前還未入太子府時就和楚聞之走得近,不過那時這二人又同樣被困在這京中,若是惺惺相惜也是難免。
且自從皇後成為太子妃以來,他們之間也沒什麽走動,漸漸地這段之間的關系也沒什麽人揣測。可能是因那時的楚恒已經權傾朝野。已然确定是下一任皇帝。沒必要為了說兩句閑話而惹他不快。
可若是年少時的心動,和無法在一起的遺憾相加,真變成愛意也未可知。
同樣的情意,若是套用在宜安身上……
楚恒又想到了四年前,和他說過宜安和喻寧關系過于親密的梁貞怡。
那時他過于自負,也過于喜歡宜安。不僅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還罰了她。
好像他這一輩子都是如此。
因為喜歡所以相信,因為相信而一葉障目。宜安如此,楚聞之也是如此。
不過他若是一死,楚聞之并非皇家血脈……
是了,還有楚以譽,他的皇兒。
也好,也算是他們楚家的人。
那,宜安和楚聞之怕是早就商量好了。
可宜安鬥得過楚聞之嗎?
不過他本就和他父皇一般短命……賠給宜安十年也算可以了。
楚恒心中有無數想說的話,他恨宜安殺了他,卻也慶幸宜安是皇長子的生母。可無數的話擠在喉嚨處,最後只有兩個字殺出重圍,“小心……”
說完後那撐着他身子的手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床上。
意識離去前,他最後感受到的是一雙秀手敷上他的眼。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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