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第ep.島上除夕
◇ 第66章 ep.66 島上除夕
“玉哥哥,我昨天以魚年的身份去見過席總監了,不過我怎麽看都覺得他很正常。”吃早餐的時候,魚年對沈玉說。
“你不是醫生,還是交給周醫生去評估吧。”
“也是,我就不摻和了,希望他能在島上玩得開心。”
“這本來就是你的初衷。”
“誰讓我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呢,如果不是這種特殊的情況,我也不會将一個外人邀請來這裏。”
魚年到底還是對這一點耿耿于懷,不然不會想到要邀請席鈞奕登島,畢竟島上存在着許多秘密。
一般來說,一個特殊人才要登島需要經過重重審查,但也恰好席鈞奕的身世被沈玉查了個底朝天,因此他才獲得了邀請,如果只是知道他的病情,那麽魚年也不會冒這個險的。
這座島就是他們的家,每個生活在島上的人都有保護家園的責任,魚年作為這座島的主人之一,當然更清楚邀請外人登島的風險。
對此沈玉一直嚴格把關,魚年看人直覺也準,因此多年來島上陸續來人都相安無事。
另外也因為過年時小島只會暴露喜慶的一面,一個外人若只是在島上住幾天就能發現小島的不尋常那純屬天方夜譚,況且島上多的是人精,對比而言,席鈞奕的性格等各方面都過于純良,身為藝術家的他或許在島上更像是一只被邀請的小白兔,僅他與沈夫人的對話就能知道他心思純善,只是性格不外露罷了。
剛睡醒的席鈞奕可不知道自己被魚年評價成了小白兔,他更不知道自己如今所在的島上其實是虎狼環伺,他只知道他迫切需要一個環境,一個能夠遠離謝昱的環境,因此在他後來得知自己原來是要登島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安排過分合乎自己的心意。
這讓他對魚年的好感度“噌噌噌”地漲,在此之前,魚年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明星,在昨晚見過魚年之後,席鈞奕就覺得像魚年這樣人美心善卻絕對不聖母的人,也難怪有沈玉愛他護他那麽多年。
然後就是那位沈夫人,他對沈夫人的印象也相當好,不過沈夫人卻說她不會在島上,春節她必須要回老家。
“好好放松玩一玩,什麽都別想,不管外界怎麽傳,我和魚年之間是沒有芥蒂的,他和你說任何事,都不需要顧慮到我。”沈夫人這樣對席鈞奕說。
席鈞奕是真沒想到沈夫人和魚年的關系如此出人意料,看來這協議婚姻是真的沒跑了,而且沈夫人和沈玉說不定也如外界傳的那樣,是表兄妹,那麽他們更勝似親人,看來是有更重大的理由才會讓沈玉三人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個理由絕對比魚年被外界誤認為是小三還要嚴重得多,才會讓他們寧願忍受這樣的誤解和诋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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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都是沈玉三人的私事,他作為一個受邀前來的客人不應該探尋這些隐私,他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坐起來後拉開窗簾,又對着海面發了一會兒呆。
他的窗戶正對出去的這片海并不是碼頭,他隐約看見有人在海面上沖浪,還不止一個。
這讓他回過神,慢吞吞起床去洗漱。
下樓時見到餐廳裏已經有一個人坐在桌邊喝咖啡,廚房是開放式的,房東正在做早餐。
她看見席鈞奕下來,就問他:“要吃什麽早餐?中式還是西式?”
“中式的就好,謝謝。”席鈞奕忙道。
房東盛了一碗粥放在吧臺上,然後将平底鍋中的一個雞蛋餅疊到盤子裏問他:“夠嗎?”
“夠了,有點多了。”
“粥多還是餅多?”
“都有點多。”席鈞奕不好意思地道。
“你胃口怎麽這麽小?”房東瞧着席鈞奕,個子是高,但人的确是瘦。
“最近胃不太好。”席鈞奕回答。
“那雞蛋餅別吃太多,這是小米粥,養胃的,你慢慢喝。”席鈞奕還沒動筷,餅也剛盛出來,房東便将雞蛋餅切了小半塊放回鍋裏。
“好。”席鈞奕應了,這才在吧臺上坐了下來。
席鈞奕吃到一半的時候,沈小溪找了過來,說是要帶他在島上逛一逛。
他進來的時候看見餐桌邊上的人,便打招呼道:“周醫生,您早呀!”
席鈞奕一愣,剛才他下樓就見那人側臉眉目矜肅,看起來不好接近,沒想到是醫生。
周醫生側首望過來,對沈小溪道:“早。”他的目光在席鈞奕臉上掃過,忽然問道:“你是昨夜到的客人?”
“是的,我叫席鈞奕,您好。”席鈞奕道。
“今天是除夕,除夕快樂,島上有晚會,別錯過了。”周醫生對他道。
“除夕快樂。”席鈞奕又一次覺得這座島上的人真的和別的地方都不一樣,不是好客這種感覺,而是有一種“自己人”的感覺。
“放心吧周醫生,我一定不會讓席總監錯過晚會的,這可是島上一年一次最盛大的活動,錯過任何事都不能錯過它!”沈小溪拍拍胸脯,非常負責任地道。
周醫生淡淡點頭,便沒有再開口了。
晚會傍晚才開始,沈小溪先帶席鈞奕去了據說是島上最盛名的景點——海底世界。
席鈞奕昨天才想到《海底兩萬裏》,沒想到今天就有機會見識海底。
因為島上有一艘觀光用的潛艇!
“這艘潛艇名叫‘游龍三號’,因為已經是第三代了,前兩代都已經淘汰了。”沈小溪給席鈞奕介紹:“裏面一共可以容納二十個人,可以下潛至最深一千米,潛航時間最長二十四小時。”
有機會去海底,席鈞奕怎麽可能放過。
而且更誇張的是,說是容納二十個人,但實際上船艙裏也就只有他和沈小溪兩個人。
他們一登上潛艇,還沒十分鐘,駕駛艙裏的船長就通知要下潛了。
席鈞奕沒問沈小溪為什麽沒有別的客人,因為随着潛艇下潛,他很快就被窗外的景象迷住了。
作為一個會畫畫的人,海底世界的絢爛多姿他曾經用畫筆和色彩描繪過,可如今親眼見到,才發現真正的海底景象更是美不勝收,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奇異而美妙的世界。
無數海藻和貝類構成了海底森林,海蜇和鳳尾魚群宛如其中的精靈。
更深的地方他看見了海參、章魚、海星,再來是斑鳍光鰓魚、半線天竺鲷、細刺魚和冠鱗單棘鲀等。
最令席鈞奕驚豔的是一頭漂亮的藍鯨,此時潛艇已經下潛至五百米的深度,席鈞奕着迷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心裏有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感覺,又難免感覺有些空落落的,好似身旁應該還有一個人與他分享如此美麗的景色才對。
觀光的時間不長,兩個小時後,席鈞奕重新回到岸上。
島上有一座海洋生物博物館,裏面是關于小島周邊的魚類和海底生物的詳細介紹,博物館邊上就有一家餐館,但凡博物館中介紹寫有“能食”的魚蝦海蟹,餐館裏應有盡有。
沈小溪帶席鈞奕逛完博物館,就去到隔壁餐廳。
恰逢魚年和沈玉也來這裏吃,沈小溪猛朝兩人揮手:“魚魚!沈大哥!”
“小溪也來啦!”魚年拉着沈玉過來打招呼:“席總監玩的還愉快嗎?”
“魚年老師,沈先生,你們好。”席鈞奕還是頭一次見到沈玉,沈玉真的人如其名,君子如玉,風度翩翩,他對席鈞奕微微點頭,顯得溫文有禮,他沒怎麽說話,都是魚年在說:“席總監如果吃得慣生食,可以點一些生魚片試試,吃不慣的話,這邊廚師做的烤魚非常好吃,您一定要嘗一嘗。”
“我一定會的。”席鈞奕連忙道。
“那不耽誤您用餐,我和玉哥哥去那邊吃了。”魚年指了指另一個大窗邊說。
“好。”
席鈞奕和沈小溪目送兩人手牽手走到另一邊的落地窗邊,沈小溪忍不住捧着臉說:“呀,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我什麽時候能有個像魚魚這樣好看的男朋友就好了。”
席鈞奕聞言好奇地問他:“你喜歡男孩子嗎?”
“對啊,我們島上男女比例不均衡,但也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反正我感覺我應該喜歡男生多過女生。”沈小溪說。
席鈞奕看向不遠處的窗邊,魚年和沈玉倚窗而坐,兩人正在輕聲笑談,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魚年的笑臉和沈玉的背影,但是他仍然有一種感覺,沈玉也是笑着的。
這一對在娛樂圈中傳了十年,至今都相依相伴,着實令人豔羨。
“下午四點晚會就開始了,我們吃完大概還剩下兩個多小時,要不就繞着島騎行一圈如何?”沈小溪向席鈞奕提議。
“好啊。”席鈞奕沒什麽意見,他也很想繞島看一看,這座島就如同世外桃源,又更像是一座藏在海中央的寶藏,仿佛只有有緣人才能遇見。
四點晚會準時開始,但三點半左右,觀衆席上就坐滿了人。
舉辦晚會的地點就在海邊一個最大的廣場上,海風和海浪的聲音是天然的背景音,據沈小溪說島上所有的人都彙聚在這裏,不過席鈞奕發現島上的人原來并沒有他想象得多。
所有人都安排了座位,舞臺居中,兩邊分別豎了兩塊大屏幕,能将舞臺上表演的情形全都同步播放出來。
除此之外舞臺四周還豎了幾根高高的柱子,上面除了照明設備外,還有許多電線和別的席鈞奕完全不認識的設備,大約跟舞臺音響和屏幕等有關,畢竟這是個露天搭的舞臺,幾乎所有用電的設備應該都需要外接。
沈小溪帶席鈞奕去到第一排入座,說這是給客人預留的位置,他自己則坐在了席鈞奕的後一排。
很快沈玉也到了,席鈞奕發現他坐在自己的右邊,中間隔了一個位置,應該是魚年的。
不多時席鈞奕的左邊也有一人坐了下來,正是早晨見過的那位周醫生。
席鈞奕和周醫生打了個照面,便道:“周醫生。”
周醫生很淡的笑了下,問他:“白天小溪帶你去哪裏了?”
“去看了海底,以及博物館,然後就是繞到騎了一圈。”席鈞奕回答的時候,與周醫生的視線對上,就聽對方問來:“感覺怎麽樣?”
“感覺這裏非常好,和外面不太一樣。”席鈞奕如實回答。
“哦,怎麽說?”
席鈞奕想了想,答道:“這裏有一種很自由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我來這裏散心和度假的,因此感受和當地生活的人們不同,不過島上所有的人我都覺得很輕松,是一種不會被生活磋磨的輕松,大家都很享受。”
“你會覺得自己無法享受這樣的生活嗎?”
“我不能,我似乎無法真正放松下來。”
“你覺得是什麽引起的?”
“不知道,沒有頭緒,好像與生俱來。”
正說着,鐘樓上的鐘聲敲響了。
席鈞奕猛地回過神來,就見周醫生又朝自己笑了笑道:“晚會開始了,有空我們再聊。”
聊?聊什麽?
席鈞奕想不起來剛剛自己都說了什麽,總覺得好像晃神了一樣。
四下鐘聲過後,有兩名古裝扮相的男子率先登場。
就見二人一人執扇一人持簫,衣袂翩然皎如明月,芝蘭玉樹郎豔獨絕。
那是沈言和沈意,他們作為這次晚會的主持人,在臺上向大家拜年。
一番寒暄過後,觀衆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兩人相約出海,行到半途偶遇一座小島,話說到此處,便引出了第一個節目。
居然表演現場作畫——水墨畫。
一個打扮的仙風道骨的人端端正正坐在臺上畫畫,屏幕上正投影出他的畫,但他并沒有用毛筆和墨汁,而只是用了普通的白卡紙和一支鉛筆,投影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他實際所畫的內容,一部分是不知用了什麽手法直接轉換成的水墨效果。
席鈞奕好奇地看着,畫的內容正是他們所在的這座島和海,那人紙上畫着簡筆畫,可是舞臺背景上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幅完成度極高的水墨畫。
當畫完成的一剎那,太陽逐漸升起,海面動了,海風吹拂,漁船離岸出海捕魚,島上的人們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待夜色降下,島上燈火明媚,似有樂聲響起。
驀地,舞臺投影一分為二,如同幕布緩緩拉開,此時鑼鼓聲響起,七名花旦以及迷你齊天大聖齊登場,正是第一場開鑼戲正式上演。
席鈞奕發現臺上七名花旦的身形和身高以及臉上的妝容幾乎一模一樣,像是用一個人複制出來似的。
不過他們的唱段不同,雖然席鈞奕不懂京劇,但他也能看出這應該是京劇的名段串燒,一人唱罷一人上,最後才輪到小福表演齊天大聖。
小猴子可謂是全副武裝,手拿金箍棒,頭戴鳳翅紫金冠,身披護背旗,腳踏藕絲步雲履,端的是威風凜凜,齊天大聖美猴王一只。
臺下的人不斷叫好,比看人表演還要捧場。
令席鈞奕吃驚的還有一段唱段,小福當然沒有唱,可全程都對着唱詞演動作,他昨天已經見識過了一次小福打拳,可是這樣長時間将動作記住并且能登臺表演,只讓席鈞奕佩服萬分,而且首次意識到原來猴子竟然是那麽的聰明!
小福下場後,七人又重新登場,席鈞奕心中納悶,不知又會是什麽樣的表演。
哪知臺下有人忽然喊道:“沈大哥!沈大哥!”随之而來的是衆人一齊喊沈玉的聲音。
席鈞奕不明所以,就見沈玉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臺下一片鬧哄哄的,沈玉臉上挂着淡笑,在鬧騰聲中慢步登臺。
七名旦角全都笑吟吟瞅着沈玉,沈玉都沒帶猶豫的,直接走到左數第二人面前,直接将那人的手牽了起來。
“錯喽錯喽!”衆人瞎起哄。
席鈞奕隐約明白過來,這是讓沈玉上臺認人。
難怪七個人都打扮得一模一樣。
“哪個是魚魚呀?”看來“魚魚”真的就是島上人們對魚年的昵稱。
“對了就親一口!”
“親一口!親一口!”
被沈玉牽出來的花旦一點兒也不含糊,兩手在沈玉的脖子上一摟,擡起臉對着沈玉的唇就親了下去,給大家當衆表演了一個法式熱吻。
衆人再度起哄,席鈞奕簡直有一種回到了中學生時代的錯覺。
沈玉上臺一句話都沒說,只管把自家小魚牽走,他看起來就只是島上的一員,可是席鈞奕仍然感覺到沈玉在這座島上的人氣是不同的,不過他初來乍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覺得沈玉和魚年這對地位特殊,不然也不會專門停下表演來上這一出,這就好像是迎親時親朋好友給新郎出的難題一樣。
不一會兒沈玉就帶着卸妝的魚年來到了剛才空着的座位上,坐下前魚年跟席鈞奕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和沈玉咬耳朵小聲交談去了。
整場晚會過程中陸續有人從位置上起身去後臺準備,席鈞奕原本以為晚會就是普通的歌舞表演,但實際上他想錯了,晚會完全不是歌舞表演,而是“技能”展現。
或許開場的京劇是唯一的歌舞表演,到了小福這裏就已經屬于“技能”項目了。
這其中有梅花樁上的舞獅表演,表演者穿着一身“瑞獅”的行頭,在梅花樁上跳來蹦去,一看就是功力深厚,但席鈞奕是第一次見,只看的他心驚肉跳,就怕表演者一個沒站穩掉下樁去。
舞獅之後梅花樁快速撤下,随後意想不到的東西被搬上了舞臺,那是一塊大砧板以及雨布,還有一條……金槍魚。
那條金槍魚非常大,席鈞奕以前見過剖這種大魚的視頻,沒半個小時根本剖不開,但是此刻,舞臺上上演了一場剖魚武術表演,表演者用的是長刀,就見刀光劍影如鳳舞龍游,俨然一個武林高手,三下五除二就将整條魚都劈了開來,并且還切了片裝了盤,直接就分到了臺下。
席鈞奕因為不吃生食,分裝的人還用噴火槍幫他烤了烤。
魚是海邊特産,但是剖魚拿來表演的席鈞奕委實不曾見過,不過這條魚拿上來表演也是有寓意的,兩位主持人在表演接近尾聲的時候走上臺,将剩下的魚用“年年有魚”做了結尾。
剖魚之後的節目正常了些,是一出皮影戲,只是這裏的皮影被不知什麽燈光照得奇大無比,對着舞臺屏幕看就像是在看電影畫面,漂亮是真的漂亮,細節做得讓席鈞奕這個畫畫的看了驚嘆萬分。
就在席鈞奕好奇下一個節目又會是什麽的時候,主持人忽然提到了他的名字。
“今天我們恰好有一位真的會畫畫的客人來到現場,先前水墨畫大家也看見了,那根本就是靈魂畫手的作品,但是我們這位客人是真正的藝術家。”說到這裏,主持人看向臺下的席鈞奕:“席總監,年獸您聽過吧?”
席鈞奕毫無準備,不過這并不是什麽難題,便對着遞過來的話筒答:“聽過。”
“傳說中年獸每到過年就會跑出來,它是惡獸,能吃人,但同時它也怕巨響、紅色和火光,所以才有家家戶戶放爆竹、貼春聯和點燈火吓跑年獸的習俗。”主持人對衆人詳細介紹了一遍,才又問席鈞奕道:“能請您現場幫我們畫一只年獸嗎?”
席鈞奕一愣:“随便我畫嗎?”
“對!您想畫成什麽樣的都行。”
“可以。”席鈞奕答。
得到了他的首肯,很快有人将紙和筆送到了席鈞奕的手中。
席鈞奕低頭作畫,他對畫畫是非常在行的,什麽都能信手拈來,盡管年獸是想象中的動物,可是也難不倒他。
然而就在他畫的時候,舞臺正中央也逐漸有一只年獸正在成形,随着他越畫越完善,那年獸也越來越實體化。
耳邊不斷響起驚嘆聲,席鈞奕并未在意,他畫畫時非常專心,很快年獸畫完,他一擡頭,就愣住了。
“這……是全息技術?”他畫的年獸竟然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舞臺上,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全息技術,因為他用的是鉛筆,是單色的,舞臺上這只卻是彩色的。
“不止,席總監您看下去就知道了。”魚年聽見了席鈞奕的問話,但他沒有回答,而是頗為神秘地道。
席鈞奕早就已經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除了顏色,還有動作,他只畫了造型,并沒有設計動作,可此刻,年獸竟然高高一躍,好似完全活了過來。
他四處環視,總覺得舞臺周圍布置的那幾根柱子上的攝像頭和燈光都暗藏了玄機,可他又看不出其中的奧秘,但這種技術無疑是先進的,跟最初的水墨畫有異曲同工之處。
忽然,鑼鼓聲再度響起,铿锵有力,四名獵人登上了舞臺,他們臉上戴着面具,身材高大威武,手拿兵器,與虛拟的年獸展開了一場激烈又充滿力量的圍獵表演。
席鈞奕不知道的是,晚會其實表演不占大頭,将島上各種先進技術糅合起來展示才是重點,而且別看表演的人有限,實則整座島上的人都有參與,他們就是技術的實現者,當然這些不會對席鈞奕講,他甚至也不知道今年被邀請登島的客人其實就只有他一個。
最後的表演是打鐵花,這場表演的地點位于空曠的海岸邊,在座位上就能遙遙看見,期間還有舞龍隊在火焰花下穿越飛舞,端的是喜慶和熱鬧。
晚會結束後所有人都沒有離去,他們繼續待在海邊,每個人都能領到保暖物品,篝火也燃了起來,餃子煮了一鍋又一鍋,大家在海邊歡慶,放煙花的放煙花,吃燒烤的吃燒烤,喝酒的喝酒,最後所有人一齊倒數跨年。
“十、九、八、……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
海邊爆發出響亮的恭賀聲。
席鈞奕回房一點兒也不困,他将所看見的一切都畫在了自己的速寫本上,等他畫完,爆竹聲陣陣,席鈞奕擡頭往外張望,天已經破曉了。
“玉哥哥,祝你年年有魚、歲歲平安、身體健康、笑口常開、萬事如意、幸福綿綿。”爆竹聲響的一剎那,魚年只将沈玉摟得更緊了。
沈玉汗水淋淋的,他和魚年一整晚未曾分開,身上已有些倦。
“你也是。”沈玉說。
魚年湊過去親他,他們相對而坐,沈玉這個姿勢有些費力,便任魚年動作。
看得出沈玉累了,魚年便抱着沈玉翻了個身,讓沈玉躺在床上。
他們這晚上做得慢,主要是魚年舍不得結束,畢竟春節過後,他就又要離開沈玉去拍戲了。
沈玉對魚年的任何情緒都十分敏感,畢竟魚年可以說是長在了他的心尖上的,有時候魚年一個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小魚在想些什麽。
魚年沿着沈玉的嘴唇吻到了下巴,又去親他的脖子,細細密密的,好像哪裏都不想放過。
明明汗水是鹹鹹的,魚年仍然覺得甜。
大概是心裏的甜味都蔓延了出來。
沈玉的大掌在魚年背後來回輕撫,魚年後背也都是汗,皮膚沁涼,因此能感到沈玉的掌心溫熱,只是這種熱度在此時此刻帶給魚年更多的是一種戰栗,皮膚仿佛能經由這種撫摸灼燒了起來,能使他熱血沸騰。
他家玉哥哥最是清楚如何撩撥他到頭腦發昏口幹舌燥,大多數時候他們的體位盡管是他在上沈玉在下,不過也并不是時時都由他來掌控節奏的,而且他很容易就會被沈玉帶跑,基本上只需要一個深吻,但這些都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情趣。
魚年所有的相關體驗全都來自沈玉,而沈玉願意滿足他的任何性幻想,只要魚年提,那麽沈玉一定奉陪。
一直到日上三竿,魚年才舍得從被窩裏鑽出來,他先打水給沈玉清洗,之後才自己跑去淋浴。
“我去煮年糕,哥哥吃點墊墊肚子再睡。”
大年初一吃年糕年年高,魚年喜歡吃油炸的,蘸白糖可香了,可惜早晨這樣吃太油膩,也不适合沈玉吃。
話雖如此,等魚年端着一小碗年糕進來的時候,沈玉已經睡着了。
魚年便将年糕又端了出去,他給沈玉蓋好被子,然後從自己的枕頭下摸出來一個大大的紅包。
這是沈玉給他的壓歲錢,年年都有。
魚年俯身親了親沈玉的額頭,輕聲說:“哥哥,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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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