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 第ep.預定一場婚禮

◇ 第93章 ep.93 預定一場婚禮

沈玉端着餐盤回來的時候,見到有兩個老外圍在魚年的身邊,就知道魚年被搭讪了,他走到另一邊,徑直将餐盤放在魚年面前,餐盤上有六個小盤,然後對魚年說:“酒別多喝,這是馬鹿肉,給你拿了一點嘗嘗,這是羊雜布丁,都是這裏的特色,鑒于早上你吃的三明治如此重口,我覺得這兩樣說不定也能打動你。”

魚年聞言就笑了,扭頭仰起臉看沈玉:“那我嘗嘗看,好吃就推薦給你。”

“好。”沈玉這才看向克裏斯托弗和艾利克斯,用英語道:“我是他的伴侶,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

沈玉回來了,魚年就萬事不管了,他先嘗了嘗馬鹿肉,肉是烤的,鮮嫩無比,他還在裏面嘗到了些許紅葡萄酒的味道,酒香和肉味非常襯。

酒是蘇格蘭威士忌,魚年喝了一口酒,又去舀了一勺羊雜布丁,這羊雜單獨吃味道的确有些重口,但配上土豆泥和蕪青甘藍泥一起就還好,若是配上威士忌,魚年咂了咂嘴,竟然很搭。

克裏斯托弗和沈玉交流的時候,艾利克斯在一旁插不上話,他一邊聽一邊觀察魚年,從沈玉的話裏,他雖然聽出沈玉是魚年的伴,但克裏斯托弗對魚年的好感太明顯了,在他眼裏,沒有人可以拒絕克裏斯托弗的魅力,況且他也并不覺得魚年這位伴侶會比克裏斯托弗強。

而克裏斯托弗此刻的感受卻完全不一樣,他忍不住向沈玉提出自己的疑惑:“這些你都不用問一問他本人的意見再決定的嗎?”

“不用,他的一切都是我做主。”沈玉卻這樣回答他。

克裏斯托弗聞言皺起了眉,從一開始交談,他就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好似把自己的伴侶當成了私有物一樣,仗着語言不通,說的都是一些“我不喜歡他如何如何”、“我喜歡他如何如何”這樣的話。

“能找個翻譯讓我和他直接談嗎?”克裏斯托弗忍住心中的不滿,提要求道。

“沒有必要,你若答應我提出的要求,他就可以來你的秀場,如果不答應,我們一周後就會回國。”沈玉很幹脆地道。

“這次機會有多麽珍貴你真的清楚嗎,你确定要提出那麽多條件來阻礙他的發展?”克裏斯托弗重申道。

“确切來說我認為我們應該是合作關系,而不是雇傭關系,既然是合作關系,那麽雙方便需要達成一致才能繼續進行下去,克裏斯托弗先生,您說呢?”

“可是你要明白,如果我現在拒絕了這些條件中的任何一個,他就不能上那個T臺了。”

“我明白。”沈玉依舊無動于衷。

如此可有可無像是自己求上門的感覺,讓克裏斯托弗非常不适應——盡管從某種角度來說,還就是他想要對方上臺展示自己的設計——可通常他覺得只要自己報出了名字,沒有人能拒絕這麽好的機會才是。

“設計稿要先确定”、“安排單獨的教練”、“必須單獨住宿”、“上臺前一切保密”、“既然要上就必須壓軸”、“任何一條不滿意有取消上臺的權利”等其實分開看每一條都不是不可以,只是克裏斯托弗就是覺得自己好像被小看了似的,好像他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才會在邀請某個大牌人物登臺時被提出如此多的條件。

“哼!誰稀罕,克裏斯托弗,我們還是走吧。”艾利克斯也是越聽越來氣,克裏斯托弗可是人人求而不得的時尚界風雲人物,哪裏用得着舔着臉像這樣求一個小人物上T臺?

“克裏斯托弗先生,你可以考慮一下我提出的要求,不用勉強。”反觀沈玉,給出了一副非常理解的态度。

“好吧,如果可以,也請你把我的邀請轉達一下,我會考慮你提出的這些條件的。”克裏斯托弗的确不願意當下就答應,這樣顯得他上趕着求人,他覺得自己還是有資格晾一晾對方的。

克裏斯托弗和艾利克斯離開後,魚年将一個盤子遞給沈玉說:“哥哥餓了吧,這些你肯定愛吃,我剛剛都替你品嘗過了!”他壓根就懶得問上一句沈玉和克裏斯托弗具體都提了哪些條件,搞得對方好像有些郁悶,他也不在意這類機會,大部分人所擁有的事業心在他身上完全無法體現,因為他要的本來就不多,也因為他早就已經感覺自己擁有太多,這一來,功成名就對他而言就不那麽重要了。

這都“歸功”于沈玉早就将他寵到了天邊,寵到人人豔羨眼紅的地步,魚年怎麽可能還不知足?

“哥哥你還想吃點什麽,我去幫你拿!”魚年吃飽了,便想起來走一走,沈玉随他,只道:“威士忌和沙拉,別的都不用了。”

“嗷。”

魚年今天穿的是橘色高領毛衣和米色羽絨外套,這兩種顏色襯的他的臉蛋白裏透紅,他的身材修長,身高對他而言從不是弱點,因為他的比例近乎完美,擁有一雙大長腿和一臂能攬的腰,常年練功的他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美感,如果說十四歲前他的這種美感因為被刻意訓練而偏女性化,那麽在後來的幾年裏,他有意識培養的男性帥氣潇灑已經完全取而代之,除了上臺唱戲以外,魚年身上看不見半點女氣,只有那種美感糅合且超越了性別,好似成為了他與生俱來的氣質,就連女裝時也是一樣。

實際上在成年後他的臉已經不再是雌雄莫辨了,可是因為身上那種美的氣質,無論男裝還是女裝,無論在哪裏,他總是最令人矚目的一個。

就如此刻。

不說克裏斯托弗一早就留意着他,碼頭酒吧裏其他的客人也在魚年穿梭在餐桌間的時候看了一眼就很難再移開視線,無論男女。

魚年對這樣的視線早就習以為常,壓根不在意。

取餐的地點在沈玉能看得見的地方,魚年的米色外套又那麽顯眼,就跟剛才的魚年一樣,沈玉在魚年取餐的時候,視線也沒離開過一秒。

除了沈玉,克裏斯托弗的視線也追逐着魚年。

剛剛魚年一直坐着,姿态懶懶的,他作為設計師,眼睛尖得很,他一早就看出魚年身高的确不到他秀場所有模特的身高線,但是他也看出魚年身材比例優異,如今一站起來,他就知道自己不僅沒看走眼,而且魚年走路的姿态遠超他的預料,如果說模特走T臺需要經過訓練,那麽現在他非常願意保留魚年這份獨特的美感,尤其是他的靈感就在剛才到現在又有了新的轉變,他仿佛能看見這位他所看中的美麗男子在林利斯戈宮點亮的燭火中優雅漫步的模樣。

“天!”

克裏斯托弗突然就站了起來。

“怎麽了?”艾利克斯緊随克裏斯托弗左右,他此刻順着克裏斯托弗的目光一看,頓時,他就明白克裏斯托弗為什麽會露出如此驚豔的表情了。

又是他!那個東方人!

沈玉這邊,突然一名性感美女不請自來。

“這位先生,我注意你很久了。”

她就跟剛才的克裏斯托弗一樣,擋住了沈玉看向魚年的視線。

“抱歉,我已婚了。”沈玉舉起左手說。

“好冷漠,那剛才那位美人就是你的伴侶咯?”美女試圖吸引沈玉的注意力,無奈沈玉的視線除了一開始禮貌地看她一眼之後,便移開了。

“嗯。”

“真是可惜。”美女發現她想搭讪的這個人看起來斯文溫和,可真的走近對話了,才發現這人的斯文和溫和完全就是表象,她此刻有一種遇到了銅牆鐵壁的感覺,簡直無懈可擊。

這樣的人她再說下去就自讨沒趣了,只得佯裝沒事人一樣怎麽來怎麽回。

魚年餐取到一半,就看見一對新人一臉幸福地被人群簇擁着出現在酒吧裏。

“新婚快樂!”酒吧裏等待的大多是新人的親朋好友們,此刻新人到來,大家齊聲送出祝福,并放起了禮炮。

魚年遠遠看着衆人臉上花團錦簇的笑臉,不由得想起曾經他與沈玉的婚宴現場。

盡管那是個看似相敬如賓的婚宴現場,流程也安排的再簡單不過,請來的賓客多是跟随沈玉做事的人,他們對“沈夫人”陌生得很,甚至完全不知道沈玉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怎麽突然就結婚了,但是對魚年來說,當他挽着沈玉的手臂在衆人的祝福中踏上紅毯,并在舞臺上與沈玉互換戒指的那一刻,是真的發自內心感到幸福與滿足,就像眼前這對新人一樣。

但他和沈玉都做了很好的表情管理,沈玉就不用說了,本來在人前就很少笑,而他盡管心裏早就已經在不斷放煙花了,神情還是挺端着的。

魚年按捺不住要與沈玉分享突如其來湧上心頭的幸福感,餐取了一半就托着餐盤飛奔了回去,卻看見克裏斯托弗又出現了,不過看情形兩人好像剛剛結束了交談。

“我答應你所有的條件。”這是克裏斯托弗再次到來後對沈玉說的第一句話。

沈玉對克裏斯托弗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但是他卻得寸進尺,反而道:“既然這樣的話,請允許我再提一個條件。”

“什麽?”克裏斯托弗瞬間不淡定了,他沒想到自己作為妥協的一方,竟然還會繼續被提要求。

“您誤會了,我希望您能幫我們設計一套結婚禮服,要适合林利斯戈宮的,價格随你開。”沈玉說。

克裏斯托弗又是一愣,他忽然重新打量了沈玉一番,忽然意識到或許不是他被小看了,而是眼前這個人也被他小看了。

在知道他是誰還能說出價格随他開這樣的話來的人,至少一定是個有錢人,但有錢人也分很多種,有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也有像這樣低調到根本看不出身價幾何的。

除此之外,看他開條件的時候理所當然的模樣,并非有意拿喬,而應該只是有足夠深厚的底氣罷了。

“難道你打算在林利斯戈宮舉辦婚禮嗎?”克裏斯托弗忍不住問:“還是只是拍照?”

林利斯戈宮曾是斯圖亞特的皇家住所,也是瑪麗女王的出生地,後為林利斯戈侯爵的私人住宅,這座城堡無論從地理位置還是建築規模來說,都是蘇格蘭文藝複興時期建築中最宏偉的一座。

如今林利斯戈宮開放給游人參觀,作為秀場或者舉辦特殊活動就只能由管理部門或者政府監管部門出面,很難想象一個外國游客能在這裏舉辦婚禮,因此克裏斯托弗很快就改了口。

“我希望能作為他出席這場秀的附贈禮,克裏斯托弗先生,如果你能做主,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如果你不能,請幫我聯系一下負責人,無論是讓秀場多保留一天還是在當天完成,都可以。”沈玉說。

“等于說,除了走秀之外,你還想跟他作為新人走一趟紅地毯?”克裏斯托弗問。

“不錯,時間上可以錯開,确保您這場秀的完整性也無妨。”沈玉點頭道。

“那你是出于什麽樣的考慮才會用到我秀場的布置?”

“剛才我就說了,希望您來設計适合林利斯戈宮的禮服。”

“原來如此。”克裏斯托弗總算明白了這的确是又一個條件,只是這個條件是有餘地的,只看他願不願意賣這個面子罷了。

不過這番話讓克裏斯托弗對眼前的人又有了些許改觀,前一次交談時他只覺得覺得此人将魚年視作私有物,這會兒就覺得恐怕不止。

畢竟如果只是私有物,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為他預定一場秀場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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