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69.第六十九章蘇西航你就承認吧!

第六十九章 蘇西航你就承認吧!

綠油油的,破爛爛的,這到底是報廢的擎天柱,還是心碎的忍者龜啊?!

總之不用請人家專業的來堅定,光肉眼也能判斷的出來——這應該是很舊很舊的兒童玩具。

我仔細看看看。原來是一輛做工還算精致的鐵皮坦克車,遙控的。裸露的天線和按鈕還依稀辨認得清。只不過年代久遠,磨損嚴重,從掉漆和生鏽的程度來看,沒有三十年也有個二十幾年了。

一架兒童玩具能叫蘇明遠直竄幾個血壓值?我覺得,這東西一定是勾起了當事者不堪回首的記憶。

不過這在場的哪個腦袋都比我聰明,我能想到的,難道別人想不出來?只不過還是那句話,我是個外人,人家不多說我便沒有理由多問。

“你見過麽?”蘇西航把東西拿在手裏把玩了幾下,要知道他可是十幾年前才回的蘇家。如果這東西有些歷史淵源。多半可能也是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外的。

蘇北望搖了搖頭,說實在記不清楚兒時有沒有這樣子的玩具。

可是這時候林語輕說話了:“這小車應該是一部很早的動畫片裏的,叫什麽陸戰隊的吧?我上幼兒園的時候看過。

那時候在孩子們之間很流行,市面上有賣各種各樣的周邊玩具。東唐。查一查叫什麽名字。”

“早查到了!”坐在沙發那端的蘇東唐舉手跳起來,将懷裏的平板電腦翻過來出示給我們看:“就這個動畫片。19**年上映時間。

唉,國産動畫三十幾年前怎麽就這個德行,一點進步都沒有。”

林語輕白他一眼,表示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吧。

“這麽說起來,我好像也有一點印象。上小學的時候還有同學拿過類似這樣的變形鉛筆盒呢。”蘇南薰看着筆記本上的海報畫冊,又看了看那臺破破爛爛的玩具。不過她是女孩子,小時候也多半只玩洋娃娃和毛絨公仔吧。

至于遙控賽車之類的——

“既然是動畫作品裏衍生來的,流行期多半不會太久。更新換代相對較快,我們沒見過也不算很奇怪。”蘇西航想了想說:“看這個玩具的構造複雜程度,可能要六歲以上的男孩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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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我猜想這個玩具主人的年齡,應該在三十七八到四十一二歲之間。”

我坐在角落裏,像面背景牆似的聽了好多信息,最後弱弱地擡了下手:“那個……你們直接問問蘇伯父不就可以了麽?

會不會是他以前朋友的孩子,或者……”

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眼睛裏都帶着‘藥不能停’的惡意。

特麽的能把人一下子吓昏的。必然是有重要的隐情。

老爺子能願意直言不諱地對兒女們說麽!

就在這時,華曉婷從樓上下來了,蘇南薰把她媽媽扶過來,連連問蘇明遠的情況怎麽樣了。

我坐在側席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華曉婷似乎有意回避着桌上的玩具。我猜她多少是知情的。但就算要說也不會在我和林語輕這樣的外人面前說什麽的。

我想如果我足夠知趣,應該是時候主動提出回避了。

想到這裏,我站起身先行表示歉意:“真抱歉今天有點意外沒能趕上蘇伯父的生日宴,我……”我噼裏啪啦地翻包,找出蘇北望之前幫我準備好的那盤複古唱片帶交給華曉婷。只能臭不要臉地硬着頭皮說是我買給伯父得生日禮物。話語間不敢看蘇北望也不敢看蘇西航,灰溜溜地表示說天晚了,我先告辭了。

“羅小姐客氣了,你伯父這個病來突然。掃了大家的興還請見諒才是。”華曉婷言語得體,但客氣得讓我愈加不安了起來。她轉頭看看蘇北望,那意思應該是叫他送我?

“媽你陪我上去再看看爸。”而蘇北望必然是假裝沒懂她的意思,起身便拉着華曉婷上去了。

而蘇南薰多半是瞧出了異常,但今天的的确确不是講這種事的場面,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大姐,那我和林叔也——”蘇東唐拍拍屁股站起來,一句話就把蘇南薰給惹毛了:“還跑?爸都病了你不能消停點啊!

都二十幾歲的人了,什麽時候能長大!”

“就是,”林語輕瞄了一眼蘇東唐:“都二十幾歲的人了,說了別再叫我林叔!尤其在你姐面前,生生把我叫老了一輩!”

“林語輕,你也給我聽清楚了!”蘇南薰大概是被諸多瑣碎事務搞得不勝其煩,再加上都是熟人也就不怎麽顧及形象了:“你再怎麽打我弟弟們的主意,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

結果蘇東唐一聽這話急了:“唉姐,你別把話說那麽死行不行,你看林叔最近在我的鞭笞下,已經不穿奇奇怪怪系列的衣服了……”

“滾滾滾,你少跟着起哄。”

“說了不許叫我叔!”

聽着三個人啼笑皆非聲漸行漸遠,我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面對着……大概同樣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的蘇西航吧。

“你,上來找我們的時候……在門口聽了多久?”我紅着臉低下頭,腳尖在地毯上來回摩擦着。

“沒聽到。我爸出事,我急着招呼你們,哪裏還有心情等着偷聽。”

蘇西航如是回答。

我心想那倒也是,于是滿懷舒心地嘆了口氣:“那就好。”

“不過你吼那麽大聲,我走到酒店樓下的時候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

蘇西航拿起我放在茶幾上的車鑰匙抛給我:“你對蘇北望,真是比我對他都狠呢。

不過有句話倒是講得很有良心,也很真實。”

“啊?”

蘇西航轉過身去,拉開厚重的窗簾,外面起霧了,秋意正冷。

“我們兩個,不會在一起啊。”

我呵呵笑了一聲,我說這個當然了。也許我無法強迫自己愛上他,卻可以選擇……不要再傷害他。

“恩,”蘇西航背對着我跟我搖了搖手,算是告別吧:“開車小心點,回去洗個熱水澡。別着涼了。”

我輕輕挑了一絲鬓角,心想當然要好好洗,真是他媽的一腦袋氯水味。

“另外,明天見吧。”

“什麽?”我聽他說明天見,腦子一短路差點沒反應過來。

“不是約好了要帶心理醫生跟外婆聊聊的麽?回去先跟你媽媽打個招呼。”

“哦。”我把車鑰匙放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低着頭,轉身的糾結程度堪比中國好聲音的導師。

“等等!”

身後一聲回喚,我觸電一樣颠颠地轉過身去。就像被啪一聲抽響的陀螺一樣轉的很沒節操。

蘇西航從口袋裏掏出個紙盒子給我:“手機,我……剛才路過街邊的專賣店,随手買的。

你那個灌水了,算我賠你的。”

“多少錢。”我幽幽嘆了口氣。

“一節講課費而已,呵呵……還是蘇北望買單。”

我笑了笑,不客氣地接過說了句謝謝。

“那個……要不還是先給我吧。”蘇西航再一次叫住了我:“我幫你拿給東唐刷機越獄,自己瞎搗鼓容易給刷成板磚了……”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同時滑落了眼角了兩行淚。

“蘇西航你就承認了吧,你就是舍不得我走對不對?”

蘇西航站在距離我兩米左右的窗前,右手邊就是唾手可得的紙巾盒。但他站得一動不動,連張紙巾都不肯遞給我。

他看着我哭得像傻逼一樣,眼睛裏倒好像裝滿了快感似的。

然後一挑邪魅的唇,輕吐三個字:“才沒有。”

媽蛋的,沒有就沒有,當我自作多情犯花癡!

我把手機直接砸他臉上,然後頭也不回地拎包就跑出了大門。

迎面跟蘇南薰撞了個滿懷,我招呼都不敢打。說真的,事到如今我反而覺得最辜負的人,最不敢面對的人是蘇家大姐了。

人家把我當姐妹一樣知心知底,我到底還是不争氣地把人家兄弟倆攪成麻花了。

你說我還有什麽臉面跟人家稱姐道妹的?

這一路跑得溜溜快,隐約就聽到身後女人的驚訝聲:“怎麽了西航?鼻子要不要緊!我幫你找止血棉!”

狂奔開回家,我好運氣地躲過了排查的交警。否則随便吹一口氣,足夠我進局子拘留半個月的了。到時候還得蘇西航去通關系撈我,也太沒面子了吧。

然後我一進門,直接就癱倒在浴缸裏。頭發上足足打了三遍洗發水才确保沒有消毒水味。

我媽進來給我拿了內衣和毛巾,動作僵硬地跟被貼了符的喪屍似的,一句話也不說。

我說媽,我心裏難受堵得慌,陪陪我。

然後媽拿了把小扇子,對着我裸露的A罩杯扇了扇。

我撩起一捧水花濺她一臉,我說我心裏堵得慌不是讓你給我心髒扇風的!陪我說說話呀!

“不是你說的誰講話誰王八蛋麽!”我媽吼道!

我默默沉浸到了浴缸裏,準備溺死我自己。

唉,到底是親媽,說怕我瘦的跟牙簽似的被沖走堵塞了下水道,好歹拎着我的頭發把我撈上來了。

“不就是失個戀麽,要死要活的,咱婚都離過,失戀算毛線啊!”我媽不屑一顧地瞄了我一眼:“那個蘇醫生是吧?我覺得這個人的感覺再結合你的敘述,怎麽有點雙重——”

“媽,你沒見過他。他不是蘇西航,而是蘇西航的孿生哥哥。總之這件事,結束了才好從頭講一遍。”

于是我把我的半個身子泡在浴缸裏,就像下水道的美人魚一樣跟我媽撸了一遍我這兩個月的悲催情史。

“真的啊!”我媽一拍大腿,按着我的頭直接跳起來:“太好了,我就想生個雙胞胎呢。我跟你說啊小绮,這個可是有遺傳概率的,祖上有雙胞胎的根,說不定你将來——”

我默默吐出嘴裏嗆進去的水花:“你到底在聽什麽啊!我都說分手了!分了你懂不懂啊?人家就是有馬蜂窩的遺傳基因也跟我沒半毛錢的關系!”

媽愣了一會,按着我的腦袋又坐回椅子上了:“唉,可惜了。

不過……跟哥哥分手了,那不是還有弟弟麽?”

我衣服都沒穿就跳了起來:“媽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藥不能停!跟一個分了再談另一個,你當是一個攤子裏挑西瓜呢?

以後過上日子,那得多別扭?”

“也是……”媽想了想:“這種事确實沒辦法,大家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跟哥哥睡完再跟弟弟睡……這像什麽話啊!別說人家名門大家絕不可能接受這麽水性楊花的女人,就是你爸在天之靈也得氣得投錯胎!”

“我沒有跟蘇北望睡過!!!”我順了好半天才平複下五行氣血。“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講話犯得着那麽毒麽!”

媽說誰叫你白天用‘王八蛋’威脅我的。

“小绮啊,我看你還是等我和你小阿姨幫你相幾個對象看看吧。這兩兄弟再好,畢竟是一家人,既然談了個不了了之的,就別跟另一個糾纏了。

除非死掉一個……呃,呸呸呸,我是說,除非人家能真正的釋懷,真正能坦誠地放下心理包袱。”

我心說是啊,要能真的釋懷——可惜楊慧心的事橫在那裏已經是一把懸空利刃了,哪裏還能有真正釋懷的一天呢。

算了,都差不多的基因。一個不适合,另一個…也未必就适合吧。我反正……吃不到的就說葡萄酸好了。

“對了媽,我跟你說件正經的事。”我認真得穿好衣服,把我媽拉進卧室。

“喂,你一臉‘我不小心懷孕了’的表情算幾個意思?”我掐了她一下,我說我是想跟你談談外婆的事。

我盡量回避了父親的死因蹊跷,只把重點落在了火災與父親的文件上。

“你是說,那場火有可能不是外婆不小心用蠟燭引燃的?”

我連連點頭,我說外婆那天不小心提過一句說家裏有壞人進來。所以我跟蘇西航商量過,明天會帶一個資深的心理醫生過來。想要給外婆試試催眠暗示,看她能想起來些什麽。

我媽的神情頓了頓,卻比我想象得要平靜。

“想起來又能怎麽樣啊,如果是你爸爸留下來的東西不安全,那燒也燒了,丢也丢了。

又何必非得刨根問底呢……”

我停頓了一下,突然抱着我媽媽的肩膀将她轉了過來:“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些什麽啊,”媽在我的鼻子上輕輕捏了一下:“小白癡,睡吧。明天再說。”

————

第二天一早,我被樓下的狗叫聲硬生生地吵了起來,起床爬起來看手機才發現已經十點多了。

糟了!蘇西航這家夥只趕早不敢晚,這會兒該不會已經帶着醫生上門了吧!

我起床洗漱換衣沖下樓,果不其然,蘇西航已經到了。坐在他身邊的一位先生大約有三十六七歲,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看着就跟人一種很親和的感覺。

我媽張羅着果盤和茶飲,但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像之前那麽熱情自如。

我也不知是因為昨天跟她提過了我的戀愛之事後讓她對蘇西航産生了抵觸,還是因為這位醫生要給外婆催眠致使她心有餘悸。

“伯母,您不要擔心,這位莫先生是業內的資深人士。”蘇西航安慰着我媽,而我這時才看到他漂亮的鼻梁還有點腫……

呃!是我昨晚砸的?

我小聲問了句你疼不疼,他瞄我一眼,把手機掏出來丢給我:“都設置好了,趕快把手機卡裝上吧。你的電話要是能接通,也不至于一大早被客人堵被子裏。”

莫醫生這會兒跟外婆聊了幾句,表示心裏已經有個大概的了解了。我媽按照醫生的要求,把外婆帶到了樓上的卧室。

我要跟上去,卻被蘇西航攔了下來:“你就別去了,人太多會給老人造成不良影響。伯母一個人陪着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一邊裝手機一邊問:“這個莫醫生是你的好朋友?看起來跟你不是一種人啊?”

“我是哪種人?”蘇西航摸了摸乖巧的狗。還真別說,這狗就對我兇,在他手裏乖得跟個狗似的!

我轉過頭,沒有去接他的話,徑自按開了新手機。

我說謝謝你,蘇西航,不管你是因為什麽而幫我,至少…我已經把你當成了非常值得信任的重要朋友。

“那個……蘇北望還好吧?”

我沒有去看他的眼睛,只低低問了一句。

“怎樣算好?”蘇西航把狗放在地上,往沙發上軟綿綿一靠:“他是個成年人了,難道會因為愛而不得變得消沉不堪麽?

你太小看他了。”

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他。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哪有這麽多誰對不起誰呢。”

我說那按照你這麽講,周男不愛我也不算對不起我咯?

叮叮叮叮,四個短信一下子湧爆了我新手機的收件箱!

我的手機從昨晚進水到現在,休眠了十個多小時,有點垃圾短信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我只是下意識地按了兩下,卻沒想到——

這一連串的信息,全是周男來電的短信提醒!

我一拍腦袋,想起來他周五那天曾給我打過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好像是準備要把什麽東西交給我!

急忙打過去一個電話,周男的聲音竟比之前還要小心翼翼。

“羅绮你……你在哪?”

我說我在家,你有事找我?

“你出來一下,我有東西要交給你。”我看了蘇西航一眼,他表情嚴肅地很,然後點點頭。

我說好,你等我一下,我……我這就過去。

“給我半個小時時間,我找個機會避開肖黎。我們就在——”他頓了頓:“樓下兩條街外的咖啡廳吧。”

咖啡廳……

在我與你相識的第八個年頭裏,我們終于有一個能去咖啡廳這麽适合約會的地方的機會了。

卻像商諜一樣,瞻前顧後小心翼翼。

周男,我想就算是為了你當初對我父親的那一番評價,我願意信你這一回吧。低匠見號。

“我陪你一起去。”蘇西航抓起外套,就要跟着我出門。

“你——”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我說你還是算了吧。周男跟你積怨很深,看到你的話可不可能有所保留?

蘇西航想了想,大概是覺得我的話難得這麽有道理。于是轉身到洗手間裏架上一副眼鏡,然後把前額的頭發往左側梳了梳。

“真搞不懂,蘇北望的發型到底是怎麽剪出來的……”

自從那次車禍以後,蘇北望會故意把劉海蓋在眉骨的傷疤處。

至于蘇西航的發型——恩,一貫跟心情和睡眠姿勢有關!

“你是要扮成蘇北望陪我去?”

“周男又不知道你跟蘇北望分手了。”蘇西航拉着我的肩膀,一路把車開到了約定的咖啡廳。

周男還沒來,我等得滿心忐忑。

“怎麽?等他等了這麽多年,還不習慣啊?”蘇西航幫我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然後看着我叼着咖啡勺在那瘋狂攪拌泡沫。

我說你就不要調侃我了,如果他一直不來會不會是有什麽危險?

會不會被肖黎發現了異常,然後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殺了肢解?你覺得有這種可能麽?!

蘇西航正在吃點心呢,一邊吃一邊用手機看醫療美劇:“可能性不大。

還有你不要動不動的,以為殺了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肢解。

要知道肢解是個高難度的技術活,需要足夠的體力時間私密環境以及強大的心裏承受力。

我感受過肖黎的腕力,光着一點就做不到。”

“什麽時候感受的?”我撇撇嘴。

“扒我衣服的時候。”

天知道我是忍得幾級內傷才沒有把他的臉按到提拉米蘇裏。

就在這時,周男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馬路對岸。我看到他手裏拎着一個公文包,衣冠不整——呃……衣冠楚楚地往我這裏看過來。

我急忙拉着蘇西航站起來,我說他來了。

“他……是一個人麽?後面那個……”蘇西航撫了下眼鏡,目光突然開始凝重嚴肅了起來:“糟了!”

二話不說地踹開眼前的桌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看到一輛橫沖過來的黑色轎車直挺挺地沖着周男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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