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乖乖

乖乖

這年頭，大年三十不回家的大有人在，路上服務站，班悅甚至還碰上聊天的兩個粉絲，好像是也要去影視城的，一問才曉得是一對母女，旅游過年來着。

挺好。

班悅買了咖啡回到車裏問此禮：“你過年不回此老板家可以嗎？”

“翁臻他們年前結束錄制了。”此禮說着發動車子，言下之意，兄弟倆派一個出席也就夠了。

這讓她想起來韻韻，之前倒是也問過韻韻他這麽i可怎麽娶媳婦兒。

韻韻茫然天真又很有道理地講：“我還有個親哥哥，我們家結婚生子KPI已經完成了。”

啧，優秀。

俨然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這并不代表此老板會認可。

所以剛到地，電話就跟了過來。

顯示的是翁臻，此禮正在停車，所以班悅很自然地就接了。

“喂~弟弟，你比賽結束啦？”一句話後，詭異的沉默。

然後，翁臻的聲音怯生生響起：“嫂子。”

不對勁，此禮注意到，他伸手按了免提，果然，下一秒，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和善異常地傳來：“是小班啊？”

班悅：“……”

腦子不會動了。

所以，她幾乎是本能地接了一句：“叔叔，給您拜個早年！”

“好好好！你們什麽時候回家呀？”此老板問得十分順嘴，仿佛車裏兩個已是老夫老妻，現在不過是例行過問，“家裏都準備好了，随時回來都行的。”

翁臻的聲音插過來：“爸，你不看熱搜嗎？嫂子要忙工作呢，過年回不來，劇組那麽多帥哥，嫂子那麽優秀，我哥不得跟着？”

此老板：“講得對！那我們去看看他們吧？你媽媽不是還包了餃子？”

“爸。”此禮一出口，那邊的相聲小劇場終于結束。

此老板：“啊？什麽？”

班悅差點笑出聲來，對于稱呼這一點，此老板真的是跟鄒小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得多聽幾次不罷休。

此禮注意到她的忍俊不禁，一伸手就壓在了她頭頂，揉了揉。

礙于電話免提着，班悅只能跟他這只手無聲打鬧了一陣。

此禮便就邊說話邊逮住了她的手指：“爸，不用了，我們後邊抽空回去。”

“那不行，我聽你媽媽炫耀了，你都陪她提前過年了。”此老板竟然開始了攀比，“怎麽說，我也是你爸。”

班悅別過眼裝作看風景。

爛攤子留給此禮。

後者顯然也是沒料到這人會突然變了性子，開始——撒嬌？

光是想想這是從此大企業家嘴裏說出的撒嬌話，不禁有點打顫。

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

“你們過來，影響不好，”終于，他說，“班悅還是個新人化妝師。”

畢竟名下是有賀之娛樂的人，此老板立刻明白了兒子的意思。

“對對對，我聽翁臻說了，是傅導的戲哈，”此老板說，“嗯，他本來就不喜歡人給演員探班，這個我曉得的，好，那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小年輕的工作，我是絕對支持的，啊！一定支持！”

翁臻：“那我現在幹的也是工作。”

此老板：“你閉嘴，你媽媽還沒跟你算賬。”

班悅聽着電話挂斷，不确定地問：“所以，此老板就這麽放過你了？”

“應該是吧。”此禮解開安全帶，順便給她的也解了，“不過，回去免不得要再照面了。”

說話的時候，他是看着某人的。

此照面，非彼照面。

不會是單單吃頓飯的事情了。

班悅目光好死不死，剛好落到了他的衣領，那兒，似隐似現還遮着一點草莓的印記。

回旋镖，中！

好家夥。

果然吃幹抹淨後是不能輕易脫身的。

“走走走，下車下車！副導演等着呢！”

此禮看她略帶倉惶地下車，這才跟着也下去。

遠遠的，他瞧見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過來。

墨鏡是很神奇的橙色鏡片，有點眼熟。

而後，他眉尖一挑，終于記起來。

伸手牽住打頭往前還在對着手機找路的人，班悅被這一拉回頭：“怎麽啦？”

此禮問：“你說這個劇導演是誰？”

“哦，叫宦法，他本來是專門拍攝文化紀錄片的，拍得老好了，絲綢之路啊、茶馬古道啊什麽的，這部是轉型影視劇之作，所以當時投資什麽的只是A級制作，不過據說是原創劇本，說起來跟我也是蠻有緣的，我不也正在搞轉型呢，他們找我的時候也是說看了我的妝造集，覺得很符合他們對于中國古典仙俠的要求，”班悅說着有些遺憾，“不過我還沒見過導演呢，一直都是副導演跟我聯系的。”

說到這裏，她有些狐疑，想起來剛剛的通話：“對了，此老板剛剛為什麽說這是傅導的戲啊？他是不是記錯了？”

說話間，人已經近前，橙黃色墨鏡的人聲音爽朗：“哎呀！”

班悅吓一跳，周身一看。

此禮跟着招呼：“傅伯，沒想到是您的戲。”

“這不是巧了麽，我都不曉得，要不是你爸剛剛給我電話……這就是小班？”

此禮立刻介紹：“班悅，邀月工作室合夥人。班悅，這是傅導演，傅宦法，宦法是他的藝名，剛剛車上你還誇過的。”

“啊！”班悅傻了，雖然說，她是覺得這人聲音是跟電話裏的很像很像，但是，誰能想到，有的副導演，他是真的姓傅啊……

怎麽敢勞煩導演本尊親自接人呢。

班悅惶恐。

尤其是，她甚至還聽見了一句經典極了的臺詞。

傅導演：“這都多少年沒見你啦，想當年，我還抱過你呢，你記不記得？”

記得就有鬼了，班悅心道。

難得，此禮竟然還回答了：“小時候的記不得了，不過，傅伯的紀錄片倒是叫人記憶猶新，剛剛班悅還帶我一起回顧了下。”

“是嗎！我就說，這小姑娘肯定是對中國古典文化有研究的，我團隊之前就看過你們的宣傳號，我聽說你們還在打造古建築和山海經圖卷拟人化是嗎？”傅導演推了推鏡框，因為進了室內，所以眼鏡已經變色成正常的透明鏡片，“這個想法很牛啊，我看了幾張成型妝造，還有你們之前的寫真，很還原，而且有思想。”

“謝謝傅導！”班悅欣喜。

于是，剩下的時間，傅導都在跟她讨論化妝問題，此禮默默跟在邊上，漸漸落了幾步，不急不緩。

直到快進酒店餐廳，班悅才想起來，人去哪兒。

一回頭，此禮适時跟上。

讨論得也差不多了，傅導招呼他們一起先吃飯：“有些演員還沒到，咱們就先簡單吃點，今天三十，他們餐廳加了菜品，吃完啊，我們準時圍讀會。”

“好。”

意料中的緊張并沒有到來，班悅不知道其他導演怎麽樣，據說脾氣古怪的導演挺多，不過眼前這個倒是還不錯。

不知道開機會不會變身。

總之，班悅懸着的心放了一半。

傅導雖然話不少，但是幹飯絕對是專業的。

不多時就已經結束戰鬥，他掏了手機一看時間：“一會八樓見啊，有孩子已經先到了，我先上去安排下啊。”

班悅哪能這麽沒眼力見呢，趕緊包完最後一口飯：“傅導！我一起去！”

“行，你來，剛好幫我拿一下劇本。”

“好！”

傅宦法已經往外走去。

班悅起身，順便按住此禮：“你就別去了，很無聊的，而且商業機密，你畢竟是外人。”

此禮失笑，這人分起彼此來還真是很嚴苛呢。

于是，他沒動。

工作模式開啓，班悅動身前，突然俯身壓下去，在某人臉上親了一下。

而後，她伸手給人抹抹臉：“我剛擦過嘴了的。”

此禮：“……好，慢點。”

“嗯嗯！”班悅提着包就走，邊走邊提醒他，“回去乖乖等我哦弟弟~”

此禮：“……”

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