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三十九克金

三十九克金

林鶴川是平市最知名高級貴價海鮮餐廳“鶴川”的創始人兼主廚, 早年曾在多國游學，學習廚藝，汲取各家之所長, 回國後又在大酒店從學徒做起，一步步磨砺坐到了行政主廚的職位, 也曾斬獲多項廚藝比賽大獎。

直到十三年前他從酒店離職，帶着自己的班底創辦起“鶴川”這個招牌。

當時他身邊的人都不太能理解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辭掉大酒店穩定的工作，而且知道他有想走的想法，酒店領到還特意親自跟他談了一個多小時, 問他是對酒店哪裏不滿意，如果是對薪資不滿意的話還可以再談，總之是給足了林鶴川面子，也給足了福利, 但林鶴川堅持要離開，只因為他希望能開一家屬于自己的餐廳, 這是他以廚師這個職業為目标後一直的夢想。

盡管身邊支持他的人不多，以前鐘愛他手藝的熟客們有的還是選擇了大酒店的名頭，但還有一部分客人是真心為他的廚藝而來, 這成了林鶴川要把“鶴川”開下去的最大動力, 也正因為這份堅持，如今“鶴川”才獲得了這樣大的成功，從餐廳開業第四年開始就年年獎項不斷, 每年各大獎項評選基本都不會落下“鶴川”。

能把一家餐廳開到如此水平, 身為主廚的林鶴川自然不是願意墨守成規、故步自封的人, 雖然他年紀也上去了，但他跟餐廳裏的年輕人們都玩得很好, 有時還會跟大家開幾個近期熱門的小玩笑，是一個非常與時俱進的人，因此他的餐品也會跟着他的人一起與時俱進。

所以當龍王海鮮在網上火起來，特別是頻頻出現在各類美食視頻中時，林鶴川就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家海鮮供應店，尤其是他自己本就擅長做海鮮美食，對各種海鮮的習性、身體部位、能有什麽做法等等幾乎都爛熟于心了，在他關注龍王海鮮官方賬號觀察了幾天之後，他一眼看出這家海鮮店拍出來的海鮮品質确實都相當優異，但吃起來如何還是得進了嘴巴才能品鑒出來。

因此他也趕了一回時髦，在龍王海鮮開第二場直播賣海鮮的時候搶到了一條鲈魚和一份生蚝，他打算用這兩種海鮮做兩份餐品試吃一下。

但知道林鶴川搶購了龍王家兩份海鮮之後，他一年前剛收的小徒弟似乎明顯不贊同這個做法。

“師父，您怎麽會看上這麽一家海鮮店？我們餐廳用到的海鮮從來都是精挑細選出t來最好的，不管是什麽海鮮在采購之前都得審核過好幾遍，從産地到海鮮的各種細枝末節，哪怕只有一點瑕疵都沒法上案板，可、可您怎麽會看上這樣一家網紅店呢？！他們家賣的海鮮甚至都不按照季節賣！”

“鄭旻！”林鶴川頭一回呵斥了這個小徒弟：“這就是你看待事物高傲的态度嗎？我看你在餐廳這一年就光學會了怎麽用鼻孔看人！現在就連看海鮮你也要用鼻孔看了嗎？！”

鄭旻被呵斥得一愣，仿佛整個人都因為林鶴川的話靈魂出走了，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不遠處的師兄師姐們聽到林鶴川的呵斥聲後也是被吓得虎軀一震，面面相觑了幾眼，而後探頭探腦地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讓林鶴川這麽生氣，卻一看林鶴川正在氣頭上又縮了回來，只敢私底下竊竊私語。

“師父這是怎麽了，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啊。”

“肯定是鄭旻做的蠢事終于被師父發現了呗，就該他狠狠跌一個跟頭！”

“從鄭旻進來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他那個性子，呵呵，明明才是學徒就拽上天了，看他面對我們時那個牛氣的樣子，我就等着師父狠狠教訓他一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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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鄉下小子一個，跟了師父之後就好像以為自己成了什麽富家少爺，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我就擔心師父被他給氣壞了身子啊。”

這頭師兄師姐們小心翼翼地交流着，那邊林鶴川還恨鐵不成鋼地訓斥着鄭旻：“鄭旻，這一年來你犯過的錯誤還少嗎？為什麽你到現在都還不願意反思反思自己？就前兩個星期，你自以為是地嘲笑客人不懂海鮮不懂料理，連累師兄師姐替你擦屁股，那時候我就說過你人貴在自謙，沒有人是全知全能的，客人又不是廚師，不懂料理很正常，而你就是負責去給他們答疑解惑的，說不定人家就在你連皮毛都不了解的領域發光發熱呢！”

“你以為別人不懂海鮮不懂料理，那你自己就懂了？你要是懂海鮮懂料理今天就不會跟我說這些話！”林鶴川明顯是被氣得不輕，他的臉色徹底冷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拿餐廳的食材倒賣給你親戚的事情，這種事我忍了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要是你敢再犯這種低級錯誤，就給我滾出‘鶴川’！”

罵完人後，林鶴川就憤然離開了。

鄭旻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跟紙一樣白，嘴唇顫抖着想解釋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把餐廳食材賣給親戚的事情他師父怎麽會知道的？！一定是他那些所謂的師兄師姐告的密！

但一切都要怪龍王海鮮！要不是這家店大肆推廣營銷，也不會被他師父給注意到！他們師徒兩人也不會爆發今天這場莫名其妙的争端！

鄭旻的臉色陰沉下來，像是恨不得飛到海城去搗毀整家龍王海鮮店。

……

第二天，林鶴川收到龍王海鮮的快遞包裹，正好也輪到他休息的日子，他把餐廳的事情都交代下去，自己優哉游哉回到家，給老友打了個電話，邀請他一起來品鑒新到的海鮮。

陳康達一進門就不由得樂呵道：“難得被你請過來吃飯啊，這次肯定是準備了好東西招待我的吧？要是我吃不到合我心意的好飯好菜，那我可就要賴在你家不走了啊！”

林鶴川也沒慣着他，直接說了實話：“我今天請你過來可不是為了給你吃好飯好菜的，是想讓你幫我‘試毒’！”

兩人是多年的好友，陳康達也是林鶴川在大酒店工作時期就一直幫襯他的常客，身為一個吃遍天下的老套，陳康達對林鶴川的廚藝非常贊賞，後來也是有了他的支持和幫助，林鶴川的餐廳才能開起來。

所以對于這位老饕好友，林鶴川也是非常信任的，尤其信任他那一張刁鑽的嘴！這人可還是一位大隐隐于市的美食家呢！吃過不知道多少好東西，上到國宴大菜，下至蒼蠅小館，可以說得到他認可的菜品和廚師到現在就沒有不成功的！

林鶴川相信有陳康達這麽一個對吃食極度挑剔的人在，一定能更好地評鑒出龍王家的海鮮水平究竟如何！

“試毒？”陳康達聽到這兩個字不太滿意地哼了聲，“你今天最好是研究出了新的好東西給我試，要是難吃的，我可真會跟你翻臉的啊。”

他嘴上是這麽說，但林鶴川的手藝如何他最是清楚，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化腐朽為神奇，就算是研究新菜品，頂多只是研究出比較一般的菜，絕對不會難吃。

只是陳康達不會想到今天林鶴川要給他試的并不是什麽創新菜品。

陳康達就看着林鶴川拿出一個包裝嚴實的大包裹來，包裹上是顯眼的“龍王海鮮”四個大字，陳康達一挑眉，暫時沒發表什麽意見，只靜靜看着林鶴川将包裹拆開，就見大包裹裏頭還分了兩個小包裹，其中一個小包裹裝的是一條鲈魚，當林鶴川把這條鲈魚拿出來的時候，陳康達眼睛就亮了，跟前頭平靜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甚至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躬身往前伸長脖子，還想要再仔細看看這條鲈魚。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上手去擺弄，嘴上忍不住啧啧贊道：“這魚買得不錯啊老林，這是你在那家龍王海鮮買的？”

陳康達是個愛吃魚的，這條鲈魚他拿在手裏掂量一下就知道這條魚大概兩斤重，正是一條海鲈最優的重量，再重些可就不是那麽美了，也不是所有魚都要越大越重越好的，像鲈魚的重量最好就是在兩斤到三斤之間，這正是鲈魚長得恰恰好的時候，年輕又活躍，一想就知道肉質肯定足夠緊實鮮嫩，要是再長下去，魚肉就該變粗糙了，油脂也會變少，吃起來反倒口感不好。

林鶴川也是對自己收到的這條鲈魚滿意得很，他指着魚說：“而且你看這鲈魚肚子沒有鼓起來，整體是修長的，一看就不是養殖的鲈魚，肯定是在海裏自己捕食游來游去才有這麽好的身材，魚鱗緊密，色澤光亮，一看就是一條自律的好魚啊！”

陳康達聞言哈哈大笑兩聲，期待地搓了搓手：“這麽好的鲈魚，不得清蒸了吃啊？肯定鮮嫩得很！”

“不清蒸。”林鶴川一口否決了陳康達的建議，“清蒸鲈魚的做法太多了，今天咱們吃點不一樣的。”

被否定了想法的陳康達跟老小孩兒似的使起了小性子，不高興地嘀嘀咕咕道：“這麽新鮮的鲈魚就該清蒸着吃才能品嘗到它的本味啊，難不成你還能把它做成酸菜魚？這不成暴殄天物了嗎？人紀錄片裏都說了，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饪方式，清蒸鲈魚不是又好吃又省事？”

林鶴川早已習慣陳康達這副老小孩兒的樣子，也沒反駁他，就任由他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這人就是自己說着說着就能把自己給說好了。

而他則繼續拆包裹，大包裹裏除了這條鲈魚，另外一個包裹就是五斤裝的十個大生蚝。

林鶴川把生蚝一個個拿出來，放到池子裏好一頓洗洗刷刷，刷幹淨後就直接開撬，熟練地撬開一個生蚝，露出裏面肥嫩的蚝肉來。

林鶴川見狀下意識舔了舔嘴巴，他又多開了一個生蚝，而後把這兩個生蚝放在直飲水下輕輕沖了沖，把撬殼時帶進去的生蚝殼碎屑給輕輕沖掉，再順手切了兩個小青檸，在兩個生蚝上擠上青檸汁。

本還在嘀嘀咕咕念叨着林鶴川不把鲈魚做成清蒸鲈魚的陳康達見了，絲毫不客氣，立刻伸手順走一個生蚝，把生蚝殼放到嘴邊，嘴一張，頭一仰，手一擡，殼裏的生蚝就順着殼呲溜一下滑到了嘴裏。

入口先是青檸的清香，生蚝的鮮味緊随其後，而當上下牙齒一碰，将軟嫩的生蚝咬開後，那鮮味便如同化作了洶湧的潮水，直把整個嘴巴淹沒掉。

饒是陳康達這樣刺身生蚝吃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老饕，吃過這只生蚝後心中也只餘驚嘆。

林鶴川也是感到驚喜連連：“我就知道這些生蚝直接吃肯定又鮮又嫰！我果然想得沒錯，一點腥味都沒有，感覺就算剛剛不放青檸汁下去也完全沒問題！”

陳康達本以為這只是一只普通的、平日裏經常能吃到的刺身生蚝，可這生蚝入口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還是犯了自以為是的錯誤，自以為走遍大江南北吃了幾十年美食該驚豔他的早就已經被他吃下了肚，但t如今終究還是有了漏網之魚。

不過好在還是讓他幸運地吃到了這個極品生蚝，而且還能接着吃第二只。

“老林，你吃完沒，吃完就趕緊把剩下的生蚝都開了吧。”陳康達食髓知味，一邊催促林鶴川還一邊在回味生蚝的鮮美。

“你急什麽？”盡管林鶴川也很想再接着吃這些美味的生蚝，但他另有計劃，所以他還要反過來勸陳康達別心急：“你可別跟牛嚼牡丹似的，急着吃生蚝，囫囵吞棗的才是浪費這些美味。”

可陳康達已經被一只生蚝給完全吊起了胃口，自然着急：“那你倒是少磨蹭啊！是你請我來吃東西的，你就這麽把你的客人晾着？光給一只生蚝就把人打發了，你擱這兒搞饑餓營銷呢？”

林鶴川實在不耐煩被這饞得快口水直下三千尺的人催促，直接趕人：“行了行了，我那壇子楊梅酒釀得差不多了，現在去給你取來，你慢慢品着，等我把鲈魚和生蚝都做出來你再吃。”

陳康達離開廚房離開得不情不願的，心裏對林鶴川也是有怨言：“你下次再請我來吃東西先把菜都做好了再喊我！”

于是林鶴川這兩道菜一做就是一個小時，可把陳康達給等煩了，時不時就要進廚房去巡邏一圈，那壇子楊梅酒都叫他品到第六小杯了。

“柚子醋啫喱配生蚝。”林鶴川伸手示意陳康達看向面前呈扇形擺開的八只生蚝，“你應該不陌生，我把生蚝稍微燙了下，你試試這些生蚝這樣做會不會比直接放青檸汁更合适。”

陳康達發現這八只生蚝中間還有一朵作為擺盤裝飾的花，不由得感覺無語：“你忙活這麽久就是給生蚝稍微燙了下，做了份柚子醋啫喱，最後擺盤？還不如直接給我吃刺身呢！”

這也是他對這些來自龍王海鮮的生蚝發自肺腑的稱贊，因為他已經打心底認為這些生蚝不需要任何烹饪加工，也不需要任何調味料增鮮，本身的鮮味就已經足夠豐富醇厚，所以他才覺得林鶴川這一切花裏胡哨的動作就跟畫蛇添足沒有區別。

而身為頂級廚師的林鶴川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吃完第一只生蚝後就感覺這些生蚝已經是頂級美味了，不說什麽錦上添花，根本就是添無可添，但他吃第一只生蚝的時候就有了要把餐廳海鮮食材的供應商換成龍王海鮮的想法，他總不能真給客人們直接上什麽配料都不給的刺身生蚝吧！他開的是高級海鮮餐廳又不是海鮮自助！

林鶴川的小脾氣也上來了：“我警告你少得寸進尺啊，這些生蚝可都是我買的，人家下次直播都還沒定什麽時候呢，龍王海鮮遠在海城，你想吃，除了打飛的過去海城也沒別的路子可走了，眼下整個平市就我這裏有八只生蚝，你愛吃不吃。”

此話一出，陳康達可算是老實下來了，也是怕林鶴川再把這些珍貴的生蚝給收走，他趕緊把屬于自己的四只生蚝都放到自己的小盤子裏直接端走。

直到坐到一個距離林鶴川比較遠的安全區域，陳康達才放心地拿起生蚝吃起來。

還真別說，林鶴川這麽多年的大廚不是白當的，柚子醋啫喱的微酸要比青檸汁更溫和，卻不失清香，同時還有幾分回甘，跟生蚝自身的鮮甜味交相輝映，果香和海鮮味完美契合，讓整個口腔都仿佛被溫柔的摻了果汁的海水給包裹着。

而且稍微汆燙過的生蚝也沒有被影響柔嫩的口感，同樣一抿即化，口口鮮甜。

四只生蚝一眨眼就被陳康達給吃沒了。

陳康達呆呆地看着盤子裏剩餘的生蚝殼，頗有把這些殼都舔一舔的沖動。

當然，他的理智更希望他把這些沖動用在正途上，比如——

“老林，你說得對，我現在就打飛的去海城！”

“你給我站住！鲈魚還沒吃呢！你也沒給我什麽具體的意見啊！你可不能吃白食！”

————

龍王海鮮線上網店開業在即，龍珑本想着要好好做一下宣傳工作，比如讓六六和葉昭幾人幫忙再宣傳宣傳，自己再開第三次直播送點優惠券做活動，或者問問俞粼有沒有興趣也幫她宣傳一下，可沒想到一筆來自平市的大生意比網店先到。

這筆大生意背後的人是親自來到海城，來到龍王海鮮店跟龍珑面談的，對方具體的頭銜龍珑也沒怎麽搞明白，只知道這是一個叫林鶴川的很厲害的廚師，自己開了一家餐廳，現在他的餐廳希望能夠用到她們的海鮮。

龍珑表示理解，因為海城已經有很多做海鮮美食的飯店餐廳都從她們龍王海鮮訂貨，只是這回要訂貨的餐廳在平市，距離似乎就有點遠了，畢竟她們龍王海鮮運送海鮮的方式基本上不靠人類認知中普通的交通工具……

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龍珑前腳答應下林鶴川的訂貨請求，後腳就跟金麗說：“麗啊，聽說平市也是個大城市，我記得我們之前開直播賣掉的海鮮也是很多訂單都來自于平市嘛，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在平市開一家分店了？”

金麗大受震撼：“老大，我們的網店也還有幾天才能開張呢！海味工廠也還在籌備階段，這分店往哪兒開都不合适啊！關鍵是我們手頭沒那麽多錢了啊！”

“缺錢啊……”龍珑摩挲着下巴，有些發熱的腦袋确實因為這兩個字稍微冷靜了些，不過她可不會因此而放棄開分店的計劃，她又心生一計：“缺錢的話，再賺不就是了！第三次直播提前，這次我們來點新鮮的！”

龍珑心知她們在海城本地的市場需求已經飽和。

雖然說她們龍王海鮮幾乎是承包了大半海城居民的日常海鮮需求，而吃過她們海鮮的客人們也很難不成為回頭客，就連海城許多飯店餐廳用到的海鮮食材都是從她們龍王海鮮訂貨，每天的營業額可以說達到了一個巨額的數字，但也因此固定了下來，畢竟海城的人口也就這麽多，如今也過了海城快速發展擴張的時期，流動人口也變少了。

也就是說在海城，每天買他們龍王海鮮海産品的顧客數量已經相對穩定下來了，想要更多的顧客只能從海城外面的地方找，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得開網店、開直播賣海鮮，要把外面的客人都吸引過來。

既然她們在海城每天的營業額相對固定，又因為接連準備好幾個項目投進去太多資金，龍珑手頭正缺錢，就只好從別的地方賺錢啦。

而網店還得再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來快錢的方式只剩下開直播賣海鮮。

金麗便問她：“什麽新鮮的？”

龍珑眨眨眼睛：“你說俞粼的粉絲會喜歡吃海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