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他神色在逆光下晦暗不明,姜歸虞看不大清,但聽他語氣閑淡道:“夜深雨大,姜娘子為何在此?”
淚痕未幹,她仰頭時不禁瑟縮了下,又驚又懼地撞進了他幽沉的眸中。
姜歸虞猶豫着要不要說,但越是想,她淚水便流得停不下來。
話語被她的哽咽沖得支離破碎:“我……陛下……嗚嗚嗚……然後……”
任孤羅便瞧着她眼淚止也止不住,嬌小的身軀在寒風中微微發-抖,與之一起抖動的還有身前身後不加掩蓋的芳華。
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聽她哭的耐心就此告罄。
他解了大氅扔給她:“且随咱家過來。”
厚重的大氅堆在姜歸虞頭頂,她還有些不知所措,想不通他想叫她去哪兒。
但面對的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她惹誰都不敢惹他。
在他身上長度适中的氅衣,姜歸虞穿着便拖到了地上,為了不弄髒它,她只好提着衣服走。
她尚在孝期,不常在宮裏走動,故而對周遭都不熟悉:“這裏是……”
一道深紅的大門,推開後是種種華貴的內飾,任孤羅收傘而入,言簡意赅:“進。”
屋裏燒着地龍,熱氣拂面,可姜歸虞腳還濕着,她不敢貿然進入,擔心弄濕地毯。
他瞥見她在門外猶豫不決的模樣,目光下移至其足面,心下了然,指了指一旁的幹布,似有嫌棄:“先擦幹淨。”
姜歸虞有些窘迫,彎腰時他的氅衣屢屢垂下來遮住視線,只能将下擺全抱在懷裏,動作迅速地把自己弄幹淨。
“多謝掌印大人。”她依舊局促,覺得自己應該把大氅還給他了。
只見他倒了盞熱茶,坐在圈椅中品了起來,不急不緩道:“姜娘子不說說原因嗎?”
睫毛垂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那雙鷹目并沒有直視姜歸虞,但她已經快冒冷汗了。
即使在自己的宮閣裏安分守己,她也清楚這位司禮監掌印有多兇殘,以至于她連話都不敢多說,就怕惹了他。
閹黨慣有只手遮天的本事,皇帝亦得忌憚他三分,大多數酷刑便出自于東緝事長,什麽剝皮抽筋還算輕的,其他比這還惡心的刑罰多的是。
她別開視線,望到一旁小幾上反着寒光的長刀,上面有一層黑乎乎的東西,貌似是血……
姜父和長兄是武将,姜歸虞作為他們的家人,見過沾血的兵器是何種模樣,所以立刻就能斷定這刀不久之前便沾過血。
她兩眼一黑,覺得這兒跟方才的禦書房一樣,是個地獄。
不過秉持着不能招惹任掌印的原則,她心下糾結許久,最終眼珠一動,把大氅脫了便幾步跪倒在他跟前。
眼淚一瞬間盈滿眼眶,姜歸虞哽咽道:“用過晚膳後,有個小太監來傳,說陛下在禦書房候着我,我到了那兒與陛下說了幾句話,然後才發現裏頭燃了迷香,于是就……于是就……”
她好像很難再說下去,任孤羅将茶盞放在一邊,神色淡淡:“就什麽?”
看來要問到底了。她咬咬牙,說道:“陛下沒忍住,想要……我,我便逃了出來。”
中間的二字詞兒被她含糊了去,他雖聽不清卻也明白了句意。
少女的淚流了下來,在地毯上洇開一朵朵深紅的小花,哭得愈發兇了:“掌印大人,求您救救我。”
衣衫被明仁帝扯爛了,除了破布,還有兩根小衣的系帶挂在脖子上,只不過小衣的本體也被撕掉了一半,任孤羅這個視角恰好能看到一條深深的溝-壑和兩個因為抽泣而不斷彈動的山巒。
哭泣聲不絕,她當真受驚了,眼淚擦都來不及。
突然有手伸來,擡起她濕-漉-漉的下巴。
眼前一片水霧,看不清他的面容,頭頂的燈光倒是晃得刺目,她好一會兒才适應。
因為哭多了鼻塞,姜歸虞幹脆用嘴巴呼吸,但他驀地用拇指按住了她的下-唇,左右細細摩挲,慢條斯理道:“救你?”
姜歸虞翕張着唇,眼前水霧彌漫。
淪落至此,估計已經沒人記得她的尊貴出身了。
任孤羅沒松手,她仰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口涎潤濕了唇角,一直淌到他手上。
“是,是的,我不想被那個……”姜歸虞越發難過,竟對着這陌生的男人一件件列舉起自己入宮以來的委屈,“我還一直被她們戳脊梁骨,我不想被人那麽說,嗚嗚嗚。”
無意間咬到了任孤羅,她想縮回頭,那大手卻撐搗而入,兩指夾住了她的舌。
他端詳得認真:“原來姜娘子在宮裏過得是這種日子。”
舌頭被夾住,她說不了話,下意識抓他的腕子,含含糊糊道:“是的,是的。”
任孤羅盯着她看了會,把她白皙無瑕的臉兒捏得發紅才松了手。
盡管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但姜歸虞擦幹淨口水和眼淚,小心翼翼地期待他的反應。
“想要咱家如何救你?”
皇帝輕薄她未遂,之後勢必要追究她,本來在宮裏受些冷眼就算了,她能不計較這些,可今天在禦書房的遭遇真會把她吓死。
按照權利大小,能給她庇護的只有司禮監掌印了。
姜歸虞還慶幸那個撐傘的人是他,雖然他的種種手段令她非常忌憚。
但為了小命和前途,她豁出去了!人生不就是該出手時出手,該折腰時折腰麽!
比起被皇帝玷污,她還是更情願當一個太監對食。
當然,如果兩個都不用她來,那就最好了……
衣衫本來就被撕爛了,該看不該看的他已看完了一半,好在她還有其他辦法。
姜歸虞手腳并用,往前跪行了幾步,只覺腿-根和腿間涼飕飕一片,然後抓住他的大掌,朝自己貼去。
比冷雨都冰涼,像是死人的溫度,凍得她一個瑟縮。
他毫不憐惜地揉撸着,掐着巒尖撚了撚,同時凝視着她緋-紅動人的臉,不知在想些什麽。
“今夜便歇在這兒吧。”任孤羅說道,“咱家去叫人送套衣裳過來。”
姜歸虞緊懸的心難說是放下了還是更緊張了,只覺胸-前脹痛,他的溫度又冷極了。
鼻腔深處一陣酸癢,她忍了又忍,實在憋不住了:“阿嚏——”
一個噴嚏打在了他金線堆刺的錦袍上,繁複的衣料上有粘液正靜靜反着光。
她臉色變了幾重,大腦飛速運轉,惶惶望向他。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